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影真心」
「啊啊还在想会是谁呢,原来是阿伊吗?」
用仿佛在沙漠流浪了一周般沙哑的声音真心,回应了我。
看来意识方面还很清醒。
「咔咔咔咔咔咔一直都相信阿伊的话一定能找到这里哦。虽然和死亡比起来哪个更早这一点,现在正在试验中」
「你等着我去那边买水给你」
「不用了水那种东西,附近就有。而且,明天大概会有场雨吧」
「」
「原以为不吃不喝待着这里一动不动的话早晚会死掉,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这副身体,特别相当的难死呢」
「在干什么啊?你」
「换个地方说话好了」
真心
让人想不清楚到底使用了身体那一部分的肌肉,保持着从仰卧的体势,没有作出什么动作就原地跳了起来,直立在那里。
破烂不堪。
虽然外部看起来破烂不堪。
身体能力,丝毫没有衰退。
「我说你这家伙,这个样子和**根本没什么区别嘛。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买些衣服不,先去弄些热水吧头发」
我伸出手抚摸真心的头发。
那简直就像是,
抚摸钢针一般的感觉。
「不是你最中意的部分吗」
「就是因为阿伊对过去的事情无论大小全部都能记下来所以才最拿你没辙啊」真心用嘶哑的声音说「无所谓啦别在意,反正根本不会有人看的到我」
「看,看的到」
我并没有迟钝到无法察觉出那并不只是单纯因为现在真心正在进行空间制作的缘故而已。
所以,无言以对。
真心。
「咔咔咔」
空笑般放声大笑着,一步步朝着天满宫的深处走去,找到其中长满苔藓的石椅后,坐了上去。因为担心表面会很滑,所以我并没有坐下
站在了,真心面前。
挽起双手。
面对面。
「想要说的和想要问的事情虽然都有整个地球那么多,总之先直截了当的问一下你,到底在这里干些什么呢」
「变相自杀」
真心理所当然般回答。
「不过就算说想要死,本大爷也根本没有活过嘛」
「你当然活着,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不是吗」
「咔咔咔咔。阿伊真是乐观呢」
真心说。
「知道吗,从过去开始,我就一直喜欢阿伊的这一点」
「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我从来都只是个消极的人罢了。只能回溯过去,无法预见未来。如果当初能看透些什么,现在也就不会被你看到这副样子了」
「是吗?对你这个样子本大爷可是相当中意哦反正,那种东西不过是空壳罢了」
「壳?」
「空壳!」
「哦」
我垂下手去,耸了耸肩。
「大家都在担心你哦。到底一个人在这里干些什么呢?」
「大家」真心俯下身去,问道「大家都怎么样了?」
「怎么样」
对此仍然在意吗。
公寓里大家的,状况。
「虽说,当时全员都送进医院去了,不过现在崩子以外的人都出院了。崩子那边是在医院里患了感冒,跟你没有关系」
「这样啊」
虽然严谨来讲是崩子遭到爱子小姐的拘束才对,不过为了防止这来之不易的严肃气氛报销,自肃。
抱枕的口误也绝不能犯。
「不过公寓已经不在了,所以大家都各自分开,到朋友家或者回自家去了」
「已经不可能再复原了吧」
真心,用一反常态的,弱气的语调问。
「因为被本大爷按照无法复原的标准,破坏了」
「」
「明明,好像家一样。那个公寓」
「好像家一样」
我对着真心,点了点头。
「家,吗」
「家人也好家也好都是些本大爷没有的东西。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所以才把它毁掉了吧」
所以才。
那样彻底那样严密。
就连微尘也,失去原型。
影也好形也好付诸一炬
只有古董公寓一处,遭到破坏。
「心脏」
我说。
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了。不,关于这一点,木之实小姐已经提示过了。
「心脏上被施加操想术的事已经发现了吗」
「嗯?哦」
真心敷衍了事般点着头。
「那种东西早就除掉了」
「哎?」
「早就解除掉了,那种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解除掉怎么做到的?」
「啊啊,就是说」不耐烦的抬起头后,真心咚咚的,用指尖敲打着自己左胸附近「如果是把心跳节奏当作振子的术,那么把心跳的节奏打乱就好了。仅此而已」
「不过,心脏既然属于无自主肌,自然不会根据自己的意志跳动况且我也不认为那是单靠狂奔一阵让心跳加快就能解除那么低等的术」
「阿伊的话应该知道才对本大爷被称作苦橙之种的根本原因。就是无论做什么都必定会以自己的原则优先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控制住自己,的缘故。心跳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哦需要的只有电信号而已。和大脑工作的原理一样。基本上,人类之所以能够生存,几乎全部都是电信号的功劳。心脏内部的某个部分对电信号做出反应,维持着一定的心率,不过如此。就算说是无自主肌这种夸张的名字,结构不过也是至极简单罢了」
「哦这倒是真没听说过,然后呢」
「所以说看那边啦」
真心,指向背后。
北野天满宫的停车场。
那是从秋春君那里收到巫女子留给我的那辆伟士牌的地方。
停车场。
「把那里所有汽车的蓄电池连到一起,给自己心脏通上电就可以了」
「靠电击施行心脏按摩吗」
「抑或是,心脏停止,之类」
「这样」
原来如此。
虽然是难以想象的行为不过,确实。
要将持续施加的术解除那是唯一的方法也说不定。这样啊,思维一直被自己狭隘的视点禁锢了呢但是话说回来,采用那种手段解术后还能够存活下来的,也就只有真心了吧。看样子,这种非常识的手段远超时刻先生的预料呢。
「这样啊所以是北野天满宫啊。毕竟这是附近汽车最多的地方嘛」
穴销级别的电压对真心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吧。之后就这样住到北野天满宫来了吗。
真是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家伙。
「那么说,你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被*想术支配吧。如果真正暴走解放的话,应该不会有想要解除操想术的想法才对」
「嗯」
点头的真心。
但是这么一来,真心,在将古董公寓破坏的同一天我在前往西东诊疗所途中时就已经从那个操想术中得到解放了吗。在听露乃诺小姐说明最后一道术的时候就已经,靠自己,独力的将术解除了吗。
「我对自己施加的咒缚还没有弱到会因为那种程度催眠术师的技术就被解放的地步」
「」
玖渚。
玖渚友蓝色学者。
「那么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回来啊。在意害大家受伤的事吗?如果是那样,虽然不能说不必在意,但是听完你的事情,大家都很担心你哦」
「根本没有被担心的资格。」
「被担心需要资格吗」
「被担心当然需要资格阿伊,就算说回去,又能去哪里呢?本大爷要回到哪里去才好呢?可以回去的地方,已经被本大爷破坏掉了」
「我并不是在说这种」
「本大爷现在说的,就是这种事」
真心,强硬的说。
强硬到让我几乎畏缩的地步。
「呐,阿伊。就算,那只是半吊子,并不完全就算那只是可以被立刻解术的程度,本大爷当时被解放了的事情也毫无疑问」
「真心」
「你能明白吗?本大爷之所以做出了那种事并不是受到那个叫时宫时刻的催眠术师的操控。那是,本大爷自己想要做的。按照本大爷的意愿破坏按照意愿伤害大家」
「不,可是」
可是。
可是,那
「没有可是哦,这种场合下。本大爷很清楚因为那是自己的事情,所以本大爷,才能知道。那并不是因为思想被术操纵的缘故,那是本大爷一直压抑着的东西。
本大爷不能容忍。
那种和大家一起的,安逸的生活」
「」
不能容忍。
从真心口中
第一次听到这种语言。
「本大爷一定不能容忍有那种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连它从过去一直延续至今的事实也不能容忍」
容忍也好。
喜爱也好。
对真心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无论在别人看来有多么快乐。
和大家,相处融洽。
内心深处。
对于那种,即使和至今为止的人生只要拥有正常的精神就算口误也不会讲其称作人生那样的人生都完全无缘的那种东西,连它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事实自身都无法荣许。
无法容许有自由存在。
而且
那并不是时宫时刻所设计。
全部都是真心的意志。
「本大爷很受打击啊。那样的事情竟然是自己内心所渴望的」
「」
「自己的心声竟然是那种东西难以置信。本大爷心中竟然有那种丑陋,肮脏那样的想法实在不想承认」
「可是」
「本大爷虽然是由自己来说,虽然只能由自己来说一直把自己当作是不错的家伙。以为自己很善良。本大爷心地必须善良才行。明明如此,那种心声却存在于本大爷心里。那就等于否定了一切。本大爷明明必须善良才行的」
「可可是!」
那并不正确。
那并不是需要陷入自我厌恶的事,不是值得为此自责到这种地步的事。
无战无败是故最终。
但那绝不意味着清廉洁白。虽然不知道ER3中MS-2的家伙们对此理解到了什么程度那种特性,决不是可以判定真心为圣人君子的根据。
那是误解。
西东天,或许能够理解。
真心对受到伤害。
对度过了不断受伤的人生,身体变得伤痕累累的事绝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受到伤害就一定会流血。
受到伤害就一定会感到疼痛。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真心,所以
只是在忍耐。
这一点,又有谁能理解呢。
被强迫善良。
被强迫表现出洁癖,洁白的人的心。
回想起来ER3中,真心还处在体验日常生活的阶段,尚未进入密室接受一系列实验行为之前真心脸上到底浮现出多少次不安。
到底,是多么不情愿呢。
讨厌就是讨厌。
厌恶就是厌恶。
恐怖就是恐怖。
憎恨就是憎恨。
就算是这样真心也
从未有过一句抱怨的话。
一直,忍耐了下来。
一直容忍了下来。
所以才是无战无败。
即使没有像我一样的,不感症,无痛症
不像我一样患有臆病。
所以我才
把你和玖渚重叠了
「本大爷已经没有回去见大家的脸面了。和光小姐也不会有机会再见第二次了。本大爷,哪里也去不了」
哪里也去不了。
哪里也去不了。
哪里也去不了。
真心不断的嘟囔着。
说出来不就好了其实。
根本没有那回事这样,你心中的那种感情决不是什么错误,甚至说是理所当然正因如此,一直将它压抑至今的你才是了不起的家伙,拥有价值这样,用尽语言,说明就好。
一直都很简单。
明明一直都很轻松。
那是多么简单,那是多么轻松
就这样被憎恨驱使被仇恨驱使,将矛头直接对准我和狐面男子。完全不去在意自己的心脏怎样,这种选择,一定不是单靠简单就可以形容的程度。
简单轻松。
感觉一定也好的多。
比起将世界终结和作为被称作最终的存在理由而将世界终结。
但是,并没有那么做。
那是多么轻松这点
她应该很清楚才对。
但是。
事实上她做不到。
真心的绝望并没有浅到可以因此就可以得到救赎。
时刻先生的操想术
对真心来说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不过是个契机罢了。
「呐,阿伊」
真心说。
「活着,超无聊的」
「」
「完全没有要活下去的想法。不单是现在,从过去开始一直都是这样。就算下定决心要死最后还是能像这样复活过来说不定是因为在很久之前已经死过一次的缘故。不,本大爷,原本,曾经活过吗?明明连出生时的记忆都不曾有过」
出生时的记忆。
那种东西,我也没有。
谁也不会有。
但是,就算是这样大家,都还活着。
活在世界之中。
「完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思不只是本大爷。大家,其他所有人就连现在阿伊是不是真的站在我的眼前也不能确定」
「」
「本大爷无法理解世界这东西。因为本大爷做不到与别人共有啊」
真心说。
「就拿着双眼睛来讲本大爷的,橙色之瞳。这对眼球可以捕捉到的光,它的可视领域是正常人的十倍到数十倍说实话,只要是可以称作光的东西,大抵就连电波也能看见。就是这种感觉」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怕说了会吓到你嘛。不只是光,声音也好气味业好味道也好本大爷能够感受到的所有事物都和别人不同。所以本大爷看到的世界跟别人眼中的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鸦濡羽岛的厨师小姐
据本人说她在味觉与嗅觉上的感觉相当敏锐但那一定也只有真心数分之一的程度吧。
那么说的话。
我在真心身边
至今为止,到底又看到了什么呢。
「回去吧,阿伊」
短暂的沉默过后
真心底下头,大概也闭上眼睛,看都没有看向我的说。
「本大爷已经注察觉到自己的心声,没有办法继续待在阿伊身边了。阿伊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
「本大爷,最恨阿伊了」
「真心」
「对狐狸家伙也是ER3的,心视老师也是对大家,恨之入骨。本大爷,最讨厌世界这东西了」
从心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真心继续着。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呻吟一般怒吼一般,那样的叫声不断从自己心中传出来。带着那么丑陋的自身本大爷,没办法继续待在阿伊身边。或许又会因为什么契机」
「想要杀死阿伊也说不定」
「到时候杀死我不就好了」
「本大爷明明最喜欢阿伊,明明最喜欢世界了」
「」
狐面男子到底。
理解到什么地步了呢。
对事情会变成这种展开这点,早已预料到了吗。所以,在这十日之间按兵不动然后,拒否着将真心看作世界的终结的观点吗。
那不过是,感情性的判断。
强引的思考方式。
但是
就算让我回去,那种事。
我也绝对做不到。
「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也没有。因为从来没有活过,所以绝对不会死去。那么,就这样麻木不仁的活下去继续待在京都可能会与阿伊见面所以还是移动到别的地方去比较好反正,都是无所谓的事」
变相自杀。
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给自身加上锁这个行为的意义,并非是为了尝试生存,而是无法直接选择死亡的人们,无法否决的选项吗。
玖渚
是因为等待着谁,才做了那种事。
为了我给自己加上锁。
给内心上锁。
「我说真心」
「嗯?」
「之前给你说过我朋友玖渚友的事吧」
「啊啊记得,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们分手了」
我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恋人关系,现在想来,连关系很好的朋友关系也算不上两个人,都只是因为对方就在自己身边,所以才决定相互依靠在一起。两人都在内心的某处地方,相互拒绝着对方。我是直截了当玖渚,则是通过接受了那样的我,来拒绝。通过肯定我结果性的,将我否定了。明明相互信任,相互信赖着简直就是一塌糊涂,乱七八糟,胡搅蛮缠」
「」
「性格明明很合得来我喜欢那个家伙,那家伙也同样喜欢我。但是,我们一定是选错了相遇的方式六年前,第一次在沙地跟玖渚相遇的时候从第一眼开始,我和玖渚就已经选错道路了」
之后的,六年间。
我们,一直都是那样走过来的。
从重要的事情上移开目光。
像相互溶合般缩短距离。
时而一起逃离什么。
时而一起接受什么。
时而一起毁坏什么。
时而一起修复什么。
但是
「但是只有对立,从来没有发生过」
「阿伊。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时应该吵架才对把想说的话一吐为快才对啊,我们两个。好事也好,坏事也好,好事也好,坏事也好,清清楚楚的讲出来就对了。玖渚也是一样。不要原谅我的一切对我,发更多火才对。你这个窝囊废,这样,把心中所想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就好。可是,谁让我们从一开始就选错道路了呢」
现在
只有别离了。
只有死别了。
「从压抑中解放说出心声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当然,这次的事情是个例外。虽说,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你,可以若无其事的将忍耐不断重叠,使它成为无意识中的锁,化做为欺骗自己而设立的谎言,这对你来说一定是所谓理想形态但是如果你并非独自一人,而是想要和大家一起生活的话,那种做法是不可以的。和人相处的时候,假面什么的必须摘下来才行」
虽然不像是我会说出来的话。
虽然不是我可以说出来的话。
但是,就算那是罪恶,就算那是禁忌。
为了真心,我也必须说出口才行。
「和别人一起生活时你与他人保持的距离再怎么说也有点太远了。就像你说的一样,大家的眼力可都没有你那么好,所以必须再靠近他们一些才行」
「靠近本大爷的话大家,都会受伤」
说不定不止受伤那么简单。
真心,无力的说。
「会添很多麻烦真羡慕阿伊呢,无论做了什么,到头来还是会被大家喜欢」
「没有这回事」
数一先生的话至今还深深刺在心中。
就算是这样,对那并非是他自己想说才说的这一点,我仍然十分清楚。那不过是代言,这一点,我很清楚。作为社会人,作为一般的普通人必须对像我这样的人说的,无论是谁都必须履行的义务这点我很清楚。拥有强烈责任感的数一先生的苦衷,我清楚得很。
所以才,刺进了内心深处。
「大家,都被阿伊迷的神魂颠倒哦」
「」
「那一定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阿伊是个好人吧。嗯,至少本大爷是这么想的。虽然为人顽固,性格也不好,是个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家伙不过就算这样,愿意来安慰本大爷的,就只有阿伊一个人」
温柔
内心,是善良的。
「或许,是这样吧」
「至今为止谁也没有喜欢过本大爷。大家,都只是想要利用本大爷。把本大爷当作道具罢了。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清楚,清楚其实本大爷是多么讨人嫌的家伙。清楚在本大爷的心中到底压抑了多少憎恶。公寓的大家虽然都很喜欢本大爷,但本大爷内心的某处却不断在说讨厌他们,他们那种幸福的样子让我火大」
「这样啊」
「幸福的家伙们」
真心说。
将所有憎恶聚集在一起化作声音。
「幸福的家伙们,全部,都去死就好」
聚集之后才发现
那是如此微量的憎恨。
听起来
只像悲鸣一般。
「那么你,这样就好对吧」
「什么?」
「我就这样回去,然后,再也不会和你见面,随后,你会一直这样活下去不,独自一人,就这样存在下去这些你都能够忍受对吧」
像是严厉责备一般。
重重的打击着真心。
「你的寿命,大概,也会是一般人的十倍到数十倍吧。虽然不是露乃诺小姐,但是单靠啜饮泥水就能够维持生命不至于饿死。不断受苦,不断受苦,反正无论是怎样的痛苦你都能够忍受下来不是吗。凭你的耐久力就算再怎么变相自杀也不会成功。你只会继续受苦而已,重复着受苦的过程,况且在受苦的时候,我不会陪在你身边哦,这样也无所谓吗?」
「」
「这样也无所谓的话,我就要回去了。毕竟,再怎么说,替你解开锁的人就是我,没能够遵守约定帮助你的人也是我,可以说我是曾经杀死过你一次的人,所以我既拥有被你憎恨的资格,一旦遭到拒绝,也无法对你伸出援手」
所以。
所以,我。
「所以我无论心中多么渴望帮助你和你分别对我来说多么残酷,对此有多么厌恶我也会忍耐。默默的,看着你死去」
「」
「我再也不会帮助你」
说完
从真心身边,后退一步。
仅仅只是这样,真心的身影就缩小了许多。
又小,又遥远的身影。
「怎么样,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不愿意了!」
真心猛的抬起头怒吼道
泪水不断涌出。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就在寻求帮助啊,听不出来吗,你这个窝囊废」
「我听到了」
我,撤回了后退的一步顺势又前进一步,低下头,视线与真心对到一起手指穿过橙色的头发,把那小巧的头,抱到肩上。
「希望我帮助自己这句话,很久以前我就听到了」
然后,我说。
「所以我,一定会帮助你」
「但是,怎么办才好啊」
真心一边抽泣着问。
「到底怎么办才好啊活下去什么的,根本搞不懂就算像现在这样,我也不确定阿伊到底在不在这里。这个世界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太多不确定了。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世界否存与否在都不能确定。简直就像,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一样」
结束。
终结。
世界的终结。
物语的终结。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人类最终的存在。
原本,真心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已经终结的存在,无法继续提高的存在,被创作,制作流通出来的。
因为已经终结
所以,不会获得任何东西。
用眼注视也能发现。
用手触摸也能察觉。
在公寓生活中,看着对未知的经验,未知的存在好厉害好厉害不断这么感叹的真心我感到十分悲哀。
世界没有看头。
世界不值一提。
对真心来说,活着,十分简单。
过于简单到。
连怎样走路都不禁会忘记的地步。
那件事,谁也无法教给她。
只要不是生有百足的人,就不会明白。
真心的走路方式
除了真心意外没有任何人会懂。
明明如此却又忘记了。
不过只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声。
从中看到的,一定不只是自己丑陋的心声自己,被称作苦橙之种的存在,到底终结到何种程度这种一切。
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从未发生。
「有一个人」
我开口道。
这是早已考虑过的问题。
早已,做出决断的问题。
「还有一个人,对你来说,没有结束有一个没有被你终结的人,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要被称作最终你还不足,有所欠缺的部分还有一处。仅有的一处破绽」
「?」
真心
把头,从我的肩膀上挪开。
「是谁?阿伊?」
「我的事,早在ER3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你还没有完成的事,是与你的前身做个了断」
直视着真心橙色的
与我所看到的事物完全不同的双瞳,我说道。
「还没有,跟哀川润做个了断」
「」
「必须做个了断才行」
3
不希望被木之实小姐询问什么不可以被木之实小姐询问什么,因此,绕行至北野天满宫后门离开之后,我找了一处隐蔽的场所,在那里,用手机拨打了西东诊疗所的号码。
接听的人是绘本小姐。
「啊伊君」
「是我」
「发生什么意外了吗?出去购物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你哦。深空和高海已经找你去了,途中没有遇到她们吗?」
「没有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么说来,绘本小姐的奔驰还一直留在我这里呢。真是抱歉,看来必须再借用一段时间了」
「没事的只要你平安就好。我想一定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了吧」
「那个绘本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叫狐狸先生来听电话呢?」
「哎?啊,嗯。等一下哦。他现在正在二楼跟露乃诺谈话,要多会花一些时间也说不定」
「没事,我可以等,无论有多久」
响起了保留的提示音。
金诺佩蒂(曲名,作者:理查德克莱德曼Gymnopedie)。
数分钟后,从话筒那边传来了狐面男子「怎么了,在哪里迷路了吗,我的敌人」这样,极度无聊般的问候。
我,将问候和前言悉数省略
单刀直入的,切入正题。
「哀川小姐和真心如果再比试一次,觉得哪一边会赢?」
「真心,想都不用想」
「那么,狐狸先生」
我说。
「如果真心赢了我愿意去死所以,如果哀川小姐赢了,请你去死可以吗」
「」
「由我,亲手杀死你」
狐面男子
沉默许久之后
「呵呵呵」
的,笑了
「如果真心赢了,到时候就由我杀死你,是这样吧」
「是的,正是如此」
「西东天」
然后,他第一次向我,报出了那个名字。
「我的名字给我好好的刻进脑子里去」
「XXXXX」
然后。
我也,立刻,做出回应。
「这是我的名字没有刻意去记的必要,反正,很快就会成为让你终生难忘的名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