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的情况来说,这并不叫作洁癖。大概是的,如果不怕猜错而换上另一种说法,应该就是讨厌人类了。
并非拒绝周遭之人。
然而,却在意识上疏离周遭之人。
明明不害怕与他人有所接触。
然而,却不愿寻求与他人交流的机会。
排除与人们之间的联系,以最低限度的礼节动作结束一切。
就像现在一样,做出这个简短的动作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这就是她。
名唤支仓志乃的少女。
「」
但是这样的志乃,却无言沉默地走在我的身旁。
自然地。
极其理所当然的。
就像从不曾改变似地。
偶然我会想到,为什么这样的她会一直待在我身旁的疑问。她应该不会认为小孩子一定要跟大人待在一起吧。虽然这对我来说并非是什么愉快的想像,但她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生存下去。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经济上的意思,而是精神上的状态。
明明是这样,那为何她会存在于这个场所呢?
我想发问。
却也觉得不能问出口。
哪一边才是正确解答,我不知道。
所以,我选择等待。
直到她说出一切的那一天。
大概用不了多久吧!
「那么,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我与志乃同时迈开步伐。
在静谧夜晚的街道上,两人并肩而行
00
三泽鼎就读的学校是有名的私立小学,而且也是有名的升学学校。
升学率百分之百因为是小学,就现在的时局而言虽然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在这所小学里,几乎没有人会去选择普通公立中学。半数以上的学生都会直升至附属中学,剩下的人则会进入其余的私立中学就读。当然,他们去念的也都是升学学校。这些人的未来归属,便是名副其实的一流大学。
在以最大限度活用私立学校权限的教学课程里,一天七节课的授课内容与寒暑假中的课业辅导,让人深刻地体认到快乐学习这个名词是多么地徒具形式。这就是一所单纯只是为了念书而存在的学校。
然而,就算是这种升学学校,仍然存在着小学中常会流传的鬼故事。平时因学校以及补习班繁重课业而忙碌的孩子们,对这些不可思议也可以说是荒诞无稽的话题一时产生好奇的瞬间虽然不长,但确实存在。当然,与其他公立学校的孩子们相比,这须臾一瞬的刹那太过短暂,甚至短到了下个瞬间,意识就转换到准备考试的程度。但是,这些不可思议的怪谈能让心灵产生极其细微的空档。就这层意义来说,它仍旧是发挥了十二分的存在价值。
这就是鼎目前的烦恼。
「惨杀爱丽丝」光就字面上而言,也有着十二分诡异要素的存在,是这所学校特有的产物。一般说来,所谓的校园鬼故事都大同小异。例如,到了晚上楼梯会多一阶、音乐教室的作曲家画像会动起来、钢琴本身会发出声音,或者是自然科学教室的人体模型会自行走动,大概都是这种别所学校的学生也听过的怪谈。实际上,在鼎的学校中所流传的许多鬼故事也都没有例外。
但是,只有「惨杀爱丽丝」不同。这个怪谈只流传在她的小学,在补习班认识的别校学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故事。
这也是增加她心中不安的重要因素之一。虽然不知起因为何,但鼎却陷入了这个怪谈之中而无法自拔。走在校内时会看见它的幻影,而回家睡觉后也会梦到它的残酷行为。就算不断地跟自己说这只是错觉,却也无法消除因此而产生的恐惧。
可是,就算对父母亲讲明这种事,他们也不会认真的放在心上。鼎的双亲虽然不是那种整日要小孩念书的唠叨之人,但那也只是她先行把书念完的关系。如果他们知道鼎沉迷在这种鬼故事中,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实在是好猜到令人厌烦。双亲关心的只有鼎的成绩,除了考试分数之外,对她本身精神层面的发育状况可说是毫不在意。
因此,她与一名认识的大学生谈了这些事。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那名大学生曾当过她的家庭教师。话虽如此,那时并非是面临升学考试的阶段,只是为了预习与复习学校课程所进行的每周一次的简单家教。即使如此,原本就活泼外向、善于与他人交际的鼎没一会儿就跟那名大学生变得很亲近,就连对方辞掉家教后还是会以电子邮件维系彼此的友谊。
许久不曾联络,让鼎有一点紧张。虽然她很清楚那名大学生的个性,但仍是担心会受到对方的取笑。
然而,鼎这种如同杞人忧天般的担心仿佛遭到讪笑似地,那名大学生透过电话以明朗、可靠的语调说道:
「放心啦,我会彻底帮你解决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