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身体一震,直直的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见喜娘的声音。
“夫妻交拜!”喜堂再次传来喜娘的高喊。
秋水盈盈弯腰,越过喜帕边缘,她看见一双靴子,以及对方衣摆的鲜红,与她身上嫁衣相同的颜色。
此刻,秋水唯一清楚的是,拜了天地,她便不是单纯的秋水,她的名字前冠上了殷家的姓氏,她已经是殷家大少爷的妻子,即使是冲喜新娘。
再次闭眼,可以驱散脑海中的身影,从今天起,他们缘尽人散,而她必须将那个身影忘记。
再次睁眼,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送入洞房!”随着喜娘的宣布,大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贺喜之声不绝于耳,而她发现,她的夫君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不禁怀疑,这个所谓的殷家大少爷难道是个哑巴?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不愿开口说话!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便被丫鬟搀扶着离开。
坐在新房里的秋水忐忑不安,喜帕遮住了她的视线,但是她知道这个房间肯定布满了红色,目光注视到床沿,那里似乎都漆上了喜庆的红。
大户人家果然是这样的,什么都讲究,什么都要求完美,她不知道嫁入殷府后,她这个平凡的小女子是否能够适应,也许不过多久,她也会变得像那些贵妇人一样对什么都苛责挑剔。
想到那副样子,秋水不禁失笑。
哎!都还没见过那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她就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她还是改不了自己的小孩儿心性。
“为何叹气?”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听不出任何情绪。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秋水惊跳而起,掀开头顶的喜帕,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一男子躺在喜床上,样子怡然自得,像是主人般,没有任何不适。
男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被点了穴道,瞬间忘了呼吸,竟然有这般美丽的人儿,无暇的白玉脸蛋上镶着一双动人的美眸,如磨亮后的上等宝石,一对上就会令人难以一开目光,他见过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石,却不及这双凝眸来得耀眼,还有精巧秀挺的鼻梁,整个人在一身大红嫁衣的映衬下,更加让人惊艳。
“你是谁?”她努力让自己镇定的面对,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躺在这里?她新房的床上?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那模样,像是野兽看着猎物般,想将她吞入腹中。
“我问你为何叹气?”男子迅速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眉头不禁拧在一起,她就是他们为他找来的新娘吗?
“我问你是谁?”秋水不悦,定是一个登徒子,擅闯女子闺房,不!是她的新房,他不知道新郎随时会进来吗?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她自身的安危,而是殷府的名声,她知道,大户人家最在意的便是名誉,更何况还是郓城的首富殷家。
“我是谁?你不知道你嫁的人是谁吗?”看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她是把他当成了擅闯女子闺房的登徒子了吧!想到这里,他更加觉得这个美丽的女子有趣的紧。
“我当然知道,他一会儿就要进来了,你如若再不离开,小心他将你……将你……”秋水结巴,只想着如何将事情的后果说得严重些,这样他才会因为害怕离开,但是却一时想不起什么样的威胁最为有效。
“将我怎么样?将我杀了?”男子半撑起身子,隐隐之间,显出一些吃力,但那双鹰似的眸子揪住秋水的倩影,毫不避讳的透露自己对她的兴趣。
“对!”秋水高昂起头,斜睨着男子,发现他脸上的笑容竟是那样的刺眼,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底气不足。
“你不用担心,没有人会进来。”男子若有所思的说着,高深的笑意直达眼底,她的表现取悦了他。
秋水被他的话迷惑了,没有人会进来?这是她的新房,洞房花烛夜,哪里有新郎不入新房的道理?
“大少爷,大少夫人,奴婢们进来伺候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慢着!”秋水听到丫鬟说要进来,立刻出声阻止,她们如果进来,看见她的床上莫名其妙的躺了一个陌生男子,那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上红杏出墙的罪名。
“你快走啊!再不走,我们都不好过!”秋水焦急对男子说着,爹的三夫人是因为和男人通奸被莫名其妙的害死,她还记得她死时的悲惨模样,被绑着石头的身体硬是被推入了寒冬的湖里,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来得及呼出救命。
可是,男人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
男子看着她一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的满是担忧娇颜引起他的兴趣,忍不住兴起了逗弄的念头。
他没有起身的迹象,反而放下刚才撑起的身子,平躺在那里。
“大少爷,大少夫人,奴婢们可以进来了吗?”门外再一次传来丫鬟的声音。
“你没听见吗?她们要进来了,我求求你了,你倒是快走啊!要不然……要不然……”说着,竟像是要哭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男子见她眼里泪水打转,梨花带雨,便不忍再继续捉弄下去,朝着门口一声轻喊:“都进来吧!”
门外的丫鬟得令,立刻推门鱼贯而入。
秋水吓得浑身冒出冷汗,这下完了!她的罪名算是落实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的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男人,即便他们没有什么,现在她纵然有十张嘴也难以说清楚了。
她无语问苍天,秋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丫鬟们的惊呼与自己厄运的降临。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