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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4章(1 / 2)

 在从窗户透射进来的晨曦中,达哉缓缓睁开双眼。

外头传来鸟儿吱吱喳喳的鸣叫声,沉浸在舒适睡眠中的达哉突然发现自己的睡姿有点奇怪。

咦,我的床有这么软吗?

他猛然抬起头,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什:

达哉拼命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声音。

因为在他身旁的菲娜宛如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沉静地熟睡。

达哉混乱的脑袋终於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在那之後

可能是由身心顿时放松,或者是累积太多疲劳的缘故,达哉让步履蹒跚的菲娜上床就

寝之後,暂时待在她的身边直到她入眠为止。

记忆只到这里而已。

大概身心放松的人不是只有菲娜,达哉竟然也靠在菲娜的身边睡著了。

这下子糟糕了。

若是被其他人看见这个场景,事情铁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达哉慌慌忙忙地想要站起身时

「好像做了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菲娜突然发出声音。

「啊」

「早安。」

「菲、菲娜。」

「达哉在我的床边睡著了吧?」

菲娜坐起上半身,面带苦笑地说。

「好、好像是呃,我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喔。」

「真的吗?」

「没有,真的,我保证!

达哉拼命辩解。

菲娜看见他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关系,我相信你,好了,米亚也差不多要过来了,要是她看见这种场面一定会昏倒的。」

「说、说得对,那我先回房间了。」

说著话的达哉想要站起身,然而大概是因为一直盘腿睡觉的缘故,整条腿都麻痹了,完全使不出力气。

就算这样也必须快点回去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达哉勉为其难地在失去知觉的脚上用力。

不过达哉的努力只是徒劳无功,他一站起来膝盖就使不出力,直接跌进菲娜的怀中。

「哇!」

「呀!」

只有上半身坐起的菲娜似乎无法避开他。

回过神的时候,达哉的脸部彷佛被拥抱住似地埋进菲娜的胸部中,眼中的世界尽是菲娜的睡衣,以及她胸部软绵绵的触感。

鼻腔感受到一股如同花香般的刺激,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

「达哉?」

「对?、对对、对不起。」

虽然达哉慌张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脚使不上力而无法顺利起身,他越挣扎就越把脸往

菲娜的胸部挤去。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总之你先冷静一下。」

菲娜用冷静的语气说话,并温柔地环抱住达哉的头。

达哉的脑袋瞬间化为一片空白。

「我并没有要赶你的意思,要是你太过慌张的话,想站也站不起来。」

达哉不发一语地点点头,他现在也只能点头了。

「对不起,我的脚麻了。」

「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从头上传来菲娜的声音,伴随著她的心跳声传人达哉的耳朵,他在愉悦的韵律下渐渐舒

缓紧张的情绪。

「好了,你用手扶著床铺。」

菲娜放开达哉的头。

虽然希望她能再抱久一点,不过达哉还是照她说的话扶住床铺,看来总算可以站起来了,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

「公主殿下,起床的时间到了。」

米亚的声音随著敲门声传来。

「达哉,动作快一点。」

菲娜在达哉的耳边轻声催促。

就在达哉慌忙地想要站起身的同时

喀嚓一声,发出绝望声的房门被打开了。

「公主殿下」

一看到房里的景象,米亚整个人冻结在现场。

她有如一只冷冻的长毛象般动也不动,最後

「唔;」

她缓缓地倒卧在现场,大概是晕倒了。

「哇!米亚,你怎么了?」

达哉听见麻衣的惨叫声,在嘴里小声地呢喃著「完了」。

为了要解开这场误会,不用说他也知道要花很大的功夫。

第一学期结束,学院进入了漫长的暑假。

这同时也代表菲娜的留学生活结束了,不过依据她本人的要求,希望大家不要特地为她举办欢送会。

菲娜待在地球的时间也只剩下一个月左右。

当寄宿家庭的时间一结束,她就即将回到对达哉而言遥不可及的地方。

希望她就这样留在地球。

这种自私的愿望在达哉心中逐渐膨胀,可是他却说不出口。

「唉;」

在『左门饮食馆』结束营业後,达哉一边收拾,一边轻轻叹气。

虽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他只能不断叹气。

我究竟喜欢菲娜哪一点?

如果重新思考,确实能够整理出好几点来,她不只长得漂亮,还拥有认真的感觉、率直

的思考方式、独自忍受辛劳的强烈责任感,虽然要列举出来的话不胜枚举,不过这些都只是

部分因素而已。

他喜欢的是综合这些因素而成名为菲娜的人。

然而他无法将这个想法说出口,就算菲娜不讨厌达哉,她的立场也让她无法回应达哉的感情。

到最後就只有与童年时相同的痛苦别离在等待他。

「你怎么了,脸色好沉重。」

「啊没什么。」

面对菜月突如其来的询问,达哉赶紧重新开始擦拭餐桌。

「大概是在想菲娜的事情吧?」

「我没有」

「算了,怪不得你的脸色会这么沉重,毕竟对象是她。」

菜月仿佛看穿了达哉的心思。

达哉停下动作叹气,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接著他询问菜月: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吗?」

「咦?」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菜月若无其事地带过,她一面将椅子排好一面继续说:

「虽然很辛苦,不过你要加油,当然,你得负起责任。」

「你的说法实在令人摸不著头绪。」

「都是因为达哉没有自觉的缘故,你不是喜欢上她了吗?」

「」

菜月说得没错,他无法反驳。

他喜欢上一位不可以喜欢的人,如果他真的替菲娜以及身边的人著想,就不应该喜欢上菲娜?

「总之我会替你善後的,加油吧。」

菜月边说边露出微笑。

她在全盘了解之後,决定替达哉加油。

「谢谢。」

达哉向她道谢,菜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消失在厨房的方向。

铿当;

「晚安\\」

挂著休息中牌子的门打开了,麻衣带领朝雾家一行人进入店里。

其中也有接到卡莲的通知而前往大使馆的菲娜身影,看来她是赶上晚餐时间了。

「菲娜,你今天辛苦了。」

「你也是。」

达哉光是见到她清爽的笑容,似乎就忘却了打工的疲劳。

鹰见泽家的人在之後加入晚餐的行列,大家开始享用食物,不过

怎么回事?

达哉突然觉得坐在对面进餐的菲娜有种不同於以往的感觉,虽然脸上依旧挂著笑容与大

家谈笑风生,不过从她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迷惘的感觉。

达哉一直盯著菲娜,他们的眼神不经意地对上了。

不过他无法解读出瞳孔里的情感,要是平常的话,光是四目相交就会让他很不好意思,可是今天他却很担心。

达哉一直望著菲娜想要获得情报,而菲娜也默默地持续回看达哉。

「咳!」

达哉在纱耶香咳了一声後才回过神,他随即环顾四周,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盯著他们两人,从旁人的眼光来看,他们正深情款款地凝视彼此。

达哉用哈哈的笑声试图掩盖尴尬。

「哥哥,难不成你跟菲娜」

「才、才不是,对吧,菲娜?」

达哉想要闪躲麻衣冷淡的视线,他转而向对面的菲娜求救,菲娜一瞬间浮现了困惑的表情,不过马上又恢复严肃认真的模样。

她会说什么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我和达哉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菲娜勉强挤出这句话,面有难色的表情绝对不像为了掩饰害羞而伪装的,也就是说

她对达哉并没有感觉。

菲娜

本来听到这句话的达哉应该会很失望。

然而他却不认为那是她的真心话,如果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又怎么会露出那种痛苦的表

情呢。

「公主殿下」

米亚忧心仲仲地看著菲娜,听见米亚担心的呼唤,原本紧咬双唇的菲娜突然表情一变回

神过来。

「啊失、失礼了。」

「别在意,继续用餐吧。」

「对对对,请大家尽情享用我做的料理吧。」

「你做的料理不是只有沙拉吗?」

「哈哈哈,你也不用说出来啊。」

左门与仁有如要舒缓现场气氛似地努力用开朗的声音对谈。

大家再度开始用餐,不过达哉心头的疑虑并没有化解。

因为达哉的直觉告诉他,在菲娜面带笑容的深绿色瞳孔深处,潜藏著某种悲伤的色彩。

菲娜在我与她的关系上做了勉强自己的决定。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却完全无法问出她的真心话。

「达哉,你能够端沙拉给我吗?」

「好啊,包在我身上。」

面对菲娜的笑容,达哉只能同样以笑容回应。

用完餐的达哉回到家里,他坐在庭院前的走廊上乘凉。

照理说下班後身体应该会觉得疲惫,可是他完全没有睡意,大概是因为对菲娜的话耿耿

於怀的缘故。

『我和达哉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她的话在脑海里不停回响。

如果那是她的真心话,即便达哉向她告白也一定会遭到拒绝。

不过他一直觉得在那句话的背後似乎隐藏著压抑的情感。

「达哉。」

达哉将视线转向突然传来的声音,他发现菲娜正站在庭院里。

「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思。」

达哉往旁边梢梢挪动,接著菲娜小心翼翼地在不压到裙子的情况下坐在走廊上。

洗发精的香味随著微风扑鼻而来。

「其他人呢?」

「已经回房间了,因为达哉一直看著外头发呆,所以我有点担心。」

「是吗?」

「这种时间外头比较凉爽呢。」

达哉轻轻地点头後,两人的交谈就此中断。

虽然无法忍受这种沉默的气氛,但是此时却完全没有适当的话题,所以达哉一直在等菲娜开口。

「达哉」

她面向前方独自一人喃喃自语。

然而菲娜没有继续下去,达哉斜眼窥视她的神情,发现菲娜的脸上挂著冷漠的表情,佛在压抑自己的情感。

这个表情与很久之前的那一天分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不祥的预感窜流过达哉全身。

又是那种所爱的人即将从自己面前消失的感觉。

孩提时,只能默默接受因为立场差异而被迫分开的结果,况且不论他做什么,结果大概都不会有所改变。

而坐以待毙的结果,剩下的就只有後悔。

达哉没有能力改变立场与身分,还有流逝的时光。

不过他还是能够有所抵抗,即使要承受外在的一切压力,最终结果还是得失去菲娜,但是不管背负多少责任,都远比什么都不做才来後悔好得多。

是要完全不抵抗然後失去她呢?还是在抵抗过後接受失去她的事实呢?

如果要二选一的话,我会选择後者。

「菲娜,我」

正当达哉下定决心要开口时

「达哉。」

菲娜突然语气坚定地打断他。

她直直盯著因为突然被打断而显得慌张的达哉。

「我的结婚对象已经决定了。」

「咦?」

达哉的背脊一阵发寒。

明明是闷热的夜晚,他的手却在发抖,而牙齿也颤抖不停。

「今天被叫去大使馆就是要确定相亲的对象,对方是最适合我国的人选,我感到很满意。」

菲娜说完话後将脸别开,似乎是承受不住心头的悲伤。

她不可能感到满意,倘若真的如她所说,那她充满压抑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这充满悲伤与悔恨的表情又是为了什么?

达哉为了坚定信念而咬紧牙根。

「菲娜。」

他带著满腔情感紧紧握住菲娜的手。

菲娜睁大双眼,当他另一只手抚摸上她柔软的脸颊时,菲娜不发一语地将自己的手重叠上去。

「我对菲娜」

「达哉」

菲娜的手被达哉使劲握住。

从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流过雪白的脸颊滴到膝盖上。

「可是这是不被允许的。」

说完话的瞬间,菲娜像是要切断这段感情一样猛然站起身。

「菲娜」

菲娜用力甩开达哉紧握住的手并朝外头飞奔出去,高跟鞋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深夜的住宅

区里。

达哉随即追在她的身後,但是才跑几步就发现自己没有穿鞋,这下子就算菲娜是穿著高5N2B7Y5as

跟鞋,他也无法追上。

「可恶!」

达哉冲进家中,急忙跑向大门。

达哉追著菲娜跑出家门,却不晓得她跑往哪个方向。

只能从头一一找起了吗?

达哉一边在脑中思索菲娜可能会去的地方,一边继续往前跑。

河边、商店街、学院以及月民居住区。

他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还有其他地方吗?

达哉回想著与她相遇之後发生的事情,并且来回张望四周。

他看到在山丘上的纪念碑。

就是那里!

他曾经和菲娜去过那个场所好几次,同时也是初次见面与再度相遇的地方。

达哉转过身继续奔跑,由於一直四处奔波,他的喉咙十分乾渴,全身的关节也开始隐隐

作痛。

虽然痛得快要跑不下去,不过他还是拼命地跑。

我还没有跟菲娜告白。

尽管不晓得说出那句话後会有什么结果,可是不说的话,日後一定会後悔,达哉尽全力跑到公园,死命迈开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脚继续跑上展望台的阶梯。

每一步都让身体发出哀号,肺部有如燃烧般地疼痛难耐。

这种小事才不算什么,如果如果菲娜接受了自己的感情,接下来等待他的困难才更

加艰辛。

我还没有开始面对考验呢。

达哉这么告诫自己,他在不知不觉问抵达了展望台。

繁华的灯火在远方闪烁,满弦崎的海岸线在眼前描绘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然後,他的眼一刚

强风吹曳著对方的裙摆,一个伫立的背影沐浴在月光下。

「菲娜。」

达哉凝视著她的背影,嘴里喃喃念出她的名字。

在他眼前的并不是平日散发出凛冽氛围的菲娜,那个虚无缥缈的背影有如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菲娜。」

乾渴的喉咙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

声音几乎要被风声盖过,然而她却缓缓地转过头。

深绿色的瞳孔惊讶地睁大,银色的秀发也随风飞舞。

「菲娜」

「不要过来。」

虽然菲娜轻轻地摇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反抗的意思。

达哉一步一步地接近菲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连同自己的感情一起吐出。

「我喜欢菲娜。」

听见这句话,菲娜咬紧优美的嘴唇,虽然看起来像在生气然而悲伤的瞳孔却宛如水面般不停摇晃。

「我喜欢你。」

「请你不要再靠近我。」

菲娜的声音开始慌乱,她犹如在闪躲达哉的视线般低下头。

「如果你再接近的话我我会承受不住的。」

她彷佛要封印自己的感情一样,用修长的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然而她的心意却从紧抱的双臂问一点一滴地缓缓流出。

菲娜大概也察觉到这一点。

她紧咬嘴唇,几乎都快要流血了。

「我知道这段感情不会被众人接受。」

「那么,你要提议一起私奔吗?」

「不会。」

达哉来到菲娜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腕,她的身体一阵颤抖。

「我想战斗,我想和菲娜一起战斗,即便结果令人失望,我也不会在战斗之前就放弃希望。」

说话的达哉用另一只手抱住菲娜的腰。

腰身纤细得令人吃惊,似乎多用一点力气就会折断。

「不行不要这样,达哉。」

达哉无视菲娜的挣扎,硬是将她拉近自己。

「这样子我会无法回」

不等她说完,达哉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为零。

柔软的触感加上从缝隙间吐出令人融化般的温热气息

「思」

菲娜仍然在犹豫,她伸手按住达哉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

达哉却将她抱得更紧。

「呼达、达哉我是」

菲娜别开嘴唇喘气说道。

然而她的声音里头却感觉不到抵抗的力量。

「我知道,你是公主。」

「所以」

他再次吻住菲娜微启的双唇。

抓著手腕的手滑进菲娜的手掌中,与她五指相拙

菲娜的手指渐渐地有了回应。

在她终於接受达哉感情的一瞬间。

我不想将菲娜交给任何人。

达哉感觉到一阵热情的冲动逐渐从胸口深处涌出。

他相信自己能够战斗下去,只要菲娜接受自己的感情,不管是身分上还是立场上的差只有不战斗而失去菲娜这件事情,达哉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思」

菲娜静静地栘开嘴唇,踮起来的脚也回到地面,她凝视达哉。

达哉也回望著她那双深绿色的瞳孔。

「菲娜。」

「达哉我们一起携手』刚进吧。」

菲娜的前额顶著达哉的胸口,达哉仿佛要包覆住菲娜纤细的身躯般紧紧抱住她,结结实实地感受她的存在。

「我们一起走吧。」

他将右手伸进菲娜的银发中,温柔地抚摸菲娜。

温暖的体温伴随著呼吸一起传来。

我已经和菲娜互相告白了。

隔天早上达哉睡醒的时候,他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感觉就像梦境一样,不过却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一回想起来,达哉的胸口深处就涌出一阵骚动。

「好,起床吧。」

在达哉想靠反作用力在床上一鼓作气起身时-A8I"K%V:[.x.O!D

全身上下的关节不禁发出无声的哀号,大概是昨天夜里运动过度,全身的肌肉都酸痛无比。

把这当成勋章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达哉强忍住身体上的疼痛,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就在他慢慢定下阶梯抵达一楼时

菲娜的房门正好开启。

「啊早、早安。」

「早安,达哉。」

尴尬与害羞的感觉夹杂其中。

两人四目相交,从一太早开始就面红耳赤。

「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因为放松了紧绷的情绪,所以睡得很熟。」

菲娜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我是全身筋肉酸痛呢达哉一边摆出笑容一边催促菲娜走向餐桌吃早餐。

「早安」

「早安,公主殿下,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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