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朱雯问。
“你想我说什么？”方成下意识的反问。
“胡明现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说实话…我完全没有必要来找你，只需要等着你自己现身就行。”朱雯坐回刚才的位置。
方成没能与朱雯对视，他低着头看着茶几的边缘保持着沉默。
“我不知道胡明给你说什么，让你愿意不予余力的帮助他，但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说谎了。”朱雯见方成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吴倩你应该不会陌生，其实，在瑞兴咖啡厅爆炸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而根据我们的找到的线索显示，凶手就是胡明，虽然可能是过失杀人，但他选择的并不是报案，而是抛尸后掩埋证据，随后吴倩的父母找不到女儿，便去明川公司理论，却被胡文新设计杀害。”
“但吴倩的父母在南环市还有一些能量，胡文新为了不使自己暴露，私自动用了‘死亡研习会’存放在南环市的‘255’号能量源，把他们一家人变成躯体傀儡。”朱雯打定主意方成可以听得懂。
“胡文新原来的计划可能是等风头过去，再制造一起意外的事故让这一家人再死一次，以取回在他们身上投入的资源，却没想到吴倩会失控，不但彻底融合掉‘死亡研习会’存放在南环市的‘255’号能量源，还得罪了一群崇尚恶魔力量的超能力者。”
“在两大组织的压力下，胡文新丧心病狂的策划了双树镇惨案，用数以万计的生命来提炼损失的‘255’号能量源…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帮吗？”
朱雯越说越激动，看起来就要爆发，但在最后一刻却又压制下来。
方成依旧低着头看着茶几，情绪似乎很平静，但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汹涌澎湃，朱雯的话与之前高赛的话完美的吻合。
他知道胡明有些地方肯定在说谎，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事实会是这样，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胡明依旧是那个懦弱的学生，也或许是他想要胡明帮助自己保守秘密而忽略了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猛然之间，他想起那天在‘兄弟烤鱼’看到胡明的狼狈样，如果仅仅是因为家庭伦理剧，他应该还不至于变得像得了一场大病，可方成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细节。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方成问，他既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反驳。
“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表现得太完美，当时刚好在你家楼下出现过污染物。”朱雯注视着方成，“我调取过头天晚上案发案时的监控，你完美的避开了案发地，如果在接触到超自然事件之前，我可能会被监控录像所欺骗，但现在不会。”
“最重要的是，你表现得很奇怪所有人都在惊叫和跑动，而你却直接上了一辆网约车赶往银装购物广场，但你什么都没买，就在休息区站待了一个小时。”
“后面‘兄弟烤鱼’店焚烧案里，更证实了这一点，你…或者你们拥有更先进的知识，进入我们的系统就像进入自家后院一样简单。”
方成这才抬起头看向朱雯…
朱雯继续说道：“你如果打算辩解，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我也明确的告诉，我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你是一位超能力携带着，但…我并不需要证据，你可以如自家般入侵我们的系统，就肯定知道我们是谁，也知道我们做事的风格。”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聪明。”方成无声的笑了笑，他笑得很轻松，“我没打算辩解，你打算怎么做？逮捕我，还是收编我胡明出现在我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就算出动西南局所有特工，在加上西桑省警卫分部所有警力，你也不可能给抓得到我。”
“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一个普通人。”朱雯似乎对方成的话很失望，“我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是信任你的，而你却不信任我。”
方成没有说话，并不是他不信任朱雯，而是打工时底层的生活让他很敏感。
“你的事情我没有记录存档，更没有上报，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我的助手，拍摄照片的外勤只是执行命令，不知道为什么执行命令。”朱雯身子微微前倾，手掌放在膝盖上，盯着方成的眼睛看了两秒后说道：“我需要你的知识，就像你上次传真给我的那些知识。”
“常规知识我可以提供给你。”方成说也没有太过纠结。
“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那不可能，我从你的目光里看到了贪婪。”
“是的，我贪婪，因为我看过太多的牺牲，我这是对生命的贪婪，对和平的贪婪，对一切美好事物的贪婪！”
她又变得很激动。
“你真想要这些，就不要探究超凡知识。”方成看着朱雯，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你们所能了解的不过就九牛一毛，我看过特勤十三组设定的力量体系，最高‘s’级的能量体在你们的认知里就是终点，但事实上那仅仅是而已，后面的力量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朱雯深吸一口气，“昨天凌晨，庆京时间四点二十二分，西陆联盟舰队破获一起超凡案件时发现了一些文件，从文件里判断，有一股外星文明势力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渗透水蓝星，我们没有时间思考遥远的未来。”
方成皱了皱眉，在得到小畅后他就一直担心会有外星文明盯上水蓝星。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就算我自私，超凡知识不适合公开，否则瑞兴咖啡厅的惨案以及双树镇事件就会天天发生。”方成依旧是拒绝，“成为超凡者需要特定的条件，否则只能失控，就像你们的外勤特工，功劳再大最后也不是被秘密处死了吗？”
“所以我才需要…”
“知识存在的价值就是传播，但目前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方成再次打断她，“我们还没有能力压制…”
朱雯同样打断了方成，“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武器变革引发的战争在我们的历史上层出不穷，但最后经历过时间的沉淀都恢复了安定。”
“超凡知识不在武器，而在人心，而且超凡能力的晋升往往就伴随着掠夺！”方成直视朱雯的双眼：“双树镇事件就是一次晋升前的残暴掠夺。”
他再次提到双树镇事件，也是在此刻，他猛然想通了高赛那句话的意思。
“我们现在面临的是生存危机！”
“但我并没有看到危机，只看到了物欲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