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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六章 祈晴(1 / 2)

 卡那齐,你又待在那种地方。

跑到那里岂不是很容易掉下去吗?那边都是山崖。

好像听到温柔的、熟悉的声音,卡那齐猛然睁开双眼。

抓住膝盖上差点掉下去的书,他想起自己现在在图书馆里。

(睡着了吗我还真厉害。)

卡那齐发现自己竟保持着不安定的坐姿待在梯子上,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手中的羊皮纸书页,没有看过印象的书页上,细致的描绘着像是兽类肋骨的魔物素描。

周围没有标上任何说明,翻到下一页,是一张人类的全身图。

「先生,先生!听得见吗?先生。」

「啊,我吗?」

卡那齐因为轻声叫唤而抬起头来,底下站着一名魔导师,手上拿着书本皱起眉头说:

「先生,这是凯基利亚大人亲笔书写的贵重书籍,请不要弄坏。」

「我会小心。话说回来这像是骨头一样的玩意,是什么东西?」

「是魔物。」

魔导师看着卡那齐翻开的书页如此回答,并将手中的书塞回书架上。看着魔导师离去之后,卡那齐仔细盯着魔物的穴画。

凯基利亚的绘画能力很强,这是连阴影处都画得十分详尽的素描画,艺术价值应该也很高吧?不过,卡那齐对艺术没有任何兴趣。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这幅画?)

仔细凝视魔物的画像,卡那齐发现这细致的描绘是以点画的形式画成的。

「这是字?」

卡那齐忍不住发出讶然的疑问。他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之后,贴着书页以极近的距离看着绘画。实在写得太小了不好确认,不过这幅画似乎真的是藉由细小的文字组成。

翻到下一页仔细看,人像图也同样是由细小的文字组成。

既然有了这样的发现,卡那齐忍不住爬下楼梯,从书桌上拿起打磨光亮的水晶镜片再回到梯子上。卡那齐拿着放大镜靠近锁在书架上的书,凝神细看构成魔物图像的文字。

用古老语言写出来文字的内容,似乎是混合着公式之类的笔记。卡那齐回想起住在帝国都市留学时代曾看过类似的记号,总之沿着文字继续看下去。

明明看不懂笔记的意思,卡那齐却意外的看得很轻松。

(我知道这笔记?)

卡那齐因为类似既视感的印象而觉得十分疑惑。他知道这篇笔记撰写的法则,或许有些微的不同,不过他的确知道。

可是,没办法确实想起是在哪里看过。卡那齐焦虑的翻著书页,这时传来小声的开门声,图书馆馆的门被人打开了。

「卡那齐。」

米莉安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的靠了过来。卡那齐看向她,突然回过神。

天马上就要亮了。今天就是这个地方的春祭,也是魔法竞赛的日子。

米莉安娇小的身躯充满了紧张不安,抬头看向卡那齐。

「卡那齐,时间已经到了。大门也打开了大家都在大厅。」

「这样啊。雨呢?」

卡那齐看着膝盖上的书,迟疑了一下开口询问。米莉安担心的眨了眨眼。

「还在下你不去吗?」

「不我现在去,难得凯基利亚要现身。」

卡那齐甩脱迷惑似的说着,将书塞回书架,走下楼梯。

当他跟着米莉安走出图书馆所在的建筑物时,四周的雨声似乎特别响亮。

「快点。」

少女像是一刻也待不住似的,小跑步穿过中庭回廊,还回头看了卡那齐好几次。卡那齐以小心慎重的步调跟着她。明明只是走路而已,和心跳同步的疼痛却不断刺激着神经,真令人不快。

(这副模样,就算被称为病弱也没办法啊。)

卡那齐忍不住笑出来。他数着自己轻浅的呼吸,这么混乱的呼吸,应该没办法好好战斗吧?没办法战斗的人就该死当然,是这样没错。

受创的神经异常敏锐,让卡那齐感受到周围的各种气息:远方的人们慌忙奔走着,居民们的声音像潮水般回响着。

某处传来鸽子的叫声。

「米莉安,不好意思,你能先过去吗?」

卡那齐突然开口要求,米莉安回过头。脸色很差的卡那齐站在她面前。

「身体,不舒服吗?」

「不,不是这样刚才在图书馆看到的书让我非常在意。我回头确认过后,马上就过去。」

米莉安从卡那齐冷静的声音中感受到一丝不安,不过她现在满心都是逐渐迫近的黎明。于是慌忙点头,少女回头跑向大厅。

「真受不了。」

卡那齐看着她离去,背靠在回廊的石壁上深深叹了口气,放松全身的力气。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马上又传来令人晕眩的强烈疼痛。

卡那齐没有回到图书馆,只是站在原地一段时间。

周围都是雨声,眼前是有着亭子的中庭。今天的回廊四周都点着灯火,照亮了单调的石城。

渐渐的,一阵咕噜、咕噜的鸽子啼叫声传进耳中,卡那齐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回廊的照明和照明之间,鸽子的瞳孔在阴暗角落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这鸽子,居然没有逃走。」

卡那齐带点嘶哑的声音说着,阴暗处传来了回话。

「因为我剪了它的翅膀你是刻意在这儿等我的吗?」

非常轻佻的声音。说话的人用轻松的步伐走到照明之下。

站在回廊上的乌齐列特,脸上带着很平常的可爱微笑,右手拿着尚未拔出的剑。看着他红色头发和白皙肌肤的强烈对比,卡那齐露出柔和的笑容。他灰色瞳孔中的放弃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目光。

卡那齐显出强烈的杀气,不知为何很高兴的低语:

「大概吧?」

为了诗人和凯基利亚的魔法竞赛,城里空出了修行中魔导师们所居住的建筑物大厅。会选上这里,是因为考虑到地点的宽敞、强度,还有时钟等要素的关系。

能够容纳三百人以上的石砌大厅中,放着一个构造复杂的时钟。钟面上备有天球仪,不用倚靠人力调整也能准确显示时间,日出日落时还具有报时的功能,是这场竞赛绝对不可或缺的物品。

为了这场竞赛,城门半夜就开启了。

居民们兴奋的谈论着涌入城中,其中甚至还有人花了好几天,专程从领地边缘赶来。人们为了见识魔法竞赛和亲眼目睹凯基利亚一面而众集,大厅中挤满了人群。

「对不起借过。」

米莉安钻过并推开人群,辛苦的到达最前列。

她抓着木制栅栏朝前方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少女忍不住屏住呼吸。

大厅的底端是高阶魔导师们辩论的场所。弓状的场所四周围绕着奇特兽类的雕像,两旁的柱子由青绿色的石头建成。

垂吊在挑高的天花板下的金属照明外侧刻着魔法文字,里面摇曳着烛火。

米莉安数日不见的诗人,则在大厅最深处的右手边。

(为什么要那样太过分了!)

米莉安因为看到诗人被矇住双眼的模样而动摇。诗人穿着一如往常的白衣,端正的坐在准备好的的椅子上。

那双总是很温和的琥珀色瞳孔之处,被覆满魔法文字的布给层层卷起,让他的脸看起来更缺乏活人的气息。

班修拉尔一行人隔着大厅的讲台站在左侧。班修拉尔穿着法务官的制服,用阴沉的眼神紧盯着诗人。修娜尔陪伴在他身旁,还有两名士兵站在守护的位置。

(那也是空的敌人。他们,还有这里的魔导师。果然没办法不用魔法吗?)

米莉安移动视线,看向站在诗人背后的人们。他们和城内的魔导师一样穿着长袍,手上带着仪式用的大剑。

黎明时刻,如果大雨没有停止,这里将直接变成公开处刑的会场。

聚集而来的人们,实际上说不定都在期待这件事。

人们没办法忍受这样连绵不断的灰色日子。能够斩断这股郁闷的刺激,比什么都来得珍贵。诗人如果输了这场魔法竞赛而被狂乱的人们包围,米莉安觉得要拯救他也只能使用魔法了。

(做得到吗?)

米莉安将手放到胸前,询问自己。

说实话,她不清楚。只能靠暧昧感觉运用的这股力量,在这么紧急的场合能够顺利使用吗?一直以来在使用魔法时支撑自己心绪的人,正是要被处刑的人。

就算这样,还是得做。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就只能放手一搏。

米莉安不安的将手放到手环上时,机械时钟发出叮的声响。同时,大厅的门被打开,魔导师们齐声大喊:

「安静!凯基利亚大人驾到!」

数十名魔导师一齐发出声音,宛如浪潮般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当周围只剩下火焰燃烧和衣物摩擦的声音时,门后一座轿子被抬了进来。

八名魔导师合力抬起设有屋顶的轿子,绘着刺绣的帘幕内,隐约能看到坐着的人影。坐在雕刻精细王座上的瘦弱人影,应该就是不死的魔导师凯基利亚。

人们张大了眼想要见证传说中的人物,轿子从居民间缓缓向前进。

米莉安也将视线从诗人身上移开,垫着脚看向轿子。米莉安从居民们的头脸之间,看到轿子一眼。突然,她吓了一跳。

她的心脏猛烈加速,高速的跳动。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汗水,伸手一擦满是冷汗。

(我,在害怕。)

少女调整呼吸,紧握住拳头,再次看向凯基利亚的轿子。

光是从帘幕外面看,就让她的背脊窜起一股凉意。莫名恐惧的原因,肯定在那轿子上。不,应该说是坐在里面的凯基利亚本人。

(什么到底带了什么东西进来?)

米莉安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发抖,轿子仍旧慢慢走进大厅的底端。穿着正式服装的榭洛弗走在凯基利亚轿子的后方,环顾石砌大厅后开口:

「那么,现在就开始祈晴之法。」

「唷,虽然我很想早点过来,不过这里的警备实在太严密了。直到今天为了魔法竞赛而打开大门之前,不管怎样都进不来。抱歉啦!」

看起来有如少年的容貌上出现笑容,乌齐列特笑着如此表示。

卡那齐的背缓缓离开石壁,同样笑着回应乌齐列特。他的笑容带着强烈的敌意。

「就算大门开了,也没人说可以带剑进来吧?」

听到卡那齐的回答,乌齐列特十分高兴似的笑出声。

「我和你不一样,不会等到其他人说好才行动。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谢谢!因为我决定要亲手杀了你,如果你随随便便就死了,我会很困扰。」

卡那齐露出轻佻的笑容耸耸肩,站在回廊上。四周的光亮为他照出浓深的阴影。

「我也要向你道声谢。你能够来这里真是太好了,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咦?什么?难不成你因为罪恶感而觉悟了吗?你该不会想要藉我的手而死吧?」

看着乌齐列特兴奋的这么说,卡那齐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拳。

卡那齐将包裹在皮革手套内的拳头伸向对手,单脚向后退半步。挤出低沉的声音回答:

「正好相反,是我会杀了你。」

「喔!空手吗?哈哈哈哈!你是认真的吗,卡那齐?不,你一直都很认真吧?既认真又直率,怎么想都不正常你根本就疯了。」

乌齐列特似乎有点不悦的笑着,卡那齐抹去一切情感说道:

「我有事想问你,你和你妹妹的本名是什么?」

听到卡那齐的问题,乌齐列特脸色大变。

红发男子脸色铁青的挤出笑容,抓着自己的衣服。

「不要这样嘛。拜托,你知道又能怎样,难不成要记在脑海里吗?在你踏进坟墓前都要带着我的名字吗?啊啊,我最讨厌你这种个性了。恨死了,你懂不懂啊?」

说着说着,乌齐列特的笑容越来越病态。

卡那齐莫名冷静的看着他。

不能不杀他,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这次一定要杀了他。

「嗯。」

听到卡那齐直接肯定,乌齐列特反应激烈的摇晃着柔顺的头发,然后抬起头,凶狠的说: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懂,我在东方的时候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没有。就算妹妹死了、双亲死了也无所谓。我甚至还想要道谢。可是你又怎样?毁灭一座城镇的你,现在哪有这个因为其他人的妹妹死了就露出一副受伤表情的权利。拜托不要再勉强自己,假装自己很正常了,你也装够了吧?说实话,杀人很高兴吧?看着人死去有很有趣吧?」

乌齐列特拚命说着,他漆黑的瞳孔诉说着希望卡那齐能点头。

不过,卡那齐没有丝毫赞同乌齐列特想法的意思。

卡那齐默默的走向前。他的动作非常自然,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

(糟糕,慢了一步!)

乌齐列特张大双眼,将手伸向剑柄。

他太过兴奋而错过了应该拔剑的时机。但乌齐列特仍尽全力迅速拔出剑,顺势横向斩去,不过他的剑却落空了。

察觉卡那齐的影子完全进入自己的死角,乌齐列特拼命改变站立的位置。

岔开了,呼吸完全被岔开了。

乌齐列特完全无法掌握卡那齐的呼吸、动作。

背部因为焦虑而冰冷,自己的呼吸声莫名响亮。

(笨蛋!我在怕什么,对方可是赤手空拳啊!?)

他咬紧牙关,从下方向上挑。卡那齐流畅的闪过剑刃,深红色的袖子从乌齐列特的视角闪过。乌齐列特本能的缩起身子,肩膀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咦,什么?)

乌齐列特退了几步后稳住脚步,心中感到很讶异。攻击肩膀的是卡那齐的拳头。

力道比想像中轻很多。

(什么啊,果然还是快死了嘛!)

这么一想,心情突然轻松许多。乌齐列特的恐惧霎时烟消云散,又再次掌握起对方的动向。乌齐列特挥剑斩向卡那齐。

卡那齐滚地闪过,用手掌拍向石砌回廊,转身在中庭的阴影下站起身。乌齐列特紧追在卡那齐后面,他的呼吸十分紊乱。因为诅咒的关系,卡那齐现在一定非常痛苦。

乌齐列特几乎完全沉浸在兴奋中挥出手中的剑。

他真心的想要杀掉卡那齐。他很害怕明明遭遇了堆积如山的死亡,却仍然这么率直的卡那齐。

害怕的东西只要除掉就好了马上就可以消除了。

当乌齐列特向前踏出步伐时,一道银色的光芒从他眼前闪过。

噗滋,传来什么被切断的声音。

乌齐列特毫不在意的持续挥剑,却察觉手指无法动弹。

「咦?」

乌齐列特愣愣的发出疑惑声,剑从他的手中掉落。同时,他的手腕喷出大量鲜血。

他的手腕被深深切开,连肌腱都被切断。

乌齐列特动着苍白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卡那齐极近距离之下的灰色瞳孔阻止了他。卡那齐手中的短剑抵着乌齐列特的喉咙,是那把米莉安给他的短剑。

卡邪齐就是用这把短剑切断了乌齐列特的手腕。

「你不是空手吗原来,你还会用卑鄙的技俩啊。」

乌齐列特颤抖着说话,站不稳的身子略微蹲了下去。

卡那齐用剑抵着乌齐列特,打算说些什么。

不过在他说出来之前,乌齐列特用左手拔出固定在脚踝边的短剑,刺向卡那齐。

「唔!」

毕竟是在极近距离之下,卡那齐虽急忙避开,但乌齐列特的短剑还是刺进卡那齐的侧腰。

因为疼痛而扭曲着脸孔的卡那齐立刻压住伤口。当卡那齐的手放开乌齐列特时,他拼命压住仍在流血的手腕。乌齐列特稍微思索了一下,因为贫血而感到有点头晕,他放弃继续战斗下去。

卡那齐看起来还能动,但自己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失血而亡。

下次再找确实杀害他的机会才是上策。乌齐列特小声的说:

「下次见。」

听到乌齐列特逃走的脚步声,卡那齐才跪了下去。

他用颤抖的手指握住小刀,使力拔了出来。卡那齐顺势倒在潮湿的石地上,头脑像是发着高烧一样,一片混乱,身体感到很寒冷。雨声听起来格外的响亮,说不定这是流血的声音。

「可恶」

紧咬着牙,他不知道自己咒骂的对象是自己还是乌齐列特。

应该两边都有吧?

为什么不就那样刺向他的喉咙理由已经再也隐藏不住。

因为讨厌继续杀人。现在的自己,讨厌杀害任何人。

独行时很好,痛苦的时光很好,自己沉醉在悲伤中的时光很好,可是,不断沉醉下去总有一天会腻。厌倦固执的独自一人,虽然只是顺势,不过一但有了同行的人,就再也无法出手杀人。

「我是白痴吗」

卡那齐压着伤口出声咒骂着自己,勉强回到回廊里。

真是太难看了。想笑就笑吧?他对这世界抱怨。要笑就笑吧?再怎么被人耻笑,杀人也不快乐。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都毫不快乐。

战斗有时很愉快,决胜负时会很兴奋。不过,卡那齐再也受不了那些结果所造成的死亡。

每杀一个人,自己心中不知是心还是魂什么的,就好像被削去一块。

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就好了卡那齐绝不相信这种话。

因为,没有东西能够挽回。

什么都没有。

就算奇迹发生,被他杀害的人活过来,卡那齐杀害这人的事实也不会改变。因为杀人而失落的部分,无论用什么都填不回来。

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回到过去,回到自己学习能够杀害生命的力量之前。

只要活着,卡那齐还是会杀人吧?每杀一人,都会持续削除一部分吧?不断的削、削、削,等到什么都不剩的时候就会死去了吧?就算身体还活着,心也死了。没有心的身体一定也活不久。

延长心的寿命方法一向都很陈腐,例如:就算知道没用也伸手救助他人的时间。

真是笨!无聊!不过,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

所以卡那齐成了药师。就算身为罪人,就算是杀人犯,就算没人期待。

能够不用放弃应该比较好吧?

突然想起诗人的话,卡那齐皱起眉头。

糟了!卡那齐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应该向他道谢才对。

就算诗人再怎么令人生气,无论什么事都说得和自己无关一样,脸上老是挂着无意义的笑容,没有任何用处,可是,那时候还是应该向他道谢。如果那时候被赶走,卡那齐的心一定还会继续削弱下去。那的确是不应该放弃的时候。

(那家伙还活着吗?)

他朦胧的这么想着,外头似乎还在下雨,感觉好像是这样。

不,不能只是感觉。有下还是没下?头像要裂开似的疼痛,无法正常的思考。回廊好像非常遥远,自己现在似乎睡着了。

因为正在作梦。

梦到小时候游玩的山中、友人的脸、纤弱的恋人,还有拼命念书的留学时代。

脑中的光景不断转换,没多久,浮现研究不死药时的场景。当时写下的笔记展现在眼前。

为什么会想起这样的事呢?卡那齐讶异的想着,从头看起熟悉的笔记,然后猛然睁开双眼。

不知何时,他已经在回廊里靠着石柱反复着轻浅的呼吸,卡那齐确认着脑内的印象。

想起来了,不会错。

虽然写的文字完全不同,不过书写的法则和这城内图书馆看到的资料一模一样。

「首先,请提出竞赛的魔导师,威尔巴师先执行祈晴之法。决胜负的时刻是黎明,当黎明的阳光从那扇窗射进来之时,就是他获胜。不过,如果超过时刻一分半秒还再降雨,威尔巴师将献上自己的生命来赔罪。」

榭洛弗压抑着声音宣告,指向大厅的窗户。

长方形的窗户正对凯基利亚,木框已被拆下。

「有没有问题?不需要任何施法用的道具吧?」

诗人将手放到眼罩上,用柔和的声调回答榭洛弗的问题。

「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希望能拿下这个眼罩。我也想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魔导师,凯基利亚师的面貌。」

听了他的要求,榭洛弗有些犹豫。修娜尔悄声对班修拉尔说:

「要阻止吗?」

「不了,我们没有义务要帮这么多。」

班修拉尔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榭洛弗轻咬嘴唇、点了点头。得到她的许可之后,其中一名魔导师恭敬的拿下诗人的眼罩。

诗人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四周。

他的视线滑过居民们,越过细长的窗户,最后到达大厅的底端。

榭洛弗步向安置在大厅深处的轿子和凯基利亚。她拉开轿子的帘幕,露出凯基利亚的模样。

人们一齐发出感叹,但实际上,凯基利亚的脸还是隐藏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身上豪华刺绣的衣物,还有扶在椅子上的手指。

在纱廉掀开时,他骨瘦如柴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活着虽然活着,但这是什么好讨厌、好奇怪的感觉。)

米莉安捂住嘴,忍耐着寒意和呕吐感凝视凯基利亚。

诗人看向凯基利亚,脸上露出笑容。宛如抓到小孩子恶作剧的笑容。

「唉呀真像是两匹兽在互相吞食。只是,其中一方好像已经油尽灯枯了。」

诗人的声音莫名清晰。榭洛弗张大了双眼,握住帘幕的手颤抖着。她带点嘶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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