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p>
——《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李白</p>
……</p>
三人正聊到兴头，伙计来报，孙大善人和土行孙两人求见。</p>
这么晚了，还来巴蜀会馆，定有要事。白复赶忙将孙氏兄弟请入密室。黄震亲自端来参汤和点心。</p>
孙氏兄弟身着夜行衣，目光如虎豹，在黑暗中透着莹莹绿光。</p>
白复心道：“这就是天赋异禀吧，这两兄弟到了夜晚，比白昼还要精神。”</p>
孙大善人喝了两碗参汤，吃了一块点心，对黄震伸出大拇指，道：“黄掌柜的手艺名不虚传，比皇帝老儿的御厨也不差几分。</p>
这个时辰，坊门都关闭了，还请黄掌柜帮我兄弟张罗两间上好客房，今晚我们就叨扰一下，住在客栈了。”</p>
黄震呵呵一笑，道：“孙员外财大气粗，交情归交情，房费我可不免。”</p>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p>
黄震说罢，出门张罗去了。唐夔见此，立刻明白，也找个理由先行告退。</p>
等两人离开，孙大善人对白复伸出大拇指，道：“白老弟，你眼光果然独到。前几日通过公主殿下购买的这批宅院，物超所值啊！</p>
‘五杨’家族奢靡无度。虢国夫人的其他几处别院也藏有不少宝物。杨国忠的府邸更是别有洞天，我们从其密室里找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堪比盗取一座帝王陵墓。</p>
除此以外，其他几处皇亲国戚、豪门望族的府邸也都有所斩获。”</p>
说罢，孙大善人从怀中取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递给白复。</p>
铁盒里装着厚厚一沓地契。白复取出一看，地契上登记的都是长安、洛阳一带的宅院、庄园和田地。</p>
这些田宅为两个人共同所有，地契上登记的户主姓名为——杨花花和李瞒。</p>
寻常人不知杨花花为何许人，白复却知此人乃是虢国夫人。</p>
白复心道：“户主之一是虢国夫人，那另一人会是谁呢？李瞒这个名字好生眼熟，不知在哪儿见过？”</p>
白复起身，在房间踱来踱去，一边走一边思索，试图抓住记忆深处的一缕微光。</p>
忽然间，白复灵光乍现，恍然大悟。</p>
当年，自己和雪璇师妹护送杨贵妃回峨眉的时候，杨贵妃提及玄宗年轻时仰慕曹操的雄才大略，曾给自己私下取名为李瞒。以此化名，微服私访。</p>
等到玄宗成为太子后，谨小慎微，再也不用此名。</p>
故，李瞒之名，朝野上下，几无人知。</p>
白复心道：“天道轮回，何尝放过谁。玄宗老儿，该你遭此一劫！”</p>
白复对孙氏兄弟道：“这批宝藏，我们如法炮制，暗地取出，再用赝品珠宝填充。”</p>
“这批宝藏运往何处？是否继续隐藏在川帮的仓库里？”土行孙问道。</p>
白复星目一亮，笑道：“孙兄，早就听说您乐善好施，修桥铺路，为乡里乡亲做了不少好事。足见孙兄仁厚孝慈。”</p>
孙大善人连忙摆手，道：“老弟说笑了，我两兄弟怎么发达的，你还不知吗？</p>
来路不正，心有不安。我哥俩儿有了钱以后，就想做点善事，为子孙后代积点阴德。”</p>
白复道：“我还真不是开玩笑。这几次找到的钱财，让咱们富可敌国，我心里也惴惴不安。</p>
此前找到的宝藏，咱们已有计划，用于商道，建立一条同波斯、大食贸易线路。</p>
这笔钱我想赈灾济民，做点善事。不知两位大哥，意下如何？”</p>
“哦？”孙大善人一听，来了兴趣，道：“复兄弟可有什么好主意？”</p>
白复黯然道：“睢阳之围，我追随张巡大人、南大哥、雷大哥守城，亲眼目睹数千将士战死沙场。</p>
收复两京后，朝廷虽然对捐躯将士予以追封，但朝廷国库空虚，无钱对其家属予以抚恤。</p>
所以，这笔钱的一部分我想用于抚恤睢阳阵亡将士家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