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下午
今天真是一生中最倒霉的日子。
在芝加哥的某所宅邸中,鲁索家族的首领普拉奇德鲁索郁闷地想着。
最先出现的麻烦是本月数额巨大的收入在押运途中全部被抢走了。
犯人是男女二人组,他们分别穿着贝博鲁斯和泰伊坎普的制服。据说那两人在后面突然叫着收费,在守卫回头的时候,他们就用棒球棒击向守卫的脸部。虽然守卫漂亮地躲过了这一击,但他们又趁机将胡椒和石灰粉扔在守卫脸上,趁守卫痛苦不堪的时候,拎着装钱的包逃走了。
真是胡扯。普拉奇德鲁索一开始还以为是押运的人在说谎,便严刑拷问,但好像事实果真如此。
仅仅如此倒还好。那之后,传言就开始四起,说是集团的一名干部和几名部下在郊外被烧得化成了灰。
虽然此事尚未得到确认,但昨晚派往该地区侦察不良集团的人的确还设有回来,这样看来,这个传闻基本也属实。
而且,今天本来有一部分从恐怖分子中脱离出来的人要归附自己,但至今却仍无联系。根据属下报告,一个据说是他们隐蔽据点的工厂,如今只剩下瓦砾和如山的尸体了。
如果骚乱牵扯到自己的话也很麻烦,所以他派出大部分属下去拆毁工厂,隐藏尸体。
妈的!内伊塔那个混蛋搞砸了!说到底全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我还对他抱有期待,真是个傻瓜!
可是,问题很严重。如果内伊塔说出了和鲁索的关系,那么敌意可能会转向自己这边。不管怎么说。对方可是恐怖分子,而且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还有,不良集团也很麻烦。本来应该一口气把首领和干部全部杀掉的,可谁知,复仇不成反受其害。
总之,真是一伙奇怪的强盗。妈的,从明天开始,给我严查城里的男女二人!
别啊,叔叔。如果这样做的话,你岂不是会变成不受欢迎的老头子?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慌忙转过身去,发现自己的外甥拉特鲁索正站在那里。
拉特鲁索的头发长短适中,身穿作为黑手党标志的深色西服。他的个子较高,不过身体并设有什么部分显得很特别,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适用于普通一词的好青年。可与此相反的是,他的用词异常轻浮,完全不懂何谓礼貌。
原来是拉特啊!我现在可没时间搭理你,快点下去!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你这样也太冷淡了,叔叔!你为什么没时间啊?是因为钱吧?因为你那仅次于生命重要的钱被别人抢走了?所以你才这样说的吧?你会到处搜查犯人,不,即使把森林烧光也要找出犯人,然后把他们的脖子勒紧勒紧勒紧,即使口吐白沫也要勒紧,即使眼珠子凸出来了也要勒紧
听着外甥嘲弄的口气,普拉奇德变得脸色通红,怒声喝道:
別把我看得和你一样,你这个杀人享乐者!你知道为了处理被你虐杀掉的家伙,组织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吗!?
杀人享乐者。再没有更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叫拉特的家伙了。
他的想法从外表和举动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所追求的快乐就在于对杀人的贪欲。
他活着只是为了杀人。与以杀人为生的职业杀手不同的是,他是因为感到快乐才杀人的。
即便如此,普拉奇德还是把拉特放在了自己身边,那是因为在发生争斗吋,他能非常出色地解决掉敌人。虽然这绝对不是他的工作,但实际上,他正因此而被称为鲁索家族的头号杀手。
是的,他只是听任自己的**而活,只是一个发狂的杀人享乐者,普拉奇德对此深信不疑。
至少,至今为止部是这样的。
那些算不上什么问题呦。我带来了好消息,权叔。
说吧,说完了就回去。
听了叔叔冷淡的回应,拉特耸了耸肩。接若。突然说出一番话。
算了算了,既然叔叔说现在被钱的事所困扰,那我今晚就去办一件事。如果成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些钱。
他的措词极不自然,普拉奇德一时没能理解外甥的意思。拉特早就预料到了叔叔的反应,继续说道:
今晚从芝加哥联台车站开出的特快列车好像是叫飞翔禁酒屋号吧。那是个直达纽约的家伙。我想劫持它,然后驶进曼哈顿城。
听了他的话,普拉奇德脑中一片空白。
对了,讹诈。先用讹诈来威胁他们,如果不交钱的话,就绑架乘客。对,就这样!如果杀掉一半乘客的话,铁路公司就会乖乖交钱。这样既能杀人,叉能拿钱,真是个好主意,对吧,叔叔?
你给我滚出去!
普拉奇德终于恢复了理性,但他能说的话也仅此而已。不管是说笑还是来真的,现在没时间和这个家伙耗着。警卫呢?佣人们都跑哪儿去了?
喂,来人,把这个笨蛋给我赶出去!
普拉奇德刚一喊人,半开着的门便慢慢敞开,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他们都是普拉奇德没见过的人。令人不爽的是,他们都穿着白色服装。男人穿着白色的西服或毛衣,女人穿着纯白色的礼服,这场面看起来有些像结婚仪式,但更像一个化装晚会。
直到此时,普拉奇德脸上才浮现出焦虑的神情,脑中响起了警戒的声音。
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力保持着威严,向入侵者们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可是,回答他的人却是拉特。
他们是我的部下兼志同道合的朋友。啊,顺便介绍一下,那个女人叫璐雅,是我的恋人兼女友兼未婚妻,还请多多关照,叔叔。
你你好
那个连脸色都是惨白的白衣服女人,有气无力地打着不成招呼的招呼。
这家伙有点怯弱,但和我高度的神经质一中和,就一下子怎么说呢,我们很般配吧?
闭嘴!
普拉奇德的怒喝声在房间内回荡。璐雅吓得缩起了身子,拉特则十分夸张地耸了耸肩。
刚才就在说些莫明其妙的话!妈的,警卫们都在干什么!?
普拉奇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拉特的衣领。
给我听好了,你这个发疯的小鬼!绑架也好,杀人也好,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但是,我绝不允许你借用组织的名义办事。你就作为没有名字的不存在的人类,随意杀人,随意去死吧!
听了这些严厉的话,拉特完全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向着怒上心头的叔叔回敬道:
我知道了。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而去随意杀人,这样才有快感嘛!如果借用组织名义的话,那岂不是很扫兴,叔叔。
别一副什么都懂的口气!那么喜欢杀人的话,还不如去做雇佣兵去南美战场!
这样说对雇佣兵可是很不敬的。
闭上你的臭嘴!去战场的话,只要不被杀死,你想杀多少人就能杀多少人!这不就是你的愿望吗!?一边悄悄隐藏起来,一边杀死强大的对手,你一个人想象一下这种快感吧!
突然,普拉奇德的手变得软弱无力。因为,拉特的手正紧紧握着他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肌肉之间又塞入了什么东西一样。普拉奇德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一下子松开了抓住拉特衣领的手。
接着那个突然,拉特将脸靠近了叔叔,直到互相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为止,眼神异常地说道只是淡淡地说道:
叔叔你才总是一副什么都懂的口气吧?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我。战场?那完全不是我们考虑的地方。那里是战士们集中的场所,战士,是战士,是一群为了杀人而做好被杀准备的人。他们是一群因为不想死而带着必死的信念杀敌的人!老实说,杀死这样的人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明白吗?权叔。
普拉奇德无可反驳。在长篇大论的同时,拉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来福枪,将枪口顶在了普拉奇德的下巴上。
我们不会找寻比自己更强的敌人,当然,我们也不会专杀小女孩或软弱的家伙。
拉特一边用枪口摆弄叔叔的下巴,一边解释着自己的美学。
我所杀的,我所喜欢杀的是大意的家伙。你明白吗?以为自己身处绝对安全的地方,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下一秒就可能被杀死就是这样的家伙。比如
拉特望向叔叔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之前的明亮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赐子眼前众生平等的死亡的眼神。拉特正在用这种眼神,充满轻蔑与怜悯,又饱含爱怜地看着叔叔。
喂喂,等、等等,拉特。别这样,别这样!
是的,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