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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变成大人的那天(2 / 2)

那就是小健的问题啰,对吧?

你在说什么啊,别闹啦!

健一好不容易把绫甩开,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他以重心稍微前倾的姿势防范绫再次靠进。除此之外,他甚至用力呼气、上下摆动肩膀,眼睛射出恫吓的眼神。

小健那么讨厌我吗?

绫看着健一的模样,表情显得有些失落。

与其说我讨厌你,不如说不允许你这么做。

健一如此回答,仍然没有解除警戒姿态。

真的不行?

不行。

那就算了。

绫的脸色瞬间变得开朗起来。她坐在健一先前的座位,若无旁人地吃起早餐。

等、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嗯?

那是我的早餐

唉呀?是吗?可是我的肚子饿了。

绫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健一见状只好向冱子表示自己内心的困扰。冱子也察觉到健一的眼神,露出会心的一笑。

冱子指着自己的早餐对健一说道:

那我再去做一份好了。绢川同学就吃我的吧,反正我也还没碰。

这样好吗?还是我来做吧。

没关系啦,马上就好了。

冱子说完便走回厨房。健一看着她,觉得阻止她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坐回椅子上。

这是小冱做的早饭吗?

这时绫对健一提出疑问。

是啊。因为我帮她做便当,她为了回报我才下厨帮我做早餐。

没想到小冱的手艺这么好。

你对这件事的观点似乎与众不同

会吗不然我该注意哪一点?

是有马同学为了回报我才做的早餐,所以绫不应该把它吃掉吧?

如果小冱不同意,那她应该会自己告诉我。

好吧,或许你说的有理。

虽然健一认为冱子只是因为客气所以没说出口,但也许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也说不定。

结果绫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询问冱子:

小冱,这份早餐不能吃吗?

冱子的回答也很直接:

也没什么不能的。

看吧,小冱也说没什么不能的。

绫摆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她也没说可以。她说没什么不能的就代表还是有些不愿意。

可是如果比较不可以跟可以的比例,还是可以的成分居多吧?就拿白色跟黑色来说,很接近白色的灰色,还是可以归类为白色哟。

真的吗?

健一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对方的言语圈套,不过绫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总之,你想吃就说想吃吧,反正有人帮你煮就好了。至于你把我早饭抢走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可是我是因为那是小健的早餐所以才抢的。

原来你是故意的

健一不禁感到无力,可是已经变成既成事实,所以也无计可施,于是便开始吃起早餐。

就在这时,绫又提出另一个话题:

对了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要请小健帮忙,可以吗?

有事找我帮忙?如果是奇怪的要求我可不答应。

嗯或许有点奇怪。

那就免谈。

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嘛。不是什么**的事啦。

好吧,我就先听一下。

健一感觉绫应该想要讨论正经话题,于是便正眼看她。从正前方看过去,她的白衣钮扣因为刚才的拉扯而松脱,所以可以清楚看见胸口的**。健一不禁连忙将视线别开。

今天是拍照的日子。

拍照喔!你说那本杂志啊。

健一想起之前为了此事而被绫拉着出门买衣服。

对啊对啊。不过是在白天拍摄,所以小健应该没办法陪我去吧?

我要上课。

所以我希望小健可以帮忙祈祷,这件事能够顺利完成。

绫一脸认真。

只要祈祷就行了吗?

嗯。虽然是个奇怪的请托,不知道小健愿不愿意?

好吧,这种程度的奇怪,我还可以接受。

健一不知道她要自己帮这个忙有什么意义。尽管他不清楚详细的拍照地点在哪,还是可以想像绫自己一个人过去应该是困难重重吧。

总之,请你千万不要迟到。还有,不要因为四处闲逛而耽误时间。最后,不要忘记好好穿着那天买的衣服。

嗯我想应该没问题。

要更加肯定才行等等,你该不会现在就打退堂鼓了吧?

嗯,有一点啦。

绫开心地笑了。

这种事一点也不好笑吧?

我只是发现,小健还是这么关心我而已。

那还用说。只要比便利商店远一点的地方,你就没办法顺利抵达了不是吗?

健一还在担心绫的时候,冱子就回来了。她坐在绫旁边的位置,盘子里一样是荷包蛋加吐司。

小冱也可以帮我祈祷吗?

好啊,反正我上课时也很闲。

冱子如此回答之后,开始吃起早餐。

你上课很闲?

健一从以前就不觉得冱子上课有认真听讲,看来这不是他的错觉。

学校教的只对通过考试有帮助而已。我觉得替绫小姐祈祷比较重要。

小冱真是个温柔的女孩!

绫发出感激的欢呼声,视线随即转向健一。

干嘛?想说我一点也不温柔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小健能像小冱一样温柔就好了。

还不是一样

会吗?小健也很温柔,只是不到小冱的程度而已。我可没抱怨小健一点也不温柔哟。

还不是差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绫今天的情绪如此亢奋。

小冱应该很受男生的欢迎吧?比我有社会常识,个性又温柔体贴。

没想到绫突然将话题转回冱子身上,健一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观察冱子的反应,只见她冷静地继续吃早餐。

才没那回事。

冱子的回答很简短。

是吗小健的看法应该跟我相同吧?

是啊,至少她不会像绫那样让人疲于奔命。

绫对于话题绕回自己身上表示有些不满。

我在讨论关于小冱的事耶。

有马同学都说不是那样了,那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我觉得小健对小冱特别温柔?

哪有?很平常啊。

原来小健跟别人做**的事算是平常啊。

噗!

健一被绫的发言吓了一跳,不小心呛到,咳个不停。

啊、你们果然做过了。

我说啊

即使健一想要反驳,可是这也是事实。健一对于不知所措的状况感到很不是滋味。

没关系啦,就算小冱跟小健做过也没关系。

没关系吗?

嗯。因为我也喜欢小冱啊。

是这个问题吗

健一不懂绫的意思,于是看了冱子一眼,可是她害羞地别过视线,并不打算参与他们两人的讨论。

我想说的是小健,你有在听吗?

啊、有。

我想说的是,既然如此,小健也可以找我做啊。

你又开始面不改色地大放厥词了。

我原本还以为小健不跟女朋友以外的人**,所以只好自己一个人DIY。

我一点都不想听这种大胆的自白。

可是小冱不是小健的女朋友,你还是跟她做啦?这么说来,你跟姊姊也

呜哇!你、你在说什么啊!

咦?我只是说小健跟女朋友以外的人做了啊!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绫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恶意。

有马同学已经知道了,所以就算了。

啊,是这样啊?

不过八云同学还不知道,请你不要在这里讨论。

原来如此。真是对不起,小健。跟姊姊做的那件事

就跟你说不要再说下去了!

健一开始怀疑绫是不是故意绕着这个话题打转。

我吃饱了。

就在他们争执的同时,冱子已经用完早餐。她是最晚开动的人,不知为何吃得特别快。

该出门上学了吗?

担心的健一看了一眼时钟,时间还满充裕的。

应该还早,不过我还是先出门好了。

冱子边说边把自己的盘子拿到流理台。健一听到她的话才想起,到了外面两个人还是得装作互不相识。

啊、你放着好了,等一下我再一起洗。

好吧。

冱子说完想了一下,看了绫的脸一眼:

那洗碗的事就麻烦你了。还有,别忘了便当。

冱子提醒健一便当的事,然后自己动手把炸鸡块装进便当盒。

啊、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弄到一半就忘记了。

只是装进去而已,我自己来就好了。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健一的回答显得很客气,一旁的绫听到之后不太高兴。

你们这样子对话好没意思哟!

什么叫做没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无趣。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手里拿着便当的冱子,从不满的绫身旁经过:

我会祈祷绫小姐拍照顺利的。

啊?嗯。谢谢你啰。

绫听见冱子的话以后似乎变得很开心。尽管她的年纪比两人都大,可是健一认为就这一点来看,她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小健也要帮我祈祷哟。

我知道啦

健一说了一句便继续吃他的早餐。没什么时间再聊下去了。

可是绫还不想结束话题,继续开心地说道:

只要想到小健帮我祈祷,我就可以努力下去。

请你好好加油。因为有很多人都等着你顺利拍完。

嗯,即使小健不去我也会努力的。

我本来就不能去。

啊、说的也是。

绫脸上堆满笑容的同时,好像有人从房间外头经过。看样子应该是冱子准备好要出门了。她既然急急忙忙吃完早餐,想必也会加快速度出门上学。

绫见状提出疑问:

小冱在外面还是一样不跟小健讲话吗?

是啊不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健一不经思索地反问,其实不怎么期待获得解答他认为绫不了解冱子的心思。

那还用问吗?因为小冱很温柔,也很珍惜小健,所以才会这么做。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举例来说好了,有的人买了宝石之后,不是会很珍惜吗?

或许有吧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我是那种会把喜欢的宝石一直戴在身上的人,也许小冱是那种会把珍惜的宝石永远收藏在箱子里的人。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健一还是不懂对方想要表达什么,忍不住继续追问下去。不过绫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回望健一:

小健还不懂吗?

不懂,完全不懂

那我想想看有没有小健也能听懂的简单例子好了。

绫说完之后,把筷子cha进荷包蛋的蛋黄里。

拜托你了。

绫说要想个比较简单的例子,于是健一只好老老实实回应对方。可是在他的心中可不认为刚才绫想说明的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易懂。

在上午的课堂里,健一不断思索绫对自己说明的例子。

因此他不时地将目光转向冱子。今天的她,看起来比平常来得更有精神,而且表情也不像是一直在发呆。健一心想,或许她真的正如早上所说,在为绫的拍照祈祷。这样的话,自己或许也该帮绫祈祷一下。

不过健一还是对绫举的例子耿耿于怀。

我想我是那种会把喜欢的宝石一直戴在身上的人,也许小冱是那种会把珍惜的宝石永远收藏在箱子里的人。

或许对于绫所说的话,不必这么认真思考也可以。她的价值观与众不同,而且也不擅长以言语表达自己的看法。因此她的举例或许有些不恰当。

如果要说她们两人的类型截然不同,那倒是一点也没错。

健一口中念念有词,回想起关于绫和冱子的点点滴滴。可是一想到那些事似乎不太适合在课堂上想,连忙压抑自己的心思。

绢川同学,该怎么办呢?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千夜子一脸害羞跑来询问健一。她的手上拿着两个用餐巾包起来的东西。健一知道,千夜子今天真的帮他做了便当。

你说什么该怎么办?

可是健一搞不清楚千夜子为什么这么问,于是反问回去。右腹部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好痛!

健一望着痛楚来源,原来是键原以手肘用力顶了自己一下。

笨蛋,千夜子当然是觉得在教室里一起吃不太好意思啰。

键原在健一耳边说悄悄话,接着便无视扭扭捏捏的千夜子,迳自把健一拉出教室。

如果你指点我的时候能够更温柔一点,我会更感激你。

你今天上课又在偷看有马冱子,所以顺便惩罚你。

我有吗那还真是抱歉。

看来只要是跟冱子有关的事,键原就完全不讲情面。算了,关于这件事自己的确有错,所以无法多说什么。

小燕太严格了,我没有因此而生气啊。

千夜子对键原提出kang议,可是键原露出一点也不在乎的笑容:

我不是为了千夜子才打他。反正只要绢川注意有马冱子,我就会不爽。

不要为那种事情生气啦。

绢川不要去注意她不就行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盯着那个女人、跟她扯上关系不会有好下场还是你听到这些话之后,反而更想接近那个女人?

键原将话题从千夜子绕回健一身上。

我才没有那样想。

那就不要注意她。这样一来我也不会生气,你也不用被我打,而且千夜子不也可以松一口气吗?

好吧,算我说不过你。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说法有点怪。

健一本来想反驳,可是键原狠狠瞪他一眼。莫可奈何的健一只好将目光投向千夜子。

我知道小燕很讨厌有马同学但我还是无法苟同。

无法苟同什么?

我不讨厌有马同学,也不希望小燕因为有马同学的关系,就对绢川同学拳脚相向。

千夜子以强烈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意见。

好啦好啦

键原稍微考虑了一下,如此回答千夜子:

既然千夜子这么说,那我就不修理绢川了。不过我也不完全因为自己讨厌有马冱子,所以才动手打*。

我知道啦

看到键原让步,千夜子的态度马上变得软弱。

对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健一觉得她们似乎漫无目的地走着,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但是这番话反而让键原的表情变得十分不高兴。

绢川真的不知道我们是因为你才吵架的吗?

我不知道

啊真受不了,这家伙真是太随便了。

键原抱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千夜子见状轻声笑着说道: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顶楼好不好?

千夜子也真是的,为什么完全不生气呢?

比起生气,笑一笑比较快乐。

千夜子的回答,又让键原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谢谢你。

千夜子用笑容轻松带过键原的嘲讽。然后加快步伐,第一个踏上通往顶楼的阶梯。

健一迅速跟在千夜子的后面,可是键原依旧不放过他。

绢川,你要好好感谢上天。像千夜子这么好的女孩,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我知道啦。这还用你说。

健一虽然如此回答,脑中却有许多无法理解的疑惑浮上心头。

来到顶楼,更加体会夏天真的到了。晴朗天空几乎没有半点云,太阳也很大。三人找个阴凉的地方,席地坐下。毕竟现在已经进入在大太阳底下吃饭,会让人热到受不了的季节了。

你觉得怎么样?

这次健一就完全明白千夜子在问什么她想知道自己的便当好不好吃。不过要回答这个问题也并非易事。

总结来说,其实不怎么好吃,可是也不到难吃的地步。只是跟健一自己做的相比,的确是逊色许多。还有菜色的选择也有问题。因为今天早上健一才炸过鸡块,所以忍不住会和千夜子的炸鸡块作比较。炸的时间不够,吃起来有点半生不熟。

比我想像中的好吃很多。

健一想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挤出这个答案。

真的吗?幸好还没到无法下咽的地步,那我放心多了。

健一虽然觉得自己的答案不太中听,不过于夜子的模样却像松了一口气,这才打开自己的便当开始用餐。健一边吃边用眼角余光偷看。如果自己停下筷子,或许会被对方认为便当真的很难吃。

嗯。

多吃几口以后,健一更加体会便当好吃与不好吃之间的差距。他再度望着千夜子。

千夜子便当里的炸鸡块,看起来比自己的还要焦。

啊。

千夜子发现健一的目光,连忙想将便当藏起来。看样子她自己吃的是失败作,给健一吃的比较成功的作品。

你的份也让我吃吃看吧。

虽然健一面带微笑,可是千夜子拚命想把自己手中的便当藏起来。

不行啦,我的真的不是能吃的东西

说真的,我比较喜欢酥脆一点的炸鸡块。

真的吗不过还是不行。

千夜子为了躲避健一的目光,赶紧起身跑到远处。在太阳照射之下,脸庞一片红晕。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愿意,那就算了。

千夜子拚命抵抗的模样让健一感到不可思议。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不好意思。

真抱歉,我觉得很丢脸,所以

千夜子说完便把便当放在原地,跑到更远的地方。

不过如果绢川同学坚持要吃,也不是不行啦可是我觉得很丢脸,所以请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吃吧。

千夜子向后一转,迈开脚步与健一拉开距离。

好吧

健一看着她的背影,只好走向放在太阳底下的便当。

键原看着两人的举动,以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你们还真是亲热啊

真是抱歉。

健一回了键原一句,接着便从千夜子摆在地上的便当里夹起炸鸡块。为了小心起见,他还用筷子的另一头夹进自己的便当。

你吃了吗?

千夜子开口发问,可是依然没有转身。

啊、我正准备要吃。

千夜子似乎正在微微发抖。或许对她而言,这个场面真的很难堪吧。健一心里这么想,用筷子把炸鸡块送进口中。

嗯嗯

外表看起来虽然黑,可是味道却比先前好上许多。或许是因为没有换油继续炸,所以颜色才会比较难看。

这个比较好吃喔。

咦?真的吗?

千夜子转过头,一脸讶异看着健一。健一微笑说道:

是啊。你自己的是后来炸的吧?

对啊你连这种事都看得出来吗?

因为油会越炸越浊,所以后面炸的颜色比较难看,不过油温似乎变得比较刚好。

原来如此

千夜子对健一的说明感到佩服不已,轻轻点了两下头。

趁他们两人说明的时候,键原也对炸鸡块产生兴趣,于是便从千夜子的便当里拿了块鸡块吃下去。

嗯,味道的确不错。

小燕不要随便吃我的便当啦。

有什么关系。啊、我可以吃看看绢川的吗?

键原说完就从健一的便当里拿起一块炸鸡块。

唔。

吃了之后表情显得很难看。

千夜子,你有先试吃过吗?

有啊

明显就是焦黑的比较好吃嘛。

不要说焦黑嘛只是颜色深了一点

正当千夜子提出无力的解释时,传来门打开的声音,看样子还有其他人来到屋顶。

来者是有马冱子。她依然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或许是为了适应夏日的强烈阳光,她站在原地发愣了一会儿。

环顾四周,发现健一等人之后马上打算离去。

有马同学!

千夜子出声叫住她。

嗯?

健一还以为冱子会无视千夜子迳自下楼,没想到她却停下脚步看着千夜子。

千夜子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健一感到意外。

有马同学如果是来吃便当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呢?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是同班同学而且我也没什么机会跟有马同学讲话。

因为很少跟我讲话,所以想找我一起吃饭?

冱子以冷淡的神情表现婉拒对方的态度,可是千夜子似乎没有察觉到,依然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能在顶楼巧遇,我觉得也是一种缘分。

是吗

简短回答的冱子把目光转向键原。键原见状也瞪了回去。

键原同学似乎很不高兴。

冱子一语道破真相。

那我们两个人一起吃吧。

可是千夜子坦然接受对方的意见,跑回来把自己的便当拿过去。

你在想什么啊?千夜子?

无法理解千夜子做法的键原开口问道。可是千夜子似乎因为某种坚决的想法才这么做。

我想这是个可以跟有马同学好好聊聊的机会。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啊?绢川也别发呆!赶快阻止千夜子啊!

键原把问题丢给健一,可是健一却没有阻止的打算。千夜子只是想跟键原讨厌的冱子改善关系而已。千夜子说过她不喜欢讨厌别人,所以这个举动很符合她的风格。

真不好意思,之后再请你告诉我便当的感想。

千夜子急忙赶回冱子的身旁。也许千夜子觉得盯着健一吃那个便当是件丢脸的事吧。

绢川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可是键原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想什么还不是因为键原一直很讨厌有马同学,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或许是吧可是如果千夜子被那个女人灌输奇怪观念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健一终于明白键原发怒的原因她害怕千夜子会受到冱子的影响,举止变得很怪异。

不过健一不认为千夜子会轻易受影响,而且他也不讨厌冱子,所以无法认同键原的看法。

总之现在不是悠闲吃饭的时候吧?

燕说完便缓缓往千夜子与冱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去看一下!如果那个女人敢对千夜子说奇怪的话,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燕的语气充满焦躁与愤怒。

奇怪的话啊。

健一重新检视键原与冱子的关系。跟据键原的说法,冱子接二连三睡了可能变成她男朋友的人,可是健一并不觉得冱子会对千夜子提起这些事。

你的便当看起来好好吃喔。

健一听见千夜子的说话声,才发现自己完全忘了这件事。

冱子今天的便当,正是自己亲手做的。虽然千夜子不可能光凭便当就知道这件事健一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怎么了吗?

躲在墙后偷偷观察的键原,询问随后跟上的健一。

没、没什么

健一也跟着键原一同窥视眼前两人的举动。

她们并肩坐在顶楼高处。从表情来看,不像是在吵架。千夜子兴致勃勃看着冱子的便当,可是眼神空洞的冱子似乎在看别的地方。

这是有马同学自己做的吗?

听到千夜子的问题,健一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冱子说过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两人都要装成素不相识,所以健一只能等待她的答案。

我没有这么会做菜。

那是你妈妈做的啰?

我妈妈是那种完全不会做菜的人。

这样啊那到底是谁做的呢?

冱子摆明想要回避这个问题,可是千夜子似乎没发现,追根究底持续追问。健一不禁怀疑千夜子是不是已经看出蹊跷。

该怎么说好呢?我也不是很清楚

听到冱子的话,千夜子不禁满脸讶异:

你自己也不清楚?

冱子很自然地回答:

就像是我的家人的人。不过我们的交情又没有那么好。

像是家人的人吗?

千夜子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意,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一旁的冱子喃喃道出自己的想法:

总之,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原来如此。虽然我还是不太了解,不过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也很重视有马同学。

那我就不敢说了。

冱子露出害羞的笑容,或许是因为千夜子过于直接了当的结论的关系。

很重要的人吗

健一对冱子这番言论感到意外,可是,不可否认他也很高兴。虽然他跟冱子之间发生过很多事,但他始终无法明白冱子真正的想法。尽管刚才她所说的不一定是真心话,但健一却希望那是事实。

什么重要的人嘛!

可是键原对冱子的发言另有自己的想法。她忿忿不平地说道:

绢川也被那个女人骗了!那个女人

你又要说她三次抢走你的男朋友候选人了吗?

知道就不要在那里鬼迷心窍了!只不过是平日作恶多端的女人,稍稍表现出一点温柔的样子而已!真是受不了,绢川一点也没有身为千夜子男朋友的自觉

键原开始自顾自地抱怨起来。可是就在她心情恶劣的时候,千夜子与冱子正在开心地交换品尝对方的便当。

嗯我会反省的。

健一坐下吃起自己的便当,总不能为了偷听而忘记吃午饭。更何况松了一口气之后,肚子也跟着饿了。

绢川同学。

放学后,有个出乎意外的人叫住健一。

高个子的同班同学。八云刻也正在看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要打工所以会晚点回去,不必帮我准备晚饭。

刻也以制式口气告诉健一这件事。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打工加油吧。

嗯,谢谢。

刻也说完想说的话就走了。一板一眼的动作在健一看来就像机械一般,真的有点古怪。

绢川,你跟八云同学的交情不错嘛。

在远处观察的键原来到健一面前。千夜子也跟了过来,对刚才的情形似乎有相同看法。

我第一次看到八云同学跟其他人讲话。

是吗

健一虽然不置可否,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

我一直觉得八云同学看不起其他人,所以也不想跟其他人交谈。

键原说完自己的感想,轻轻拍了健一的背两下那是催促他回家的信号,于是健一便走出教室。

其实八云同学不是那种人。

虽然健一否定键原的看法,可是自己以前也有相同的感想,所以语气不是很有自信。

绢川跟他很熟?

该怎么说或许我是在班上跟他讲过最多话的人。

不过多半是在那栋大楼里说的,所以健一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很熟。即使没有白天的冱子这么难解释,可是要说明自己与八云的关系也不太容易。

也是啦,虽然外表有点可怕,不过又高又帅,头脑也聪明,总之是个好男人。

键原的着眼点跟健一完全不同,脸上浮现笑意。千夜子发现之后笑着问道:

什么?小燕这回要锁定八云同学了吗?

还没想到那么远啦。不过如果绢川跟他很熟,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假如能把八云同学找出来一起约会,我也不用老是当你们的电灯泡。

键原的语气很轻松,不过健一觉得她其实还满认真的。健一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脱口而出:

八云同学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

咦?真的?唉呀,也是啦

键原显得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没有想得很深,似乎也没有因此而受伤。

八云同学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千夜子提出心中理所当然的疑问。

什么样的人啊

健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听过刻也说自己有女朋友,但却没听过关于他女朋友的事。年纪多大、在哪里认识的、个性如何等等,健一完全没有头绪。

你也不知道吗?

嗯,我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就没问。

健一觉得自己有点迟钝,可是键原却露出很开心的表情:

很好啊,反正是别人的女朋友,绢川不需要感兴趣。

是是是,你要说我只能想着大海同学的事,对吧?

看来你终于开窍了,很好。

键原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把目光转向千夜子:

真是太好了,千夜子。

你这样说,好像绢川同学是那种会对别人的女朋友出手的人。

还好啦,像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一点,尤其是对绢川这个人。

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无法理解小燕的想法。

千夜子怯怯地看着健一。

看样子因为有马同学那件事,她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所以我也没办法辩解。

也许你说的对

千夜子的表情有点不高兴。健一不禁觉得自己如果顺着千夜子的意思提出反驳,或许她会比较开心。不过一切都太迟了。

对了,有件事我都忘了。就是萤火虫的事。

健一为了改变气氛而转移话题。

啊、也对。结果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意愿

怎么说?

她看起来很不想去,又说要考虑一下。

咦?

就是这么回事。她听到我说要跟大海同学去海边,就气冲冲地骂我一顿。

真对不起。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本来以为她要拒绝,可是她又说给我一点考虑时间

给我一点考虑时间所以说她要去啰?

这我就不清楚了

即使千夜子想知道确定的答案,健一也回答不出来。

如果她真的不想去,找别人也没关系。例如找八云同学啦不过八云同学有女朋友,这样会多一个人

自言自语的千夜子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键原听到她的话,马上以忿忿不平的口气kang议:

那样的话我就不去了。你们四个人各自享受甜蜜的旅行吧!

讨厌、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千夜子的双颊涨红。与其说她在生气,还不如说她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我很想跟绢川同学的姊姊聊聊,不过也不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所以绢川同学只要找一个愿意住在同一问房间的对象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

健一正在想着要找谁一起去,思绪突然紧急煞车。

等一下你是说,原本是我跟萤火虫住在同一个房间?

不行吗?我认为姊弟住在同一个房间应该没关系才对

千夜子认真地向健一解释,可是健一觉得这个提议太危险了。尽管自己心里有鬼,但在此反驳又很容易让人怀疑。

也是啦,姊弟之间应该无妨

健一喃喃自语。其实关于这方面的分寸拿捏,他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如果是一般的姊弟,这种情况下住在同一间房间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扪心自问,健一无法坦然面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键原打算到千夜子家里一起讨论旅行计划,健一本来也想参加,却被键原以这是女生专属的乐趣为理由拒绝。虽然健一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可是千夜子也没有坚持要他参加,所以他便朝幽灵大楼走去。

算了,如果悟先生也在场,大概又要说些奇怪的话了。

健一想起唯一一次拜访千夜子家的事。之后千夜子就再也不曾邀请健一到她家。也许她不想让健一跟自己的哥哥碰面吧?不过健一也不是非常肯定,可是他也不打算确认,所以没有非到千夜子家拜访不可的理由。

这样也算没有身为男朋友的自觉吗

碎碎念个不停的健一再度审视自己的态度。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很多令他百思不解的事情,有些甚至还没想通就已淡忘。

健一很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完全想不出具体实例

绫!?

等到健一想到自己在担心什么,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他一如往常爬上大楼阶梯,却在三楼转角看见趴在地上的绫。健一这才想到自己完全忘记绫的事。

你、你还好吧?

健一走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绫。她似乎听见了,转头朝健一说道:

不舒服。

一开始健一还听不出来绫在说什么,感觉就像是她的语言能力出了问题。

绫似乎在哭,全身无力到站不起来。除了缓缓看向健一之外一动也不动。

发生什么事了?

绫摇摇头,可是光是这样,健一还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健一确信,一定是出事了。

健一想起早上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希望小健可以帮忙祈祷,这件事能够顺利完成。结果健一什么也没做。

总之,这里可能会有人经过,还是先扶你回房间吧。

健一打算抱起浑身无力的绫,可是她的脸色很差。

我好不舒服哟。

重复说了一遍,绫满脸痛苦地开始呕吐。这不是因为健一摸她的关系,而是因为她之前已经忍耐很久了。绫的眼眶泛出泪光,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

把绫抱回房间、将现场清理干净、回到她的房间可能是因为一直慌慌张张的关系,所以有种时间过了很久的错觉。其实一切只是十几分钟以内的事。

大概是到了黄昏的时刻,气温也稍微下降。凉爽的空气总算让健一稍微冷静一点。

因为绫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于是两人便来到顶楼。幽灵大楼的顶楼似乎比不可思议的十三楼更加不可思议。这个空间到底是在十三楼之上?还是依照常理位于十二楼之上?一想到这里,健一就开始怀疑起自己眼前看到的是否为外在世界的真实景色。

好一点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

绫没有回答健一的问题,只是道歉。

没什么一直都是这样。

健一露出有气无力的笑容,可是绫还是沉着一张脸,直接坐在顶楼的地上。

换掉脏衣服,绫穿着一如往常的白衣。可是在今天的绫身上,感受不到以往的活力,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可是我又给小健惹麻烦了。

总之你不用担心那个啦。

这是健一的真心话,现在也不是讨论麻烦不麻烦的时候。在健一心中,想知道绫发生什么事的心情,比其他任何念头都来得强烈。

说真的,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提及此事,绫又露出位在楼梯转角的痛苦表情。

我不舒服

那就不要勉强。

健一慌忙靠近绫。问她发生什么事的人也是自己,所以健一觉得自己很没有说服力。

对了摄影结束了吗?

于是健一改变话题。

已经完成了。

绫笑了一笑。健一心想,她应该没给好像是经纪人的锦织小姐带来太多问题吧。

你很努力了。

绫发现健一坐到自己身旁,稍微瞄了健一一眼。

嗯。

绫似乎有点精神了。原本无法独自前往比便利商店远的地方,今天竟然可以好好完成摄影工作,她的努力的确值得健一夸奖。

可是健一知道,摄影结束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他不清楚原因,但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可以预料事情的演变,自己早就预测一定会发生问题。可是自己还是得去上学,没办法陪着绫一块去。

不过应该还有其他方法。看着绫虚弱而痛苦的样子,健一就无法停止自责。

更何况自己连帮绫祈祷一切顺利的请求都没听进去,就这么悠悠哉哉过了一天。即便是跟绫还不熟的冱子都能办到,自己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觉得很抱歉。

因此健一向对方道歉。如果依照冱子的理论,这种道歉或许很随便吧?但他也不知道除了道歉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为什么小健要道歉?

因为我事先就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对绫来说,今天是很辛苦的一天我明明想到了,却没有认真想过要帮你的忙。

是吗

可是她的回答短促又寂寞。健一认为即使是绫,大概也对自己心灰意冷了。在健一最艰辛的时候,绫对自己伸出援手;可是当她真的遭遇困难的时候,自己什么忙也没帮上。

健一不敢正视绫的脸,低头看着地面。

这不是小健的错哟。

绫以温柔的口吻喃喃说着,整个人虚弱地靠在健一身上。

绫?

不是小健的错哟。有错的人是我,小健不要露出伤心的表情。

但是我

小健真的很了不起呢。

这句话健一之前就听过了。他抬头望着绫,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你以前也说过这句话。

嗯一开始我就这么想,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所以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得小健脸上出现阴霾。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那也没关系。总之,小健不要把今天的事当成自己的错就好了。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不是我的错

不是啦,是我的错。因为我一直在逃避,所以今天才会得到报应。

绫缓缓站起,趁着健一发呆的时候,朝着栏杆的方向走去。

绫?

健一有种自己被抛下不管的不安,于是连忙跟着站起来。绫似乎也发现了,回头看着健一笑着说:

托小健的福,我已经恢复精神啰。用不着担心我。

可是

小健还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

当然想知道。如果你愿意说

健一说着说着,发现绫的表情又变得阴沉。与其说她不想把事情讲出来,更像是因为想起那件事而感到十分不舒服。

在回程的电车上,我被陌生人摸了胸部。

绫的答案非常简洁明快。

你遇到**了?

对,虽然只有这样,可是我还是感到非常恶心,好不容易走回这里可是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所以才会被小健救了。

绫说完之后笑了,可是热泪盈眶的表情难掩心中的伤痛。

我以前一直觉得**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自己摸很舒服,让小健摸更是舒服。可是事实不是这样。我今天才知道,如果被陌生人摸反而会觉得害怕,甚至很恶心。

健一看见眼前笑着说话的绫,一股悲伤情绪涌上心头,无法和她一样笑着讨论这件事。

为什么那个人知道我会不舒服,还是要摸我的胸部呢?我觉得会让人不舒服的事就不是一件好事难道不对吗?

健一终于想通,这件事的起因都是自己。以前绫说过,因为她很有钱,所以出门搭计程车就好了。可是因为这样不符合常理,所以健一才要她搭电车出门。可是绫本来就是一个不符合常理的人,为什么自己还要勉强她呢?健一不禁咒骂自己的愚蠢。

都是因为我之前对你说了蠢话。如果绫按照原来的意思,搭计程车回家就没事了。如此一来,今天也不会遇到**

是吗?

绫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继续说道:

可是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跟小健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绫会痛苦地倒在地上?如果我有好好为绫着想

健一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语调也变得激动。

小健已经帮我很多忙了。

绫温柔地否定健一的看法。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小健帮过我这么多忙,绝对没有。

听到你这么说,我该怎么回应才好?如果我有帮你,你怎么会像刚才那般痛苦呢?

因为那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小健不明白呢?

语毕便走向心情难以平复的健一面前。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就算把错算在绫身上还是于事无补。我明明可以设法避免这件事结果结果

小健真的很了不起。

绫笑着握住健一的右手。

绫?

小健觉得没有为我做些事的话,就会过意不去吗?

或许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不过的确如此。

那我希望小健摸我的胸部。

绫的话让健一整个人僵住,以诧异的表情看着对方。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希望小健摸我的胸部。

绫笑着把健一的手拉过去。

等、等一下!

健一还搞不清楚状况,反射性想要把手抽回来,绫的脸上再度堆满悲伤。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懂你这么做的用意

被陌生人摸了以后觉得很恶心,所以想让小健摸,让自己想起以前舒服的感觉这样会很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不过很有绫的风格。

我也不希望小健道歉,只是如果小健想帮我做点事,帮我这个忙我会很高兴的。

绫又开朗地笑了。看样子她并非在开健一的玩笑,而是真心希望健一那么做。

如果你真的很希望好吧。

真的?幸好我有说出口!

绫的话才刚说完,便抓起健一的右手,直接仲进白衣底下。

呜哇!等一下

健一大吃一惊,想要提出kang议,但眼前的绫却浮出安心的笑容,健一觉得自己也许太过大惊小怪。

很舒服呢,小健。

绫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果然让小健摸会觉得很舒服。太好了,这么舒服

健一心情五味杂陈的看着绫。绫只是单纯接受两个人所做的事,可是健一的情绪却越来越波涛汹涌。

健一原本以为绫只会想着**的事,可是她也许只是单纯觉得舒服的事就是好事,所以根本不会对色不色加以区别。

对了,小健。

嗯?

想揉的话就揉吧。

绫面带笑容如此说道,可是健一听了只觉得浑身无力。

我不太想听这种话。

可是小健是那种不敢主动出击的人,所以我才觉得讲清楚比较好。

真是多谢你的用心。

健一用莫可奈何的语气回答,感觉绫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或许这种互动方式对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

既然绫恢复了,健一便把手伸回来。

不摸了吗?

绫的话中显得很惋惜。

再摸下去的话我会无法忍耐。

不用忍耐也没关系哟。

绫笑着把脸贴近健一。

不行。

为什么?

总之就是不行。

好吧。

绫出乎意料地乖乖撤退。想必她也感觉到两人又回到了平日应有的分寸。

满脸笑容的绫开始述说:

对了,小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吗?

也好

随口回答的健一知道绫要说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事,所以也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我妈妈住院了。

住院?生病吗?

是交通意外,被车子撞到。因为脚骨折所以没办法走动,好像要花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完全康复。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小健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妈妈以前为了照顾我过着很辛苦的日子。她是个正常人呀,要跟我相处想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绫说到这里也无法保持笑容。不知不觉又浮现悲伤的神情。

原来如此。

我妈妈是个认真又温柔的人,可是太爱操心。她本来想把我拉回正轨,但是最后好像还是放弃了。

绫看着健一的脸,突然笑着拉起健一的脸颊。

耶耶耶尼载奏舍莫!?

笑一下嘛,小健笑一下。

说完才放开健一的脸。

好啦

交通意外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可是等到妈妈住院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连到医院照顾母亲都办不到的糟糕女儿。小健也知道,我如果发现感兴趣的东西,就会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看。所以即使本来要到医院探望妈妈,半路上也会因此忘记最初的目的。如果光是这样倒也还好,我甚至还会在医院里头素描。所以就连妈妈都觉得我没救了。

真有这种事吗?

健一有点难以置信,可是回想绫之前的举动,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所以我还被别人骂,骂我不爱自己的妈妈。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也很爱自己的妈妈。别人总是批评我说我这样不对。

绫的脸上虽然勉强维持笑容,眼眶已经积满泪水。

我是个连母亲都没办法去爱的人。

绫?

大家都说,我是个连母亲都没办法去爱的人。

哪有这回事

我本来以为只要能创作出好作品,就能让妈妈开心。没想到这种生活习惯反而让妈妈吃了不少苦,甚至还和爸爸吵架结果,就连妈妈受伤,我也没办法为她做些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出生在这世界上呢只会让妈妈难过落泪而已。

说到这里,泪流满面的绫靠到健一身边,将身体依偎在健一怀里。

所以我选择逃避。我的过去完全无视妈妈与爸爸,只注意我想注意的事物,就连妈妈过得如此辛苦也一无所知。等到我知道以后,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明明很爱妈妈,可是我做的事只会使她痛苦所以我才会离家然后找到这个地方。

没想到你曾经遭遇这些事。

所以住进这里之后我才会一直拚命创作。创作让我忘掉一切,不然我想我大概会发疯。也因为如此,才会好几次差点饿死我还想过,其实饿死也好,这样就不会再让妈妈伤心难过可是就在那时候,我遇到了小健。小健给我继续活下去的希望。那一天小健救了我,买水给我喝还买巧克力奶油卷给我吃。所以我就想,再多活几天或许也不错。

我倒不觉得自己做了这么伟大的事。

小健认识的我,是重拾人生希望以后的我哟。

原来如此

当我知道小健也是这里的房客时,我真的好高兴。只要有小健,就算不是创作的时间也能过得很开心。所以如果小健住在这里,我应该就能够继续活下去。当然,我不是说帮我煮饭这些小事哟!而是我不会再有想死的念头了我是真的这么想喔。

绫抬起头来,在健一面前露出挂着泪痕的尴尬笑容。

你竟然有这种想法真是出乎意料。

嗯,因为我没有说出口。我也没说过我喜欢小健的事吧?

是没有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小健,我觉得只要跟小健在一起,或许就能重新面对外面的世界。今天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认为应该没问题,没想到还是不行。

也用不着那么着急。情况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说的也是。不过不知道我还可以在这里住多久。

绫一脸严肃看着健一。

此话怎说?

这栋大楼的房客,等到变成大人的那天,就非得离开这里不可。不然这里应该会住着更多人才对。

变成大人的那天,就一定要离开这里?

健一听完绫的解释,第一次发现这种可能性。虽然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完全不在意自己为什么会住进这里,可是如果要说迟早有一天得离开这个地方,不知为何又感到很有说服力。

他也有预感,在离开的那天,应该会和住进来那天一样,既突然又令人不可思议。

原本我以为托小健的福,自己可以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但是发生今天的事之后,才知道没那么容易。我并没有长大,只是变得依赖小健生活而已。这样子是不行的对吧?那还不算是大人吧?

就算不能够住在这里如果绫希望的话,我还是可以一直陪你。

那是行不通的。就算小健现在觉得可以,我知道时候到了还是无法勉强。而且我想那是无法改变的。到时候小健一定会跟我妈妈一样,觉得照顾我是个很大的负担。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没办法说出我喜欢小健。因为总有一天会跟我妈妈那时候一样我的喜欢会被其他人否定。

才不会,你放心吧。

健一本来想要安慰绫,但她反而滴下眼泪,身体开始颤抖。

因为我不是正常人,所以我喜欢人的方式也不正常。我的喜欢跟普通人的喜欢不一样。就算我再怎么想要喜欢别人,也是完全行不通都会被人否定。

这么说来,我觉得我喜欢人的方式也跟普通人不一样。

健一用力搂住泪流满面的绫,这才停止她的颤抖。

我从以前就一直这么想,我不适合谈恋爱。可是完全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现在听了你的话,我想我稍微懂了。

健一缓缓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

我喜欢人的方式也跟普通人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但我却能感受到自己跟周遭的人不同。我想应该是那样没错。

嗯因为小健本来就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所以我才会在这栋大楼里,然后像这样跟你聊天。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清楚跟你相处的时间还剩下多久但是你不妨这么想,我们之所以认识,是因为这是长大成人不可或缺的历程。

如果是小健说的,我就相信。

绫的双手绕过健一的双臂下方,紧紧搂住健一。

话说回来,天底下本来就没有普通的喜欢方式。就好像大家看起来都很普通,其实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真的耶。

所以了解自己喜欢人的方式到底有什么不同,或是了解自己中意的对象喜欢人的方式又是怎样这不都是长大成人必经的过程吗?

原来是这样啊。

绫再度用力紧抱健一,然后才松开双手露出笑容:

那我看清楚自己不是普通人,也算是稍微长大成人了吗?

说不定喔。

原来是这样,所谓的长大成人,就是让自己喜欢人的方式被他人所接受。

方才还在流泪的眼眸,现在却闪闪发亮盯着健一。

是啊虽然我也是刚想到,但是我是那样认为。

嗯,不会错的。

于是绫拉起健一的手,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绫要去哪里?

我的房间。

为什么要去你的房间?

因为我想做**的事。

绫露出微笑,如此回答。

等、等一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即使健一想要阻止,绫也丝毫不为所动。她完全不顾下楼的楼梯,拉着健一就往下走,健一为了避免摔倒,只好跟在她的后头。

因为这就是我喜欢人的方式。我希望小健能够了解。

不要马上用刚才的结论替自己的喜好辩解。

我会穿上次买的那件赛车女郎泳装啦。对了,胸部好像有点紧,不过马上就会脱掉了,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就说不是这样

健一发现绫的心思已经完全转到那件事,可是还是束手无策。

这时候或许不要脱掉比较好?

就说了不是在讨论这件事嘛!而且我本来就对赛车女郎没兴趣。

两人走下阶梯来到十三楼,健一拚命站在原地不让绫继续拖着走。绫笑了一下:

像这种时候,小健马上生气反驳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你喜欢我,我是很高兴啦,不过如果你能够思考一下表达方式,我会更高兴

嗯,我就知道小健会这么说,所以事先做过功课了。

呜哇!你又学会什么怪东西啊!

正当健一的脑中一片混乱,高声呼喊之际,听见其他人上楼的脚步声。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会站在这里?

上楼的人是冱子。

绫开心地回答:

本来有点小事啦,不过托小健的福都解决了。

是这样啊。那我的祈祷也算是多少派得上用场。

嗯。对了,我现在为了这件事要向小健好好道谢,可以把小健借给我吗?

健一看着冱子真,心想冱子会怎么回答绫的问题。现在只有冱子能够拯救自己。刻也说过他会晚一点回来,因此不可能靠他来救自己。

可以啊。

没想到冱子很爽快地同意了。

等、等、等、等一下!请你们两个不要擅自决定!太奇怪了,这实在太奇怪了!

健一对点头同意的冱子以及绫表达自己坚定的意志,可是四周的气氛已经不容许健一改变现状。

小健的嘴巴虽然这么说,开始做了之后就会改变想法了。

呜哇!有马同学,绫竟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了,赶快来救我啊!

健一拚命想向冱子求助,可是她只是微微一笑:

我一定也很不正常,所以觉得这样很好。

咦?

健一被冱子的发言吓呆了,接着就被绫拖进房间。

晚上我再把小健还给你哟!

好。

冱子也乖乖答应了。健一听见冱子的回答,思考机能完全麻痹。

不过即使思考机能麻痹,在他心中的某处,依然有个声音不断重复那句话。

我不适合谈恋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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