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个子男人,则是用粉红色舌头舔舐沾有温希丝血迹的长针。
「用这个cha进趾甲里的话,就不会留下太大的伤痕。」
「不要!!住手!」
温希丝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脚底板触碰到的地板,冰冷到几乎快让她失禁了。
「那就赶快说妳要卖掉官符。」
小个子男人以温和的语气命令她。
温希丝感到头昏目眩,却仍旧默默地摇头。
她父亲将自己的人生与梦想全部投注在盐商这个身分之中,父亲深爱着扎西岗这个城镇、商人们还有家人,官符可以说是父亲的生命结晶。
温希丝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父亲一样,成为能对人们有帮助的盐商。
所以她根本说不出卖掉宫符这种话。
尽管如此
小个子男人用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脚。
她想要抽回脚,膝盖却被牢罕地固定住。
沙达瓦挡在她背后,让她无法后退。
温希丝心想,这回她大概撑不住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像这种拷问式的攻击接连不断地加诸在身上的话,她一定会就此舍弃自己的坚持;再加上,游牧民族与城镇里的亲友全都翻脸不认人,更让她感到心灰意冷。
既然如此,是否应该在负伤之前下决定算了?
她心里这么想,却说不出话。
于是,温希丝只好闭上双眼并咬紧牙关。
紧接着,一股意料之外的重量压上了她的背。
要找到温希丝是很容易的事,因为*会所里的房间非常少,只要朝有人声的方向前进,自然就能抵达目的地。
在微弱的火光中,慧看见温希丝被三个男人强押着。
慧悄悄地拔出短剑,然后用剑柄敲向温希丝背后那个男人的后脑杓。
这名肥胖男子没发出半点声响就倒向前方。
温希丝脚边的另外两个男人连忙拾起头。
这时,慧已经制伏了其中那名瘦子,移动至手拿长针的小个子男人身旁。
「你们是戈尔巴的手下吗?」
小个子男人没有回答慧的问题,反而重新握好长针扑向慧。
慧面对该名男人敏捷灵活的动作不禁向后退了几步,虽然已经准备好要发动第二波攻击,但是小个子男人却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冲出房间。
成功脱逃的男人跑到走廊上之后依然没有减速,飞快地冲下了楼梯。
慧于是不得不迅速展开行动。
如果在这边拖拖拉拉的话,那个男的或许会去带其它同伴回来。
如果将这两个倒地的男子绑起来交给区役所,应该就足以告发戈尔巴,可惜的是慧找不到可以绑他们的绳子,而且也没有人可以帮忙把他们带去。原本慧是为了避免在狭窄的房间里和对方扭打,所以才把对手打昏,但由于有一个人逃走了,事情似乎也无法如他所愿。
最后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慧将被压在昏倒壮汉下方的温希丝拉出来,背起她后离开了*会所。
温希丝一直乖乖地让慧背着。
由于她实在太安静了,甚至让慧担心她是不是已经晕了过去。
但是没过多久之后,温希丝虚弱地拍着慧的背,以沙哑的声音呢喃道:
「让我下来我要吐了」
慧一止住脚步屈膝,温希丝立即转身冲进巷内。
没有穿鞋的**双脚,看起来似乎相当疼痛。
慧跟过去看看,但是昏暗的巷内传来制止的声音。
「不要过来!!」
温希丝话一说完便激烈地咳嗽起来,昏暗的那一头连续传来好几次呕吐的声音。
温希丝好一会儿才从巷子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右手还按着嘴角。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月光下检查自己的裙子是否有弄脏。
「妳还好吧?」
「我不要紧。」
温希丝笑着回答慧的问题,但是那张笑容随即崩溃,她一口气跌坐在地上,低着头并用双手掩面,呜咽声自指缝间流泄而出。
慧在她身边蹲下,这时温希丝自然地伸出了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并且用力将慧拉近自己身边。
温希丝紧紧抱住了慧,彷佛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一般。
热泪不断染上慧的肩膀,让慧终于体会到温希丝所背负的负担有多沉重。
慧环抱着她的背,有点笨拙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抱歉」
慧发现自己似乎第一次像这样发自内心地道歉。
仿佛是回应他的愧疚,温希丝一边抽抽搭搭地啜泣着,一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她几乎是用推的离开慧的怀抱,接着开始用力地吸鼻子。
早已哭花的脸上,此刻却是挂着笑容。
「我已经不要紧了,回家去吧。」
温希丝的声调仍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然而语气中充满了力道,让人感受到无论实际情形如何,她都会坚强起来的决意。
慧维持蹲姿,将背转向温希丝。
「我背妳吧。」
「不用了,我走得动。」
「可是妳没穿鞋子。」
「唉呀。」温希丝叫了一声,然后轻轻地笑了开来。听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声,让慧总算稍稍感到安心。
当温希丝与慧前往*会所时,卡隆和塞金在厨房里聊天。
纵然现在是夏天,但是沙漠城镇的夜晚相当寒冷,因此两人才一直待在厨房里,因为里头残留着做饭时的炉火温度,比各自回到房间点兽脂灯要节省多了。
卡隆天生喜欢小孩,而他看着无论对什么话题都很感兴趣的塞金,不禁将塞金与自己未来的孩子重叠在一起。
他们天南地北闲聊,享受着夜晚的美好时光。
可是,这时却有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们相聚的时光。
卡隆原本想出声询问,却在听到敲门声之后又把话吞了回去。
「会不会是姊姊?」
「不,我想不是。」
听见敲门的拳头力道与音量不同,卡隆表情严肃地站起身。
「总之我先去看看吧。」
「我也一起去。」
塞金站起来准备走向门口。
不过卡隆却抓住塞金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后,自己率先来到中庭,并以安静的脚步走近门扉。
卡隆紧靠在门的这一侧询问来者身分,响应的是一道陌生的低沉男声。
「我名叫戈尔巴。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我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或许是担心卡隆的存在,使得戈尔巴殷勤的口吻中还带着诡异的笑意。
塞金拉开门闩后,卡隆打开半边的门扇,看到戈尔巴伫立在黑暗之中。在他威严十足的脸庞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慈悲笑容。
「请问有什么事?」
「我来拿你姊姊向我借的钱。」
「我们还没准备好。」
「还没好啊」
戈尔巴发出低沉的笑声,屈膝盯着塞金的脸。
「虽然期限是到秋天,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状况。既然你是塞洛南的儿子,多少也明白商人的道理吧?」
「是的等到秋天游牧民族运盐过来后一定」
塞金抱着觉悟回答。
卡隆默默地看着两人交谈。虽然他认为戈尔巴没有意思对塞金出手,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之中,隐藏了某种令人不乐见的计谋。
「请你们卖了官符。」
戈尔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但是塞金仍旧摇头、小声地回答:
「我们不会卖掉官符的。」
塞金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握起拳头,并且微微地颤抖着,想必他的手心也已经湿透了。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将你的某位小小朋友放在我这里保管。你总是做花环给她对不对?那孩子是不是喜欢黄色?」
「咦?啊!!难不成你把亚米!?」
塞金想喊叫,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戈尔巴的笑容瞬间变得更深了。
「我没办法说得太仔细,因为我什、么、也、不、清、楚嘛。」
「等一下,戈尔巴先生!!」
塞金伸出手,想要抓住打算转身离开的戈尔巴。
塞金的手都还没碰到戈尔巴的臂膀,就被站在戈尔巴身边的男子拨开了。
卡隆连忙扶住塞金的腰,然而塞金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卡隆扶着。
「等一下!!戈尔巴先生!你对亚米做了什么!?」
和塞金愤怒的语气相反,戈尔巴以冷静的声音回答:
「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可是倘若你姊姊明天早上没有提出卖官符的申请,可爱的亚米说不定就会失去她圆圆的大眼睛了。」
「什么!」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
「可、可是!戈尔巴先生你不是已经有羊毛商人的官符了吗!」
戈尔巴状似愁苦地叹了口气,然后以指尖拉松衣领。
「塞金你真聪明,一定要转告姊姊务必卖掉官符喔。明早没有提出申请的话,亚米就会失去光明了。」
「卖掉官符的话,你就会将亚米还来吗?」
「会,五天后的官符转让手续完成之后,我就会让她毫发无伤的回来。希望你们不要去报告保安兵,也请这位官员先生记住这点。」
戈尔巴冷淡地命令完两人,随即转身离去。
卡隆扶着塞金,目送戈尔巴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温希丝与慧一同前往*会所时,赤兔潜伏于阴暗的巷子里。
他身边的人是雕银师傅的女儿梅莎-蒂亚。
「我问妳,真的会来吗?」
「嘘,别说话,安静一点。」
梅莎以叱责响应赤兔的问题。
她专注地盯着街道,美丽的侧脸就呈现在赤兔眼前。
转过弯就是西路克的旅店,但以两人目前的所在位置是看不到的。那间旅店就是赤兔、慧与卡隆刚抵达扎西岗那晚,泼了他一身脏水、拒绝他们入住的盐商旅店。
等一下应该会有名女子带小孩出来。
那个小孩就是西路克的女儿亚米。
赤兔受戈尔巴命令绑走亚米,所以他才和梅莎一同来到西路克的旅店。
他是在下午最热的时候接到这项命令的。
赤兔原本在房间里打瞌睡,却被叫去别的房间,介绍给好几名男人认识。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赤兔,露出微笑并用象雄语说了一些话,其它男人也跟着笑出声音来,但是赤兔并不明白他们说了自己什么。
在赤兔皱起眉头的同时,坐在房间内侧的戈尔巴不耐烦地敲了敲墙壁,待男子们安静下来之后,他以沉重的语气开口。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拜托赤兔大人帮忙,我想请您去某户人家接个孩子,再把她送到另一个地方去。如果您能顺利完成这件任务的话,我将致赠您一袋砂金。」
「一袋!?」
赤兔忍不住又重复一次戈尔巴的话。
无论是多么肮脏的工作,一袋砂金的报酬也未免太多了。戈尔巴的要求让赤兔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怀疑。
「你说某户人家的小孩,是哪一家的小孩?」
「盐商西路克的女儿,她的名字是亚米。」
戈尔巴以冷酷的声音回答他。
那一瞬间,赤兔明白这是个无法拒绝的任务。他当然可以拒绝,但是在他拒绝时想必会立刻被抓住,然后关进小房间或是仓库里,最糟的情形就是惨遭灭口。
再者,如果他企图逃出戈尔巴的旅店,应该会与聚集在这间房里的男人们发生冲突。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输,可是要是让对手受伤就麻烦了。
赤兔与受到吐蕃王威名守护的慧不同,他只是一介同行者,倘若做出伤人的举动,可能会遭受扎西岗的律令惩罚。
卡隆有可能为了慧采取行动,但或许不会保护赤兔。卡隆将两人分得很清楚,连平时称呼他们的方式就有所不同了。
在这种情况下,赤兔不接受也不行。
但是,西路克的女儿
「那个人不是你的伙伴吗?」
赤兔脑中浮出西路克的脸,同时询问戈尔巴。
戈尔巴挂着扭曲的笑容,最后只是撂下一句:
「接受还是不接受?请马上回答。」
「可是,我」
「赤兔大人说过和尉迟慧并没有深交,如果有一袋砂金的话,要只身前往撒马尔罕绝对绰绰有余。若您愿意的话,要在扎西岗定居也不成问题,无论您要找房子还是工作,我都可以帮忙。」
「不过」
「您要拒绝吗?」
「不,我接受。」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一小段时间后,赤兔败给了戈尔巴的眼神。
因为戈尔巴看起来像在思考不惜当场下令杀掉赤兔或许也可以说,他带着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听到赤兔的回答,戈尔巴浮现出冷酷的笑容。
「很好,那么就日落时分出发吧。您抵达西路克家之后,请先在旅店旁边的巷子里等待,负责照顾孩子的佣人会带西路克的女儿出来,请您听从另一人的话,将那个女孩带到另一间屋子里去。」
「也就是说,这是绑架吧?」
「无须担心,扎西岗的保安兵很无能,西路克也不会告到官府的。」
戈尔巴并没有否定赤兔的话。
赤兔沮丧地叹了口气。在听到戈尔巴回答的瞬间,他就想到事态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但当他低头思考时,又觉得这也是一种方向。
得到个人财富、和慧与卡隆分道扬镳,正是赤兔的希望,只不过遗憾的是,这会为温希丝与塞金带来痛苦。
然而,赤兔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再说对于泼了他一身脏水的西路克一家,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下定决心后,剩下的就只有付诸行动而已。
赤兔结束与戈尔巴的对话,回到自己的房间,接着晚上就离开了戈尔巴的旅店。
赤兔的带路人,就是他偷偷迷恋的雕银师傅之女梅莎。只是她今晚身穿暗色服装,头发也盘成小小的一束。
赤兔与她藏身在西路克旅店附近的巷子里,不久之后,有一位抱着亚米的年轻女性现身,她边跑边留意着四周。
「这边!!」
梅莎慌忙招手把那名女性叫过来。
该名女子一脸胆怯地跑向赤兔他们,然后急忙将亚米交给赤兔。
亚米睡得很熟,就连被带到外头、身体几经摇晃也没有醒来,说不定是遭下药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赤兔面对这个疑问至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当他一看见亚米的睡脸,这个问题便有如暴风般在赤兔内心蔓延开来。
「为什么要绑架这孩子?」
梅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目送女性回到旅店之后,趁着夜色跑出巷子。
她的跑法看来很确定赤兔一定会跟着她,赤兔也明白这点,于是乖乖跟在她后面。
两人穿过了几条巷子,看见前方不远处备有两匹马。
赤兔在梅莎的吩咐下跳上马,并跟着她前进。
她的目的地是沙漠。
砂砾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赤兔在梅莎的带领下,穿过宛若白银之川的街道,往西北方前进。
慧和温希丝一同回到旅店时,迎接他们的是一脸茫然伫立在前院的塞金与卡隆。
「塞金,怎么了?」
慧在门前放下背上的温希丝,温希丝跪在地上问塞金。
当姊姊的手一碰到肩膀,塞金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卡隆一边抚摸着他的背,一边以沉痛的语气说:
「戈尔巴在两位外出时来访,他抓走了西路克的女儿,以此要威胁你们出售官符。」
「你说什么」
温希丝站了起来,视线紧盯住卡隆不放。
「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两位刚出去没多久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那塞金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明天早上会提出拍卖申请」
听到卡隆的话,温希丝伸出双手紧抱住塞金。
「好孩子,塞金,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温希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充满了悔恨。当然,她并不是懊悔卖掉官符的决定,而是恨自己得屈服于戈尔巴的威胁。尽管如此,温希丝还是对着边擦眼泪边抬起头的塞金点点头,要他赶快进屋去。
「卡隆先生也请进去吧,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真不晓得该怎么道歉才好。」
「不需要道歉的。不过,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听到卡隆的问题,温希丝露出无力的笑容。
「明天一早,我就去区役所申请出售官符。」
「这样的话接下来会怎么样?」
「官员会在镇上贴出公告,公告的有效期限是五天,想要买官符的人会在这段期间内向区役所提出申请,至于卖方在这五天里都必须待在领主城。五天后会进行竞标,出价最高者就可以获得官符及相关权利,转让的手续则要在领主大人与九位家臣的面前进行,然后拍卖就结束了。」
温希丝以苦笑的表情叹息。
一行人接着移至厨房,没过多久却传来了大门被击破的声音。
看来似乎有人打坏了门扇。
紧接着传来大喊温希丝名字的声音,而且叫喊声马上就逼近厨房。
「是西路克先生。」
塞金才喃喃说完,西路克马上就冲了进来。看样子他似乎是从家里一路跑来的,不但脸颊通红、满头大汗,而且呼吸急促到全身都在晃动。
「亚米呢」
「她不在这里。」
温希丝遗憾地回答。
但是西路克擒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前后摇晃。
「亚米被抓走了!!你们知道她的下落对吧!?亚米在哪里!?」
「冷静一点,西路克先生。」
温希丝按着西路克的胸口。
慧担心激动过头的西路克会不会将温希丝的手拍开,但是他在胸口被触碰到的瞬间,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似地一口气跌坐地上。,
「亚米!」
西路克就这样身子向前倾,双手抱住头。
从他的喉咙挤出来的声音此刻听来悲痛欲绝。
塞金赶紧倒了杯水递给西路克,他以颤抖的手接过水杯后,一口气将水饮尽。
「西路克先生,亚米是什么时候被抓走的?」
温希丝尽量以平稳的语调开口,语气中却是充满了疑惑。
慧对这一点也有疑问。袭击温希丝失败的那群男人,不可能再接下其它任务,也就是说,袭击与绑架是同时进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代表戈尔巴相当了解温希丝的性格。
「今天晚上我受姜穆德的邀请和妻子一起去他家。虽然我听说戈尔巴也会来他却没出现。而我刚才回家之后,在亚米床上发现这个」
西路克从怀中拿出一块棉布,温希丝接过后将其摊开,那块白色棉布上写着看来有棱有角的文字。
「上面写了些什么?」
温希丝小声地回答慧的问题:
「上面是写,亚米在我这里,待我卖掉宫符,买卖成立之后再还给你」
温希丝皱起眉头,并以奇怪的语气继续说:
「为什么会是『买卖成立之后』?因为一旦提出拍卖宫符的申请,就不能中途反悔了。既然这样,只要提出申请之后,就将亚米归还不就好了吗?」
温希丝说完,西路克随即扯住她的裙子。
「温希丝!!妳是如何回答戈尔巴的!?」
「是塞金回答的,他说明天早上就会去申请拍卖宫符。你无须担心,我们会遵守约定的,追究起来也是因为我向戈尔巴借钱」
「果然幕后黑手是戈尔巴」
西路克以快要听不见的细小声音说完后,叹了一口大气。
「可是,为何要找上亚米!?我明明都有听他的指示!!」
「什么意思?」
慧抓住西路克的肩膀,让垂头丧气的他抬起头。
西路克一脸憔悴,以呢喃般的语气开始陈述:
「亚米她去年秋天也曾经被抓走那时不到晚上就被送回来了,腰上绑了一条写着『不准帮温希丝』的布条。那时我没有当真,结果几天后亚米又不见,而且回来的时候头发还被剪掉了。」
西路克呻吟道:
「不只这样,我的马厩里的马还不知道被谁杀了,恐怕是佣人干的好事。只要一想到不知名的人会向亚米出手我就」
「难不成嘉瓦特先生也遭到胁迫吗?」
温希丝小心翼翼地问,西路克闻言便点了点头。
「嘉瓦特女儿的头发也被剪掉。就在她送果实到妳家的回程途中,在人群里发生的事。她的裙子被剪破,脖子上还围着和亚米被绑那时一样的布。她因为惊吓过度说不出话来,现在好像待在其它城镇的亲戚家。」
「你们有找过犯人吗?」
被慧这么一问,西路克脸上便浮现出暧昧不明的表情。
「我们隐约知道犯人是谁可是没有证据」
慧心想,这并不是有没有证据的问题。
西路克他们虽然有罪恶感,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等待温希丝将官符卖掉。他们将温希丝与塞金当成牺牲品交给戈尔巴,只想保住自己的家人和工作。他们选择了最轻松的方法,然后相信这样事情就可以圆满落幕。
「对不起」
温希丝摇摇头,伸手搀扶西路克起身。
「我想你一定很担心,不过还是等到亚米回来」
「光是等待就好吗?」
慧特意用恐吓般的口气问。
「慧大哥?」
「你们觉得威胁并恣意操控你们的男人能相信吗?就算亚米这次平安归来,在不久后的将来,戈尔巴说不定依然会用相同的方法来操弄周遭的人,这样无论亚米还是嘉瓦特的女儿,还是会继续被当成目标的。」
「可、可是,要是我们这边有什么动作的话,他们会对亚米不利。」
温希丝将两手合放在胸前。她的左手上留有被针扎的伤,伤口应该还非常疼痛,她不希望让这份痛苦加诸于亚米身上。
「你觉得如何?」
慧询问从头到尾都站在一旁没出声的卡隆。
「说的也是,考虑到今后,这次绝不能让戈尔巴的阴谋成功,这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将来着想。但是,绝对要避免亚米因为这样而受到伤害。」
「西路克,你觉得呢?」
慧这回改问西路克。
无论怎么说,毕竟被抓走的是他的女儿,即便慧内心再怎么愤怒也不能无视西路克,擅自采取行动。
西路克望向地上,思索片刻之后回答:
「你有什么计策吗?」
「嗯,把戈尔巴绑起来,要他说出亚米在哪里。」
慧的计划让温希丝等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这么做的话,不晓得亚米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无论戈尔巴如何威胁妳和西路克,应该也有考虑到保安兵出动的可能性,所以他绝对不会将亚米藏在自己家里。」
「就算你这么认为」
「只要反制戈尔巴,他家里的手下也无法轻举妄动,更没有时间去确认你们是否知道我的行动。我会迅速把事情处理干净,让他们没有时间去和其它地方的同伴联系。」
慧斩钉截铁地说完,卡隆提出异议:
「可是怕有人在监视这间旅店。」
「只要行动够迅速,应该可以在监视者回去报告前赶到戈尔巴的旅店,还是说要在门口上演一出,我不顾你阻止执意要行动的戏码?」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你是官员,不能做出违法的事情吧?」
「所以我就装成要阻止慧大人的样子,然后和你一起进入戈尔巴的旅店。只要压制住戈尔巴,到时我再来扮演别人吧。」
慧与卡隆相视而笑,视线接着回到西路克身上。
「如何?用这种方法的话,明早前就可以找到亚米。」
西路克用力地吞下一口口水,然后打定决心似地吐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就交给你们吧。」
「等一下!!西路克先生,这样好吗!?」
「不要紧的,温希丝。就像他们所说的如果我在这里屈服,戈尔巴还会使出相同的手段只要我一直听从他的指示,他还是会再对亚米下手的。」
温希丝紧抓着西路克的手臂,西路克则将右手叠上温希丝的手并注视着半空中。
慧与卡隆互相点点头,各自确认过腰间的佩剑之后,一前一后自厨房奔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