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太等人在暴风雪当中前进着。
那迎面吹来的斗大雪粒,即使躲在熊田巨大身躯的背后,仍然无法避开。风雪从耕太的前后左右跟侧面不断侵袭而来,那侵袭的方式真的是非常符合纵横驰骋这个形容词。
随着强风凛冽地撞上脸部的雪、雪、雪。
耕太的嘴角用两条围巾、耳朵用为了以防万一而带来的耳罩覆盖住,所以还没什么问题,但双眼却是裸露在外。虽然不至于动弹不得,但也无法面向前方行走。
耕太低下了头,用瞇起的双眼注视着脚边,慢慢地移动着脚步。
他让自己的脚走在担任前锋的熊田所弄出来的巨大足迹上。有时没站稳而跌入堆积到膝盖下方的雪堆当中。唔唔。
「你不要紧吧,耕太?」
耕太的手臂被拉了起来。
「谢、谢谢妳,千鹤学姊。」
耕太一边靠在千鹤身上,并重新站稳了起来。
露出妖狐姿态的千鹤用火焰包围住全身。不可思议的是,这淡红色的火焰并没有烧掉千鹤的帽子、上衣、裙子跟黑色si袜,就连耕太的皮肤也没被烫伤。火焰只有传递出淡淡的温暖而已。
这个火焰是狐火。是千鹤会使的法术之一。
不过
「千鹤学姊。狐火它」
跟刚才相比,传递给耕太的热度似乎减弱了。
「嗯因为这场雪还混杂着妖气。力量也因此被雪给夺走了。」
「这样下去的话」
「似乎不太妙呢。」
千鹤面向前方。
「熊田!你还不要紧吧!」
宛如墙壁般的背影停了下来。
姆?只见墙壁上的头转了过来,稍微露出了侧脸。他的脸部跟墨镜上都紧贴着满满的雪,中间开始结冻了起来。
熊田咧嘴一笑。
于是冰块冒出裂痕并碎了开来,接着脱离掉落。
「妳说还不要紧,是什么意思啊?别说是还不要紧,我可是一直都不要紧喔。妳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我可是居山之神威,熊中之熊,还曾经被奉为神。这种程度只不过算是有点凉快罢了。」
嘎~~哈哈哈熊田那豪爽的笑声,在暴风雪当中也依然响亮不已。
「真是的这种时候还真的很可靠呢。」
千鹤露出微笑,并将视线移向一旁。
「望!妳呢!」
「我觉得很好玩呢?」
惊人的是,望以一身上下都是运动服的装扮,一边堆雪人一边走着。当然是用赤手滚动来滚动去地堆起了大雪球。尾巴也雀跃地挥动着。
就算她是狼的妖怪
哑口无言的耕太了解到「小狗好开心,在庭院中跑来跑去(注:原文为「犬は喜び庭かけまれり」,走日本童谣「雪」第二段歌词的其中一句。)」这首歌的内容确是事实。不对,望应该是狼而不是狗。不过就算这么说
「妳这一点真让我感到佩服呢只有这一点就是了。」
千鹤转向后方。
「多由良!」
「偶~~在」
他用彷佛要被暴风雪给淹没的声音回道。
「不行了快撑不下去了」
多由良也变身成银狐姿态,长出了狐耳跟尾巴,并燃烧着狐火。
但他跟千鹤不同,火焰只有包围住银毛尾巴暴风雪一吹,火焰便在一瞬间熄灭
「你在说什么没出息的话啊!你是我弟弟吧!」
「不是我啦。是小澪她已经」
多由良配合暴风雪吹动的方向,改变燃烧着的尾巴位置。
他用这样的行动,来从暴风雪当中保护他抱在一旁的少女。
「澪、澪学姊!」
只见大雪紧贴在澪娇小的身体上。
她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脸色也相当苍白;她闭上双眼,被多由良半拖半拉地勉强走着。
澪稍微睁开了眼睛。
「我、我没事的。」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千鹤学姊。我不要紧的,妳还是去帮澪学姊暖和身体」
「不,就这样让她睡吧。」
千鹤这惊人的发言,让耕太哑口无言。
「这、这怎么可以,千鹤学姊,那未免」
「嗯那样比较好呢。」
「竟、竟然连熊田学长都这么说!」
「这样一来,就可以由我来抱着澪。令弟看起来也不轻松啊。」
「哼,我还不要紧的。」
嘴里逞强的多由良脸色苍白不已。
「请等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澪学姊可是会死掉的喔!」
「我、我没事的」
澪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一半进入梦乡了。
她用冻结住一半的脸部开始嘿嘿嘿地笑着。这可不妙。非常地不妙。
「千鹤学姊!」
「就说了不要紧嘛,耕太。你以为澪是什么的化身啊?」
「什、什么的化身?」
化身应该是指妖怪,这么说来
「有一半是青蛙」
「青蛙到了冬天,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难道说」
「没错,就是冬眠。」
「冬、冬眠?」
「小山田啊澪一到这个季节,就算是平常动作也会开始变得迟钝,而且很容易进入梦乡。何况是这种温度,加上这阵暴风雪。她就算忍不住想冬眠也不奇怪吧?」
「换、换句话说,澪学姊她」
「快进入冬眠状态了呢。」
这么说来,澪的双眼确实是一副想睡得快张不开了的模样。
只见她的眼皮缓缓地降下,接着又慌忙地猛然张开。这情景不断地反复着。但她闭上双眼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
妖怪也很辛苦呢。
暴风雪改变了方向。
「噗呼!」
耕太正面撞上雪粒的攻击,他连忙低下了头。
「你没事吧,耕太!」
「呜呜千、千鹤学姊。这里平常是下着普通的初雪对吧?是个寂静地飘落着白雪的宁静场所对吧?为什么会变成这种」
暴风雪啊?
从耕太一行人来到这个天气糟得毫无分寸可言的地方之后,已经过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了。至少耕太有这种感觉。
「我想大概是大太法师要醒来的关系吧。」
「大、大太法师?大太法师是那个」
三珠所说的大太法师吗?
据说是创造山的大巨人伴随着对于三珠感受到的些微痛楚,耕太想起了这件事。
「嗯我想应该是为了隐藏大太法师要醒来一事,才会引起这种暴风雪。因为那个人身边有个雪女军团不过,这时候应该还没到他醒来的时期啊,为什么会在这种弔诡的时期」
「雪、雪女军团?请问,那个是」
就在耕太开口想提问的时候,暴风雪又变得更加强劲了。
那是至今未曾有过的强度。
耕太弯起身体,即使他想忍耐,却无法忍耐到最后,只见他身体开始倾斜,一只脚浮了起来
「唔哇啊啊啊啊!」
最后他跌倒了。
风雪越来越激烈,只见耕太的身体一边跌倒并浮了起来,然后被吹飞了出去。「耕太~~!」千鹤这么叫着的声音也逐渐远离。
「唔哇、啊哇!」
耕太用力地伸直双手双脚,勉强抓住雪原不放。
但是肆虐的风雪气势依然没有衰退。即使千鹤他们想探路,但就连脸也抬不起来。就在他们趴在雪上的期间,眼看着身体越来越冰冷了。
「这、这是」
千鹤说了这是混杂着妖气的雪。
如果是雪女引起这阵暴风雪的话,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就连千鹤都会被夺走力量的风雪,身为人类的耕太更是不堪一击。耕太之所以能到目前为止都毫发无伤,一定是因为千鹤在身旁保护着自己的关系。
大雪紧贴在趴倒的身体上。
「千鹤学姊」
视野开始变得灰暗了。
耕太用力地摇了摇头,设法让意识变清楚一点。
「对了!」
耕太握住了围巾。
他握住围在脖子上的两条围巾中红色松垮的那一条。
这条围巾虽然看起来有点丑,但似乎是混入了千鹤的毛跟各种东西的千鹤特制围巾。所以透过这条围巾,耕太可以获得千鹤的力量,变身成狐狸的姿态。可以变化成半妖。
但是。
「不行吗」
是由于这场混入妖气的雪妖雪的缘故吗?无论耕太怎么祈祷,力量都没有传递过来。
「我可能已经不行了」
完全冰冻住的身体开始麻痹,最后终于连感觉都开始不见了。
眼皮自然地垂落下来。就跟刚才的澪一样。但是,身为人类而非妖怪的耕太,只要一睡着大概会就此永眠,即使到了春天也不会醒过来吧。
他会陷入永远的睡眠当中。
「千鹤」
在耕太快被黑暗给包围住视野当中,浮现出好几个人影。
有一个人影走近了过来。
对方似乎穿着很特殊的打扮。虽然像是和服,但长度却异常的短。双手双脚都裸露在外。虽然似乎有用类似编织物的东西覆盖住手脚,但在这猛烈的暴风雪当中,那仍然是不太合理的装扮。
怎么好像在哪看过的样子
耕太在逐渐蒙胧的意识当中这么心想。
啊啊这是忍者嘛。
而且是跟时代剧中总是在洗澡、被恶代官给偷窥、然后用忍术泼他一顿热水来赶跑对方的那种性感女忍者的装束很像。
但是怎么会
其中一名性感女忍者来到耕太的身边并弯下了身。
她用围巾覆盖住嘴边,蓝色头发绑成了马尾状。无论是围巾还马尾都随着暴风雪气势汹涌地晃动着。她的眼神锐利且冰冷。
「少年。喂,少年」
这是耕太最后的记忆。
「然后,等我们总算是找到耕太时,耕太已经失去意识了。」
耕太在陌生和室的一床棉被当中,听完了千鹤所说的话。
「这样啊所以才会这副模样。」
耕太跟千鹤以及望都是一丝不挂,三人之所以会挤在同一床棉被之中,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全都是为了拯救在雪山遇难的耕太。
她们会光着身体抱住耕太,都是为了温暖差点冻死的耕太。
「谢谢妳们。」
耕太在棉被中面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狐耳千鹤跟狼耳望,诚恳地向两人低下头道谢。
「唉唷,耕太真是的不用道谢啦。只要是为了耕太,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的。」
「就是说啊,耕太。你太见笑了。也不想想我跟耕太的关系这么深厚。」
「妳应该是要说见外吧,笨蛋。」
嗯?望不解地歪着头。
千鹤笑了。耕太跟着笑了。望也笑了。三人一起互相笑着。
等笑完之后,千鹤跟望抱住了耕太。
她们悄悄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将手臂绕过耕太的脖子。还有将脸颊凑近并摩擦着。耕太也回抱着两人,他将手绕在两人腰上。
于是两人的肌肤跟耕太的肌肤摩擦着。手碰触到了背后。
啊
对了,我们都还是**啊耕太事到如今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不小心意识起这一点。
「啊、啊、啊」
「啊?」
「嗯?」
即使耕太试图用手推开两人,但由于耕太的手臂绕在千鹤跟望两人的腰上,因此早已成了她们身体下面的垫被。他无法自由活动。
而且两人平均地压在耕太的左右两侧上。
换言之,她们两人正好在耕太的正中央紧紧地贴靠在一起。
性感女神的千鹤跟小家碧玉的望。
耕太的某个部分夹在两人之间,并体验着这两种不同的感触那虽是耕太身体的一部分,却不听耕太的指挥。耕太忍不住惊讶地抽动了一下身体并往后退。
千鹤跟望爬起身来。
她们转过头来,隔着棉被看向耕太的腰部附近。那也是她们自己的腰部附近。更是她们两人用力地夹住耕太的部分。
「不、不是啦,那个、呜、这是因为、那个」
两人的兽耳直挺地竖立了起来。
「太好了。耕太真的打起精神来了呢。」
「嗯。耕太真的非常有精神呢。」
呵呵呵两人露出微笑。
「啊哈、啊哈哈哈。」
「呵呵呵」
三人暂时互相笑了好一阵子。跟刚才的笑声不同,是带有某种愧疚感的笑声。
「耕太真的好有精神而且好热呢。」
唔哇!耕太吓得颤抖了起来。
「喂喂喂给我等一下,这只笨狗,妳到底在干嘛啊!」
「我不是狗,是狼喔来,千鹤也摸摸看。」
「什么来不来的啊哇。真的好热喔」
「很硬吧。」
「嗯,好硬」
「很大吧。」
「嗯,好大」
啊千鹤猛然地回过神来。她惊讶地眨了眨眼。
「这、这可是我的东西喔!妳不可以摸!」
「千、千鹤学姊也不可以摸啦!」
「咦~~真狡猾,甜头都被千鹤给摸走了。」
「至少要等我满意了之后再换妳。好啦,快放手。」
「咦~~我也想摸。」
「我、我我我、我的意见咧!」
「我都叫妳快放手了哼,既然这样」
千鹤转过身去。
她钻入了棉被当中。狐狸尾巴跳了出来,啪一声地打中了耕太的脸部。
「唔哇那、那个,千鹤学姊?噫!」
耕太吓得身体向后抽。
「啊喔啊?这、这是什么东西?麻糯?刚烤好的麻撂?我被麻糯给夹住了麻糯推来挤去压扁扁?唔哇啊啊啊啊!」
耕太激动地大闹了起来。
「不、不行!不可以啦,千鹤学姊!不可以压来压去的啦!」
在他大叫的瞬间,房间的纸拉门打开了。
「妳们在做什么啊。耕太还得保持安静才行啊。妳们到底是在吵什么」
踩在榻榻米上的白色和服袜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耕太一边倒退着背,一边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进到房间来的人物。
「啊」
对方穿着和服。
只见身穿深蓝色和服的女性,正用袖子遮住了嘴边。
她在腰部较高的位置上绑着淡橘色的带子。浏海则落在紧密靠拢的胸前。
她的颈项更是白皙得发亮。
看到耕太他们的惨状而吃惊地眨着的双眼,描绘出挺立的上扬曲线。浏海从正中央分了开来,有些挂在因惊讶而上扬的眉毛前,有些则垂落到了胸前。后方的头发则是整个束了起来,绑成了一个包包头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是所谓的旅馆的老板娘。
「哎呀呀呀,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老板娘将手放在脸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算是为了温暖身体这会不会做得稍微太过火了点呀?」
「不、不是的,这、这是!」
虽然根本无法辩解,但耕太仍试着想说明这情况;就在这时,在耕太正上方膨胀得高高的棉被移动了起来。
棉被从耕太的脚下被拨开了。于是金发跟狐耳现身出来。
「怎么了吗,耕太?」
千鹤爬起身来。
就在千鹤正要回头看向耕太时,她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女性,并抬头一看。于是软绵绵的双峰软绵绵地上下晃动了起来。就像是刚烤好的软绵绵又充满弹性的麻糯一般。
「怎么,是妈妈啊。什么事?」
咦。
耕太吃惊地张大了嘴。他发不出声音来。耕太了解到人类在太过震惊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来的。
「不是说这种的话时候吧。」
被千鹤称呼为母亲的女性,将脸稍微转向一旁。她的脸颊稍微泛起了红晕。
「妳到底是在做什么」
望从耕太身旁探出头来,「啊呜?」了一声并歪了歪头。
唉千鹤的母亲叹了口气。
「我说你们啊千鹤跟狼族的小姑娘,还有耕太也是。或许因为你们还年轻气盛,这也是没办法控制的事;但耕太可是差点就没命了唷。现在应该先忍着别做那些事,乖乖地保持安静这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太勉强了点呢?」
她瞥了千鹤一眼。
正确来说,是瞥向千鹤的下方。
「真是受不了妳呢。」
耕太也察觉到从刚才开始,腰部似乎就一阵凉飕飕的样子。
「啊啊啊」
在耕太自己遮住之前,千鹤砰咚一声地连着棉被倒落在前方。
「妳看个什么劲啊!这可是我专用的!」
「不是妳故意现给我看的吗?这孩子真是的。」
血液一口气集中到耕太的脸部上,接着又猛然消退了下去。
耕太差点哭了出来。但因为他是个男孩子,所以还是忍住了泪水。他咬着嘴唇,拼命地忍耐住鼻子内部那阵刺痛的感觉。啊呜。
「我将他们带过来了。」
从纸拉门对面传来女性的声音。那是个虽然低沉,虽相当响亮透彻的声音。
「请进,雪花,让大家都进来吧。因为耕太似乎也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呢?」
千鹤的母亲俯视着耕太他们,并温和地露出了微笑。
「那么打扰了。来,各位请进。」
内部发出了纸拉门敞开的声音。脚步声接连地靠近了过来。
「打扰了。」
纸拉门轻轻地打开了。
现身的是一名高佻的陌生女性。
她跟千鹤的母亲一样身穿和服。只不过她穿的和服,跟千鹤母亲那身散发出稳重气息的深蓝色和服不同,是在白布上描绘着蓝色花朵,让人感觉清纯的布料。跟她那稳重的苍色与其说是青色,不如说是苍色的头发非常相配。
女性的眼神有些锐利,给人一种有点冷淡的印象。
她似乎不太化妆,头发也是随意绑成一束马尾的样子。浏海挂在偏粗的眉毛前,两鬓的部分又粗又长。
奇怪,这个人?
穿着日式袜子在榻榻米上不动声响地走着的女性,让耕太感到胸口一阵骚动。应该是没有见过面才对但不知为何,耕太总觉得好像认识她一样。
女性瞥了耕太一眼。
那眼神的锐利跟冷漠,让耕太感到恍然大悟。
没错,那是在暴风雪当中
「那个,救了我的人,该不会就是」
女性默默地点头示意。
耕太心想果然没错,并注视着在千鹤母亲后方待命的白色和服女性。不过那个时候,她的确是穿着性感女忍者的打扮莫非那是幻觉吗?
「喔~~你总算起来啦我说你们,那副德行是怎么回事啊?」
多由良进到厉里。他还是维持着银狐的姿态。
被他这么一说,耕太不禁缩起了身子。
耕太、千鹤跟望三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从上面用棉被包住身体,只露出脸来。狐耳、人类、狼耳从棉被里跳了出来。棉被里面仍旧是一丝不挂。
因为没有替换的衣服嘛
耕太低下了头。但他又立刻抬起头来。
「多由良同学那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啊?」
多由良似乎披了件深蓝色的短外挂。
那就像是会在祭典时穿的短外挂。胸前用毛笔风格的文字绣着「玉之汤」。
「多由良,为什么你会穿着我家的短外挂啊!」
在一旁的千鹤不太高兴似地瞪着多由良。
「我家的短外挂?这表示这里是千鹤学姊的家吗?不过短外挂?那个『玉之汤』是」
「算啦~~你马上就会知道。反正你们也得穿上的啦。」
多由良丧气地垂下了肩膀。狐狸尾巴也跟着往下垂。
「我也得穿?那个短外挂吗?」
「那是什么意思啊,多由良?」
「喔喔,小山田啊,看来你恢复精神了。」
高大的男人露出身影。
是熊田。他也穿着特大尺寸的短外挂。
「连、连熊田学长都」
「你们到底是」
咕啊啊啊喔喔喔。
熊田像是要打断耕太他们的疑问似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发出类似地鸣的声音。
「你、你突然间搞什么啊,熊男!」
「姆、姆抱歉。大概是因为听到小山田平安无事地恢复了意识,让我安心了下来我似乎有点松懈了。原谅我吧。」
他揉了揉眼角。
「不、不会的。我才觉得抱歉。看来似乎让你们操心了。」
「该道歉的是我在那阵暴风雪当中,没想到竟然会弄丢你。要是再晚一步发现,后果可真叫人不堪设想。抱歉。这是我毕生的失、策」
咕哇啊喔啊。
「我说啊,熊田」
千鹤瞪着打着大哈欠的熊田。
「不要!我不去!」
在啪咚一声地闭上嘴的熊田后方,似乎起了一阵骚动。
这尖锐的声音是
「那个笨蛋,居然让人担心成这样,你说是吧?」
多由良咧嘴笑了笑。
「别、别这么说嘛,大家都是担心你才来的。」
「担心,骗人!那些家伙一定是要来玩才顺便的!」
这番话让多由良跟熊田都心虚地搔了搔脸颊。千鹤用鼻子哼笑了一声,望则是雀跃地环顾着室内,耳朵也动来动去的。
「桐、桐山同学别这样嘛?好吗?」
「唔呜呜呜~~」
澪的声音让他一边低吼着,并从熊田背后现身。
「桐山学长」
耕太不禁放心地松了口气。
尖挺直立的褐发、凶狠锐利的眼神,还有体格虽然只比耕太稍微大一点,却散发出紧张且神经质的气氛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耕太他们寻找了好几次的对象。
是那个在冬天到山上闭关之后便下落不明的男人,桐山。
「太好了,你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唔小、小山田。」
不知为何,桐山倒立起细薄的眉毛,并皱起了眉头。原以为他是不高兴,但他却不停扭动着嘴唇,看起来有点羞怯的样子。
「啰、啰唆!小山田,你要来接我,却遇难,这个大笨蛋!滥好人!我又不是小孩子!是战士!不用人来接我!」
「桐、桐山同学!」
澪安抚着他。
桐山哼了一声并将脸转向一旁,尽管如此,澪仍试着劝诫他。澪的双眼红透透的。一定是哭到肿起来了吧。不过那并非到至今为止的悲伤泪水,而是喜悦的眼泪。
真的是太好了
耕太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他打从心底这么想,然后歪头感到疑惑。
为什么大家都是那种打扮?
桐山也跟其它人一样,穿着「玉之汤」的短外挂。由于下面穿的是白衬衫跟长裤,恐怕他是穿着一身制服到山上闭关的吧。
澪则是穿着和服。
虽然跟千鹤的母亲,也就是救了耕太的女性同样身穿和服,但澪的和服是淡粉红色,跟妹妹头十分搭配,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
这样简直就像
「怎么好像大家都打扮成旅馆人员的样子呢。」
耕太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千鹤的母亲哎呀了一声。
「千鹤,妳什么都没跟耕太说吗?」
「又没什么。」
千鹤不满地回答。不知为何,她从刚才开始就不太高兴。
「怎么会没什么呢。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耕太当然会大吃一惊了啊,妳是想让他吓一跳吗?呵呵,妳也有可爱的地方嘛。」
「别说是吓人了,我才吓一跳咧!到底是搞什么啊,那阵暴风雪!差点就没命了耶!」
「她是这么说的呢。雪花?」
千鹤的母亲看向在后方待命的女性。
被称为雪花的女性应声答是。
「我们是在山谷表面的滑雪场等候,没想到他们会用『门』造访千鹤大人,真的是非常抱歉。」
她深深地低下了头。苍色马尾从背后落到肩膀上。
「她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不用普通的方式来呢?千鹤。」
「因为发生了很多状况啦。」
「很多状况,是吗?」
千鹤的母亲呵呵地微笑着。
「算了,这些我之后再跟妳慢慢谈。那么,耕太什么也不晓得对吧?包括我的事、这个家的事、还有千鹤现在正离家出走中的事。」
「离、离家出走?」
「妳用不着说那些多余的事!」
千鹤凶猛地对着母亲露出了锐利的虎牙。
正离家出走中所以她才会看起来不太高兴吗?
「那么,首先得从自我介绍开始呢。」
千鹤的母亲直挺地跪坐好。后方的女性。雪花也跟着她跪坐。
「我是千鹤的母亲,也是这间温泉旅馆『玉之汤』的老板娘,我名叫玉藻。这位则是雪花。」
「我叫雪花。是『玉之汤』的女侍领班。」
两人一起将拇指、食指、中指靠在地板上行三指礼,并缓缓地低下了头。
「请多指教」
「我、我是千鹤学姊的、那个、就是」
耕太用微弱的声音补充说道「是恋人」。
「我名叫小山田耕太!请多多指教!」
耕太低下了头。
「呀!」
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哀嚎。
咦?耕太抬头一看,只见澪用双手袖子遮住了脸。多由良则是噗一声地笑了出来,桐山则是低声说了句「笨蛋」。熊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啊?咦?喔?」
由于耕太仿效千鹤的母亲,也就是玉藻她们行三指礼,因此他整个人从覆盖住身体的棉被接合处中露了出来。包括肩膀、背后、腰部,说不定连屁股都是,耕太就这样暴露出他一丝不挂、宛如刚出生时的光溜溜姿态。
「哎呀,这真叫人吃惊呢。」
玉藻将手放在脸颊上,看似困惑地垂下了眉毛。后方的雪花则是以冷酷的眼神冷酷地观察着情况而已。
「啊呜」
棉被盖在缩成一团的耕太背上。
千鹤还有望跟棉被一起趴在耕太的旁边。
「我是耕太的恋人源千鹤!」
「我是努力想成为耕太小老婆的犹守望今后我也会努力、加油。」
「那种事情不用努力啦!」
千鹤激动地越过耕太对望发出敌意。
玉藻呵呵呵地笑了。
「千鹤,妳不用自我介绍也无所谓唷?不过,话说回来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耕太还真厉害呢。这么年轻就带着恋人跟小老婆三人行,还能风平浪静地和平相处。」
「妳哪只眼看到我们和平相处啦!」
千鹤爬起身来。
跟着浮起来的棉被,由于耕太连忙压住千鹤背后的缘故,又像原先一样陷了下去。「唔~~」千鹤这么低吼着。
「呃,那个,两位是玉藻小姐跟雪花小姐对吧?那个~~对了,这场暴风雪是」
嗯?
耕太维持着趴在棉被里只露出头的姿势,歪头感到疑惑。
「玉藻这名字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白面金毛九尾狐。」
千鹤在一旁低声说道。
「白面?」
「金毛。」
「九尾」
「是~~的,我是狐狸~~」
玉藻将双手朝斜上方摊开。
摆出Y字形的玉藻,哎呀了一声并看向周遭。
「这反应太失败了吗?」
「不,大家应该只是无法掌握住状况而已。」
雪花冷静的回应让耕太回过神来。
「白面金毛九尾狐,是那个尾巴有」
「是~~的,我长着九条尾巴唷~~」
玉藻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她扭腰面向耕太,并扭动着身体。
她将屁股翘了起来,然后「哎呀」地低喃了一声。
「这样好像有点不知羞耻呢?」
「不会的,大家应该只是都还无法掌握住整体的状况而已。要说不知羞耻的话,他们那边还比较过分。」
雪花的声音也几乎没有传入耕太的耳里。
九尾狐
这让耕太想起他在图书室中所看过的书本内容。
九尾狐是非~~常厉害的狐狸妖怪喔。
牠是非常坏的妖怪把这些国家都毁灭了最后牠终于也来到了日本化身成名为玉藻前的漂亮姑娘
「玉藻前」
「哎呀,真叫人怀念的名字呢。」
玉藻呵一声地露出微笑。
「该不会!」
「嗯就是那个该不会。」
千鹤叹了口气。
「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白面金毛九尾狐。是历史上最凶恶的大大大妖怪。让全美都为之哭泣呢。怎么样啊?耕太。有这种母亲的恋人」
「不那个,就算妳问我感想如何」
「啊。你看,开始了。」
咦?耕太看向下鹤手指的方向。
只见玉藻闭起了双眼。
她维持着跪坐,身体一动也不动。
「那个」
望在一旁全身颤抖了起来。
望瞪大了双眼,直挺地竖立起狼耳朵。她的毛发倒立了起来,接触着耕太皮肤的肌肤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望、望同学?」
「你看,她来啰,耕太。」
在千鹤出声的同时,一阵黑色烟雾飘散在玉藻的周围。
耕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眨了眨好几次双眼。但是宛如灰尘一般的烟雾并未散去,反而逐渐变浓,并包围住玉藻。
玉藻整个人被包了起来。
咻咻。
某种金色物体从黑色烟雾中露出脸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似乎相当细长。咻咻、咻咻。一条、两条接连地增加,似乎在烟雾内部蠢动着。每当那金色物体现身的时候,黑色烟雾便扩散得更广大。
黑暗的烟雾上开了个洞。
是个小洞。从那仅有的空隙当中,可以看到玉藻的脸。
玉藻轻轻地张开了眼皮。
她的瞳仁是金色的。
瞬间黑色烟雾便消失无踪了。
就宛如融入朝阳中的烟雾一般,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现身的是跟现在趴在耕太身旁的恋人一样,有着狐耳的女性。黑发转变为闪亮耀眼的金色,原本绑着包包头的后方头发也松了开来,柔顺地散落在背后。深蓝色的和服不晓得是用了什么法术,染成了宛如鲜血一般的赤红色。
在背后蠢动着的,是好几条尾巴。
跟千鹤不同她有着九条尾巴。
耕太突然大了个冷颤。
房里应该很温暖才对。窝在棉被里头,又有两个女孩子全*地依偎在身旁温暖着耕太,但耕太却感到寒冷。是因为心一凉,就会连身体都跟着冷起来吗?耕太浑身颤抖着。望也依然起着鸡皮疙瘩,且像是在配合耕太一般地颤抖着。
玉藻她也就是九尾狐露出了微笑。用跟和服同样的鲜红双唇微笑着。
「呵呵有没有稍微吓到你们了呢?不过呀」
她无声地背向耕太等人。
她拾起了腰,刻意展现出蓬松的尾巴不停蠢动着的臀部。
「你们看,是真的喔?怎么样,很厉害吧?」
玉藻俏皮地摇了摇屁股。
耕太完全说不出话来。没多久臀部的钟摆运动便停了下来。
「吶,很厉害吧?」
「是啊。」
「你看,看仔细点。」
「不用。啊。哈呃,是的,很厉害。」
「哪里厉害?」
玉藻依然翘着屁股,只将脖子转过来注视着耕太。
「咦?唔。喔那个、就是,长出了九条尾巴这点。」
「真是的。不是那里厉害吧。我可是九尾狐,有九条尾巴是理所当然的啊。来,你仔细看。这尾巴穿透过了布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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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太凝神看着。
原来如此。尾巴的确是穿透过深红色和服而长了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千鹤出声说道。「这种程度我也办得到啊。只不过是穿透过布料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话一说完,千鹤的尾巴便穿越过棉被冒了出来。
这边也是确实穿透过棉被了。跟玉藻的尾巴相比之下,不知是否因为数量不同,千鹤的尾巴较粗壮,玉藻的尾巴则较细长。
「奇怪?可是千鹤学姊,妳在变身成妖狐时,尾巴总是从裙摆下面冒出来」
「耕太,那是因为她故意要多露出一点呀。像是刻意推开内裤并掀起裙子那都是为了给你看的。因为小千她可是非常下流的呢。」
「妳、妳别擅自断定人家的想法好吗!」
「哎呀?不是吗?那是为什么?」
「唔」
千鹤扭扭捏捏地潜回棉被之中。
「我都说中了嘛,这孩子真是的。」
「吵、吵死人了。从刚才开始就不停摇着那下垂的屁股,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这个好色老太婆!」
从棉被内部传出这样的声音。
「嘿~~是哪张嘴在说这些话啊?让我瞧瞧。」
玉藻抓住从棉被当中跳出来的粗壮金毛尾巴。
她用力一拉。
于是千鹤的身体穿透过棉被厚重的布料,并跳了出去。
咚隆、咚隆。胸部晃动着。哇噢。
「讨厌!」
千鹤用手遮住晃动的双峰,再度钻进被窝里。才以为尾巴消失了,又露出脸来。
「妳、妳在干嘛啊,笨蛋!」
「哎呀,什么~~~~?以往的妳根本不在乎被看见**的吧。如果是以前的妳。」
「我跟以前的我已经不一样了!虽然给耕太看也不要紧,不对,应该说我想让他看」
千鹤满脸通红地看了看周遭。
澪用袖子遮住同样满脸通红的脸,多由良则是「嘿」了一声,并瞪大了眼。桐山低声说了句「笨蛋」,熊田爱困似地闭起了双眼。
耕太的双眼也跟多由良同样瞪得老大。
到目前为止,没看过这么害羞的千鹤!
「哦?」
玉藻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我还以为离家出走的女儿上哪去漫步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带着重要的人回来四百岁的老人家找上这么可爱的少年当恋人啊雪花,这种情况该怎么形容呢?」
「『犯罪』吗?」
「雪花,妳这个人啊!」
千鹤试图将身体伸出棉被,耕太慌忙地按住千鹤。
「千鹤学姊,会走光的,会被看光光的啦。」
「呜呜呜呜~~这个老太婆!我四百岁算老人家的话,妳不就是推定年龄四千岁的老老老人家吗!少在那对耕太抛媚眼了!」
玉藻呵呵地笑着,并在千鹤面前蹲下身来。
「谁叫耕太这么可爱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他可是女儿的男友喔!妳这样也算是为人母亲吗!」
「我在身为母亲之前,毕竟还是个女性啊」
「吵死了老太婆!色老太婆!」
「满口老太婆、老太婆的妳还不是一样,是否真的是四百岁,也很难说吧~~」
玉藻揑着千鹤的两颊。
她往旁边一拉。拉呀拉呀拉扯着。
「凹痛凹痛凹痛~~」
好痛好痛好痛。
千鹤慌张地挥动双手挣扎着。耕太觉得自己似乎能够了解千鹤离家出走的理由。
「那、那个,差不多可以放过她了吧。」
玉藻瞥了一眼开口帮千鹤说话的耕太。
然后她松开了手。虽然在最后又狠狠地拉了一下千鹤的脸颊。
「好痛喔!」
千鹤按着脸颊蹲了下来。
耕太从千鹤的手上方搓揉着她的脸颊。千鹤的狐耳于是扁平地垮了下来。
「嘿」
玉藻窥探着耕太的模样。耕太缩起了身子。
「看你一张可爱的脸,倒是挺有勇气的嘛。不过那个也的确是相当野蛮的小弟弟,是吧?」
「啊、呜」
耕太在棉被里头将手夹在大腿内侧。
「玉藻大人,这样的说法有些粗俗。」
雪花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平静。
「哎呀呀,真不好意思呢。我一变身成这个姿态,似乎就不太守规炬了喔呵呵呵呵」
玉藻一边笑道,并再度被黑色烟雾给包围住。
她全身都被吞了进去。露在外面的九条尾巴也咻咻咻地消失在里面了。
等黑色烟雾消失无踪之后,那里站着原来的老板娘。
深蓝色和服以及将黑发在后方绑成大包包头的姿态,让耕太放心地松了口气。
「真是失礼了」
玉藻低头致歉。雪花也一起低下了头。
在默默地注视着这情况的耕太脑海里,突然有某个念头闪了过去。
这个人是九尾狐。
那么,身为她女儿的千鹤学姊,果然也是
「那个~~请问一下。」
「什么事呢?耕太。无论什么问题都请尽管问吧。」
「身为千鹤学姊母亲的玉藻小姐是九尾狐的话,那个表示千鹤学姊果然也是九尾狐?」
玉藻瞥了千鹤一眼。
「这孩子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明呢。」
「啰、啰唆。」
千鹤擤了擤鼻子。刚才被拉的那几下脸颊似乎挺有效果。
「妳没事吧?千鹤学姊。」
「谢谢你,耕太」
千鹤用红通通的脸颊露出微笑。
「其实啊,这个人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在四百年前被捡到的。」
「咦?」
「大概就类似多由良跟我的关系吧?我们偶然相遇、有某种被吸引住的感觉、因为一时兴起跟某些原因而成了家人虽然多由良他是变成我的弟弟,不过这个人跟我的情况是」
「也就是千鹤成了我心爱的宝贝女儿。」
呵呵呵玉藻高贵地笑着。
是吗耕太只能这么说道。
千鹤跟多由良的关系
两人虽是姊弟,但却没有血缘关系。耕太悄悄地观察多由良的样子,只见他一副坐立难安似地搔着脸颊。原来如此,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姊,再加上跟那个姊姊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这样是很难调适自己如何去跟她相处的吧。
「虽然这孩子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不过以前真的是可爱得不得了呢无论什么事都会乖乖地听我的话,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呢。可是啊,在成了我的孩子大约一年后吧?有天她突然就离开了这里。之后大概是养成了习惯,偶尔回来一下,又马上飞奔离开;像这样的情况重复过好几次了。」
「一、一年?千鹤学姊在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这样了吗?」
「小孩?你说她吗?」
千鹤的狐耳挺立了起来,玉藻拍了拍她的头。
千鹤不满地喵叫了几声,并将双眼瞇成了狐狸眼。
「妳、妳干嘛啦呼咪。」
「那时也差不多是这样子喔?」
「咦?」
「我、我是、呼咪、呼咪、从四百年前开始,就这副模样了。」
呼咪、呼咪。千鹤被玉藻不停砰砰地拍着头。
「呃~~也就是说,是这么一回事吗?千鹤学姊在成为玉藻小姐的女儿时,已经是这副模样、这个年纪了。但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是四百岁呢?如果说四百年前成了小孩,那时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的话那个,应该会更」
呼咪。
嗯?玉藻停下了手,催促着千鹤回答。
「我被捡到的时候啊,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千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耕太。
「我只记得名字而已,就这样一个人在宽广无边的草原上,漫无目标地呆呆站着的时候,被这个人给捡到了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哪一年出生,就把成为这个人女儿的日子当成生日啊,对了对了!刚才这个人虽然说我无论什么事都会乖乖听话,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的关系!后来我马上发现到这个老太婆的本性,就逃了出去」
「然后跟那个不良狼相遇,两人一起去流浪了呢。」
千鹤唔一声地沉默了下来。不良狼
「一定是哥哥吧。」
望在耳边轻声说道。耕太点头同意。望的哥哥,人狼犹守朔
「结果又回到了这里来呢。」
「我又马上离开了吧!」
「就是说啊,进进出出的,妳这孩子还真忙呢真是惊人的放**儿啊。我说雪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雪花点头应声。
「玉藻大人跟千鹤大人,该怎么说呢」
雪花难得说不出话来。她稍微瞄了一下千鹤。
「恐怕是因为两人十分相似的缘故吧。」
「妳说谁啊!谁跟这种坏心眼的色老太婆相似了啊呜!」
嗯呼呼呼呼~~~玉藻这么笑着,并一边活动着手指关节,一边走近了过来。
「这样不行喔,千鹤学姊。」
玉藻朝千鹤脸颊伸出去的手停下了动作。
「不可以对妈妈说那种话因为我没有母亲,所以并不是很清楚,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千鹤学姊跟玉藻小姐还是母女不是吗?既然这样,就不该对妈妈说这么粗鲁的话。」
「他这么说呢。」
唔千鹤低下了头。
玉藻瞇起了双眼。
「原来如此啊。」
「什么啦?」
千鹤瞪着玉藻。但那眼神当中已经没看到方才为止的毒辣了。
「没事没事,没什么啦。那么,总而言之,千鹤、耕太还有狼族的小姑娘,你们也差不多该换衣服了还是应该说你们差不多该穿上衣服了呢?」
唔耕太僵硬住了。
没错。耕太他们现在还是在一床棉被之下,全身光溜溜的。
「雪花。」
雪花应声之后,便离开到房间外面。
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叠着折好的衣服。
「这是」
除了耕太原本穿的衣服之外,还有跟多由良他们身上穿的一样、写着「玉之汤」文字的深蓝色短外挂。千鹤跟望的面前则各自放着淡粉红色的和服。似乎跟澪穿的是同样的款式。
「我随意地选了几套,如果尺寸不合的话,请尽管说出来吧。」
耕太仔细地眺望着短外挂。
不过,为什么
「等一下。为什么我们必须打扮成这种『玉之汤』员工的样子啊?」
千鹤砰一声地拍打着和服。
「那还用说。你们要在『玉之汤』坦里以员工的身分工作唷。」
耕太整个人僵硬住了。
首先从僵硬状态中恢复正常的千鹤,呼一声地吐了口气。
她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
「雪花。」
「是。」
雪花迅速地坐到千鹤面前,将手伸入和服的前领交合处也就是自己的胸前,然后拿出一张纸片。她将纸片摊了开来。
「这是什么?」
「是账单。」
耕太也将脸凑近,念出写在纸上的数字。
个、十、百、千、万
「十万、百万一千万?」
「这什么东西啊!」
千鹤从雪花手上抢过了那张写着「请款单一千万元整」的纸。
「所以我说了,这是账单。」
「我是在问为什么会是这种天方夜谭般的金额啊!」
「主要是桐山大人的治疗费。」
「桐、桐山的?」
一看向桐山,只见他的脸揪成一团,嘴巴也绷紧成一直线。
周围的多由良还有澪也同样是一脸苦闷的表情。除了熊田一人不停地眨着快睡着的眼睛之外他们似乎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桐山大人倒落在这座山谷里面。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几乎要冰冻起来,心脏停止不动,身为妖怪的力量也被雪给夺走了。」
可以看见桐山旁边的浮在胸前紧紧地交叉起双手。
「给他服用特制药物之后,才勉强成功地让他**的力量跟身为妖怪的力量都复苏过来。但是」
「那个药可是非常贵的呢。」
玉藻唉一声地叹了口气。
「而且光一两颗药还不够用所以医药费的部分一共是九百九十万元。」
「那剩下十万元呢!」
「是本旅馆『玉之汤』的住宿费用。」
「等等!为什么那也要算」
「请容我说明,这已经是将『玉之汤』的住宿费用以相当优惠的折扣来算了。本旅馆『玉之汤』作为妖怪专用的保养地,拥有千年的历史」
「是是是,我知道了知道啦。那么,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什么我们得支付这笔款项啊?叫那个笨蛋自己付啊!」
千鹤砰砰砰地拍打着账单,并手指着桐山。
「我有在付了。」
咦?千鹤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难吃的那个是药吗?我一直被迫吃药,才想说终于可以起床了,就被迫打扮成这样一直工作着。我有在工作付钱了。可是」
桐山擤了擤鼻涕。
「根本不够用。到付完为止,我都回不去。大概,要一直一直」
「桐、桐山同学,不要紧的啦。我、我也会帮忙的。好、好不好?」
澪抓着浑身颤抖着的桐山的袖子。
在差点败给了这社会不,是差点败给了贫穷的两人旁边,多由良手穴着腰,深深地叹了口气。
「千鹤学姊,这」
「放心吧,耕太。我会看准空隙从这种地方逃出去的。」
千鹤送了个秋波给耕太。
「不、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我们也来帮忙」
「不管怎么帮忙,怎么可能还得起一千万元这笔大数字嘛!不要紧的。在离家出走这方面,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妳说经验,那个」
「很遗憾呢,千鹤。那是不可能的。」
玉藻愉快地微笑着。
「谁管妳啊。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