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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古战场(1 / 2)

 「果然还是不行,好夸张的雨啊!混着融化的雪水,连河川都一起暴涨了。前方的桥梁三天前就被水冲走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车夫打开旅店的门,边说边拍落外套上的雨水。

卡那齐他们离开札渥兹第九天。

虽然少了回到家的生病少年,不过六名旅客目前仍相安无事的继续旅程。

离开山区中的札渥兹之后,气候开始转变。他们的交通工具在前几天从雪橇换成了马车。路旁也几乎看不到积雪,取而代之的是下个不停的豪雨。顺利的话,距离目的地凯基利亚只剩下一、两天的旅程。

「都到了这时候才卡在这里?真是恶劣的玩笑啊!」

旅行者们随兴地散坐着吃着早饭,卡那齐像是代表他们的心声似的发着牢骚。

「我刚刚去探过河川的情况,看那惨状,马车不可能过得去。不是在这里等雨停,不然就是得找到别的路走。」

车夫沉重的回应卡那齐,脱下外套走到暖炉边。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外面却下着冰冷的雨。

「你说别的路是打算走哪条路?」

带着女子的两人之一开口,车夫为了御寒而缩起肩膀回答:

「穿过古战场。」

「笨笨蛋,要穿过那个被诅咒的场所!?你脑袋有问题啊!」

高瘦男子慌忙站起身来。车夫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们是这附近的人吧?那应该更清楚,在这种长时间下雨的情况下只能从那里通过。」

卡那齐从怀中拿出地下城市买到的古老巡礼地图。

原来如此,在卡那齐目的地的遗迹周围画上了交叉的刀剑记号,这是代表古战场的一般印记。虽说如此,不过巡礼地图上的古战场并不是昔日人们之间的战场。这里有的,应该是过去魔物们和不死者之间战斗的痕迹吧?

从地图上来看,魔导都市凯基利亚就在战场后面。

「可是,可是!那边有着前世界的遗迹,随便靠近会送命的!」

高度的男子死命反驳,壮硕的男子虽然没有开口,不过看起来也很不安。

依然被两人包夹的女子,紧闭着娇柔的唇不发一语。不知是因为这不算舒适的旅程而感到疲倦,还是因为害怕这段旅程结束后的事情而越来越沉默。卡那齐将地图折回原样,站起身来。

「不过是迷信。」

卡那齐的发言让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米莉安座位旁的窗边。

「遗迹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注意一点就不会发狂这是从某个万事通那里听来的话。只要小心注意就不会出事啦!」

「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东方人怎么可能会了解那地方的恐怖!」

卡那齐忽视男子的吼叫,看向窗外。

真是激烈的豪雨,连眼前的景象都看不清楚。仿佛听到卡那齐的心声一样,诗人说道:

「就算留在这里等,这雨势以春天大雨来说也太过剧烈了。既看不出何时会停歇,桥又被冲断了。待在这里也没办法得到补给,再等下去说不定会饿死。」

他平稳的这么说完,穿长袍的男子也无法回答而闭上了嘴。车夫稍微笑着说:

「魔导师大人都这么说了,一定是这样没错。对了,这个是给你的。刚才村子里的小孩子说要给『魔导师大人』,将这些托我转送。」

车夫像是突然想起来般,从行李中拿出有点压到的野花,还有用油纸包起来的小饼干。被称为魔导师的诗人行了个古礼之后,将这些收下。

「很感谢他们的馈赠不过,这消息传得还真快。」

「哈哈,是我在到处宣传,据说你是能够治疗疾病的魔导师。你的故事很受欢迎,所以一不小心就那么,客人们,决定绕路从古战场穿过没问题吧?只是要从那里路过的话,没办法雇用护卫喔。大家都不愿靠近。」

「这没问题,有我在。」

听到卡那齐回应的车夫,直盯着他好一阵子。

黑发青年手中的剑看起来的确很了不起,但他的体格实在不怎么样。更重要的是,他不但脸色很差而且没事还猛咳嗽,最近还常看到他走到房间角落靠在墙边休息,颇为显眼。

车夫带着非常不安的表情看向卡那齐,在他面前的卡那齐又咳了起来。

「神活在世界的尽头,世界之王许下愿望愿一切迫害世人的事物都消失。最后从深刻的愿望之下,诞生出不知灭亡、永远持剑的不死者。他们和魔物的战争就像树龄一般,不断重叠了数十年的死亡魔物的尸骸如雪般堆积,将过去存在的河川埋没,化为岩石,甚至还创造出了这高耸的台地。」

诗人咏唱完毕,按住乐器的弦,等到古老的乐音消失在马车车轮声后,卡那齐才稍稍撇嘴说:

「这是哪个年代的传说啊,诗人?这里与其说像台地,还比较像是世界尽头。」

听到卡那齐的话,趴在窗前的高瘦男子点头回应:

「那是因为这里经过长时间的风雨冲刷,毕竟是五百年前的战场了。」

从马车窗口看到的景致,的确可以说得上是奇景。

剧烈的暴雨中可以看到一座座尖锐的岩石山,一点都不像是自然的景观。

岩山的锐利尖端甚至让人产生刺入眼中的错觉,米莉安因此眨了眨眼。

犹如古战场上竖立着一支支高耸入云的长枪一般,白色的岩柱在眼前连绵不绝。用建筑物的高度来比较,大概有十到二十层楼不等。

一条细小道路穿过这群岩山,车夫驾着马车,载着六名乘客在路上奔驰。卡那齐开口问:

「也就是说,这周围全部的岩石都曾经是魔物吗?」

「应该吧?也可以说,曾经有过这么大量的魔物。」

诗人的答案让马车中陷入一片沉默。卡那齐调整姿势,将身体靠在老旧的座位上,回想着曾看过的魔物。

那些像是珊瑚的魔物在经过持续燃烧之后,会散落出类似结晶的白色粉末。

也就是说,那些粉末堆积到直达眼前最高山峰顶端的高度。

「到底是多大的量啊!这些」

「啊!」

米莉安突然发出声音,所有人都看向她。

「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人像,之类的。」

「谁会在这种地方做什么雕像啊?」

卡那齐隐约感到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口反驳。诗人却看向他,微笑着说:

「这里出现大量的魔物时,据说有许多人和不死者一同战斗。其中活下来的代表,就是那传说中的魔导师凯基利亚,在他的背后还存在着许多的牺牲者。」

看米莉安完全按照诗人字面上的意思理解,卡那齐阴沉的对她解说:

「啊~也就是说这里到处都是尸体的意思。米莉安刚才看到的,其实是被魔物粉末掩埋的人。也就是看起来像是雕像的尸体?」

「嗯,就是这样。」

听到这话的米莉安皱起眉头,马车中的气氛更加阴沉了。

周围只剩下车轮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卡那齐搔了搔头开口:

「好阴沉,实在太阴沉了。诗人,这时候就需要你最擅长的那些愚蠢故事。」

「好啊,你想要听什么样的故事?暗魔法教会本部图书馆的秘密书库,被封印在第七书库里的『咒缚之书』如何?」

「哦,听起来就很邪恶阴郁,不过既然你说得这么兴高采烈,一定又是什么愚蠢的书吧?」

「那是一本记载着许多伤人的决定性语句之书。从新历五八一年到五九四年,据说暗魔法教会每年都会举办『该年度听过最令人难受的语句』投票活动,所有人选出一年之中最伤人的话记到书中。据说活动中得到第一名的句子到现在仍旧非常伤人,让看的人忍不住僵立现场。」

「这就是『咒缚』?是谁取出这种书名啊」

「不过到了五九○年代时,不知为何开始有人误会『咒缚』的意思。这本书的后半,据说成了『当年度听过最冷之冷笑话』的特集。」

「喂!诗人,魔导师究竟是什么啊?实际上是谜般的艺人团体吗?这样没问题吗?」

「我还比较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因为卡那齐和诗人的对话,高瘦男子反而更显疲劳。

卡耶齐正打算回答他时,马车突然大幅晃荡着停了下来。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卡那齐打开窗,问着前方的车夫。但车夫没有回应。

觉得很奇怪的卡那齐拿起身旁的剑、打开马车的门。一走到外面,瀑布似的豪雨瞬间打湿他的衣服,眼前一片迷濛。

卡那齐打了个寒颤,他无视虚弱身体发出的悲鸣,在车外寻找车夫的行踪。驾驶座是空的,车夫蹲在马车的车轮旁。

「发生什么事了?」

「喔喔,是你啊。有点走错路了,不回头不行。而且,感觉车轮好像有点问题。」

车夫站起身如此回报,卡那齐拉紧了衣领靠向他。

「这种路面,要不出问题也难。」

卡那齐踩了踩雨水冲刷过的地面,地面一下子就崩险,真是脆弱的岩石。

这地面也是由魔物尸骸所堆积的岩石铺成,道路四周都是风和水削割的沟渠。

「的确,一不小心卡在洞里就完了。我去看一下对面。」

「等等。」

卡那齐突然抓住车夫的领子,他惊讶的看向青年。

黑发青年用险恶的表情看向前方,盯着尖锐的岩山背后。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有啊?哪里怪?真要说的话,这里到处都很怪你能放开我吗?」

卡那齐不回话也没放开手,只是紧盯着感觉不对的方向。

他眼中好像看到一丝光芒闪过。也说不定是错觉。雨下得这么大,周围又很阴暗,不过卡那齐瞬间就做出反应。

他将车夫拉倒,自己也蹲低身子。

从卡那齐头上传来一声轻快的声响。向上一看,一枝箭矢正穴在马车上摇晃。

「果然。」

他苦涩的说着,硬拉起车夫将他赶回驾驶座。

箭矢飞来的方向正是卡那齐注视的岩石背后。

没有射来第二枝箭,取而代之的是风中传来的马蹄声。

应该是盗贼。察觉到同样事情的车夫颤抖着说:

「难不成怎、怎么可能怎么会追到这里来,怎么」

「都追来了有什么办法!?快出发!」

车夫喃喃自语着,卡那齐爬上驾驶座大声骂他。车夫迅速鞭策着马匹,马车发出喀登喀登的声音开始向前奔跑,岩山的风景开始向后飞逝。

「啊啊不行,不行啊,这方向不行啊」

「为什么?」

将全身的感觉都专注在敌人的方向,卡那齐用阴郁的声音回问车夫。

车夫像是要哭出来似的说:

「这方向是遗迹很可怕的地方啊!」

「我不是说过没问题了吗!相信我!」

卡那齐抓住车夫动手,冷淡的说道。

车夫抬头看向卡那齐冷漠的脸,犹如做好觉悟似的咬紧牙关、看向前方。一声吆喝挥出马鞭,马车朝向缓升的坡道前进。

爬上缓坡后,眼前可以渐渐看到像是人工建筑的东西。

崩塌的建筑物群是没见过的样式,看来是颇大规模的遗迹。

「怎么?熔化了吗?」

注意着背后马蹄声的卡那齐,看到遗迹的模样后如此低语。

坡道上方,出现在尖锐岩石间的建筑,果然有着和四周岩石一样的白色。

原本应该十分壮丽的大门,只剩下装饰华丽、拥有许多圆柱的正面让人感受到前世界繁华的巨大建筑物群,看起来都受到外力影响塌陷了下去。

所有的石造建筑都像麦芽糖一样熔化塌陷,甚至还和白色的岩石地面融为一体。

应该是遇到高热熔化了吧?卡那齐看着眼前不自然的扭曲轮廓,宛如**物交织着丝般崩坏的石造遗迹。

(和拉多利差太多了这里真的有不死者存在吗?)

以前造访有不死者存在的遗迹时,虽然带着如同异世界的气氛,不过却比这里明亮、并且存在着生命的活力。相较之下,这里只有死亡和寂静的气息。

眼前像是恶梦般的景色似乎吓到了车夫。他自言自语着:

「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果然不行我没办法去遗迹。」

「怎么了喂!」

卡那齐回头看向车夫,他突然放开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车夫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翻滚、弹起了好几次。

卡那齐只在瞬间追着车夫看了一下,马上回头拚命抓住缰绳。

下一秒却传来不吉利的尖锐声响。

「什么!」

碰的一声,马车失去了平衡。

传来的冲击实在太过独特了,所以卡那齐不必看也知道马车发生了什么事。

车轮脱落了。脱落的车轮从坡道旁的峭壁滚了下去。

卡那齐拿快速奔驰的马车一点办法也没有,车子发出剧烈的声响翻覆在地。

「大哥,里面的人都挂了吗?」

「干嘛什么小事都问我?你不会自己去确认。」

「是这样说没错,可是遗迹果然还是很恐怖啊!」

盗贼们用低俗的语气聊着天,骑着马靠近目标的马车旁。

这群盗贼是人种和相貌都不相同的五人组,强壮和瘦弱的人都有。

在即将到达坡道顶端的地点,可以清楚看到翻覆的马车。周围散落着车轴和碎裂的木片,不过箱型的车体本身没什么损伤。男人们一个个走下马。

「马被放开了,也就是说还有人活着。」

被称为大哥的男子走到马车前方探视,他的小弟则轻巧的跳上了车厢。

「喂,小心点!似乎有几个人身手不错。」

「是是是。大家好,早上了喔,今天的心情如何啊?咦,门被拆开了。」

小弟将卸下的车门丢到一旁。

他哼着歌看向车内后,左眼的位置遭到袭击。

他迟了一瞬才发出惨叫,是米莉安用剑鞘使出的攻击。

准确的攻击没有将男子打晕的力道,但男子捂住左眼,从车厢上摔了下来。

「喂,怎么了?」

听到小弟惨叫,正打算站起身的男子感觉一阵凉风吹过脚边。在他打算低头确认之前就站不稳身子摔倒在地上,趴在**的地面。男子拚命看向脚边,他脚踝以下的部位被锐利的剑斩飞。

「咿」

男子打算爬着逃跑时,双眼和躲在马车与地面缝隙间的卡那齐对上。卡那齐无视因恐惧而僵住的男子,迅速跳了出来。

卡那齐站起的同时,立刻砍倒了在马车旁打转的另一名盗贼。

躲在马车里的米莉安也同样在轻巧跳出车厢的瞬间,朝其中一名盗贼丢出短剑。

「啊,啊、啊」

看到同伴一瞬间就被解决掉,其中一名盗贼拿着剑不断颤抖着。卡那齐面对他,持剑的手自然垂向地面,满脸不耐烦的问道:

「你们就是全部的人了吗?」

「对,对不、不是还有另一队人」

「几个?」

当他正打算开口回答时,看到被米莉安攻击左眼的男子从卡那齐的背后靠近。他突然取回一些勇气,发山怪声砍向卡那齐。

卡那齐原本朝下的剑光一闪,砍倒前方的盗贼后立刻蹲下。

「哦哦哦!咦?」

打算从背后抓住卡那齐的男子发出愚蠢的声音。卡那齐抓住他空挥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摔出去。

当盗贼回过神时,他正悬在坡道旁边的峭壁上,拼命稳住身子不掉下去。

「那、那个,能不能救」

「怎么可能。」

「果然吗?」

男子没用的哭丧着脸,紧抓住峭壁边缘的手被踹了一脚,摔了下去。

「卡那齐,没事吧?」

卡那齐无视跑向他的米莉安,抓住马车猛烈的咳了起来。

从马车里出来的人都十分担心的看向他。车内的乘客都奇迹似的没有什么大碍,其中一名长袍男子的肩膀重重撞了一下,其他人大概都有些瘀伤,不过都不影响行动。

卡那齐没有回话。只是深深喘着气。看他的模样似乎连站着都很辛苦,米莉安感到很不安。

(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的卡那齐就算说是病弱、说是受到诅咒,仍然能维持正常的活动,不像现在稍微动一下就快倒下。虽然这本来就很异常,不过眼前他身体的不适,让米莉安感到很不安。

卡那齐对走过来的诗人说:

「还有另一队盗贼。」

诗人点点头,看向四周。

「一直待在这里也很危险我们到遗迹里去避难吧?」

「你疯了吗?这种地方我一秒都待不下去,」

米莉安对着大叫的男子,用手比出小声的指示。男子闭上嘴,诗人笑着说:

「冷静点。看起来虽然是绕道而行,其实说不定是最短的路径喔。」

「诗人。」

卡那齐突然出声叫唤,诗人看向他。卡那齐不知为何用杀人似的眼神瞪着他,诗人歪着头问:

「什么事?」

「借一下肩膀。」

越靠近遗迹,死亡的气息越浓厚。

不只是周围偶尔可以看到宛如雕像的人们,附近所有的建筑物都充满了毁灭后的阴影,让人一点都不想靠近。

「这里好像差点就被魔物吞噬啊。」

诗人穿过描绘着独特曲线的大门,如此表示。

心不甘情不愿借了他肩膀的卡那齐也瞥向门柱。

从远处看起来是白色的遗迹,近看之后却可以发现,四处都看得到原本是蔷薇色的建材,遗迹的华丽装饰被魔物尸骸的白色粉末给覆盖了。

「所有的东西都曾被埋没。」

米莉安擦去滑过脸颊的雨水这么说。

应该就是这样吧?遗迹过去曾被那粉末给埋没,粉末像岩石一样固定住,之后再经过风雨的冲刷而显露。

也因此,卡那齐他们的眼前才会出现整个遗迹都熔化似的异样容貌。

「进去那边的屋檐下吧。」

诗人指的是圆形广场对面,一栋开着漆黑大口的建筑物。比起周围其他的建筑还低矮许多。

六人绕过广场中央像是巨大喷泉的建物,淋着雨走向建筑物里。

到建筑物入口时,诗人用平稳的声音开口:

「打扰了。」

「你以为是到朋友家里吗」

卡那齐无力的吐他槽,松开诗人的肩膀看向周围。

这栋建筑物由无数的圆柱支撑起来,看不出来是什么用途。

从六个人所在的屋檐前方看向内部,间隔并列着没有门的入口,其内部是一片黑暗。卡那齐背靠在其中一个圆柱上。

「真是安静的场所。」

诗人看向黑暗深处,卡那齐一边抖落衣服上的雨水一边回答:

「也就是说,不死者不在这里吗?」

都已经到这里来了,而遗迹里居然没有不死者,真不愿相信。不过从卡那齐眼中看来,这里的确是无人的废墟。诗人侧着头说:

「或者,说不定是个喜欢寂静的不死者。」

「和你完全相反啊。」

「是这样吗?我也喜欢寂静喔,就和喜欢歌曲一样。」

「那你就给我少说点话。」

卡那齐皱着眉头,勉强从圆柱旁撑起身子向前走去。

四肢冰冷,身体的状况极差。而且要是这里没有不死者,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岂不是都浪费了。不管怎样,现在能站在干燥的地面上就很值得庆幸了。

这么想的卡那齐向前踏出一步,在他的长靴落地前一刻。

从他背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感觉到周围的危险气息,卡那齐刚要放松的肌肉又重新紧绷起来。

卡那齐转过身,挥出手中的剑。同时,他的背后也划过一道剑风。

新的敌人从遗迹上方突出的屋檐跳了下来。

卡那齐和对方的剑彼此都没碰到,互相从空中挥过。

(什么)

卡那齐感到一股异样,稍微张大了双眼。

那股异样的感受是怀念。

真怀念在故乡和朋友对战时的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卡那齐和新敌人没有挡下对方的剑,也没有弹开对方的剑。就像熟知对方手腕和剑的长度一样,都用微小的差距躲开对方的剑击。

即使如此,双方也没有停下攻击,而是用最低限度的脚步改变位置,再度挥剑。

卡那齐的剑擦过对方的喉咙。

敌人轻盈的弯腰躲开。在这危险的姿势之下,敌人的剑像流水般挥向卡那齐的身体。

同样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卡那齐向前跃去靠近敌人。

敌人同样向后跳开,重新拿稳剑。

不知何时,对峙的两人又回到降着雨的广场,两人手中拿着相同种类的剑。雨水流过两把单刃剑,落到地面。

「你」

卡那齐勉强挤出话来,声音只比耳语大了一点。相较之下,对面个头矮小的男子却十分轻浮的开口:

「唷,稍微有点久不见啊!有没有吓到?」

「乌齐列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卡那齐一问,乌齐列特好像有点吃惊。他眨了眨眼,歪着头说:

「你问我为什么,我一直都跟在你们后面啊?真是的,你都没察觉,卡那齐意外的无情啊。」

「那群盗贼原来和你有关。」

立刻想到这点的卡那齐露出苦涩的表情,难怪那群盗贼老在绝妙的时刻出现。

原来全都是设计好的!乌齐列特看起来很高兴的说:

「嗯,当初是在你刚回到札渥兹没多久,我从某个管道接到了委托,内容是将你们引诱到这个遗迹来。因为他会付一大笔钱,所以我就接受了。」

「你这家伙」

毫不畏惧卡那齐要杀人似的声音,乌齐列特仍举着剑微笑说着:

「不过,我也不是委托人的狗。卡那齐啊,我们来比一场吧!我老早就想跟你决胜负了,可是实力实在相差太多,所以只好调整一下药的内容。也差不多该是发作的时候了。」

乌齐列特用漆黑的瞳孔,很感兴趣似的看着卡那齐。

眼神中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原来是这么回事。)

感到想吐的卡那齐瞪向乌齐列特。

最近健康情况会这么差的原因就是这个。为了对抗诅咒,卡那齐向乌齐列特买来制作抗体的原料。身体会突然变得这么差,就是因为抗体失去了药效。

「你把药掉包了吧?」

「嗯,多亏你教过我很多关于药的事情,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满中意你的。」

「那为什么要背叛我!」

听到卡那齐猛烈的大吼,乌齐列特似乎有点退缩。他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苦笑着:

「真是的,什么背叛卡那齐在这部分实在太率直了,真恶心。我只是想要决一胜负而已啊?虽然我讨厌无谓的暴力,不过我喜欢和熟人厮杀,这可以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虽然觉得能和你在城里一起工作也不错,可是你不是说讨厌吗?那么除了当我的对手也没别的用处了嘛。」

乌齐列特的口气似乎毫不担心自己会输,他轻巧踏向前。

弹开乌齐列特开玩笑般挥出的剑,卡那齐向后跳。

看着卡那齐虽然举剑却不反击,乌齐列特皱起眉头,肩挑着剑说:

「认真一点啦,你想死吗?」

「你,是东方人吗?」

卡那齐承受着对方莫名的憎恶,僵硬的挤出话来。

虽然可以肯定乌齐列特对自己有着负面的情感,但卡那齐无法从生理层面去理解为什么。他在意的反而是乌齐列特的剑术。

乌齐列特不但买卖各式杂物也买卖情报,对于卡那齐的来历可说是一清二楚。可是,卡那齐却完全不知道乌齐列特的过去。

但他刚才的剑法和呼吸方式,很明显是从东方而来。

果然,乌齐列特爽朗的笑着肯定卡那齐的问题。

「对啊,头发是染过的,名字也是假名。顺道一提,年纪比你大三岁,二十四岁。有没有很吃惊?当初会把你捡回去,也是因为难得看到同乡的人。」

「同乡,难不成」

想到某种可能性,卡那齐的心跳开始加块。乌齐列特开朗的说:

「我的出生地可不是水音?高岭喔。是附近的村庄,不过妹妹倒是嫁到水音去了。当然,她也因为你的关系而死了。」

卡那齐一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如果他现在攻过来,我就死定了。卡那齐莫名冷静的想着这种事。

东方的人们对同乡出生的人都很讲情义,相反的,一旦结仇也会怨恨到极致。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卡那齐用力握紧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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