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A
今天早上也是从毫无所获的会议开始。
跟昨天同样,佳由季一脸没趣地在集he保安部部员与各栋舍长的会议室内。
「从以上的观察结果,可以做出他们变成只能被称为吸血鬼的存在这种结论。」
叫什么冷泉的这名真琴麾下的眼镜执行部员,仅是针对现状淡淡地念着大家似乎都已知道的既定事实,看来没人晓得该如何据此得出最终结论。被集he的每个人都是一副不知是在听还是在想其它事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至于真琴则是在冷泉说明状况的开场白还没结束前,就开始打起瞌睡。佳由季望着她那绑着马尾正在点头的后脑杓,脸上持续摆出不悦的表情。
出席率比昨天还差。
不用屈指来数,一看就知道集he的保安部部员人数比昨天少了好几成。宫野没来虽然不是今天才开始,但连苿衣子都不见人影就稍微有些意外,反正一定是在哪里演出情景喜剧吧...
站在台上的执行部部员冷泉的悦耳声音是室内的唯一声响。
「因此,已经确认在昨晚从拟死状态复活的学生们不问男女,所有人都伴随着黎明再度拟死,将他们视为在太阳出来的白天不会行动,应该不会有错吧。」
冷泉一面无声地翻着文件,一面用平板的声音说道:
「汇总虽然跟他们有过**接触,却幸免于被化为同类的学生们的证言得知,尽管他们在拟死状态时有体温,但在晚上苏醒后却是体温消失的模样。此外,脖子上会浮现拟死状态时没有的咬痕,那是因何机制造成的,现在正在调查中。」
扑克脸的执行部部员淡淡地继续道:
「另外,在其它宿舍吸血鬼化的学生们,已经在昨晚移送到女生宿舍D栋完毕,关于这件事,感谢各宿舍舍长的协助」
室内连一声咳嗽都没有,每个人都像是只将现在第三EMP发生的吸血鬼事件,当成中场休息时消磨时间用的余兴节目般漠不关心。
回去吧...佳由季开始这么想着,没有任何我做得到的事吧,最多就是注意在自己宿舍的被害不要扩大。
他正想静静地站起身时...
《可以等一下吗?》
熟悉的意念侵入脑中。
《小由季,我有点事想拜托你,会议结束之后就,来会长室啦。》
我不想陪妳消磨时间。
《嗯~?是那样吗?不是挺感兴趣的吗~?不是啦,我是有正经事拜托,非你不可的事,是真琴的拜托。》
他看着她绑马尾的后脑勺。
《你太低估自己了,在这所学校,小由季拥有可说是独一无二的稀有价值,没错,只有你才有的东西。》
是什么?我想到的只有自己完全没有奇怪的超能力。
《正是那点唷,在全是怪人之中,唯一一个寻常的人。》
这哪叫作只有我啊?
《你脑袋真硬耶,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因为没有任何缺点本身就是一个缺点就像是这样的唷,在这所学园,小由季什么都没有,这正正是你的特性唷。》
简直就像是宫野的诡辩一样。
真琴的意念如微波般荡漾,露出像是微笑的感觉。
《哎,有什么关系,人家需要小由季,不管是这种情况,还是其它的,所以来啦~人家好寂寞。》
知道了啦,知道了,不要再送那些恶心的精神波来。
《呵呵~你发现啦?想说来逗弄一下你澎湃的Pathos,让**完全解放,有那种意思的话,我随时OK唷~」
Pathos是什么?妳是知道它的意思而说的吗?
没有回答。
真琴的缠绕意念滑离,佳由季深深地将体重放置在椅背上。
在以「有」为前提的这所学园里,唯一一个「没有」的自己,基于「没有存在意义」的稀有价值,究竟有没有任何意义呢?只要离开学校回到一般社会,像自己这种没有EMP能力的人满街都是,那才是寻常世界的模样。
这里并不平常,平常的我只是个混入异世界的异物吧。说到吸血鬼,啥啊?这所学校终于变得连那种东西都出现了吗?
宫野跟苿衣子在做什么?虽然不知道真琴打算要我干嘛,但他们应该比较有用吧?如果是有趣的事,不管多么麻烦,宫野都会自告奋勇。
真琴的意念再度介入。
《那个笨蛋的话,现在正在对你的妹妹还有苿衣子她们发表演说唷,对宫野而言,吸血鬼做什么都无所谓唷,因为他的兴趣好像在别的地方。》
佳由季一边听着台上的冷泉不带情感的报告,一边闭上眼睛,是否真的听见这个真琴的声音也很可疑,说不定是自己自行在脑中重现的幻听。
《真令人受不了耶。》
真琴的意念伴随着叹息的回声。
《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嗯~还是说...你是那么地喜欢我...这算是一种转弯抹角的告白吗?哎呀,人家好高兴。》
冷泉的状况报告还未结束,不过,在最前排的长马尾猛地站起,回头的真琴唇边刻划着微笑,从座位之间穿梭而来。
在冷泉的声音中断、周围的学生转过头之际,真琴迅速靠近佳由季,在他旁边站住弯下身,嘴唇轻轻贴在耳垂,同时道:
「小由季你啊,连别人的话或意念都无法相信的话,那我等一下只好用身体来让你了解了,哼哼,这么说来,宫野也想过类似的事呢。」
佳由季为了逃离在耳边蠢动的唇,歪过头去。真琴则是擒获住那颗头强行拉过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双唇交迭...
发生了怪事。
苿衣子目瞪口呆地朝自己房间的暖桌投射极其怀疑的视线。
「怎么了?苿衣子,那双像极了第一次看到毒蛇的小獴哥眼睛。趁还没凉前赶快吃比较好唷。」
这么说着的宫野早就在用餐中。已经换好衣服、从梳理台抱着茶壶走来的类发现穿着睡衣呆站着的苿衣子而停下脚步。
「啊...苿衣子同学,早...」
「这个状况是怎么回事?」
对于苿衣子的质问,类像是吓一跳似的呆愣住,明明没有流汗的必要却流下冷汗,目光飘移到变成餐桌的暖桌。
「这些料理是什么?是从哪里拿来的?比起那个,为什么班长会在这里大啖着早餐?」
「是从餐厅拿来的唷,也没什么其它可能吧?」
宫野用筷子尖端指着一个大外送箱。
「并没有什么特别要在这里吃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因为想在这里吃吧?作为动机很足够了不是吗?」
宫野夹起了烧海苔。
「其实我是想拜托外送的,但餐厅却说不受理宅配服务而断然拒绝,没办法,我只好亲自去拿了四人份的早餐,怎么样?说得有条有理吧?」
苿衣子闷不吭声地望向各色各样的餐盘,与其说是日西合壁,不如说是大杂烩的早餐菜肴,有荷包蛋、豆腐味噌汤、可颂、大碗白饭、蕃茄色拉、凉伴菠菜等等。
宫野是怎样解除双手束缚的?是类帮他的吗?苿衣子并不打算询问。
为了让自己清醒,苿衣子动了动脖子发出喀喀声,目光从用餐中的宫野转向类,她就那样抱着茶壶呆站着。而若菜的话,则还在被窝中,以像猫一样的睡相熟睡着。
「我明白了。」
苿衣子点点头。
「对于你特地运送过来这点,我就姑且致以感谢吧,虽然我并未如此希望,不过就算有也不会困扰,硬送上门的好意偶尔也会派上用场。」
「喔是吗?值得感激呢,被妳那么说,我也有手舞足蹈的价值,我甚至想跳起舞来。」
「但是!」
苿衣子剌人般的视线注视着宫野全身上下道:
「请暂且离开房间,十五分钟到三十分钟左右就行了。」
「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苿衣子轻轻哼了声鼻。「我接下来必须换衣梳洗,若菜小姐也要,为此所需的时间平均起来约莫就是那样。」
「那样的话,妳们完全不必顾虑我,在那边换衣服不就好了?我一点都不会在意唷。」
觉得对此回应就太愚蠢了,苿衣子决定诉诸武力,揪住宫野的白衣后领用力拉起,出乎意料的是,宫野像被母猫叼起的小猫般,就那样乖乖的拿着碗跟筷子站起。
「至少可以让我加一样配菜吗?类同学,帮我拿那里的生鸡蛋过来。」
就这样被赶出房间的宫野,坐在女生宿舍的走廊上,狼吞虎咽地吃起生鸡蛋伴饭。苿衣子在他面前用力关上门,她为排除异物的意外地轻易而感到高兴,同时决定先将若菜叫醒。
会议在非常冷的气氛下结束。
直到所有人的身影消失为止,佳由季一直都坐在那里,他环抱着手腕,嘴巴形成へ字型。没有人来跟他攀谈,说不定是在怜悯他,任谁都会可怜变成真琴玩物的佳由季吧?
实际上,对于真琴在会议中采取的不寻常举动,在场没有人做出直接的反应,简直像是佳由季被那样对待是理所当然似的,唯有沉默充斥着会议室。
一想到这里,佳由季就不禁咋舌。
该不会,我跟真琴的「对话」被实况转播了吧?凭那家伙的精神感应力,应该也办得到那种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严重的私隐权侵害。
不过本来在真琴面前就没有什么私隐权可言,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浮上心头的意念都将只有全被看穿的命运。
确认其它人的气息渐渐远离后,佳由季站了起来,自己是因为已经习惯就算了,但他对于其它学生会成员是如何跟她相处而感到疑问。在无法制止自己独白的真琴面前,亏他们能保持冷静。
一年级的执行部部员冷泉也是。佳由季不认为这世上存在即使思考被读取也不觉得困扰的人,能够一脸平静的,不是相当的乐天派,就是善于控制感情的人吧。譬如若菜就是前者。
佳由季离开无人的会议室,走到同样无人的通道,自治会长室就在旁边,那是每次造访便会面临麻烦事,成为真琴基地的植物园。春奈消失,遇见另一个自己、闻到真琴浓浓发香的房间。
这次是要干嘛?要叫我做什么?
佳由季敲了敲门。
『这样啊,妳被叫去了啊。』
电话的声音在愉快的语调下说道。
<她>屏气凝神地听着。
『那是个好机会,要好好听唷,一字一句都别忘了唷。』
「听的人并不是我。」
<她>不带感情地诉说。感情自己没有那种东西,自己只是寄宿在这具身躯上的,区区一个人格而已...
「这具身躯的记忆力很可靠,我...」
『唔,我了解。不如说这跟记忆力没什么关系,人的所见所闻全都会被收进脑袋里,所以不是忘记,只是想不起来这种安全装置在作用着,毕竟所有事都记着的话会有点痛苦吧?人就是那样保护自己的精神。』
「...我全都记得,不管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
<她>突然想主张看看,即使明白自己只有那样存在的意义、就算认清自己只是个只读存储器的替代品,但说不定因为某种理由,能发挥更多的功用。
「...」
不可以,不可以思考,不用说,<她>不可能反抗<水星症候群>,那样做的话,就失去了自己的存在意义、变成消失也无所谓的存在。
『有什么在意的事吗?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记忆而已,问题是接下来...」
<她>心想没有被对方察觉,语气也没有改变,这样就好。
『说的也是,我很期待贵重的情报唷。』
然后他说着惯例的话语,挂断电话。
<她>迅速操作手机,沉潜之前凝视着小小的液晶画面。
那里没有映着自己的脸,因为那不是<她>。
<她>知道的。
<她>就那样一直注视着,直到画面自动暗下为止。
被赶出去正好三十分钟后,宫野擅自开门进去。想说反正应该没用,所以房门并未上锁,也就是所谓最基本的信赖。
苿衣子跟若菜都已经换好衣服洗好脸,心怀感激地享用着变冷的早餐。若菜单纯地高兴,类战战兢兢地拿着筷子,苿衣子则仍然板着一张脸,因为对宫野搬早餐来的理由还有些无法理解。
(肯定有什么内情。)
苿衣子非常地怀疑宫野的亲切。
(一定有什么企图,班长每次心情好的时候都是那样没错。)
那可说是意外地正确的推测。不过,由第三者看来,宫野一直都是心情很好的,能够察觉到那种些微差异的,几乎也只有苿衣子一人,但她自己并未有此自觉。
苿衣子一边将白饭送进口里,一边凝视着昨天早上宫野在墙壁画的涂鸦。
(又打算从早上就开始发表奇怪的言论吧,绝对没错。)
果然,宫野简直像是被苿衣子的视线提醒了般,适时走向墙边。
「好了,各位!」
宫野将还拿着的碗与筷子放在地上,有如舞台剧演员般张开双手。
「接下来的时间希望能暂时陪我一下,不,只要边吃边听就行了,作为休息片刻的BGM,希望你们能听听我的话。」
看吧,来了...苿衣子心想着。
「这是第三节课唷,是我昨天花了一整晚想的,得出非常深远又有意思的结论,所以想在这里发表,妳们不用做笔记,只要能刻划在记忆里,那样我就满足了。」
若菜的嘴巴一边咀嚼着,一边抬头看着宫野,类抖动着停下筷子,苿衣子视若无睹地将咀嚼中的白米吞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非得在此时此地发表的事吗?到底要谈论些什么呢?」
「那应该不用说吧。」
宫野恶心地略为一笑,同时说道:
「可以试着想想我们现在身处的境况,在这所学园昂首阔步,成为夜晚居民的学生们,还有他们变成那种存在的理由」
三名少女的视线集中在白衣的高个子身上,宫野很高兴地宣布:
「我要谈论有关吸血鬼的话题。」
佳由季拨开观叶植物踏进的会长室已经有客人先到了,而且还是两个。
一个是曾经有看过,嘴上戴着X记号口罩的长发少女,她是昨天早上在真琴房间也曾见过的娇小一年级女生。好像有在哪听说过她应该是隶属于保安部的,名字一时间还想不起来。
那名少女端正地坐在会客处的沙发,在发现佳由季的身影后,静静地行了一礼。
「...」
佳由季对她默默回礼后,看向另一名来客。
这是张陌生面孔,可以断言素未谋面过,至少确定不是第三EMP高中部的学生。
如果有这样的家伙走在路上,即使只看过一眼也不会忘记。
「咈咈咈...咈咈,嗨」
是名看起来外表怪异,感觉颇为虚弱的学生。不知是染的或者天生的金发遮住病态的脸,只有右手很奇怪地戴着露出手指的骑士手套,左手手指上则戴了好几枚夸张的戒指,脖子上金光闪闪的坠饰叮当作响,双耳也垂着古典耳环。此外,穿着跟第三EMP有微妙差异的法兰绒制服,虽然是男生制服没错,但如果光看漂亮的面孔,难以分辨男女,是两者都行的中性长相。
「你好、你好...咈咈。」
佳由季的视线从嘴巴歪成客套笑容形状的那家伙移到玻璃茶几上,浓醇香味来自两个马克杯,放在口罩少女面前的杯子里面原封不动,身上戴着没品味饰物的客人那杯则空空如也。
确定了...佳由季不动声色地下了判断:能将真琴的泥水咖啡喝光的家伙是宫野级的怪人。
佳由季在内心的笔记写入第一印象后,会长桌的主人对他说:
「好慢耶,小由季,你没有想过要早点来吗?我都那样诚心拜托你了~结果让客人等,也还没自我介绍,实在是超级浪费时间唷。」
真琴将双脚伸到桌上,椅背嘎吱嘎吱地作响,把双手放在脑后,注视佳由季的双眼闪着些微促狭。
「自我介绍那种事不用等我来也没关系吧?立刻进行不就好了?」
「这样不是要费两次功夫吗?你虽然只要一次,但对难得从别校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好意思吧?」
那个端出这种故意找碴的超难喝咖啡、把会长桌用来垫脚的家伙在说些什么啊?
佳由季的内心抱怨才到一半,真琴「嘿咻」一声,放下伸出的双脚,十指交叉置于桌上,模仿着昔日日比木会长的姿势。
「那么、三位,自我介绍一下吧,快点唷。」
她说着像是座谈会主持人般的话后,接着闭上了口,下巴置于交握的手上,以魅惑般的微笑注视着。
佳由季一面轻轻摇头,一面望着会客沙发的二人。
「那么,唷你好...咈咈咈。」
饰物叮当作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的是性别不详的怪人。
「我是隶属于第二EMP学生自治会保安部的那岐鸟狮子丸...咈咈,你心想着是个怪名字吧?有这么想吧?咈咈咈...我也是这么想唷,所以你可以不必在意,咈咈咈...哎,是个怪名字,咈咈咈。」
有什么好笑的吗?那岐鸟持续着令人不舒服的微笑。
「顺带一提,我有一个哥哥和弟弟。」
他开始说起没人问起的家庭成员。
「哥哥是虎丸,弟弟是乌丸,怎么样?很奇怪对不对?很奇怪吧...咈咈。」
佳由季不得已回应道:
「哥哥还好,弟弟就有点惨吧?」
「啊,那是骗人的,呵呵,再怎么样也不会取*乌丸吧,咈咈咈咈咈。」(编注:这里的乌丸指的是乌鸦)
「...是吗?」
「咈咈咈,顺带一提,我其实没有哥哥的。」
「那不就全是骗人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咈咈。」
他漫不在乎地说着,同时伸出戴着无指手套的右手。
佳由季叹了一口气。
「高崎佳由季。」
草草地只说了自己姓名后,佳由季伸手想跟那岐鸟相握,对方却马上把手收了回去。
「...」
不自禁瞪向那岐鸟时...
「咈咈咈...哎,很可惜,我不能握手,因为这个身体二十四小时都被诅咒着,咈咈咈...」
他不断发出低笑声。
「没错,我是『被咒者』,咈咈,请小心不要碰到我的身体唷,切记唷...咈咈咈。」
佳由季的视线从那岐鸟的低笑转向真琴的奸笑,又出现了一个莫名奇妙的家伙。
「就像本人所说的唷,那岐鸟同学他是『被咒者』,又称『咒物使』。就如同字面上一样,他藉由佩带着被诅咒的道具,让自己不断地被诅咒,同时拥有能使用被诅咒道具的能力,没错吧?」
对于真琴的解说,本人补充道:
「咈咈...如果一般人拿到被强力诅咒的器具,马上从精神到灵魂都被俘虏,之后,就是边被那个道具吸取生命力,边变成暴徒的命运在等着唷。我却是相反地吸取那些咒物的妖力,负有借着慢慢将它分解,让它转变成无害存在的使命,咈咈咈,危急存亡之时也能从武器释放出诅咒的力量,攻击敌对的个体...咈咈,以上,可以说是说明完毕吧?咈咈咈...咈咈,还有一点...」
那岐鸟抓起戴着的众多项链之一。
「咈咈,到了现在大概也不必特别再说明了:我现在身上戴的这些东西全是被诅咒的道具,譬如说这条项链被下了肚子永远都会饿着的恐怖诅咒。这只戒指是一旦戴上就绝对会变成**恋的诅咒,其它的还有这双鞋...咈咈。」
佳由季的表情丝毫未变,就算是拥有再奇怪能力的家伙前来,惊讶的容量早已盈满。
「这样啊,这家伙就是妳昨天说的诅咒的专家吧。」
「咈咈...没错,也可以那么说,那么说也行吧?咈咈咈。」
「然后,那边的女生你有见过吧?」真琴优雅地用手指着另一位客人。「我们保安部游击班的小祁。」
口罩少女无声地站起,纤纤小手伸向佳由季,他握着那只手的同时,柔和的意念从温暖的手掌流入。
《我是新屋敷祈,请多多指教,高崎学长。》
是真琴的精神波无法比拟的纯真意念,不过不管她是拥有怎样意念的人,佳由季都不想被擅自读取意念。
「你放心,她是write-only,是无法读取的类型。」
祈对真琴的说明点点头。
《我是接触型的主动限定超能力感应者,虽然能将自己的意念传达给对方,却无法读取到你的意念。而且,没有像这样的接触就什么都无法传达。》
「妳...」
不能说话吗?佳由季犹豫着该不该这么询问,被X型记号的口罩遮住所以无法肯定,但祈似乎在微笑,睫毛浓密的眼睛瞇起。
《因为某个理由,我被禁止说话,也就是这个口罩的象征意义。然而我还是能听到、理解语言,所以请对我使用言语。听我说话时,则请触碰我身上的某一处,麻烦你了。》
「小祈她啊...」真琴道。「拥有一说话就会引起不得了的事的能力,所以她不可以说话,那个口罩是制约作用。」
「怎样的制约作用?」
《最初是戴口枷,不过那实在有点太过火了,所以真琴学姊对我施加了制约作用。》
清澈的意念代为回答着。
《戴着这口罩的期间,不管怎样的状态我都会无法说话的制约作用,它能防止我无意识的发声或是梦话,我只有吃饭或梳洗时会拿掉这个。》
佳由季看着真琴,她回以娇媚的秋波。
这家伙
佳由季的视线充满无处可泄的愤怒。真琴对祈进行了精神操作,将这个制约作用刻附在她的心里,这是不可原谅的行为。随心所欲地操纵人心这种事,就算做得到,也只有坏人会做。
《那个...》
祈的精神波始终清澄。
《我很感谢真琴学姊,因为这个能力的关系,我...在过去...非常...》
意念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传过来的情感也混乱不堪。察觉到那里夹杂着深切的悲伤记忆,佳由季立即挣脱祈的手。
「我知道了,我似乎错怪了真琴呢。」
祈像是道谢般行了一礼,然后抬起脸时,祈的眼神回复原本的沉稳微笑的色彩。
「咈...咈咈,对了,也可以将我介绍给她吗...咈咈。」
从第二EMP来的诅咒专家仍站在那里,摇晃着一只手。
「妳好妳好,我是刚才也说过的那岐鸟狮子丸,不管有没有兄弟,总之不是虎丸也不是乌丸,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咈咈咈。」
他又像是要握手般地伸出手,然后闪开祈反射性地伸出的手。
「我不能握手,因为这个身体二十四小时都被诅咒着,咈咈咈...」
手扑空的祈失去平衡,佳由季抓住她的肩膀支撑住踉跄的身体,从手掌传来祈的不知所措与微微苦笑。这很像春奈的感情表现,春奈在骚灵现象外传达自己的意志时,常这样直接在哥哥脑中穴入口齿不清的意念。
「...呿。」
他甩甩头除去多余的感伤,那是此刻不需要的东西。
佳由季再度看向过多装饰物的那岐鸟,这家伙是打算将自己先表态的拒绝握手当作玩笑吗?这一点都不有趣。
佳由季皱起眉头的同时,真琴咯咯地笑了起来。
「啊哈!哎呀哎呀,三个人都坐下吧,然后,请听一下我的请求,是有点重要的事唷~快点快点。」
佳由季耸耸肩,促使祈与自己并肩坐在沙发上。坐在对面的那岐鸟,一副很满足似的看着正前方的两人,同时用手指弹着胸前的坠饰。
「有一个必须是大前提的真理。」
宫野寻求着三位听众的同意。
「吸血鬼实际上不存在,到此为止没问题吧?」
若菜跟类一模一样地朝同方向,同角度地歪过头,苿衣子差点也那样做。虽然对马上响应宫野的话有点不甘,不过...
「请等一下,实际上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存在于现实。」宫野如此回答。
「这么说不是很奇怪吗?」
苿衣子放下筷子。
「这样的话,现在占据D栋的那些人是什么呢?变成那样的人们、日世子小姐她们」她瞥眼看去旁边,类一脸难过地垂下目光。「说她们是吸血鬼的不是班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