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
漫劳海内传名字,谁论腰间缺酒钱。
诗赋自惭称作者,众人多道我神仙。
些须做得工夫处,莫损心头一寸天。
回到公寓里,曹宇和雨萍正在热烈地讨论着。最近网站走势很好,这两个也干劲十足。
“域哥,快来看哪,又有家大站想与咱们合作了。”曹宇没发现我的无精打采,兴奋地叫道。
“噢,你和雨萍看着办吧。”我丢下一句话,也没去洗涮,就进到房间里躺下。
刚脱下的外套上,还是湿乎乎的一片,那是婷婷留下的泪水。我不能要求她什么,等她终于哭够,才把她送了回去。
有些不放心,把她一直送到了宿舍门口,却没敢进去。如果被她们发现了蒋婷婷红红的眼圈,怕陈梅等人会把我给吃掉的。
瞪大双眼躺着,只觉得全身从没有过的疲惫。
曹宇端了杯水进来,关心地问道:“域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曹宇,有点不舒服,你去忙吧。”
雨萍也跟了进来:“要不就医院看一下吧。”
摆摆手示意不要紧,靠着床坐起来:“没事的雨萍,休息一会儿就好啦。对了,最近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很新鲜的倒没有,有一件旧事,跟你有关?”
“什么?”有一段时间没到学校里去了,不知道什么会跟我有关。
“你的那家咖啡店早就卖了,知道现在是谁接手经营了吗?”
我摇摇头。
曹宇接着道:“是那个叫杭海生的。”
杭海生,是他!我们之间发生的详细经过,从来没对他们讲过,曹宇可能隐约知道一点。
我的心里泛起一丝苦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他呀,想不到这个大富翁还对这种小东西感兴趣。无所谓了,反正卖了,谁开还不一样。”
见曹宇还想再说,止住他“我累了,想一个人躺会儿,你们做事去吧。”
雨萍乖巧地一拉他的手,两人走了出去。
杭海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把他给淡忘了。只留下心底隐隐的痛,想不到又被提了起来。
就这么想着,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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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勉强打起精神去雅都上班,刚进办公室坐下,就被余经理叫了过去:“小域,今天陪我去现场看看。”
余经理相邀,只得收起自己满心的不悦,痛快地答应。王允民一直说她业务很棒,不知道做这个再好能好到什么地方,正好趁此机会学习一下。
这一天跑了几处已经交工的房产,因为一些小的细节,住户提出了质疑。按说这些问题已经交到了物业管理公司手中,已经不在公司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可黄总为了公司的声誉,要求只要有客户投诉,售后服务人员一定要出面,解决不解决则是另一会儿事。
而这些问题又集中在一个小区,又有黄总的特别交待,所以她才会亲自出马。
跟着出来,我不太关心细节上的问题,只是看余经理是怎么跟人打交道的,反正万变不离其宗,事情的根本都是差不多的。
见到客户,余经理就不是在公司里员工面前那副严肃的样子,满脸都是笑容,说话很客气,给人很和蔼的感觉。但一谈到正事,马上就又板起面孔,不再有笑容。点着头一丝不苟地听着,也很少插言发表自己的意见。
多数人往往就会被她拿住,最后同意她的说法。
走访了几家都是屡试不爽,我不由忘了自己的烦恼,认真地注意起来。原来做服务并不总是陪笑的,有时板起脸反而好处理事儿。
她的工作也真有效率,中午只在外面随便吃了个盒饭,本来比较棘手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学着她的样子,非常配合。加上自己的领悟,有时两人还有个黑、白脸之分,事情办起来出奇地顺利。
我对她感到钦佩,而余经理也表示出了对我的欣赏。
人年轻,腿脚自然勤快,也还没有养成那些拖拖拉拉的毛病。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只要有问题,余经理也愿意带上我一起出去。
她是个爽快的人,一段时间相处,我们之间的关系逐渐融洽,彼此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渐渐地能够跟她很好的配合,偶尔还会得到一声表扬。
工作上有了干劲,那些烦心事就稍稍淡忘。只有一闲下来,才会冒出来。所以唯有拼命的工作,来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不安。回到公寓,就努力跟曹宇、雨萍一起开拓网站业务,一直到累了、乏了,支持不住才去睡觉,不给自己思考其余的机会。
拼命的工作,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勤奋总是没有坏处的,只要你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慢慢地,我喜欢上了这个工作。
一个多月后的周末,大可拉着玲玉突然找到了我,神色很是不友善。
“老大,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么长时间都不照个面了。”
都是子弟兵,明白这俩人肯定不是为这个怪我,陪着笑脸道:“你们不是知道我正忙着打工吗,能有什么鬼可搞?”
大可摇摇头,没接话,他变得稳重了很多,我有些不适应。
可能是年龄渐渐大了,接触外界多了,高中好友间也少了些当年的那种胡闹,其实也少了许多应有的乐趣,也许这就是长大带来的烦恼吧。
“你少打叉,谁跟你说这个啦。”李玲玉不理会我装出的嬉皮笑脸,“我们想知道你跟婷婷怎么了?我去找了她几次,都是闷闷不乐的。开始也没多想,可上周她叫我和大可出来吃饭,居然带了个男生作陪,我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勉强把笑容堆起来:“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嘛!”
“婷婷对你多好,到底什么事嘛,说出来多好。你这样子,搞得两人都痛苦的。”
大可点头同意玲玉的观点,用力在我的背上捶了一下:“老大,你这人看起来话挺多,其实心里藏的东西很少往外掏的,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就把真实的想法对人家讲出来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蒋婷婷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看她跟那个男生也一般,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要再这样下去,兄弟也没得错了。”
“就是,你这人一点真心也不拿出来,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听到这两人的话,我的心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抛开玲玉不谈,大可那是我高中三年最铁的哥们,居然也这么看我。
想到婷婷,我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总不能对这两口子说是她先提出来的吧,那不更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