我张开双手确认着。
这就是我的世界的范围。半径不别二公尺的小世界。
但是,我并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只要在这个范围里,我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因此,这肯定是正确的世界。
1
隔天早晨,吉拉拉和尾田一起来学校,但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起来像是没睡好。
而当吉拉拉在学生会室找到羽黑之后,他就离开尾田躲在羽黑的后面。
「早安!怎么脸色好像不太好耶,吉拉拉你怎么了吗?」
「花南,尾田他尾田他是恶魔!看到那种东西还笑得出来的尾田是恶魔!」
他全身微微抖动,一边叫嚷着,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我凝视着熟知的好朋友。但只看到跟平常一样温和的表情而已。
「什么恶魔啊!太过分了吧!」
「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啊,昨天晚上一起看B级不,应该说是C级吧。反正就是看了恐怖片嘛。」
尾田带着一副善良学生的表情如此说道。
「唔尾田。我好像有跟你说过吉拉拉看到血会不舒服喔?」
「嗯,我听到了啊。所以我们看的是没有流血镜头的恐怖片。啊,那应该算是C级的吧。」
虽然我们猜拳是公平的,不过对吉拉拉来说却好像带来了不良的后果。我怎么会把尾田的这个兴趣给忘了呢?
「不要让我再去住尾田他家了!」
因为吉拉拉的吼叫让我把耳朵塞住,同时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桑田到了学校
「我知道了,吉拉拉。至于你今晚要住在哪里,我们晚一点再来想想吧。」
说完之后,我们开始进行作战会议。
「羽黑,借到在校学生的名册了吗?」
「借到了。我照着你教我的意思说了之后,很快就借到了。」
接着她把从教职员室借来的名册放在桌上。不同于发给学生的普通名册,这本名册是皮革封面,最近因为发生了不少事,原本是没这么容易借到。不过有我的交涉术,结果就这样啦。所以我才说嘛,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学生会会长了。
「事情就这样,吉拉拉。从这里面,找出你昨天看到的那张脸吧。」
「知道了。」
他在看名册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正享受着桑田泡的早茶。
「不过,今天早上还真是暖和耶。」
「是啊。感觉像是二月中旬的天气?」
「虽然不用穿外套就觉得温暖是满好的,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叶野市的季节果然是真的在加速前进着。
如此说道的我也是穿着外套前来,因为觉得热起来了,所以上学途中就脱掉了。
「要是不赶快让游戏过关的话,看来还会有其它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把双手交叉顶在下颚,忧郁地这么喃喃自语着,连尾田他们都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唔难道还有什么其它问题吗?这跟我的灵能感应力再度失灵,变成像感冒的狗一样有什么关系吗?」
而羽黑则带着一脸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表情,靠了过来。
「花南同学,就算我们是朋友,这样的距离也未免太近了吧?妳冷静点。」
虽然她被桑田拉着手坐回椅子上,但羽黑的表情依然没有放松。
「妳的灵能感应力还是失常吗?」
「是的。还是跟之前的感觉一样,很不正常。」
「这是因为吉拉拉跟麻衣香的关系吗?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两人同时出现的关系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等游戏结束之后能力就会恢复了,一定会没事。」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昨天我打电话给我姊姊,想问这一连串的事情还有关于能力的问题,可是她没接电话,进了语音信箱」
羽黑的眉毛纠结在一起,肩膀无力地下垂着。
「那多加良你刚刚说不好的事情是指什么?」
吉拉拉还没找到人,尾田斜眼看着他专注地在名册上一页一页翻着,并开口如此询问。
「是啊。要是温度再像这样继续上升的话,我想樱花就要开花了吧。」
在叶野市,不要说是开满樱花的毕业典礼了,往年就连在入学典礼时樱花都没开过。所以,在叶野市出生长大的人,看到漫画里毕业或入学典礼上樱花纷飞的场面时都会露出疑惑的表情。
「樱花的确,要是现在开花的话,对『那件事』或许会造成影响。」
没错,尽可能要避免对那件事造成影响。去年虽然没办法顺利,但希望这一次绝对要让「那件事」顺利完成。而这就不能欠缺樱花。
「那件事?是什么啊?」
「啊,花南妳不知道吧。不过,不知道这件事,就这样迎接春天还比较开心吧。」
「这这样啊。」
正当羽黑被桑田如此巧妙地蒙混过去的时候
「啊!找到了!就是这张脸!」
吉拉拉像是抓到鬼牌一样大声叫出来,手指着名册的某一处。
「干得好啊!」
「到底是谁啊?」
羽黑和桑田从两侧观看名册,而我和尾田又从她们的两侧看过去,我们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花南,这要怎么念啊?」
「唔这个应该念作城下圆菜吧?」
两人天真无邪的对话,在其它三人的耳朵里回响着。
我记得城下圆菜是一年七班的同学,科学社的社员。
「是城下同学啊。」
「原来是城下同学啊。」
一边说着这个名字,尾田和桑田各自以意义深远的眼神看着我。
「唔你们都认识她吗?」
羽黑也学他们两人,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向我,我不发一语地按着太阳穴。
「怎么了?多加良!你怎么一副忧郁的表情啊!不是说好要尽力帮我吉拉拉大人的忙吗!」
我说小朋友呀,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这么有干劲啊?这就是年轻吗?那么,年轻就是我的敌人了。
「吉拉拉?你!你不要说得太过分了!说话小心点!」
虽然我不是很讨厌小孩,但为了我将来老的时候着想,还是不能放任没家教的小孩不管。
「多加良你这么说」
「有点没什么说服力耶。」
尾田跟羽黑指得是只有在叶野学园内,我连高年级生都直呼其名的这件事吧,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所以另当别论。
「不过,我赞成秋庭。」
「哈哈哈!吉拉拉,你输了!」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懂!」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
一被尾田这么说,我就把抓在手中的吉拉拉给放开了。
「既然你们认识的话,那就好办了!来,跟我来吧!为了我跟麻衣香的明天!」
吉拉拉根本就不知道城下的班级在哪里,居然还做势要走出去,我抓住吉拉拉的后颈当场阻止了他。
「既然对方是城下,我看我还是不要去或许比较好。」
我非常认真地对大家这么说。
「没错,就只有碰到对方是城下同学的时候,是这样比较好,对吧。」
当我一这么说之后,桑田首先点了点如此说头。
「前天,那张请款单送到科学社去了。我想,我还是尽量不要跟她碰面。」
接着,尾田像是面有难色一样也这么说。
「科学社!会做实验吗?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耶!」
羽黑似乎想在升一个年级后,开始加入社团,因此一个人很不会看场面地说得很高兴。
「可是没有科学实验大会喔!」
这有可能是羽黑心中所想的重点吧,听到此话后,果然不如所料,她的双肩垂落,就连她的辫子看起来也都是一副丧气的样子。
「再说,要是花南加入了科学社,我想一定会变得更糟糕吧。」
「没错!」
对于桑田的推测,我跟尾田都异口同声地赞同。
「有有这么难应付吗?」
听我们讲这一连串对话的吉拉拉,像是想象到什么东西一样,显得很沮丧。
「喂!你振作一点!」
「是啊,对了,你怎么不再说你想要变强了呢?」
桑田像是突然想起来而询问吉拉拉,他则是慢慢地摇摇头。
「那个也就算了,我觉得那不是我真正的愿望。反正我现在就只想跟麻衣香见面!」
不知道自己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我对于吉拉拉如此努力的精神,觉得颇有好感。这么一来,吉拉拉胸前的植物应该不久就会开花了吧。
「好了,不谈这个,来谈谈城下圆菜吧!」
「是啊。她又不是有五只手,嘴巴长在头顶上,所以不必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看的恐怖片有这样的画面,所以尾田说出如此奇怪的安抚内容。
「是是吗?不,我才没有在害怕!」
「既然这样,那你就一个人去吧?」
我这么一说,吉拉拉很用力地摇了摇头。胆怯的毛病似乎很难改。
「那么,总之城下同学那里,就由我、花南还有吉拉拉一起去比较好吧?」
我认为桑田的提议最妥当,所以正当我要开口把事情托付给他们的时候
「啊好像有什么人要来这里耶。因为很生气的样子,所以我感觉到了。」
突然间羽黑像是轻描淡写地随口这么说,但室内的气氛却顿时凝结住了。
虽然羽黑说她的灵能感应没那么敏锐了,不过她还是有点感应,并不是感觉到人们所听不到的脚步声,而是像人的直觉一样,感觉到了「生气」「好像有人要来学生会室」,而在今天符合上述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从另一边过来的吗?」
真希望羽黑的灵能感应没猜中,要是那家伙从学生会前面通过的话那就好了,我一边想着同时嘴巴也如此喃喃自语。
「对了。我得把上次拿到的皇家道尔顿咖啡组,藏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我也要把重要的东西先收好。羽黑同学,如果妳有什么重要东西放在这里的话,最好先赶快收好。」
桑田和尾田两人慌张地开始动了起来。
「我看你们两个最好还是尽量远离窗户吧。」
「咦?哦。好。」
「怎么了?怪兽要来了吗?」
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就在他们两人听我的指示远离窗边时,从走廊上响起了猛烈的脚步声。
接着,连敲门都没敲,门就被打开了。
「喂!秋庭、尾田!你们快把事情说清楚!」
跟预料的一样,是城下圆菜。
她的浏海齐眉剪得很整齐,整体来说发型算是短发。蓝色胶框眼镜里的双眸,平常虽然不是这样,但现在却很凶恶。她选择穿着叶野学园指定的窄裙,但长度符合规定。不过,上身穿着白袍就不知道合不合规定了。
「一大早就这么生气啊。」
我先把我看到的印象这么跟她说。
「叫我怎么能够不生气嘛!」
她怒气冲冲地,就这样猛烈地踏进学生会室,什么事都没发生或许有掉落一点灰尘不过,她却突然向前摔倒,腰部撞到桌子。这时铃木收集的玩偶散落到地上。干得好啊!城下。
「好痛啊!」
「唔妳还好吧?」
「我没事!」
原本担心她而释出关怀的羽黑,反而被她瞪了一眼,连辫子都僵掉了。看来,城下今天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084
「坐下来吧,城下同学。」
尾田收拾着铃木的玩偶,同时劝她坐下,而城下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哼了一声,这次她没被绊倒顺利坐到椅子上了桌上的几本书纷纷掉下,其中一本直接打中了尾田的头。
「痛啊!」
「尾田!」
「你没事吧?」
羽黑慌张地跑过去看他,但是,被书的尖角这种凶器攻击后的尾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妳还是一样,这么可怕。」
桑田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以认真的语调这么说着,为了保护她的茶具,她守住厨房前面纹风不动。
「人类龙卷风,依然健在。」
尾田抱住头说出口的,是城下圆菜的绰号。
人类龙卷风只要有名字在的话,应该要叫名字,不过,城下圆菜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科学社成员,但在叶野学园却很有名气,这全都是因为她的人就如这个绰号一样。
「龙卷风?果然不是人吗?」
「唔她真的是人唷。」
「学生会室什么时候变成托儿所啦?」
被焦躁的城下瞪了一眼之后,羽黑和吉拉拉当场抱在一起缩成一团。
城下完全控制了现场。不过,城下妳要是认为在我的地盘可以为所欲为的话,那妳就大错特错了。
「城下,妳听着!不管妳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反正妳只要一动,这个学生会室就会变得乱七八糟相当危险。会好好听妳说啦,不要再乱动了。」
「啰唆!我干嘛要听你的啊!」
一度坐下来的城下,又很猛力地站了起来,这下子,又有很多书像是雪崩般向我袭来,我好不容易才成功地避开。这时候我终于和城下四目相对了。
但在下一瞬间她就猛力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虽然我很不愉快,不过我和城下的交情又不是很好,虽然有些不甘愿,不过也就算了。
「这张请款单是怎么回事!」
城下气得面红耳赤,而送到我面前的是要城下圆菜支付5600圆的请款单。
「好了,妳不要那么生气,好好说嘛。」
「我还以为你的耳朵听不清楚,所以才故意说这么大声!」
「我每个声音都听得很清楚,不用妳这么鸡婆!」
「那你就给我好好说清楚啊!科学社人数不多,社团经费也已经没收到多少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所以才会寄到妳个人的名下啊。」
我和城下对话的噪音指数越来越高,尾田这时平静地穴了这句话。到我旁边坐下后,趁城下闭嘴的空档开始进行说明。
「今年不是今年度,是今年开始,城下同学,妳知道妳损坏了多少理化教室里的东西跟备用品呢?」
被尾田用平静的口吻这么一问,城下的视线在空中短暂游移着。开始无意识地数着手指头。
「九个。」
「不要说谎了!妳刚才明明就数到了十以上!」
尾田kang议城下唬弄了数字。
「烦死了!那就算十个!」
她又很焦躁地回答。
「才不只呢!是十四个。」
尾田斩钉截铁冷静地告诉她。
「你骗人!我哪有损坏这么多!!」
「骗人。要是把已经保了险的高价东西都算进去,早就超过二十个了。」
在最近当学生会会计越来越有气魄的尾田面前,城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很好,尾田!就照这个气势下去!我觉得尾田很值得信赖,同时在心里对他加油。
「就算叶野学园是私立学校,社团经费的补助也是有限。所以,这次就由妳个人来赔偿。」
尾田条理分明地这么一说,城下根本无话可答。但不知道为何,城下却在这时候瞪着我。
为了不要引发误会,在此先声明,我不记得我跟城下有什么私人恩怨。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满敌视我的,结果呢,我们的关系就成了只要一见面就会争吵。不过,她会瞪尾田是因为尾田是会计的关系吧。
「喂!叫会长出来!」
城下看起来像是暂时罢休,不过她绝对和普通的人不一样。
「和副会长什么话也谈不拢!」
接着,她终于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了。
「副会长?我现在确实是勉强接受这个职务。不过,不管是任何人要是敢直呼我的职务名称,我绝不会放过他!」
没错,每当有人叫我副会长,我就会发飙。在我的内心早已定下了这个规则,再加上这已经是叶野学园全校学生都知道、公认的规则。
隔着桌子,我和城下之间爆发着眼睛看不见的火花。现场气氛可以说是一触即发,我的视线余光瞄到了害怕不已的吉拉拉。
瞬间城下是跟门有关系的人,虽然我想到了这点,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可是
「找我吗?」
铃木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还是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呢?对了!为什么今天桌上会铺着桌布呢?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你为为什么会从那里出现啊!」
就在城下说的话,任谁都会点头认同的下一瞬间,她吓了一跳向后退一步,几乎就快要连同椅子一起倒下,铃木慌张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为了不造成二度灾难,我拚命压住桌布。
结果,城下虽然摔到了屁股,但却没有发生打到头这种严重的伤害。不过,她的身体下面却突然出现了像是虎皮的垫子。
「啊!不痛耶。」
那垫子说话了不是,那是铃木。
「啊!继豹纹之后出现了虎纹。」
尾田的评论,像是悟道者一样。啊,嗯这次是虎纹,那下次会是什么呢?斑马纹吗?我忘记了刚才的愤怒,不由得揣测了起来。
「唔可是您一直躲在那里面还比较让人惊讶吧。」
「神神啊」
「哎,算了。」
铃木的出现,让学生会室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这是在搞什么东西啊!」
发觉铃木成为自己肉垫的城下,慌张地站了起来。她那张脸不只是因为摔倒而吓到而已,脸色整个都很苍白。
「摔倒会痛吧?」
虎男穿着虎纹外套的铃木,挥掉胸部还有膝盖上沾到的灰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如此说道。
「没什么关系!我摔倒会痛也就算了!!但你可不要说是我害你受伤的唷。」
城下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但是她的表情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给人很矛盾的感觉。
接着,城下就这么转身而去,离开了学生会室。
铃木虽然像是要目送城下,但因为城下使尽全力把门关上,结果铃木被用力地夹住脚和脸,然后痛到昏过去的这件事就不多说了,事情再回到城下身上。人类龙卷风应该说她总是相当迷糊,没事就把别人牵扯进去呢?还是说因为她有着笨手笨脚,经常惹出灾难的体质,所以才会被取了这样的绰号。
所以,城下离开后的室内,留下了一团乱的气氛。
「吉拉拉!」
「干干嘛?」
「门有出现在城下的背后吗?」
「有。我已经确认过了!不过,她实在是好可怕。」
已经确认了那就好,可是吉拉拉却变得很怕城下。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进不了科学社的原因了。」
不知道是否对于自己的迷糊有了自知之明,羽黑低着头如此说道。
「不过,还好这次的损失并不大。」
尾田捡拾着掉落到地上的书本,带着感触良多的心情如此喃喃自语,而保护着茶具的桑田也点头表示认同。
「对象是城下,那还真是难搞啊。」
我跟着尾田捡着书本,一边把铃木的私人物品丢掉。
「啊!多加良!那不能丢掉啊!收集五张可以换盘子啊!」
「谁理你这么多啊!」
「要是我拿到一对盘子,本来想送给多加良一个。因为这次我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而已。」
一辈子昏死就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醒过来了,老是做一些奇怪东西的铃木让我汗毛直竖,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收集来的兑换券丢到窗外。
「啊~~!真是的!」
铃木好像真的打算换盘子,他冲到外面去追那些兑换券。
「欸!他真的是神吗?」
「应该是吧?」
吉拉拉带着不安的表情抬头看着羽黑,而羽黑则强颜欢笑地这么回答。我觉得干脆就否定到底还比较好,因为铃木不在,所以我试着把话题修正回来。
「现在我们知道门将由城下来选择,所以,接下来要思考的是『问题的内容』。」
「怎么说呢,这应该是最困难的地方了。」
「总之,先冷静下来跟她对话应该是最佳的策略吧。」
我想羽黑说的很对,也是上上之策,但问题是
「城下愿意听我们说话吗?」
就如前述所示,城下跟我的关系是良好的相反。
「要是没让她先喝下几十杯具有安定效果的花茶,是没用的吧。」
桑田虽然这么说,但她绝对不会让城下用她的茶杯组吧。
越想就越让人觉得心情沉重,不过,时限只剩下四天而已,总得全力以赴才行。
「明知道没用,还要直接谈判吗?」
但是,因为上课时间就快到了这次不是学校公认的游戏事件,所以要是无故缺席还是会影响成绩也不能现在就马上去找她吧。
「反正,再度跟她坐下来好好对话就行了,是吧?」
正当我在思考的时候,尾田一边从地上捡着东西,同时话中有话地如此说道。
「怎么了?你捡到什么好东西了吗?给我看!」
吉拉拉跳起来想确认一下尾田手上的东西,但身高实在差太多了,所以看不到。
「不好意思,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尾田对着吉拉拉苦笑,同时将手上那张纸给他看。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
桑田和羽黑也觉得不怎么好,那是之前的那张请款单。
「让我看看」
吉拉拉实在很烦人,尾田弯下腰来拿给他看,吉拉拉果然很失望。
「什么嘛!只是张破纸啊。」
「不是破纸,是请款单。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是找她来谈话的好理由。」
尾田如此说道,然后把请款单交给我。
「不过,这个理由只能用一次而已,我想,该由多加良你去吧。」
「的确,你说的有道理」
我向尾田表示了解他的意思,但桑田却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同时一只手却抓着吉拉拉的耳垂。虽然表面上并不明显,但从昨天开始的一连串行动看来,桑田好像满喜欢吉拉拉。
「好好痒哦了!别逗了!美名人!」
大概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吉拉拉。
「可是如果让他们两个单独谈的话,一定又会起争执吧?」
问题就是在这里。就算我冷静面对,对方也一定会失去冷静无法好好谈话。
「是啊。既然这样,那吉拉拉就一起去,怎么样?」
「为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那个可怕的女生那里呢?」
桑田那么一说,吉拉拉就一把抓住羽黑的手,露出害怕的表情。
「没问题啦,吉拉拉。城下同学平常并不会像刚刚那么恐怖。」
「就是啊,再怎么说,这个游戏的主角也是吉拉拉你啊。」
我认同这点,盯着吉拉拉的眼睛对他这么说。就算我们再怎么努力,要是吉拉拉没这个气概的话,绝对赢不了这场游戏。
「嗯,这我明白。为了要跟麻衣香见面,我也要加油才行!」
吉拉拉嘴唇闭得紧紧的,用力点了点头。
「好,那中午休息时间,我和吉拉拉去城下那里找她!」
「不光是要去找她还要把事情说清楚吧?」
「这我明白。」
被尾田轻轻这么提醒了一下,我把平常心把这句话铭记在心。
「唔可是上课的时候,吉拉拉该怎么办呢?」
吉拉拉还是抓着羽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的意思,羽黑露出了比平常更困扰的表情。
「说得也是,花南也有自己的课要上。」
「而且,上午的课是我最不擅长的英语和数学耶。」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这两堂课的老师,羽黑低下头来。不过羽黑,妳并没有想要逃避可是很了不起的唷。下次我把考试可能会出的英文单字列张表给妳吧。
「那没办法了,上午只好又去水月那里了吗?」
「不,我看我还是在这个校园里探险一下好了!搞不好麻衣香会在这里面也不一定。」
越说到后面,吉拉拉的声音就越小声,但是,我能了解他那就算只有一点点希望,也想这么做的心情。
「是哦。那么,这个借你。」
我从书包里面,拿出了手绘的叶野学园地图交给吉拉拉。
「你听着,不可以跑进上课中的教室喔。还有,不要靠近上面画着骷髅标记的地方。」
吉拉拉以认真的表情聆听着我的忠告。
「还有吉拉拉,你有表吗?」
「嗯,有啊。」
这么说的同时,吉拉拉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怀表。银黑色,刻有浮雕图案,上面链着粗大的锁链,拿在小孩的手上,让人觉得更加粗犷。
「哇!好古典喔,酷毙了。」
从旁边窥视的尾田一说出这种感觉,吉拉拉便自豪地笑着说道:
「对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适合佩戴这个怀表的伯伯喔!」
不是男子汉,而是伯伯吗?我在心里面这么吐嘈他。
「这表的时间准不准啊?」
因为看起来很旧的样子,我想应该不是自动上发条的表,所以这么问他。
接着吉拉拉打开表盖看了看,然后双肩下垂。
「哎~~又坏了。」
这怀表从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盖着数字盘的玻璃搞不好是水晶做的有裂痕,里面的长针和短针也歪歪地指着奇怪的方向。
「啧这不修理的话,可能没办法用了。不过,一定修得好。」
「啊,我之前打工时有认识的钟表匠,一定可以修好!」
尾田和羽黑显得比当事人吉拉拉还要慌张。
「还好啦,没关系。」
吉拉拉这么说之后把怀表收进口袋里,只要他本人不在意也就没问题了。
「那也就是说,你身上没有准时的表啰?」
我这么一说,吉拉拉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么,我的先借你吧,把手伸出来。」
接着,我把我的手表戴在他乖乖伸出来的手腕上。终于在最紧的地方把手表扣在吉拉拉的手腕上。
「虽然比不上我吉拉拉大人的,不过,有这个就可以了!」
「那就太好了!反正不管是昂贵还是便宜的表,流逝的时间都是一样。听好了,十二点的时候一定要回到学生会室来。」
「十二点,好,我知道了。」
吉拉拉指着手表上数字盘的位置,慎重地回答了我。
「那么我去上课啰。」
「我也该走了。」
羽黑和尾田的教室离这里比较远,已经先开始准备了。
「嗯,去吧。」
吉拉拉露出了像是有点落寞的表情之后,没想到竟然干脆地放开了羽黑的手。
「我们也要走了不过在此之前,给你。」
目送羽黑和尾田离开之后,桑田递给吉拉拉的是装有水壶和点心的背包大概又是从桑田的四次元包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吧
「要去探险总少不了水跟食物吧?」
「哦,谢谢妳!美名人。」
吉拉拉心存感谢地接过来,背上背包之后就可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听好啰!要小心有骷髅标记的地方喔。」
「没问题!我不会接近的!」
这时候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跟着一阵风横扫过我的眼前。该怎么说呢?虽然我的动态视力已经牢牢捕捉到那个花纹,但是我的脑中却拒绝读取这个信息。
「欸欸,神不是,是铃木!」
「嗨!吉拉拉。今天就跟我去探险吧!要去哪里呢?但是,绝不可以漏了图书馆哦!」
虎男铃木抓起吉拉拉的手,转身背对我们,大步走了出去。
「铃木!等等啊!」
「才不等你呢!」
我一出声叫住他,他反而抱起吉拉拉开始奔跑起来。
「我会让他准时回来,再见啰!」
最后,我和桑田就这么目送铃木和吉拉拉离去。
「搞不好铃木会被报案说是绑架嫌犯也说不定」
「这倒是挺让人期待的。」
我和桑田看着那身虎纹渐渐远离,心里有着一点点那样的期待。
2
时间来到我们约定好的十二点。
吉拉拉不但没迟到,还早了五分钟到学生会室等待着。接着,我们很快地吃完桑田为我们准备的她真的就是这么周到午餐,然后往城下那里去了。
虽然到外面去就会遇到很多小孩,但是在高中里面,大家就像是看到珍禽异兽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吉拉拉。
而吉拉拉却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眼光,大方地走着。这时不知道是否该称赞他颇有胆量呢。
「叶野学园探险得怎么样呢?」
「好好玩喔!不过还只看到一些些而已。下午我还想再到更多的地方看看!」
「是喔。」
「嗯。还有,本大人注意到了,就是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所以现在我心里想要知道世界中的所有一切!」
吉拉拉握着拳头如此喊叫着而他胸中的植物就像在呼应他的愿望一样伸长着,并且在我的眼前啵地开出了一朵花苞。
这该叫作急速成长吧,对于这个马上对吉拉拉表面上的心境产生反应的现象,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我还是暂时将植物的情况瞒着吉拉拉。
不过,我对于吉拉拉努力面对自己的态度感到高兴。而为了让吉拉拉完成心愿,我想这个态度应该是有所必要。
就这样,吉拉拉跟我来到了理化教室。虽然说不会因此让研究成果有所进展,但午休时间城下还不休息,依然热心地参与社团活动,这种态度实在让人佩服。
「城下,妳在吗?」
「在吗?」
轻轻敲门后我推开门,马上就看到了城下的身影。
她跟早上一样穿着白袍,看着她专心地注视着排列在眼前的烧杯和试管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寻觅科学新知之路的求道者。
我现在才真实感受到「进化之门」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当我看到城下拿着试管进行混合的情况,就觉得有点高估她了。
「哦!颜色变了!」
吉拉拉高兴地击了一下掌,但是,那是小学生也会做,既简单又不危险的实验。
「是谁?」
吉拉拉拍那一下手虽然很轻,但这一下似乎就足以惊吓到了城下,她的手肘碰倒了空烧杯。
「要掉下去了,接住啊!」
我这么一出声,她立刻做出反应,总算避免了烧杯摔到地上。
「呼!刚刚好危险啊!」
再摔坏实验备用品的话,我也一样会感到头痛,所以我跟城下一样抚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不过,秋庭和小孩子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虽然城下不像早上那样头上冒烟气呼呼地,口气也算平静,但她看我的样子依旧很冷淡。
「这位不是小孩子,他叫吉拉拉。」
「没错。妳称呼我吉拉拉大人也」
吉拉拉本来想象平常那样说,但是,一看到城下观察着自己的眼神就觉得太害怕了,所以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秋庭和小孩这样啊。这又是超乎想象的组合,不过算了。可是,这里对小孩子来说很危险,所以,不要靠近我!」
不知道是否是自觉到自己是人类龙卷风,或者是因为自己正在处理烈性化学品,城下在吉拉拉面前伸出食指,然后在空中画了一条线。意思就是说,不准超过那条线吧。
「我会来妳这里,没别的事,就为了这个。」
我从资料夹里拿出那张请款单,隔着理化教室的桌子和她相对,然后把请款单滑过去给她。
「请款单。我不是说过不认同这笔金额了吗!」
这时候城下的眉宇紧缩着,既然是为了这张请款单而来,那么,我也不好跟她提别的事情。
「既然妳不认同那就算了,那我只好从社团经费里扣除了?」
尾田原本顾虑如果拙社团经费那也实在太可怜了,但城下根本就没注意到这点,所以我只好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这样,会让我更困扰。」
她把实验器具挪到旁边去我和吉拉拉怕城下弄掉或损坏这些器具,非常注意地用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同时像是宣泄般把话说出来。
「社团经费本来就已经够少的了。」
「那是因为社员比较少,加上没做出什么成绩才会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由于科学社没有全国大会那种比赛机会,不过要是能发表出个人研究成果的话,总也能增加些经费吧。
「所以,我才会连午休时间都还在这里努力着呀。」
城下用力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说出像是在辩解的话。
吉拉拉注视着城下的背后好一会儿,轻轻吐了一口气。我想他一定是认真地看了城下那一对门老半天,却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吧。
「要是妳有什么很想做的实验,必须要接受补助的话,社团经费方面我会考虑考虑。」
为了让彼此的谈话更顺畅些,我觉得有让步的必要,所以试着这样提议。
或许也是因为城下刚才的眼睛里还流露着很严肃的表情,所以我才会这么说也不一定。
「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因为实在很危险。」
不过她的回答,却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一点霸气。眼前的这个城下,根本就跟平常会对我们大声回嘴的城下判若两人,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同一个人。
「反正,你只要愿意提高社团经费的话,我就愿意支付这张请款单的钱。」
看到城下那副样子,又听到她说出的那些话,让我开始焦躁起来。这时吉拉拉似乎观察到了什么拉着我的袖子,不过我还是说了出来:
「不好意思,可是抄袭别人做过的实验,是不会提拨经费哦。」
「什么啊!秋庭根本不懂科学!真要有那种跳脱框架的实验,就只会有人受伤而已!」
我的一句话,似乎完全触怒了城下,她双手往桌上一拍,然后顺势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趴了下去,猛烈地撞到了额头和鼻子。
「妳妳没事吧?」
由于事出突然,想要出手救她也来不及了,但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像是有着某种含意。
「我没事!我就算受伤也没什么关系!」
我把歪掉的眼镜扶正,同时听着城下说出跟早上很类似的话语,她明明就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却我让感到非常在意。
「好了,请你们出去吧!」
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觉得是我自找的,但是就这么被赶出去我也会很困扰。得快点找个什么东西当借口才行,所以环顾着理化教室,不过很遗憾,什么也没找到。
「等一下,那个」
「对了,来玩个游戏吧!」
这一瞬间,吉拉拉说的这句话对我来说宛如天助。
「咦?」
而就在城下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吉拉拉已经把手探进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
「这上面写着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喔!」
他翻到这本名为「造型游戏」绘本的最后一页用手指指着,吉拉拉抬头看着我和城下的脸。
虽然我的比喻很奇怪,但假设这是夫妇吵架而小孩就是吉拉拉的话,现场似乎就会变成绝对会停止吵架的情况吧。
「好好吧。就玩一次。」
就连城下的怒气也全消了,点头答应。
「好!那么首先我就」
吉拉拉如此说道,同时从背包里拿出图画用纸,然后在上面随便画了一个像是石头的形状。
「嗯,这样就可以了。在我刚才画的这上面再画些东西,让它变成其它的东西!」
原来如此啊。这就叫作「造型游戏」啊。
「那我来当裁判。画得比较好玩的人就得十分!唔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比我刚才画的庇护庇护门还好玩!不过应该还可以赢过铃木画的阿梅夫拉象吧!」
因为如果追问他说的那个庇护庇护门还有阿梅夫拉象的话,可能会演变成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先集中精神在游戏上面。这很可能原本就不是拿来比赛的才对,似乎是他跟铃木玩过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吧。那也就是说,铃木有好好照顾吉拉拉啰,这让我感到有些惊讶。
「好好奇怪的游戏喔。」
城下明显露出困惑的样子,直盯着图画纸上胡乱画的图形。
「再放轻松一点嘛!我想这个游戏应该不需要绷着一张脸来玩吧?」
「就就是啊。」
别管这是什么方法了,吉拉拉好不容易提供了新的话题,总不能让他的助攻就这么白费了。我把图画纸一下子拉近,一下子又拉远来看,期间偶尔也会试着跟城下说说话。
因为城下的精神全集中在图画纸上,对于我无关紧要的对话几乎都不响应。
「还剩下一分钟的时间喔!」
吉拉拉看着我借给他的手表,开始倒数计时,但城下手上的蜡笔还是就这么一直拿着这也是从桑田那个背包里拿出来的,大概拥有四次元功能吧没有动,到了大约十秒钟前,城下才终于开始粗鲁地画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画好了!那么就请展示吧!」
我和城下照着吉拉拉的号令,中午过后的理化教室里,互相较量画图功力跟想象力的成果就要公开了。
「这这是传说中的怪兽,咖尼咖尼咖刚!」
看到我的作品,吉拉拉不知道为什么差点摔倒。虽然没拿反还边用手支撑着,但我实在忍不住有话要说:
「不是。那是螃蟹。」
瞬间,微妙的沉默弥漫在我们三人之间。
「原来是真的!秋庭的美术成绩万年以来都是2分的传言。」
城下带着奇怪的方式认可了此传说,同时盯着我的画看。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可是,上面有蝥,而且,脚的数目也对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要是不辩解一下就无法释怀,于是如此说道。
「哦,那就当作是螃蟹来看吧!好,那么城下,妳画的是什么呢?」
吉拉拉以暧昧的态度闪过这个话题后,接着询问城下,但是她却吞吞吐吐地说道:
「石头。」
「石头?」
她画的如果要说是其它东西,也很难形容。她只是在吉拉拉原本画的图中间点了个点而已。
「嗯虽然多加良画的不是很好,不过获胜的是他!」
吉拉拉像是宣布格斗技优胜者一样把我的手举起来,不过老实说,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要再比一次吗?」
城下怎么看都是一脸不高兴的表情,我一这么问她,她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这次吉拉拉在图画纸上画了像是鸟嘴,又像是鱼钩的形状。我在那上面加上人的图案画成萨克斯风演奏者。城下在那中间画了一个像眼睛的黑点,她说是蛇。
吉拉拉这次又判定我得胜。
后来,吉拉拉又画了一个像是横的葫芦形状。城下在那里面加了很多点跟曲线,画成「变形虫」。我则是加上耳朵、脚和尾巴画成猫。
「啊!脚好像画得太细了吧。这样的话,很快就会骨折吧嘻嘻嘻嘻。」
吉拉拉虽然耻笑着我,但还是判我获胜。
接下来的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吉拉拉也还是判定美术成绩只有2分的我获胜。
在这样的状况下,就算会怀疑有什么不对劲也是无可厚非,但城下却没有出声kang议。
「我们结束游戏吧。」
城下听到午休结束的钟声后如此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她松了一口气。
「好吧。」
「嗯。」
我将我们两人涂鸦后散乱的图画纸整理成一迭,我这才注意到
「欸!城下,妳为什么就不能从框框里跳脱出来呢?」
我这么问城下。没错,把城下画过的图拿过来看,没有一张是从吉拉拉一开始画的图形中跳脱出来的。
这让我觉得有种执着的感觉。
「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了?那有迹可循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这个游戏,当然没有规定不可以只在里面画,但毕竟如果向外面扩大来画的话,会比较不被形状给绑死,能画出更有趣的画也是事实。
「妳为什么只在框框里面画呢?」
我这么问她。
就在城下闪躲的眼睛回看我的下一瞬间。
那痛楚袭向了我。
虽然还是那种痛楚,但原以为依旧是那种从眼窝底下爬上来的痛。可是,今天的痛感,却像是眼睛突然被刀戳进去一样的痛。我实在忍受不住,当场痛到膝盖跪地。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图画纸全都散了。
「多多加良?你怎么了?还好吧?」
「讨厌?秋庭?你是怎么了?」
吉拉拉慌张地往我跑过来。而就在我又摔倒一次后,尽管城下也开口问了我,但我已经无法出声回应任何一个人了。我除了咬紧牙关忍痛之外,连一根手指头部没办法动。
「现在该怎么办呢?喂!」
「我怎么会知道呢!秋庭,你振作点啊!」
「对对了!这时候应该送他去保健室!」
「没错!」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慌张之下有了这样的结论,原以为会一直痛下去的痛感又突然消失了。
「等等一下。」
虽然痛楚已经退去,但我的声音有点模糊,无法清楚地发出。不过,总算勉强叫住了他们。
「多多加良」
吉拉拉转过身来走向我,作势要冲撞刚站起身的我。难道他想趁我虚弱的时候攻击我报仇?尽管我本来是这么想,但从他抱住我的身躯里传来了呜咽声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接着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啊?」
我把一只脚从垃圾桶里ba出来,看到转身过来的城下胸中的那个。我一时愣住,无言以对。
虽然是不得已,但我也早已见惯了愿望植物,而愿望植物的花朵成长方式,基本上和普通的花朵没两样。先是从小小的双片嫩叶开始,叶子逐渐繁茂,最后结出花苞,开出花来。
虽然应该是这样的模式,但我现在看到城下的愿望植物,并不是从小小的双片嫩叶开始,而是已经长成很大的茂盛模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问话的人应该是我吧!」
口气跟刚刚不一样,被她用严厉的口气这么一问,我才突然清醒过来。
「哦,我突然抽筋痛了一下,这毛病会突然发作。」
「既然这样,那就好。」
这愿望植物一般人看不见,尽管我心里有些难过,但也不得不说谎。虽然这个谎说得不是很好,但似乎让城下相信了。
只是,现场的气氛却变了,已经无法像刚才那样能自在地谈话了。
再者,因为我认为这事并不寻常,看到愿望植物发芽后急速成长的状况,那就必须先撤退,想清楚之后再说。
「请款单的事情我就先保留吧。」
在深思熟虑之后,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样了。
「保留的话,会算利息吗?」
「我秋庭多加良不会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
「嗯。既然这样,那就先这么办吧。」
最后,就在毫无进展的情况下,午休时间就这么结束了。
3
下午第一堂课是音乐课,再加上是CD欣赏,所以让我可以尽情地埋头思考。
首先必须要思考的是,这个游戏和愿望植物的关系。
我可以看见愿望植物,而吉拉拉可以看见「钥」跟「锁」这两道门。如果这情况只出现在并木那一次的话,那我们只是偶然地解决了一次游戏。
但是,如今城下已经发芽了,而且成长的速度明显异常。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脑袋里除了浮现卡侬之外,也自然浮现出麻衣香的睑。
卡侬那家伙算得上是裁判的立场竟然可以将麻衣香当成伙伴,甚至能容许将叶野市的季节加速前进,理由是什么实在让我实在很不明白,不过这个○游戏要是跟愿望植物扯上关系的话,这倒是稍微可以理解。
那个口中虽然说着要让人实现愿望,但是没有好处就不会穴手的卡侬,到底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出面呢?
虽然我并不清楚,但对卡侬来说,我摘下「愿望植物」的举动对她似乎有某种意义。如此一来,卡侬是为了让愿望植物早点开花,所以借助麻衣香之手啰。
虽然我尝试推论到这里,但总觉得缺少什么关键要素,所以并没有下定论。
不过,人类的愿望如果跟开启门有关联的话,或许可以稍微推测出关于○游戏的问题了。
我认为许愿这件事,跟选择有点类似。而根据选择,愿望就可能因此实现或无法实现。
要是这次这个游戏正好符合我的想法,那么,这次,不但是吉拉拉和麻衣香的游戏,同时也是我跟卡侬的游戏啰。
我必须要摘下愿望植物才行,而吉拉拉则必须打开门前进才行。
不管再怎么反复思考,看来只有这个结论才符合逻辑。
对于事态变得有些麻烦,我深深叹了口气,运气不好的是,此时CD正好停了。
吉拉拉下午也跟上午一样,到校园里散步,他果然遵守约定的时间到学生会室来等我们。
这都还好,问题是他却不断地啜泣着。
班会似乎提早结束,比我早到学生会室的桑田和羽黑两人,虽然已经先哄着吉拉拉了,但是他却没有停止哭泣的迹象。
「怎么了?」
「唔好像是铃木给他的玩具坏掉了。」
「他就这样一直哭。」
这个原因让我有点无力感。吉拉拉明明是为了寻找麻衣香才顺便进行校内探险才对的呀,可是又为什么会为了玩具而哭呢?
「有谁能够修好吗?」
「我没有玩过这种玩具。」
「我怕把它弄坏了,所以不敢碰。」
对于我的问题,因为她们两人都响应了这种没信心的答案,所以我请她们闪边,看了看吉拉拉手中的东西。
「是迷你四驱车啊!」
吉拉拉手里拿的玩具还真是令人怀念。所请迷你四驱车,就是装有动力轮的一种汽车模型。外观像赛车,实际上是比速度的玩具。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这种车很风行。我不太记得我玩过这种车,不过倒是记得我身边的同学都很热中玩这种玩具。
「对了,铃木呢?」
就算不在,也不能跳过不问,当我这么一问,羽黑就闭起了眼睛,桑田则是轻轻耸了耸肩。
「换句话说,那家伙今天也不打算工作啰。」
如果不等到新年度开始,是不会进行学生会选举公告,但我可得认真想想对策了。一想到这里,我总算保持了平常心。
「唔」
「秋庭同学?」
虽然我打算保持平常心,但却反而陷入了思考之中,她们两人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总之,现在的问题是吉拉拉。」
本来是要说明关于城下的事,但当事者的吉拉拉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说。
「吉拉拉,东西给我看看。」
「多加良,你能修好吗?」
我从哭红眼眶的吉拉拉手上接过迷你四驱车来看,发现动力装置的一个零件破损了。
「只要更换零件就能修好了喔。」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