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笑虽然明知中南危局,自己都伤势颇重,也还是不愿向总坛求援:
“玉碟顷刻间便传到总坛,总坛也定会立即出援兵。然而如此一来,中南这一路的所有弟子,也就因此而废了。”
萧天笑喘了几口气,一脸的苦涩:
“门主送我等出征之时,人人士气高昂,便是送了这性命,也定要为门主、为华夏打出个大大的疆域。想那时,我天门上下,该是何等心气?”
“时至今日,北方阳春子道长、西方玉朴子和南方飞霞仙子两位副门主,均已得胜班师。东南蝴蝶岛虽然还没有消息传来,但以邬填海邬岛主之能,纵横南海并非难事。所以,就只剩下我等中南一路至今还踟蹰于此。”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均都愧疚不语。萧天笑苦笑道:
“天门弟子得了门主传授,只想拼死报效,偏生门主仁厚,从无所求。这让弟子们如何心安?此番出征,乃是门主第一次调遣天门,弟子们雀跃之余,定然存下了攀比争功之心。”
“不能在五路人马中占得前茅,就已经算是极重的打击。现在若还要向总坛求援,且极有可能惊扰到门主,休说那些视门主为神灵的弟子,便是我这重伤之人,心中也觉着羞惭和不甘。”
萧天笑咳出一口鲜血,再也不顾不上伤势,奋力站起,一手指心,一手指着帐外:
“更多的,还是灰心!”
“轻易求援,咱们以后如何还能在门中抬头?而这群弟子的将来,他们还能有信心继续成为天门栋梁?”
“就算得总坛之助,灭了这中南之敌,弟子们心中又该作何感想?”
黎无垢突然抬起头,这一次,连这修炼达人都突然开了窍,吃吃惊道:
“萧兄的意思,是极可能有弟子因无颜面见门主,而……而……自裁谢罪?!”
玉清子瞬间瞪大了眼睛。
门主韩风在天门弟子心中的地位,当真是极其神圣的存在。与其说是一门之主,倒不如说是天门的精神图腾更恰当。
受尽门主恩泽厚爱,一心只想报效门主而不得。好不容易现在有了机会,却现只能愧对……除了以死谢罪,难道还好意思厚颜苟活?
尤其是“门主亲卫队”的青年弟子,更是极为心高气傲,若是如此灰溜溜的回去,恐怕早就黯然自尽了!
“萧兄之见,我亦赞同。”黎无垢重重点头,随即将萧天笑扶回铺中,一脸的忧苦:
“只是那炮火威力太大,又夹带有降头邪术,如今我等重伤,若是素察以炮火来袭,如何还能抵挡?”
萧天笑淡淡一笑:
“黎洞主、玉清道长,可还记得那些普通军士离奇毙命之事?”
玉清子眼前一亮:
“萧兄的意思,是那暗中出手之人?”
萧天笑点点头:
“在下感觉此人对我等并无恶意,而且屡次出手相助,似乎也与门主有关。还不如按部就班加强营地防御即可。至于那些来袭炮火,便交由此人便是。”
“如果在下估计正确,此人必能替我等挡下炮火。”萧天笑闭上双目,轻轻咬牙:
“若是估算错误,便当是为门主尽忠罢!”
黎无垢和玉清子相顾黯然,却不再言语,沉沉闷坐,再不商议其他,竟是铁了心以死相报门主韩风了。
玉清子坐了一阵,安抚两人好好调养,便去寻了瓦拉里洛,请瓦拉里洛想办法,让天门弟子能够避免受到降头伤害。
可降头已经蛰伏在人体之内了啊!瓦拉里洛有苦难言,只得允诺尽力,却不敢保证效果,自是又引来素文好一阵的白眼奚落,心中暗暗郁闷不已。
弟子们已经知道三位长老重伤的消息,纷纷求战,却被玉清子以众弟子修为低微,无法压制降头为由教训一番,然后断然拒绝。众弟子回到营中,士气低落,整个天门营地便自然没了精神,人人面无表情,便如行尸走肉般死气沉沉。
玉清子见状大怒,召集所有弟子,拔剑训道:
“尔等深受门主恩泽,身负门主重托,稍有不顺,便如此消极!若是门主知晓,该是何等心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