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完全是以强制的形式、
(看来,现在的我并不是汀目俊希,而是被当作了零崎人識)
就这样。
他放弃了。
零崎人識,是个觉得放弃也无所谓的人。
◆◆
零崎人識颜面刺青的殺人鬼。『杀戮名』序列第三位,零崎一賊的鬼子,十四岁。
匂宮出夢长发的殺手。『杀戮名』序列第一位,匂宮雑技団的下期王牌,**年龄十八岁(精神年龄十三岁)。
在以前人識被哥哥双識半是强制地带去作为战场的雀之竹取山,这两个人相遇以来,一直持续着相互厮杀的来往。不,对人識来说,他对战斗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虽然并没有渴望着厮杀的理由,但出夢却是相当重度的战斗狂,一有时间就要人識陪自己战斗。要对战斗采取消极态度的人識来说的话,出夢的殺戮中毒实在是个**烦但是,很现实的问题,虽然人識和出夢所属的集团有着十分相似的立场,他们之间也仍然存在着无法弥补的巨大的实力差距。
不管怎么说。
主导权在出夢这边。
就算如此,忍耐也是有极限的中学这个私人空间也被踏足的话,人識的生活自身也会出现破绽。为了好好说明清楚,人識总算离开了教室,把出夢带到操场上,来到了体育仓库里。能够不在意周围而随意交谈的场所,想来也只有这里了。
不过,到底是怎么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入侵的呢。榛名好像也觉得有点可疑,只是穿着的学生制服而已,头发又这么长,而且从身体的轮廓上来看出夢(从**上来说)是个女性,这一点很显而易见。本来,如果暴露的话,没法平安解决的是学校这边才对吧。这所学校的危机管理意识没问题吗,人識这么想到。
「嘎哈哈」
已经处于别人视线之外的出夢取下了伪装的假面,这么笑了出来。坐在跳箱上。从学生制服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副眼镜,用其代替梳子,整理了自己的前发。
「嘛,要说的话其实之前也已经知道了扮作一般人的演技很纯熟嘛,人識。看你和周围那么融洽,真是让我好找。要不是脸上的刺青,可能还真就这么找不到你了」
「如果可以的话还真不想被你找到」
人識一边摸着刚才被提到的刺青,一边在体操垫上坐了下来。因为是在体育仓库里,没什么光亮,有点昏暗。但是这种程度的昏暗,对属于『杀戮名』的两人来说完全构不成什么影响。
「话说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出夢」
说起来,什么时候和这家伙成了直呼其名的关系来着。想着这件事,人識向出夢问道。
「之前说不是来找我厮杀的,虽然你看起来好像没有食言的打算但是,来到这里之前的五分钟内难得你这么安静,为表敬意,就说来让我听听看吧」
「是吗。那还真是帮了大忙。嘎哈哈」
出夢很高兴地笑了。
与其说很高兴地笑了不如说有点High。
虽然平时就是个情绪高涨的殺手,但是今天,那股倾向更为明显。怎么回事,是因为之前装乖巧而造成的反冲么。
「但是学生制服这东西,穿着还真是不好活动呐肩膀动起来有点难受。因为我手臂很长,所以感觉平衡性更差了。不过最差劲的还是这个领子还有颜色。把扣子扣上的话,简直就像项圈一样。人識,真亏你穿着这种衣服战斗到现在呐」
「你这平时一直穿着拘束衣的家伙在说些啥啊。好歹还是问一下,你的那件制服,是用正当的手段拿到的吧」
「啊?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从附近某个人那里抢夺过来的吧,就是这个意思」
「嘎哈哈从附近某个人那里抢夺过来,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才是正当手段吧。不过安心吧。如你所知,我已经将一天之内的殺戮时间定为一小时了才不会为了没有意义的无聊事,而用掉贵重的储备呢」
这件学生制服是由妹妹所准备的,出夢这么说道。
妹妹。
这么说起来,好像在很久之前听说过出夢有着名为理澄的妹妹如同出夢担当着战斗,理澄担任着调查的任务。那么在侵入潜入的时候,会很擅长吧。
「但是,人識,觉得怎么样。我这身和普通人一样的装扮,是不是意外的很合适?」
出夢摆出一个张开长长的双腕的姿势。虽然人識觉得除去袖子不够长这一点外的确很合适,但要是就这么直说的话那家伙肯定会更得意忘形、
「才不合适」
这么,踹了一脚。
「话说回来早点交代你要干啥不是有事要拜托我么?啊对了,明白了,你说过要我把大哥介绍给你对吧?好好、马上就介绍给你。然后你和他狠狠干一架,随便死一个吧。不管死的是谁我的负担都能半减,实在是很nice的展开。两败俱伤就更美了」
「呀,以你的大哥MindRender作对手虽然会很欢乐,但是好像有点很难搞定现在这时候就算了」
「什么嘛。应该是你比较强吧」
「就算是我比较强,变态的程度上可赢不了对方」
别在那种地方决胜负。
人識把喉头的这句话吞了回去。
「不然的话是什么事」
「我有件工作想要你帮忙」
毕竟是那个出夢,肯定是想要拐弯抹角,看看这边的反应,以之为乐但是意外地,直接说出了『要事』。
「哈?有工作要我帮忙?那是啥,梦话要在做梦的时候说吧还是说你已经睡迷糊了。啊啊对了,你这家伙的确一年到头都是色呆呆的」
「不,我是相当认真的来着」
出夢这么将人識的轻佻发言压了下去。虽然人識经常压下出夢的轻佻发言,不过像这样相反的情况真的很少见。
「虽说是下期的王牌我本身,终究也只是失败作。因为偶尔能派上用场,所以随意为他们所用,本来的话就算早就被处分了也不奇怪」
曾经听说过这些。
并不是从本人,而是从哥哥双識那里听说的。
本来,匂宮出夢就是特化了『强度』的存在特化了『强度』的人格,是为了制造出现在的匂宮雑技団的最高杰作『断片集』而偶然产生的副产物要说的话就是名为『赠品』的失败作。正因如此,在明确的结果、明确的成果之上,只能肯定自己的存在。
零崎人識在零崎一賊中所处的位置,与其有点相似但是,也有一点很大的不同之处。
那便是,零崎一賊是『殺人鬼』的集团。
而匂宮雑技団是『殺手』的公会。
匂宮的『殺手』,是一种职业。
也就是说其内在是究极无比的实力至上主义派不上用场的就要被处分掉。和就算再轻浮跳脱,只要安安静静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就能安稳生活的人識相较,其间的风险相差甚远。
「所以嘛,又不能让妹妹被处分掉,对我来说可是个可爱的妹妹,而且工作也很勤恳最近,因为翘班有点多,被上面顶盯上了」
「翘班,你」
正想那不是你自己的责任吗这么吐槽的时候,人識注意到,要说出夢翘掉工作之后做了什么,几乎都是来自己这里『玩』的。
不过对于这个事实,人識也只是觉得麻烦而已。有没有责任感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之前就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妙了撒,不过这就是那啥迷恋上了就会变得软弱之类的东西吧。我虽然想去工作,但是一不留神就到人識你这里来了」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站在职业的立场上说的话,本来出夢有将身为零崎一賊鬼子的人識向『上层』报告的义务但是出夢好像没有这么做。人識貌似也向一賊的人隐瞒了自己和出夢的来往。并不是双方事先统一了口径这是沉默的理解。
所以,如果出夢在匂宮雑技団里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人識也无法完全视而不见。
也并不是感到这是自己的责任。
「那么因为考虑到现在开始要做个正经的殺手好好干活,所以今天是来和我告别的?」
虽然嘴上不饶人,不过零崎人識的本质就是这样。
一点也不坦率。
「嘎哈哈不对不对不对。实际上已经到了连反省都不允许我反省的地步了。处分就在眼前的时候,有命令下达了」
「处分就在眼前?」
「就像用了就扔的棋子那样。交给我的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荒唐任务」
出夢的口气中不含一丝悲观的情感。
反而十分的开朗。
但是比起平时的情绪更加高涨,果然还是因为处于一定的紧张状态吧。人識如此判断。
想想看,难得单独两个人在体育仓库里,像匂宮出夢这样有着变态**的人既没有抱过来也没有啾过来,也没有做出脱衣服的举动。这也说明了对方处于异常的事态之中吧。
「荒唐的任务,指的是什么?」
「玖渚机关直系血族的杀害指令」
果然是故意的
匂宮出夢这么说道。
之前就听到这是个荒唐的任务,虽然人識也做好了准备但是,从出夢口中说出来的那句话,让人只能联想到恶质的玩笑。
比起困惑,让人不由得要笑出来。
就是那样恶质的玩笑。
「那是啥那种任务,能完成才有鬼吧。就算完成了在那之后,也会很不妙的吧」
「啊啊。嘛,就好像是快来送死吧,这样的特攻指令就是拐弯抹角让人去死」
玖渚机关。
如果说零崎一賊和匂宮雑技団是支配暴力世界的集团的话,玖渚机关就是位于支配权力世界的集团的顶点的组织。壱外、弐栞、参榊、肆屍、伍砦、陸枷、跳过染之名、捌限,然后是将其全部统合的玖渚机关。其可怕的影响力十分巨大,想要说明也很困难,非要说的话,至少生活在这个国家,不管是说都或多或少都处于其支配之下。绝无夸张,就连这间体育仓库,也可以说是基于玖渚机关的力量才能存在。
要不这么说的话才是谎言。
想要将那个玖渚机关的直系血族?
那个杀害指令已经和弑神的指令相差不远了。
或者说难度在其之上。
「再说到底是谁委托你们这种任务的啊全是『殺手』的匂宮雑技団,没有委托的话是不会行动的吧?」
「谁知道呢。没去调查那一点就算调查了也没什么用。但是嘛,玖渚机关也是人类的集团,也会产生什么利害关系吧」
「利害关系啊」
不,应该说就是这样吧。
只不过,那个委托太不现实。
「委托方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委托,不过实在没想到被委托方会接受话说回来,出夢,感觉好像就是为了处分你,而接受了这个时机而来的荒唐任务」
「毫无疑问。被讨厌了」
本来『断片集』那些家伙的气量就很小出夢这么恶骂道。从那个口气看来,好像将这个荒唐的指令交给出夢的就是传闻中的『断片集』。
在身为第十三期试验的成功例的他们来看,对失败作的出夢的独断专行感到厌恶也是没办法的也说不定。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实感借口把任务硬推给我,整理一下状况,要说到直系血族的话,身为杀害对象的那个人,最近引起了很大的问题,一时之间被排除到了一族的主流之外。要说的话,就是从玖渚机关本体中被隔离出来的状态」
「大问题是什么样的问题呢。这样的话,可能那个委托人对这方面的事情也很熟悉也说不定呐」
没有超出推测的领域吗。
不过这么想也是当然的吧。
「嘛,就算玖渚机关直系血族有着很大的力量,也和『殺戮名』不同,都几乎没有战斗的能力可以说是防壁薄弱,考虑到现状,想要达成任务也不是不可能、吗」
是你的话。
虽然人識并没有说出来,不过出夢轻轻摇了摇头。
「防壁并不薄弱,虽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下落,但是防壁应该可以被称为十分厚重的程度才对那边雇佣了很麻烦的保镖们」
这么说了。
「保镖」
「啊啊。特别是其中的一个人,实在很不妙也不是完全和你没关系,零崎人識。在雀之竹取山,你那边的SeamlessBias不是败给了一个女人么?」
「啊啊,虽然不太清楚详细情况」
SeamlessBias零崎軋識,并不是个毫不掩饰自己败绩的殺人鬼,这是从双識和曲識那里听说的。
「带着铁假面的女仆还是什么来着虽然觉得会不会是大哥的幻觉,我很怀疑。如果真有这样的家伙,还真是想见一见」
「要说是那个女人的师父的话,也能推测个大概的实力吧。直木飛縁魔普通来说,并不是会被雇佣的那种等级的Player来着」
「飛縁魔」
人識探寻着自己的记忆。
但是,那手情报好像很危险,人識觉得尽可能还是不要记住为好,所以也没法说个明白。如果听过的话,可能也是忘了。
「那家伙比你还强?」
「嘛会怎样呢。就算假设是那样,特化了『强度』的我也不想承认,但是应该没法轻松取胜。全力挑战的话,胜算应该是一半一半」
对出夢来说还真是比较收敛的说法。
不过反过来说,就是指对手有着相当的程度吧。
这为现在的局面浇了一泼油,实际上,可能会更不妙。
「但是不,而且应该说,保镖并不只是飛縁魔一个甚至还有两名Player,保护着那名直系血族。就算不及飛縁魔的程度剩下的两个人,也有相当的实力。名叫直木泥田坊和直木煙々羅」
直木泥田坊。
直木煙々羅。
「姓都是一样的呢。从你说的来看,是兄弟姐妹什么的?」
「不,并没有血缘关系。『直木』只不过是个集团的名字。泥田坊和煙々羅,差不多就像是飛縁魔的弟子一般的存在比那个假面女仆还要强,师于飛縁魔门下的两人」
「也就是说,从构成上来看,比起匂宮,还是离零崎比较近么」
「不管怎么说三个人的话我也没法处理,实际上,人够多的话,那些家伙好像也能和『殺戮名』抗衡的样子。那三个人合称为直木三銃士《三銃士即为三剑客=三个火**的日文译名》」
「这还真是,让人完全联想不到是那位已经成为什么赏的战前学者的名字《直木赏。直木三十五奖,由文艺春秋的创办人菊池宽为纪念友人直木三十五,于1935年(昭和10年)与芥川奖同时设立的文学奖项。每年颁发两次,得奖对象以大众作品的中坚作家为主。》」
「啊啊,完全没法联想」
出夢并没有顺着人識说下去。
不过,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在某些部分好好吐槽一下才行。
「以前的総角三姐妹完全无法和他们相比。直木三銃士在杀害对象周围严密戒备,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核避难所更难攻克」
「真是真是」
人識叹了一口气。
「你这家伙的事前调查的能力还真是一如往常的高啊」
「才不是我的能力调查是妹妹的能力撒。要我去做什么调查的话,可是什么小事都做不到。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吧」
「嗯。那句话,的确和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差不多。话说回来,你」
在弄明白情况以后,人識问道。
「想要我做什么?」
「飛縁魔由我来想办法,虽然不会说指望你把剩下的两人给打倒至少希望你能拖延一点时间。拜托咯,这种事也只能找你了」
「咔哈哈彼此彼此,大家都没有什么朋友嘛。真是杰作」
人識不擅长应付正面而来的请求。
是个虽然嘴上说着麻烦讨厌,其实还是会接受的人。
「好吧,就帮你这个忙」
所以。
几乎是立即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于是。
「?」
匂宮出夢,该怎么说呢,带着『一脸呆滞』的表情看向人識。
陷入沉默。
保持着那个表情,什么也说不出来。
「?喂?出夢」
「啊、没什么」
出夢好像终于取回了意识。
「抱歉抱歉。因为你接受的这么干脆,不由得吓了一跳」
「什么嘛,搞半天其实是想要我拒绝?咔哈哈嘛,也不用担心学校的出席日数什么的了。就在这让你欠我个人情好像也很有趣。我是不知道飛縁魔泥田坊煙々羅什么的,那种妖怪军团一样的家伙,就由我来杀掉肢解对齐摆放」
《直木三銃士均为妖怪名。飛縁魔出自絵本百物語,泥田坊和煙々羅出自今昔百鬼拾遺具体的请Google或者Baidu》
「爱」
「示众爱个毛啊!」
还以为出夢回到了平时的调调来开自己的玩笑,人識好像吐槽一样吼了过去。但是出夢也带着一脸意外的表情。
「欸?不是你?那」
人識向着声源的方向看去。声音的确是从出夢那边传来的来着不对,好好想想的话,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出夢所坐着的,跳箱的里面传出来的
好像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出夢也从跳箱上跳了下来,一脚踢飞了跳箱的第一层。
结果,在跳箱的里面。
来自澄百合学园的脱逃学生。
穿着体操服的西条玉藻就在那里。
◆◆
距离人識作为汀目俊希所通学的学校数百公里的深山中建在山上的玖渚机关所有的别庄内。
「哈啾」
他这样打了个喷嚏。
「哦呀刚才,的确感觉被哪里的某人盯上了性命是错觉么」
按住嘴边,他继续说道。
好像感觉有点奇怪而笑了出来。
「嘛,这样的隔离生活也实在是到了厌烦的程度如果能杀了我的话,还请务必前来杀了我」
这么说道。
玖渚机关直系血族长男,玖渚直轻轻低语。
「既然盯上了高贵的我的高贵的生命还请用尽可能高贵的方法,来实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