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这句话也可以算是柔中有刚,虽说是推辞,却也是警告王云平:我们之间只有上下级关系,不可能再有别的瓜葛。</p>
王云平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显然她已经听出了原小生的言外之意,理了理鬓发,半天还是柔声道:“小生,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讲究那么多的客套了吧。”说着还是把那块金灿灿的手表推到了原小生的面前。</p>
到这个份上,原小生再要是推辞就太不给王云平面子了,也只好勉强收下,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p>
“来,我给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简单的沉默之后,王云平还是抓过那块手表,非常自然地拉过原小生的胳膊,就要把手表往原小生的手上套。</p>
原小生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手臂,还是任由王云平将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只不过戴上之后,王云平就发现把本该戴在左手腕的手表,戴在了原小生的右手腕上。</p>
这次没等王云平动手,原小生首先笑了笑道:“其实手表戴在那个手腕上并没有多大关系。关键还是一个习惯问题。我们习惯用右手,就把一些饰品戴在左手上。”说开了个小玩笑:“在这方面倒是没有男左女右的说法。”</p>
王云平淡淡一笑道:“是啊,这就跟我们身处这个官场一样,很多事情都是多少年形成的惯例,甚至是大家明知道已经早该破除的惯例,比如说下级服从上级就完全是从部队上遗留下来的规矩,却要用在政府部门。按道理说,上一级单位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一定了解下一级单位的情况,却要横加干涉,而且要下级单位无条件执行,其结果必然会造成很多政策方面的失误,以及盲目指挥和外行指导内行的情况。”</p>
王云平的话也让原小生一下子找到了同感,接茬道:“你说的何曾不是呢,就拿条山县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不能说陈立东对老城区的情况完全不了解,但起码了解的并不够透彻。单从老城区的文物古迹来说,就不应该一拆了之。即便是要拆迁,也起码应该有个拆迁的规划,把那些重点文物保护起来。而陈立东呢,光想老百姓要跟他为难,某些人从中作梗,阻止他对老城区拆迁,只是一味地意气用事,从来就没有想过拆迁带来的损失和后果。”</p>
王云平笑了笑道:“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你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正确。你要清楚,陈立东现在在条山的情况,还有两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一个是跟樊凡的微妙关系,一个是权利威信的问题。你到条山后,通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无疑已经对陈立东的权利场造成了威胁,他这也是被动反抗啊。”</p>
原小生用疑惑地眼神看了王云平一眼,但很快将目光移开了,并没有让王云平觉察。</p>
王云平说这番话,就让原小生有些不能理解了。要么市委李东权书记没有将自己此来条山工作的目的告诉王云平,要么是自己过去一直理解错了李东权书记跟自己的那次谈话。如果是后者的话,对自己而言就太危险了。那就意味着李东权书记和市委并没有动条山的意思,而自己一直盯着樊凡和陈立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意愿。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今后的路真是不敢想象。</p>
想到这里,原小生心中不由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接过王云平的话感叹道:“是啊,条山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因为樊凡同志和陈立东同志不和,造成了很多工作都被参杂进去了私人情感,就连下面工作的同志也是不得不选边站队,要么跟樊凡要么跟陈立东,几乎形成了两个完全对立的派系。”</p>
王云平淡然笑道:“这一点我完全赞同,但是你再看看目前的各级官场,有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呢。一二把手不和已经是一种常态,上一级政府也并不是看不见这种情况,而是不愿意管。”</p>
王云平的这番话让原小生多少感到有些纳闷了,不由问道:“为什么呢?同是为党工作,同是人民公仆,大家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既然有了分歧,就应该化解,为什么上一级政府还不愿意管呢?”</p>
王云平看着原小生,好像不认识一样道:“原小生同志,这一点你不至于不能理解吧。”</p>
原小生这才恍然大悟,却也没有说破。这也是一种老套的政治手段:玩平衡。下面的干部太和睦了,上级领导反而不好指挥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