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
说一个男人的故事吧。
比谁都富于理想,也因此比谁都绝望的男人的故事。
那个男人的梦想很天真。
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一直在心底这样祈盼着。
所有的少年都曾经怀抱过这样的理想吧,但是在认识到人生的残酷之后开始失望而抛弃了幼稚的理想。
不管什么样的幸福都要以一定的牺牲为代价,像这样的常识,无论哪个孩子都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渐渐明白。
但是那个男人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愚蠢吧。也许他哪儿坏掉了吧。又或许他是那种可以被称之为圣人,背负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天命的人吧。领悟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会被放在牺牲和救赎两个天平上进行称量
明白了绝不能让任何一边的托盘空着
从那天起他就坚定了要做天平称量人的志向。
如果想能够unculus)出生的女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待遇。
爱丽丝菲尔也从来没有期待过。作为人偶被创造,作为人偶被养育的她,也许以前连幸福这个词的意思也不能理解吧。
但是,现在她在灿烂地笑着。
生下这个孩子真好。
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一边看着熟睡的婴儿一边饱含着慈爱静静地说道。
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将作为人类的仿造品而活下去。也许会很痛苦,也许会怨恨生下自己的并非真正人类的母亲。即便如此,现在仍然很高兴。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可爱,觉得很自豪。
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一个普通可爱的小婴儿,可是
在母亲体内的时候就已经被施了数次魔术的身体,已经被比母亲还要脱离人类的组织所替换。从出生起就被限定了用途的,可以说是魔术结晶的**。那就是爱丽丝菲尔的爱女的真身。
尽管是这样残酷的诞生,爱丽丝菲尔还是说生下来真好,肯定着生育孩子的自己,肯定着初生的女儿,爱惜生命,并微笑着以此为豪。
那种坚强,那种高贵的心灵,毫无疑问这是只属于母亲的品质。
本来只是个人偶的少女,成为得到爱情的女人,然后成为一个母亲,得到毫不动摇的力量。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侵犯的幸福吧。
被暖炉的温暖所保护的卧室里的母子,现在仿佛隔绝了任何绝望与不幸。
但是男人明白。自己所屑的世界还不如说是和窗外的暴风雪相似。
爱丽丝,我
刚说这句话男人突然觉得有种心中被刀刃刺伤的感觉。那把刀就是孩子的安详睡脸,和母亲灿烂得令人目眩的微笑。
我,终有一天会拖累你到死的地步。
对于这句强忍着说出来的宣言,爱丽丝菲尔用一如以往的平静表情点了点头。
我知道。当然。那是艾因兹贝伦的夙愿。我就是为此而生。
那是已经被注定的未来。
六年后,男人将带着妻子奔赴死地。作为拯救世界的唯一必需品,爱丽丝菲尔将成为祭献于他的理想的祭品。
那是两人已经无数次讨论过、不言自明的事实。
男人无数次流泪,诅咒自己,每当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总是原谅他,鼓励他。
正因为我知道你的理想,我心中也抱有同样的祈祷,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我。是你引导了我。是你教会了我不再像一个人偶一样的生活方式。
为同样的理想而生,也殉葬于理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另一半。这是爱丽丝菲尔这个女人的爱的方式。也正因为她这样的女人,男人才能感受彼此的宽容。
你用不着哀悼我。因为我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所以,你只要忍受失去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痛楚就行了。
那么,那个孩子怎么办?
本应轻如羽毛的婴儿,在手上却感觉到如此不能承受的重量,男人的两脚在颤抖。
这个孩子对他所抱的理想还没有任何理解和领悟。
既不能判断父亲的生存方式,也不能宽恕他。她还不具有那样的力量。
但是即便是如此纯洁无暇的生命,他的理想也毫不动容。
任何一个生命都没有卑贱之分,没有老幼之分,只是一个定量的单位
我没有抱这个孩子的资格。
对孩子几乎发狂的爱简直要把他击溃,男人拼命挤出来这句话。
一滴眼泪滴在怀中婴儿鼓鼓的粉红色小脸上。
男人在无声的呜咽,终于屈膝跪了下去。
为了掩盖这个世上的无情,所以要更无情即便如此上天还是对这个有着所爱之人的男人,施以最大的惩罚。
在这个世界上比谁都爱的。
即便是毁灭整个世界也想要保护的。
但是,男人明白。如果自己所坚信的正义,提出需要这个纯洁的生命做牺牲时他,卫宫切嗣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害怕那一天早晚要来临,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切嗣哭了。
腕中的温暖让他觉得心里闷得慌。
爱丽丝菲尔从床上起身,把手轻轻地放在痛哭的丈夫肩上。
别忘了哟,谁都不用哭泣的世界,这才是你一直梦想着的理想对吧?还有八年你的战斗就会结束。你和我就会实现理想。圣杯肯定会拯救你的。
妻子知道他所有的苦恼,完完全全地承受住了切嗣的眼泪。
在那天之后,请你重新抱一抱咱们的孩子伊莉亚丝菲尔。
挺起胸膛,作为一个普通的父亲。
三年前
据神秘学的说法,这个世界的外侧存在着次元论顶点的力。
作为所有事情发生的起源座标。那是所有魔术师的夙愿根源之涡从万物开始到终焉,记录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之座。
为了达到那个根源的尝试,从两百年前就开始了,有人真正付诸实践。
艾因兹贝伦,间桐,远坂。这三家是最早开始的,他们企图找到在多个传说中出现的圣杯。期望可以召唤出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三家的魔术师互相提供秘传的法术,终于让被称之为万能之釜的圣杯再现。
但是,刚一知道那个圣杯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的时候,合作关系开始变为血腥相互残杀的斗争形式。
这就是圣杯之战的开始。
从那以后,以六十年为一个周期,圣杯会再次出现在曾经被召唤-的极东之地冬木。然后圣杯会选拔具有掌握圣杯权限的七个魔术师,把庞大魔力的一部份分给这些魔术师,使之具有召唤被称为Servant的英灵的能力。让这七个人通过殊死的决斗来判断谁更有资格拥有圣杯。
言峰绮礼所接受的说明简短来说就是这些内容。
你右手所出现的那个图纹被称为令咒。作为被圣杯选拔的证明,是能够统率Servant而被赐予的圣痕。
用流畅、清晰的声音不停进行说明的人,名叫远坂时臣。
这是位于南伊鸟野一处风景优美山丘上修建的漂亮别墅,现在有三个男人正坐在社交谈话室里。绮礼和时臣,另外一个是引见两人相见并主持这个会谈的神父言峰璃正绮礼的亲生父亲。
作为年近八旬的父亲的朋友,名叫远坂的这个有些奇怪的日本人未免太过年轻了。看年龄和绮礼差不多,但是具有特别稳重的气质而且仪表堂堂,使他显得很有威严。一问才知道在日本也是名家之后,据说这个别墅就是他的别宅。但是最令人惊奇的是,刚一见面他就自报家门说自已是魔术师。
魔术师这个词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绮礼和父亲同属于圣职者,但他们父子的职务和普通的神父有根本的区别。
绮礼他们所属的圣堂教会负有职责把教义以外的奇迹和神秘打上异端的烙印,并驱逐埋葬于黑暗中。也就是说,是站在取缔魔术等渎神行为的立场上。
魔术师们互相勾结在一起也组织了一个自称协会的自卫集团,和圣堂教会的威胁相抗衡。现在双方达成了协定,得到了暂时的和平。尽管如此,现在圣堂教会的神父和魔术师竟然聚集一堂进行会谈,本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吧。
据父亲璃正说远坂家虽然是魔术师一门,但是从很早以来就和教会有很深的渊源。
看着右手手背上浮现纹状图案的三个痕迹,绮礼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和父亲商谈过之后,璃正一大早就把儿子带到鸟野,然后把他引见给了这个年轻的魔术师。
之后,刚打完招呼时臣就对绮礼解说刚才的关于圣杯战争的秘谈。浮现在绮礼手上的图纹的意义也就是,三年后第四次圣杯即将降临时,绮礼也拥有争夺创造奇迹的愿望机器的权利。
对让自己进行战斗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抵触。在圣堂教会里绮礼的职责其实就是在实地直接地消除异端,也就是说他是身经百战。
和魔术师进行殊死搏斗本来就是他的本职。但问题的矛盾之处是魔术师之间的圣杯争夺战,为什么会选中圣职者的绮礼作为魔术师而参加这场争夺。
圣杯争夺战的实质就是派Servant进行战斗。因此为了战胜其他人作为召唤师必须具有一定的魔术修养。本来,圣杯为Servant挑选的7个Master必须都是魔术师。像你这样和魔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这么早就被圣杯看中,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圣杯的人选中有什么序列之分吗?
对于绮礼似乎未能完全理解的疑问,时臣点了点头。
刚才所说的创始御三家间桐家族,艾因兹贝伦家族以及远坂家族的魔术师具有被授予令咒的优先权。也就是说
时臣抬起右手,展示手背上所刻的三个纹状图案。
作为远坂家当代族长的我,将参加下次战斗。
那么说这个男人尽管这么亲切耐心地指导绮礼,在不久的将来也打算和他刀剑相向吗?
虽然不太理解这些话,不管怎么说绮礼打算按部就班继续提问。
刚才您说的Servant指的是什么。召唤英灵使之成为式神,指的是
虽然不太容易令人相信,不过却是事实。这也可以说是圣杯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方吧。
在历史上和传说中留下名字的强者、伟人、成为人世间永恒回忆的这些人,他们死后将脱离人类的范畴,升格为精灵,因此被称之为英灵。那和魔术师们平常所驱使的魑魅魍魉、怨灵之类的有本质的区别。他们可以说是相当于神的存在。即便有人可以通过召唤能把他们力量的一部分借为己用,但是把他们当成式神在现实世界里使役,这确实是平常所不能想象的事。
能把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这就是圣杯的力量吧。这样想来那是多么厉害的宝物啊。毕竟召唤Servant只是圣杯力量的一小部分而已。
这样说着时臣也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深深地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从近代百年到远古混沌初开的历史中,所有的英灵都可供召唤。
七个英灵分别从属于七个Master,在保卫自己Master的同时把对手驱逐出去。所有时代、所有国家的英雄们都在现代复苏,为问鼎圣杯而互相厮杀,那就是冬木的圣杯战争。
怎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在有几万居民居住的地方?
所有的魔术师都千方百计想把自己的行踪隐匿起来,这是共通理念。在科学作为唯一普遍原理被信仰的现代,这是理所当然应该采取的态度。这么说来圣堂教会是绝对不会把魔术师的存在公诸于众的。
说到英灵,仅仅一个人就具有引发灾难的巨大威力。而作为人类战争之间互相战斗厮杀的工具,将有7个被称为Servant英灵现身这简直和使用大面积杀戮武器的现代战争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对决是秘密进行的,这是不言自明的规则。为了彻底贯彻这一点所以要专门派人进行监督。
一直保持沉默的绮礼的父亲,璃正神父在这儿穴了一句嘴。
六十年一度的圣杯战争,这次是第四回了。从第二次战争开始日本就已经开始了文明开化吧。尽管是偏僻的极东之地,但也不可能完全掩人耳目地进行大规模破坏活动。
因此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我们圣堂教会就会派人去监督。
把由圣杯战争引起的危害减到最小限度,隐蔽那些存在,使魔术师们遵守事先已经定好的规则。
意思是说魔术师之间的斗争由教会充当裁判是吗,
正因为是魔术师之间的斗争。如果是魔术协会的人的话,总会卷入派阀之争,无法进行公正的裁判。所以协会的人才会依赖外面的权威。
而且这个引发一切开端的宝物被冠上了圣杯之名,我们圣堂教会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是因为不能忽视它是继承了神子之血真晶的可能性。
绮礼和璃正父子俩都隶属于第八秘会这个部门在圣堂教会中负责管理和回收圣遗物的部门。
各种民间传说和神话中称为圣杯的秘宝,和教会教义中的圣杯很大程度上是同一件圣物。
由于这个缘故,上次趁着世界大战的混乱所爆发的第三次圣杯战争时,当时老夫还年轻,也担当了这个裁定的重任。在下次的圣杯战中,老夫会继续去冬木,来监督你们的战斗。
听到父亲的话,绮礼不由得歪头思索。
请稍等一下。从圣堂教会中选出担当监督一职的人不是必须要求公正的人选吗?
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参加圣杯战这不是存在问题吗
关于这点,那可以说就是这个规则的盲点吧。
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绮礼更觉得怎么也想不通。
言峰,你就别故意让你儿子疑惑了。咱们还是快点进入主题吧。
远坂时臣用意味深长的言语催促老神父说下去。
嗯,这样啊。绮礼,到现在为止我们所说的不过都是围绕圣杯表象的事情。今天,老夫和你还有远坂大人齐聚一堂还有别的原因。
你说的是?
实际上,在冬木所现身的圣杯并不是神之御子的圣遗物,确凿的证据我们早在很久以前就找到了。冬木市圣杯之战中所争夺的最终来说不过是桃源乡中万能之釜的复制品罢了。那只是魔术师们所需要的宝物罢了。是和我们教会没有任何联系和瓜葛的赝品。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圣堂教会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只甘于担任监督一职呢。如果是和圣遗物的圣杯有关的话,教会肯定是不惜打破休战协定也要从魔术师的手里把圣杯夺去的吧。
如果按照圣杯战争本来的目的只是作为到达根源之漩涡的手段的话,那和我们教会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管不着。因为魔术师们对根源的渴望,也并不和我们的教义相抵触。
但是,话虽如此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冬木圣杯的力量过于强大。不管怎么说它可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机器。如果落到一些极端分子的手里的话,不知会招致什么样的灾祸。
那么,如果作为异端进行排除的话
那也很困难。魔术师们对这个圣杯的执着不同寻常。如果从正面审问的话,肯定会和魔术协会发生冲突。那样的话牺牲就太大了。作为退而求其次之策,如果有可能,不如把冬木的圣杯托付给我们期望托付的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
绮礼也渐渐明白了这次会谈的真正目的。但是关于父亲和身为魔术师的远坂时臣之间交往的原因却仍不明所以。
远坂家族在很久以前,当时在祖国信仰被压制的时期开始,就一直贯彻和我们相同的教义。关于时臣君本人,他的人品可以保证,而且他明确规定了圣杯的用途。
远坂时臣点了点头,接着神父的话继续说下去。
达到根源。我们远坂家只有这唯一一个愿望。但是遗憾的是,和我们具有相同志向的艾因兹贝伦和间桐家族,在代代相传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了本来的道路,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的志向。月外关于从外面招来的四个Master还是不说为好。为了何种浅薄的**来追逐圣杯简直是可想而知。
也就是说,圣堂教会所承认有资格拥有圣杯的人只有远坂时臣。
绮礼终于明白了自己所要承担的角色。
那么我只要以协助远坂时臣大人达到胜利为目的,参加下次的圣杯战争就行了,对吧?
就是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看到远坂时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当然表面上来看,你和我必须装作是互相争夺圣杯的敌人。但实际上我们共同战斗,合力把剩下的五个Master驱逐并歼灭。为了得到更加确实的胜利。
听着时臣的话,璃正神父严肃地点了点头。由圣堂教会担当中立的审判,这种形式已经变成了一个闹剧。教会也出于自己的考虑,和这个圣杯战争扯上了关系。
即便如此,绮礼也没有否定的理由。如果教会的意向明确的话,作为一个dai理人的自己只不过需要忠实地执行而已。
绮礼君,你将通过派遣这种形式由圣堂教会转到魔术协会,成为我的弟子。
远坂时臣继续用秉公行事的口气说道。
您说改属是吗?
已经下达了正式的公文了哟,绮礼。
璃正神父这样说完,递过来一篇公文。由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共同署名,写着言峰绮礼收的通告文书。看到他们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绮礼已经超越了惊讶的程度而有些目瞪口呆。这才两天的功夫,事情已经飞速进展到这个程度了。
归根到底,一直到最后都没有绮礼本人意愿介入的余地。但也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本来绮礼就没有自己的意愿。
你暂且要在日本的本家,不分昼夜地进行魔术的修炼了。下次圣杯战争是三年后。到那时为止,你必须成为一个能够统御Servant,作为Master参加战斗的魔术师。
但是没有关系吗?我如果公然成为你的弟子的话,在以后的斗争中别人不会怀疑咱们俩暗地里进行合作吗?
时臣冷冷地微笑然后摇了摇头。
你还不了解魔术师这种东西。魔术师师徒为了利害冲突而互相残杀的事,在我们的世界里简直是家常便饭。
哦,原来如此。
绮礼虽然没有自认为了解魔术师,但是对于魔术师这种人大概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毕竟他是已经数次和异端魔术师进行过正面战斗的教会dai理人。由他亲手处理过的人数也超过了十几二十了。
那么,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最后时臣这样问道,于是绮礼提出关于那个发端的疑问。
只有一个。圣杯是根据什么标准选择Master的呢?
时臣好像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魔术师眉头皱紧,隔了一会回答道。
圣杯当然是优先选择最真挚的需要它的Master。其中排在前列的就是我刚才举出的包括远坂在内的创始御三家。
那么说来所有的Master都有渴望圣杯的理由了?
也并非全部如此。圣杯为了再现需要七个Master,如果在现在的魔术界里凑不齐七个人的话,本来不会被选为正选的人物也有可能被授予令咒。过去好像也有这样的例子啊,原来如此。
时臣这样回答的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绮礼的疑惑。
绮礼君,你好像还是对自己被选择而感到疑惑吧?
绮礼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想,他也没有渴望得到愿望机器的理由。
嗯,确实如此,有些奇怪。如果说你和圣杯的接合点,那就是你父亲担当监督一职吧不对,正因为如此,也可以这样考虑啊
您指的是?
圣杯也许已经看穿了圣堂教会是远坂的后盾。教会的dai理人如果得到令咒的话,那就会对远坂有所帮助。
这样说完,时臣好像觉得很满足似的暂停了一下。
也就是说圣杯,为了给我远坂两人份的令咒,而选择了你作为Master怎么样?这个解释你能接受吗?
用确定、无法反驳的语调结尾。
这么自傲的自信心,和远坂时臣这个男人很相配。而且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就具备这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确实,时臣作为魔术师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另外,他还具有和这个优秀相配的自负。因此,他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也就是说,在这儿无论再怎么问下去,也不能得到比时臣刚才的回答更令人满意的答案了绮礼这样下了结论。
什么时候回日本?
绮礼没有表现出内心的失望,改变了疑问的内容。
我先去一趟英国。有事要去时钟塔那儿。你先行一步回日本。给我家里人这样转达一下。
我明白了。那,是不是要尽快。
绮礼,你先回去吧。我和远坂大人还有话要说。
朝父亲点了点头,绮礼一个人离席默施一礼离开了房间。
※※※※※
留下的远坂时臣和璃正神父,彼此无言地望着窗户外面,目送出门而去的言峰绮礼的背影。
您儿子真是值得信赖啊,言峰。
作为dai理人的能力勿庸置疑。在同事中间,像他那样刻苦修炼的人也没有几个。我在旁边看着甚至觉得有些恐怖。
哦这不是作为信仰守护者的模范态度吗?
哎呀哎呀,说起来真是有些惭愧,老朽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可以自豪了。
老神父一向以严峻著称,看来好像很信任时臣似的,毫不掩饰的露出满面笑容。眼角里可以清楚地窥见洋溢着对独生儿子的信赖和慈爱。
过了五十岁还是没有孩子,本来已经打算放弃后继者的时候现在真是没想到上天会赐给我这么一个好儿子。
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呢。
如果是教会的意愿的话,那孩子就是火坑也会往里跳的。因为他对信仰的热情实在过于激烈了。
时臣并没有怀疑老神父话的意思,可是他从璃正神父儿子那里得来的印象却和所谓信仰的热情有些不太一样。绮礼这个男子那沉静的动作,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空虚的东西。
说实在话,真让人觉得有些扫兴。在他看来,这和卷入毫无关联的斗争没什么两样吧。
不对对他来说这反而是一种救赎吧。
用言语含混过去之后,璃正神父含有一丝忧郁地说道。
这还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呢,那孩子刚失去了妻子。而且是刚结婚没两年的新婚妻子。
哎呀,那可真是
听到这出人意料的事,时臣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是肯定在强忍着痛苦吧。意大利充满了太多的回忆。回到久违的祖国,改变一下视野,开始新的任务,对现在的绮礼来说也许是疗伤的最好办法吧。
璃正神父一边叹息一边说,然后直视着时臣的双眸继续说道。
时臣君,请你让我儿子帮你的忙吧。他是那种为了坚定信心会不停地寻求考验的男人。苦难越深,他越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听完老神父的话,时臣深深地低下了头。
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圣堂教会和言峰家族对我的恩义,将会永远记在我们远坂家的家训里。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履行了和上上代远坂族长的誓言罢了。
这剩下的只不过是祈祷你在到达根源的路上有神的保佑吧。
明白。祖父的悔恨和遗憾,远坂一族的夙愿,我的人生就是为了负担此重任而存在的。
感到责任的重大,和承担此重任的自信,时臣毅然地点了下头。
这次一定能够得到圣杯。请您一定要看着我到那一步。
看到时臣堂堂正正的态度,璃正神父想起了亡友的面容,祝福道:
我的朋友哟你也得到了一个好的继承人啊。
※※※※※
被来自地中海凉爽的风吹动发稍,言峰绮礼默默地一个人走在从小丘顶上的别墅延伸下来九十九折的弯曲小路上。
关于刚才一直和自己交谈的远坂时臣这个人,绮礼开始回想对他的种种印象并进行整理。
他肯定度过了艰难多险、曲折的半辈子吧。具备遍尝了辛酸,并把这辛酸转化为自豪的、具有毫不动摇的自负和威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