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到底为何娶我?”严子诺在石凳上坐了许久,望着那湖光粼粼的池塘,幽幽的开口。
赫连桀微微皱了眉,一撩衣袍坐在了严子诺的身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严子诺,抿了抿唇,许久才道:“不知道。”
严子诺有些期待的心瞬时掉落了谷底,眨了眨眼睛,将酸涩隐进眼底。
“你……后悔吗?”
“诺儿。”赫连桀有些怒气,放在膝头的手瞬间握紧了。
“我什么都不会……一身的野气……”严子诺低声呢喃着,微微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那有着薄薄茧子的手,严子诺眼光黯淡。
突然,一双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小手,严子诺抬头,撞进了赫连桀漆黑的眼眸内,那深如沉潭的双眼里,有一种被强烈压抑着的怜惜,让严子诺瞬间失神。
“我不会嫌弃你的,当初,你救过我,诺儿,当初我身无分文,又有人追杀,你可曾嫌弃过我?糟糠之妻不可弃,我绝不会弃你于不顾的,我赫连桀发誓,今生只有严子诺一个妻子,如违此誓……”
赫连桀顿住了,看着那双决然的从自己手中抽出的小手,一时间剩下的话不晓得要怎么说下去……
“够了,我没想要你发誓赌咒。”严子诺敛下眼睫,将心中被撕开的伤口所传达的剧烈疼痛狠狠地隐在了眼中,不外泄一分。
“诺儿……”赫连桀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得呐呐地看着一脸冷淡的严子诺……
“你不开心?”赫连桀微微试探,吻得小心翼翼。
“有什么是值得我开心的嘛?”严子诺抬眸反问,那一双水眸中,已没了一丝一毫的情绪,清明的如一潭平静的湖水,让你一眼望的到底,却碰触不得。
赫连桀无话,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闷闷地,坐回到石凳上,他如此真诚实意地表达自己的决心,为何诺儿看起来却不开心,反而多了一点冷然?赫连桀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郁卒,自己好不容易开口泄露一次感情,却让严子诺的冷脸给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给睿王,睿王妃请安。”突然而至的声音,虽是带了绵延婉转,却还是将各有心思的两人吓了一跳。
赫连桀将脸上所有的思绪全都敛下,冲着来人微微点了点头。
严子诺嘴角挂上一丝嘲笑,这刘芸芝还是无处不在啊……
“郑亲王真是好客,连闺房女子也请得出来。”严子诺正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好巧不巧就撞上来一个倒霉的。
刘芸芝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僵了一下,艰难的扯了下唇角,调整好自己的笑脸,刘芸芝得体的微微垂了头:“郑亲王寿辰,家父身为国舅,自然要来恭贺,正好,家父见臣女无事,便也带了来。更何况,郑亲王算起来还是臣女的表兄……是以……”
严子诺敛了敛神色,也晓得自己过分了,微微吸了口气,自己何时成了刻薄之人?微微蹙了眉,心中有些悲哀,莫不是这喧闹阴暗的尘世,将自己也给腐化了不成?
“刘小姐坐吧。”赫连桀从没见过严子诺如此,即便她口齿伶俐,最下不留人情,也从不会那姑娘家的清誉做文章,今日,她实在太反常了,当下,看着刘芸芝尴尬微红的脸,心中有些歉意,便邀她一块坐坐吧,换做平时,他可不会理会这些蚊蝇一般的女人。
“谢王爷。”刘芸芝顿时眉开眼笑,捡了赫连桀身旁的矮凳坐了,两人离得稍近,倒是将严子诺给孤立了出去。
赫连桀顿时有些不自在,但看到严子诺满汉嘲讽的眼神后,又硬生生地将自己想要起身的动作给压了回去。
“睿王妃身子可好些了?”刘芸芝状似关心地问。
严子诺挑了挑眉:“刘小姐何出此言啊?还是刘小姐盼着本王妃早日归西啊?”
“诺儿!”赫连桀懊恼的低叱,眼中有些责备。
严子诺冷冷哼笑,看着那满脸受了委屈,小女人模样的刘芸芝,再看看赫连桀,严子诺心中火气直升,却抿唇不吭。w-w-w.Lk。
而此时,赫连桀却也心下不爽快,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睿王妃,臣女并没有存着这样的心思,臣女只是前几日听父亲说起睿王妃身子不适,本来想去探望的,结果去了才知道王妃回娘家了,是而此刻才会询问,却不知为何王妃会如此误会芸芝,芸芝……”
刘芸芝仿若收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身子摇了摇,蹭过一旁赫连桀的肩头,眼看就要歪斜,赫连桀颇有些不耐的伸手扶了她一下,刘芸芝趁势握着赫连桀的大手,才算微微稳住了身体。
“刘小姐,演得有点假了,回去好好练练吧。”严子诺很是不屑的看着那交握的双手,翻了个白眼,只是心中那酸涩的气愤,却怎么也抹杀不掉。
赫连桀仿若被烫了手一般,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好看的剑眉狠狠地拧了起来,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更何况,还是个千金小姐,就连水涟漪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他,更何况是在严子诺跟前。
刘芸芝似乎也晓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头了,讪讪地笑了一下,坐正了身子开口辩解:“王妃说笑了,芸芝只是身体自幼不好,偶尔会有眩晕之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