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爱靼机械地回答,目光直直地盯着巴尔,他帮贵族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不讨厌他
为什么?
巴尔是个好人,但是如果我是他,或许也会如此爱靼回忆着,他最后问我你是为什么而活?我都还没来得及回答他
你的回答呢?
我从没想过,爱靼抹了抹眼泪,我从来没有想过每天翻着垃圾,挖着野菜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活下去吧,孩子,活下去才有一切的可能茶发姐姐温柔地拥抱着爱靼,一股暖流注入她冰冷的身躯。
坚强些,就像这雪松一般坚强起来,风雪只是考验,等寒冷的季节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之前的我也迷茫于活下去的意义,可我的朋友用生命为我们创造了机会,所以茶发姐姐在爱靼的疤上亲亲一吻,取下她的树形挂坠,把它带到爱靼的身上,所以,我们都应该珍惜,活下去才有一切的可能
爱靼的脑海中浮现出可可尽管惊慌失措可却拼命努力地东躲西藏,只为他们多挣得一份食物的情景她因为担心,曾偷偷地潜入贵族的狩猎区域。
一切的可能吗?
坚强地活下去,孩子。等大地复苏的时候,去教会吧,创世教会。那里会接纳你的
爱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像是下定决心,回答道: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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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受惊的苏格帆没有目的地奔跑着,摔到再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她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与饥饿
她一个劲往前跑,跑下山,那里有个半冰封的河跳下去吧好让自己忘记一切
正直的爸爸,慈祥的妈妈,死了
巴尔,也死了
接下来会是自己吗?
也许,死了会更好吧苏格帆麻木了,眼前一片模糊。
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
苏格帆摔倒在雪地中,先前她一路狂奔,撞到一个人。
对,对不起!苏格帆噙着眼泪,慌忙道歉。
知道道歉,很有礼貌。苏格帆寻声看去,才发现对方也只是比她略高的男孩。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他头戴一顶漂亮的棉帽,身穿厚实的斗篷这不是普通人穿戴得起的苏格帆知道。
因为过去的身份,苏格帆明白贵族与平民的差距,而自身从小就被悉心的父母教导,礼貌是女孩子的基本礼仪。
好了,你别哭了,别人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呢。男孩眼见只是个比他还瘦小的女孩,一下子收起气势汹汹的模样,为难地说道。
给你,把眼泪擦干!男孩很绅士地滴过去一块手帕。
颤颤微微接过手帕的苏格帆终于像是找到痛苦的突破口,哇哇大哭起来。
喂,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里不合适男孩面对痛哭的苏格帆手足无措,柔声安慰道,彻底卸下之前冰冷的伪装。
托维,你在那里干什么!身后一个严厉的声音立刻制止了苏格帆的哭泣,甚至一瞬间连男孩也恢复了雪一般寒冷的表情。
祖父,这里有个女孩在哭。男孩没有感情地回答他的祖父。
一个身穿耀眼皮袄的老人从灌木丛走了出来,轻轻扫了抽泣的苏格帆,就好象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草木。
忽然之间,他似乎想起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的祖父这一次眯起眼睛,问了一句。
名唤托维的男孩依旧没有表情地望向祖父,内心却惊讶于一直高傲的祖父居然会问一个平民女孩的名字。
苏格帆
果然是去世的腾科家族的孩子。居然还活着。男人冷笑。丝毫没有怜惜苏格帆的意思。
托维,回马车上去,你母亲在找你。他命令自己的孙子,那语气与命令下人的口气相差无几。
但是,祖父托维掩饰不了惊慌地追问,他了解自己的祖父,所以他有不好的预感。
过去!祖父冷酷的重复,却有些吃惊,他很少见到托维有其他丰富的表情。但是他至高的权威是不允许有任何违逆的行为,即使是自己的外孙。
托维无奈地看了可怜的苏格帆一眼,我叫托维。没原由地自我介绍后,不甘地缓缓离去。
等到苏格帆再也望不到托维的背影时,男人走上前,对着瑟瑟发抖的她说道:
知道为什么你的亲戚不愿收养你吗?
苏格帆仰望着深陷于温暖帽兜中黝黑的脸,无风却异常刺骨的寒冷。
不,不知道
是你害死你的父母的,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为你的家族带来了不幸,就像那里的黑天鹅一样!男人遥指河上孤单的黑天鹅,不断刺激着。
我不知道!我和妈妈一样,遵从教义,没有做过坏事!一幕幕闪过,苏格帆抱着脑袋哭起来。她不知道她的哭声传的很远,让一个男孩暗自揪心地皱眉。
孩子,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任何人都可以是罪犯。男人非常满意女孩的状态,或许他习惯这样持强凌弱的优越感,什么创世教义,都是虚伪的空话!你虔诚的父母在被人杀死的时候,无人来帮助,最后依旧回归大地?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有做过坏事!苏格帆几近崩溃,父母教授的道理被无情的一个个颠覆
活下去,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男人突然吼道,哭是没有用的!
他低下头,在哭泣的苏格帆耳边低语了几句。
等你下定决心,可以来找我,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让所有人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美丽的黑天鹅
老人留下一句话,伸手抚了抚苏格帆的头。转过身整了整皮袄,好象刚才有什么弄脏了衣服,悠悠离开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