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现在要被她这样对待,非得接受这种作法不可的对象,既非隔音效果卓越的壁纸,也不是大型的电浆电视,甚至不是电话那一头的人。
她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丢下了这句话:
『我我与你应该有合作关系吧!』
『思,这是当然。我得到你的帮助,而我也从旁协助。正因如此才有现在,不是吗?』
这句话说得没错。她协助了对方的计画,所以对方也要帮忙她的计画。两人的关系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在这里面,没有所谓的主从关系。
然而,当自己有所察觉时,却已经受到了对方的摆布: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会待在那家伙的身边!」
这是明显的背叛行为。与计画已经结束的对方不同,她的计画才正要开始而已。不过,如果掌握全貌的人投向敌方阵营,所有的计画均会化为泡影。从头开始,而且这回还得独自重新策划一切,会花去多少时问呢?
她也了解,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问内订立计画并且付诸实行,全是靠著电话那一头的「恶魔」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她才为了那段「距离」感到头痛。
她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高级的沙发轻柔地包覆住她的身躯。只不过,就算被沙发这种东西包覆住,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你觉得我在妨碍你的计画?』
『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说不定,是自己的存在变成了麻烦。她无法完全挥去心中的疑虑。
『那只是错觉罢了,我可是替你加油的哦!』
『!』
矫情的说词令她的脑袋沸腾了起来。
『那么,就祝你成功罗!』
以这种话语作为总结之後,对方便单方面的挂断电话。这回她再也无法忍耐,重重地将手机扔到了墙上。这种撞击程度手机应该不会坏掉吧。不过,就算坏了也无所谓。反正这只手机只限用今天一天就要丢弃了。让它作为发泄压力的对象尽最後的一分力量也没关系吧!
哎,算了。
忘了刚才的事吧!
因为,自己的「心愿」总算要达成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一趟漫长的旅程。
现实中的「第一次」,是出生的数个月後。几乎在同时期出生的她与他,彼此的家住得很近,所以就在双方父母熟识的过程中初次见了面。只不过就算遍寻脑海的每个角落,当然也找不到那时的记忆。为什么不好好记住呢?虽然难过到想将自己打得遍体鳞伤,但要求才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记住当时的往事,似乎也太过苛求了。
所以记忆中能回溯起的「第一次」,是四岁时的夏天。应该是去很远的海边的那一天吧!
他救了被海浪卷走的她。他对著只能拚命地抓住救生圈的她伸出了手。最後就结果而论,虽然是双亲救了自己,但那时手心传来的温暖已渗入了她的内心深处。
然後,真实的「第一次」则是
刚成为高中生的那一年的春天。
寒风吹袭的夜晚,彼此充满蚊香气味的身躯就此交叠在一起。
在布满明确死亡的世界中。
在被疯狂理解所压溃的时间中。
强烈地感受到爱。
这就是开始。从那儿开始,终於抵达的场所。
真漫长啊!
她如此想著。
就这样,她终於能抹去自己的罪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