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治国之策,这位正在恶补的大唐天子或许还有所欠缺,但若说到琴棋书画、斗狗遛马等各项杂艺,唐朝皇帝却是个中翘楚,厉害之极。
杂艺之中,当然也包括有雕刻之术。
大唐中后期,雕刻艺术已经展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而皇宫历来都是天下艺术品集大成之地,李秋寒自小受此熏陶,眼界之高,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被广场上的雕塑给震了一下。
和绘画不同,与华夏的写实相比,西方雕塑一般都比较抽象。比如教堂门口的这两座圣徒塑像,粗犷简约,却又神韵独具、入木三分。其间可遐想之处,给人留下了极大空间,端的是艺术瑰宝,堪称绝品。
李秋寒怀着学究之心、崇敬之意,一一观摩过去,与华夏雕塑风格细细对比,更觉大唐之时,将泰西诸国、极西之地(作者按:指中亚以西,包括欧洲。)定义为完全野蛮蛮荒之所,倒也确实有失偏颇。
只不过这西方习性,终是与怏怏中华大不相同,更注重直接简单,以形表意,绝无华夏画作或雕工中的深邃意境、灿然文化。相比之下,华夏艺术着重于以形蕴意、韵味无穷;而西方则独爱以形达意,大方直接。
这两者之间,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优势,看得李秋寒流连忘返,啧啧称奇。如果不是想到还要暗中接应亚瑟,估计这位古董帝多半便会一直逡巡在广场圆柱之间、数百塑像之下,连圣殿也不想踏进去。
一想到若是亚瑟与那教皇相谈不欢,绝对便是兵戎相见的结果,到时这些艺术瑰宝是否还能保全,还真令人伤透脑筋……
若是能如同韩风一样,以己之力,单独辟出一片天地作为对决之所,丝毫不影响到现实世界的一草一木……那该多好!
李秋寒正自嗟叹,就听耳畔有人笑道:
“陛下长吁短叹,究竟有何心事?莫非是见这番邦女子打扮开放、性情直爽,便想好生宠幸一番?”
李秋寒一惊,瞬时便从思绪中醒来,灵力护体,转头看去。
只见就在那高耸的埃及方尖碑下,清澈雪白的喷泉池边,一人双手插兜而立,身形倾斜,歪嘴眯眼,两道目光,犹如两盏大功率的探照灯,正悠闲扫过自己,直直落在众多女性游客的身上。
正是韩风!
李秋寒登时大喜,连忙上前,拽住疯哥手臂,连声笑道:
“韩兄怎也来了?我正想着若有战事,该如何保存好这些雕塑免受池鱼之灾呢……”
韩风哈哈大笑,丝毫也不顾忌旁人白眼,更不会顾忌自己如此高声喧哗,是否会影响到华夏人在欧洲的形象,轻轻拍了拍秋寒肩头,收住笑声,捂嘴低低道:
“这有何难?莫说这些人形石头了,就是教堂圣殿里,米开朗琪罗唯一署名的传世大作,只要咱们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