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微华侧头注视着她,像要将微月心中隐藏的那一面看得透彻似的,“微月,你要知道,虽说十一少是以平妻之礼娶你进门,但律法上只承认原配才是嫡妻,你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妾,最多也就是个贵妾,这层道理你是明白的吗?”
不明白!微月在心里冷笑,这是什么意思?她对这年代的婚姻法不熟悉,难道平妻就不是妻子了?那为什么照着妻礼将她迎娶进门?本来和自己的姐姐共侍一夫就很不甘愿了,原来自己不过是个妾,说好听点才是平妻啊。
不过也罢,这个小三她也不愿意当,妾也好平妻也好,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很乖巧很明白地点头。
潘微华满意地笑了,“我的日子无多,将来你要将茂晟视为己出,你是填房,会坐正嫡妻的位置的,将来就算十一少纳妾,也不会威胁到你。”
微月听得一头雾水,这下可真不明白了,这潘微华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警告她要识清自己其实是妾的身份,接着又说她会成为填房,会坐正嫡妻的位置,这算什么事儿啊?
“听不明白不要紧,以后你会明白的!”说完,潘微华用力地咳了起来,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身边的丫环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银制小盒,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给潘微华送水吃了下去,片刻后,她才缓了一口气,只是眉目间更显得晦涩无神。
微月好奇看着她,潘微华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一天比一天虚弱呢?难道都没有请大夫看过吗?
“我这病是好不了的,能撑过年节已经算不错了。”似是看出微月的好奇,潘微华抿了口茶低声道。
微月啊了一声,紧张道,“家姐不会有事的。”
潘微华轻笑,目光落在湖面上,雨已经停下了,薄弱的阳光洒在湖面,水光荡漾着星星点点,那些细碎斑驳的光看在潘微华眼中,有些落寞和无奈。
“这里每个人都敬我怕我,也恨我,他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微月,以后你若是不能压住他们,你会过得比我更辛苦。”潘微华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语气那么轻松自然,死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这一生都是在为了家族谋划付出,如今这个担子要交到她亲自选的人肩上了,她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为什么会选上微月呢?大概是觉得……白姨娘的女儿不至于如此,能在潘家保持这样怯懦的个性而又平安无事度过了十六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微月低垂着头,佯装听不明白潘微华的话,心里却纳闷不已,这女人明知道在方家的日子不好过,竟然还拉别人下水,心肠也太损了些,不过,她可不是潘微华这个正经大户人家出声的千金小姐,她骨子里是草根阶层,要她为了所谓家族荣耀牺牲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她本质是自私的,这点她绝不否认。
“不要以为十一少对你好那就是真的好,记住,你和他只能是夫妻,你的心永远只能装着潘家,其他的,不是你该能去想的。”潘微华略带警告的声音严厉起来,她似乎并不将微月当是傻子,好像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微月都能听明白。
微月仓惶地点头,心里一直冷笑着,潘家?关她什么事情,她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更自在一些就很了不起了,为什么要去担心那个奢侈得不行的潘家?敢情她一个人拼死拼活就为了让潘家那群地主爷们享福?抱歉,她没那种高尚的自我牺牲情操。
“好了,回去吧,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扶着丫环的手站了起来,潘微华淡淡扫了微月一眼,离开了水榭。
微月坐在石椅上,久久不动。
“小姐,天凉,还是回屋吧。”吉祥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她深知微月畏寒的体质,这带着湿气的微风,最是刺骨冰冷。
微月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脚,突然问道,“除了潘微华,其他几位少奶奶可有子嗣?”
吉祥怔了一下,才道,“没有,只有少奶奶生下茂官。”
微月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潋滟闪烁光辉的湖面,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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