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察觉改变已经在发生,纷纷追求起自己的个性。
这股风潮不断地扩大,宛如一种病毒般,逐渐改变了他们的面貌。」于是,纷争就这么产生了。
个性之间有了摩擦。
一向没有约束个性的道德观以及制衡机关团体的他们,开始互相争权夺利。
因为不知压抑自己的个性,而开始侵犯他人的领域。
最后终于——导致了灭亡。
「对喔。
接下来我就不清楚了。」铁平提出了疑问:「那所谓毁灭世界的纷争,又是怎么样的情形呢?」「『第二世界』的崩坏,我们内界人称之为『自毁』。」铁平忽然察觉到越后屋的语气越来越冷漠了。
「他们自相残杀。」「咦?」「没有使用任何兵器,而是以肉身相互残杀。」她彷佛刻意压抑着自己情感般——尽可能不带情感,只是单纯地描述事实。
「动手杀掉眼前的人、这个杀人者又从背后遭到他人的杀害、旁边另一个人又杀了上来,这种集体性相互杀戮的行为——在『第二世界』全域不断地上演、蔓延。
当然也有主张和平的生命体,只不过,这样的人一开始就被杀光了。」「」铁平试着想象。
如果自己的世界发生了那样的杀戮——光是想象就令人不寒而栗。
「杀戮以惊人的速度在那个世界蔓延,那是连我们都无法想象的超快速度。」越后屋淡淡地说着。
「不管哪个角落,尽是杀戮。
虽然我们想办法拯救了少数生命体到我们的世界中不过,留在那个世界中的生命体,还是残杀到最后一人。」「最后那个人怎么样了?」「自杀了。」铁平终于发现了。
越后屋在忏悔。
那是自己的世界所犯的错误,因为和内世界产生了牵扯,最后导致对方毁灭。
在淡淡述说的背后,是一颗忏悔的心。
来龙、去脉、结果——一字一句,条理清楚地全部陈述出来。
冷眼地回忆着这个已经发生,并且再也无法弥补的错误。
「集体杀戮——『自毁』之后,『第二世界』成了被诅咒的大地。」「诅咒」「大地满是黏液,那些都是——他们的体液。」***一年A班的教室装潢成简易的咖啡厅——至少就形式上看来,是接近咖啡厅的感觉。
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上面铺着白色的桌巾,这样的桌子大概有十组,椅子当然是平常学生们上课时坐的。
菜单都是学生自己做的,上头用蜡笔字型印着餐点名称,整体制作得十分可爱。
餐点的内容从招牌咖啡、卡布奇诺、红茶等必备的饮品开始,到松饼、起司派、手工饼干等甜点都有。
饮品调制的空间在教室的一角,餐点则由待在餐饮实习教室的调理小组负责接单并供应。
整体来说,生意还算不错。
除了一般学生之外,还有来自校外的主妇们与外校的学生们。
顾客的年龄层很广泛,穿着围裙的接待小组忙碌地在教室中穿梭。
在这一片忙碌之中,位于饮品调理区的紫露草,正盯着**作响的咖啡机看着。
墨色的咖啡正在咖啡机中沸腾着——
这就是我们世界的颜色。
我们祖先们的颜色。
已经毁灭的『第二世界』,大地总是一片湿黏。
充斥着互相残杀的祖先们残留下来的体液虽然尸体与肉片随着时间的远去,已逐渐融人大地——但不知为何,唯独这混浊的液体,覆盖着大地,永远不会干涸。
早已看不出原色的混浊液体满布大地,宛如一片无边无际的湿原。
露草的世界和拥有许多生命体的『外世界』不同,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一种生命体。
失去了唯一的生命体之后,整片大地的开发与拓展都停止,化为一片沾满鲜血的平原——
内界人目前正畏惧着两件事。
首先,若『内世界』的超科学技术,外流到『外世界』的话,可能会让『外世界』步上第二世界的后尘——再来是内界人要到达『外世界』,必须通过那片染血的大地。
每经过一次,就等于是在重新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竟然现在才注意到」露草咬着下唇,自言自语道。
「啊?妳说什么?」班上的女学生从后头问她。
露草回过头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没事——今天的业绩不错呢,太好了。」「对啊!说真的,如果不是露草的话,我们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我们原本都对甜点的作法一窍不通呢。」因为后来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啊,露草在心中答道。
移住到内世界之后,她们姐妹俩在那里学到了许多事物。
真的很开心——
但是,不管再怎么开心这一切都不能重演。
『第二世界』毁灭了,那个满是回忆的故乡已经消失。
和自己一样的种族,再也不会诞生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啦,因为大家都很努力,今天的生意才会这么好。」露草边微笑说着,边将咖啡机里的咖啡倒进咖啡杯。
「来,客人点的招牌咖啡。
早点卖完,下午大家就可以尽情地去逛一逛了。」「嗯!」女学生将咖啡放上托盘,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不能让这一切重演所以——所以,很抱歉。
你们必须要牺牲。
原谅,没有必要了。
「恨我吧——我无所谓。」这句话谁也没有听到。
***「可是,还是有人企图想要往返外世界。
那就是以我们OTV为始的电视台等团体。」越后屋继续说道。
「透过镜头观察『外世界』的一举一动。
对有过『第二世界』前车之鉴的我们来讲,是最适当的媒介了。
它可以让我们避开『第二世界』的惨状,继续观察其它世界的生活型态——OTV节目《外界视野》会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便是在这里。」这种说词让铁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感觉好像在将你们的行为合理化似的。」因为曾经毁过一个世界,当然无法容许自己再重蹈覆辙,但却还是禁不住对其它世界产生浓厚的兴趣。
因此,这次他们决定躲在安全范围之内,暗中观察——「我也是这么认为。」越后屋很干脆地承认。
「不过,现在不是议论这种作法是否正当的时候。
我希望你能掌握目前状况的重点。」「」「虽然算是少数派,不过,有一派的人一开始就反对我们这种作法。
在这里就姑且称他们为《反对派》吧。
《反对派》最担心的就是『第二世界』的悲剧会再度重演,因此一直抱持着反对意见。」教室外面逐渐热闹了起来。
已经到了对外开放的时间,校外人士也开始陆续涌进校园里了吧。
走廊上传来阵阵人来人往的喧闹声。
「原本只占少数的反对声音,现在已成为内界人的主流意见了。」「?」「内界人开始感到害怕了。
怕『第二世界』的『自毁』会再度重演。」「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改变?」嘶,越后屋伸出手臂往前一指。
「因为你们。」「我们?」「你们的出现,让内界人开始感到威胁。」铁平一时无法理解。
这句话听得他一头雾水。
「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而且说真的,很多事都是被你们强逼着去做的。」「最大的威胁,是在于古都缘所拥有的KOTO集团.」「KOTO?」「在外世界的众多企业之中,最有可能理解我们的超科学,并且将其灵活运用的非KOTO集团莫属。」就算对方这么解释,铁平依旧有听没有懂。
KOTO,在众多领域都居于领导地位的超级企业。
现在的社长是古都源之助,据说下任社长由其孙女古都缘所继承的可能性相当高。
确实,KOTO可说是世界级的杰出企业,其规模也是顶尖。
但是——「但是,这并不代表KOTO就能理解你们的科学技术啊。」铁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将不可能转变成可能。
』」越后屋笑道。
「那是我们内界人对你们外界人共同的见解。
当然,其中多少有些幻想的成分在吧。」接着,越后屋提起了铁平等人到目前为止所经历过的奋斗。
和恐怖份子作战、拆炸弹、单挑战车、暗杀阴谋——内界人在度过种种难关的铁平等人身上,见识到了所谓的可能性。
「对于你们到目前为止的奋斗,我们根本无法视而不见,那是既扎实又明确的经历。
因此不只是反对派,就连其它的内界人也不得不开始正视你们的可能性。」「这、这样子夸奖,我们会不好意思啦」「少得意忘形装模作样地害羞起来,你这个下半身思考男。」「啊?」「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恐惧。
将不可能转变成可能的可能性。
如今——内界人对那种可能性开始感到畏惧了。
「五十岚你们可说是十分接近那种可能性。」「我想对妳刚才的毒舌提出意见,可以吗?」「请不要打断我的话。」越后屋很干脆地拒绝。
「尤其是我们OTV,被认为是造成内世界与外世界关系过于密切的罪魁祸首——至少,他们是如此认定的。
内世界的舆论一致倒向《反对派》,但其倒戈速度之外,让人很难不怀疑背后有着有心人士在刻意推动。
也因此,到目前为止,与外世界有所牵扯的团体,像是已经破产的**V相关人士,都被当作『罪犯』而遭到了逮捕。」「那枪之岳呢?」「不只阿枪姊,包括制作人一本钓、OTV社长等主要人物,几乎都被警察机关逮捕了。」越后屋的眼眸中,再度蒙上一层冷漠神色。
「而那只不过是三小时前发生的事。」铁平花了二秒才理解这句话。
他直视着越后屋。
「我,越后屋是阿枪姊最后的一着棋。」越后屋点头说道。
「而五十岚你——则是我们仅存的希望。」**紫诘草的心情非常好。
「虽然不敢相信可是吃了之后还是得承认,真的很好吃耶!」她一手拿着盛炒面的塑料盒,在蒸腾的热气中,以筷子挟起泛着漂亮色泽的炒面,一口接一口地送进了嘴里。
在寒冷的空气里,重口味的炒面刺激着胃,愉快地满足着食欲。
「呼。
真不错。」诘草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吐了一口气。
微风卷着落叶滑过脚边,长凳的一旁是装着茶类饮料的宝特瓶,另一旁,则是数个早已见底的食物塑料盒。
自从将车子停进临时停车场之后,诘草就不停地购买各个摊位的食物,这些空塑料盒都是她的战利品。
虽然为了准备某个『任务』的关系,需要环视各个摊位,不过边工作边吃东西,才是她执行任务的实际状况。
在满足地吐着气的诘草面前,是一片茶灰色的世界。
虽然是晴天,不过空气中却带着秋天独有的颜色。
泛黄的草木沿着巴士道一路延伸着,摊位间弥漫的香气刺激着食欲。
才正式开放三十分钟而已,一股热气便围绕在学生们的上方。
天气虽然寒冷,不过,一种很实在的温暖弥漫在人群之间。
诘草受到眼前景色的感动,心头忍不住涌上这样的念头:——真不想破坏这一切。
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世界。
外界人不知道的三个世界。
关于这些世界存在的学说有很多,不过大都倾向一个共识。
「世界,是圆的。」不论是内世界还是外世界——以及『第二世界』。
所有的世界都是球状的学说。
世界与世界之间,是以同心圆的方式存在,相互连结。
外壳是外世界。
存在之间的球体是『第二世界』。
最里面的球体是内世界。
外世界这个球体之中,包含了『第二世界』与内世界两个世界——从这个学说的角度来看,便很容易就可以理解为何会使用『内』与『外』的别称来称呼这两个世界了。
因此,『第二世界』的毁灭,对内外两个世界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因『自毁』而灭亡的『第二世界』在失去生命体之后,也同时失去了该世界存在的意义。
那里已经化成一片血染的世界,不仅大地逐渐**,将所有世界串联在一起的轴心也将受到波及。
虽然内界人已经注意到了,不过外界人却仍然浑然未觉。
不知道自己所居住的世界已经在逐渐**之中。
虽说外界人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地感受到世界已经**了这个事实——但此事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
先前也提过,内界人害怕继续和其它世界作交流的原因,是担心第二世界『自毁』的悲剧会再度重演,以及再度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不过在这两个理由之上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外世界若真的灭亡了,内世界可能也会受到波及。
第二世界的灭亡,已经决定了其它世界在未来也将走向**的事实。
如果此时另一个世界再毁灭的话——将更加确定其**之实。
也就是说,内界人担心自己终究得面对那一天的到来。
「真的是很自私自利耶」诘草沉着脸,自言自语着——
毁了我们世界的罪魁祸首,分明就是你们。
结果到头来,你们想保护的还是你们自己。
差劲透了,简直差劲透了。
说真的,想到自己现在是为了他们而行动,还真的是一件可笑的事。
不过,换个角度想。
「这个世界并没有罪」虽然看不起他们,不过,并不代表自己就希望这个世界毁灭。
甚至应该说,为了对付他们而去毁掉这个世界反而还比较愚蠢——
所以,必须要尽全力阻止。
阻止让这个世界走上『自毁』的要素继续运作。
要排除一切的可能——
我们姊妹,会守着这一切。
也将肩负这一切。
「所以」等一下就得毁了这个愉快的校庆。
诘草微笑着。
嘴角不再僵硬。
身体的微颤也停了下来。
她闭上了稍微湿润的双眼,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捏扁手中的宝特瓶——然后笑了。
面露悲伤地——
面对即将有的牺牲,硬是忍住了泪水。
「我们」我们才不在乎。
不管你们将会多么憎恨我们。
***「你听过『移住机制』这个东西吗?」好像有听过,越后屋这个问题牵动着铁乎的记忆。
在暑假的时候,从小缘和大目玉发生的某个事件中听来的——「好像是让内界人移住到外世界的某种机制」「没有错。」越后屋点点头,补充说明道:「这是为了让基于某些理由,需要从内世界移民到外世界的内界人,所设定的户籍栘转机制。
通常会有一个监视员在一定的时间内对移住者进行观察。
一旦获得认可,就可以完全移住到外世界来——不过,他同时也必须付出遗忘内世界超科学知识的代价,而且,再也无法回到内世界去。
这个机制是为了让内界人在将来因为某些不得已的理由,不得不放弃内世界的紧急状况发生时,所设定的一种因应机制。
此外,也是为了增加与外世界交流的一种实验性机制。」那又怎样?——正打算这么问的铁平,忽然注意到什么而打住了。
「等等这样子好像有点奇怪吧?」「喔喔,没想到连横冲直撞的无脑蛮力男都注意到了啊?」「妳这该不会也是从枪之岳那里传承来的吧?」「在这个世上,唯一让我尊敬的人只有她而已。」算了。
其实铁平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了。
光就穿着来看,根本就是模仿那个女人嘛。
说真的,那不过是一种对服装的偏执罢了。
「我想五十岚也注意到了。
这个机制很明显地充满矛盾。
既然我们内界人那么排斥与其它世界作交流——为什么还会设置这种试图打入其它世界的交流机制呢?」「」「事实摆在眼前。
『移住机制』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移民——而是那些反对派事先安排的一着暗棋。」越后屋将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这个动作几乎也是拷贝自枪之岳。
「『移住机制』就是为了因应逮捕阿枪姊、控制五十岚你们的记忆等这一连串的动作,而事前安排的一个机制。」「等等,妳话跳太快了,我听不懂啦。
这是什么意思?」「必须立刻终止各个世界之间的交流——这是目前内世界共同的结论。
可是,这当中还存在着不少问题,比如说」越后屋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双手,伸长手臂,以食指指着铁平。
「你们。」「我们?」「五十岚你们正是和我们内界人有过实际接触,知道所谓内界人存在的外界人,也可以说是我们内界人留在外世界的印记。
而这些印记必须彻底消除才行。」「该不会这个理由正是——」越后屋露出微妙的表情,点点头。
「没错,这正是你们的记忆会遭到控制的原因。
对于我们曾经留在外世界的足迹、影响、记忆——这一切的记录都必须要消除,这就是内世界最后的共识。
而其中,与内世界关系最深的五十岚你们,自然就首当其冲了。」「」不只是铁平,包括文七和小缘等人的记忆会遭到控制的原因,就是因为和枪之岳等内界人有所交涉的缘故。
因此对方才会以『枪之岳』为关键词,将铁平等人脑中相关的记忆全部『封印』起来。
虽然在去年圣诞节之前就认识小缘了,但两人在圣诞节之后关系急速进展的相关记忆,都因此而遭到了控制。
就连枪之岳放火烧了自己家房子这件事,他也忘记了。
至于文七那边的状况——虽然一年级的学妹把他叫了出去,但他仍旧是一头雾水。
在铁平的记忆中,将文七叫出去的少女,是在暑假的时候和文七开始有来往的泷本柚子。
不过对文七来说,因为该段记忆在暗中与枪之岳亦有所关联,因此在文七的记忆受到控制之后,自然也跟着『不认识』眼前的这名少女了。
「恐怕这个控制记忆的行动目前只在你们几个主要的人物之间进行而已。
因为决定消除记录这件事不过是几天前才作的决定罢了。
至于其它外界人虽然也曾见过阿枪姊,如灰原一太郎或是大目玉等人,他们的记忆应该会依照关系的深浅,逐步地遭到控制。
因此,五十岚的记忆有时候会和四周的人有所落差,原因便在此。」听到这里,铁平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完全无法察觉。
在记忆遭到控制的情况下,自己竟会全然忘了那些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而且,还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
对这些内界人来说,夺走自己和小缘之间的回忆——竟然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
完全无视当事人的心情如何,一切只为了自己的方便而行事。
「我们判断这一连串的时局变化,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有反对派在暗中推波助澜。」越后屋继续道。
「『移住机制』就是最好的证明。
利用这个机制,反对派可以事先送人到这个世界来,好进行湮灭证据的行动。
而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向我和阿枪姊等,对他们来说属于妨碍者的一群先发制人的缘故。」「」一连串前所未闻的情报。
但是,铁平却——现在是怎么回事?自己只觉得越来越困惑了。
虽然已经逐渐能够掌握状况总之,就是在内世界中有一派人马积极反对与外世界有所交流,枪之岳因此被那一派的人逮捕,而自己的记忆也遭到了控制。
「到底是怎样?」有种几乎要爆发的情绪在沸腾。
「未免也太随便了吧!」擅自试探我们这个世界的是你们。
吹皱一池春水的也是你们。
现在竟然以一句『开始戚到害怕』,就决定要消除我们的记忆?奸当作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情怎么可能这样子就算了!」铁平铁青着脸,对着越后屋说道。
「我们是经历多少波折才撑过来的,你们知道吗?我们的生命不知面临了几次威胁,每次都是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的耶!」和小缘也是,两人携手度过了许多难关。
「现在你们随意一个决定就打算一笔勾销——」铁平抱怨到一半打住了。
眼前的越后屋低头、弯下了腰。
「妳妳这是干嘛?」「」「别、别这样啦。」她竟然鞠躬道歉了。
可是,就算是这么做——「不要这样子!」铁平瞪着地面叫道。
「错的不是妳——至少我还知道这一点!」是知道没错。
虽然知道——但这股愤怒又该找谁发泄呢?越后屋缓缓地抬起了头。
「让我说明目前的状况吧。」「咦?」越后屋的声音异常平静,这让铁平感到有些惊讶。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说:「其实反对派还分为两种。」她伸出两只手指头说。
「一种是控制你们记忆,企图抹灭相关记录的『稳当派』。」「」「另一派的存在,才是枪之岳急着将我送到这里来保护你们的理由。」「保护?」越后屋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不就只是为了恢复我们的记忆而已吗?「他们是不仅要消除相关记忆,就连记忆的主体都打算抹灭的『激进派』。」在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意义之后——铁平顿时说不出话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说过,你们的记忆并不是遭到『消除』,而是被『封印』了起来。
那群『激进派』所担心的,就是你们被『封印』起来的记忆,会忽然因为某个不经心的意外而释放出来。」记忆若是恢复了,那这一切的过程也等于白费了。
因此,他们才会主张直接消灭记忆的主体。
换句话说——「这一派的人主张杀了你们。」面对这冲击性的事实,铁平哑口无言。
「『激进派』与『稳当派』一样,早就透过『移住机制』混入了这个世界,阿枪姊已经追踪了他们好一阵子,但很不幸地,却在三小时前先遭到那些人的毒手。
就在最紧急的一刻,她托付了我这项任务,在她的委托之下,我奉命保护你们的安危。」「所以到底是怎样」已经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越后屋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五十岚你会觉得混乱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多作解释了,事情已经迫在眉睫,等状况稳定一点之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吧。」越后屋极力保持着平淡的口吻。
可能是为了不让铁平受到更大的刺激吧,不过这样的心意在铁平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只听她继续说道:「这两个《反对派》势力会在这个时候开始行动,其实背后还有另一个理由。」口气依旧冷冷地。
「因为此时是百合百合学园和羽原羽高中两所学校同时举办对外开放校庆的日子。
反对派就是锁定了这个时机,预备采取动作的。」铁平彷佛被施咒般,动弹不得。
「此时,将有为数众多的不特定校外人士涌入校园。
『稳当派』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找出记忆中对枪之岳等内界人有印象的学生,加以控制他们的记忆;而『激进派』更可以趁机进行大屠杀。」大屠杀。
「喂、妳、妳要开玩笑也别开得太过火。」「请先听我说完。」越后屋边说、边以手压住大喊出声的铁平肩膀但因为身高不够的关系,这个动作还得垫着脚尖才能完成。
「内世界现在的方向已经偏离了正道越走越远了。
我就是为了改变这个趋势,以及保护你们而来的。」她低下了头,不过脚尖当然还是垫着的。
「拜托你,请你协助我。」「」「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解决眼前的危机的。
所以我拜托你,请务必协助我,你想骂我的话就尽管骂吧。
如果你想要这么做,而且这么做能让你稍微好过一点,我的**可以随你处置。」「啥」越后屋目光向上看着铁平,一脸恳求的模样。
这反而让铁平感到更加的混乱。
「拜托你,请你协助我。」「」铁平茫茫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事到如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学园」就算如此,他还是勉强维持着思考,谨慎地问道:「学园那边的状况怎么样?」越后屋现在在羽原羽高中。
那么,百合百合学园——「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越后屋用力地点点头。
「那边也会有人协助。」***路上的行人纷纷回过头来。
有人惊讶地呆站在原地,有人发出「好可爱喔——!」的兴奋叫喊,有的则是拿出手机拼命地拍照。
「看样子,你在这里的人气还是很旺呢。
小目玉。」哪麻哪麻。
被唤作小目玉的玩偶发出奇异的声音,似乎是在作出响应。
眼前出现的,是个乍看之下有着猫咪外型的玩偶。
奇妙地用后脚站立的牠,身高约到一般人的膝盖位置。
戴着头巾,一脸爱困的表情。
尾巴咻咻甩着,三角形的耳朵啪啦啪啦地摇晃,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哪麻哪麻」叫声。
这个疑似玩偶的小东西,动作自然地在学园巴士道中以两脚行走着,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玩偶——小目玉闻着从摊位飘来的香味,兴奋地摇着尾巴,仰着头,对以一条黑色项圈牵着自己的女人发出「哪麻哪麻!」的叫声。
「对不起了,小目玉。
你先忍耐一下好吗?我现在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哪麻小目玉发出遗憾的叫声,对着女人露出一个了解的微笑。
「等工作做完之后,要多少我都买给你吃,现在先赶快去完成任务吧。」哪麻!小目玉高高扬起了尾巴和前脚。
女人很是疼爱地看着牠,随即换上了认真的表情,跨步向前。
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黑色的上衣与黑色的高跟鞋,及背的长发黑得发亮,加上黑色上框眼镜与脸上的黑痣,是名不折不扣的黑衣女子。
「虽然,我也很想说为什么是我。」女人脚踩高跟鞋,口中喃喃说道。
「不过,就从那些家伙的手中把我救出来这点来说,还是得感谢一下。」她摆动着右手,戴在中指上的戒指闪烁着光辉。
大目玉笑了笑。
「没办法,就帮这一次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