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p>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p>
——《渔家傲·秋思》范仲淹</p>
……</p>
随后几日，孤鹰小队一路北上，渐渐接近叛军辖地，行军也愈发凶险。</p>
唐军和叛军之间有一个方圆数百里的战争缓冲区。</p>
由于这里是两军交战的前沿，凶险异常，莫说普遍百姓，就连马匪盗贼都不光顾这片区域。故，缓冲区也是无人区。</p>
无人区野草荒芜，狐鼠窜逃，人迹罕至，只有双方的斥候在此侦查、设伏。</p>
孤鹰小队已经两三次与小股叛军斥候交火，每次都会留下活口，刑讯后，套出叛军斥候的口令和印信。</p>
秀才模仿叛军斥候的笔迹，不断将伪装过的讯息发回给叛军。</p>
这日审完俘虏，秀才将众人聚拢，用树枝在沙土上画出一幅地图。</p>
秀才道：“叛军要想南下，必过这片无人区。无人区有三条官道，能保障大队人马通过。因此，这三条官道上，布满了咱们的斥候，日夜侦查、把守。</p>
无人区方圆数百里，就算叛军加速行军，日夜兼程，要想通过无人区，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唐军完全来得及布防，甚至中途设伏阻击。</p>
从咱们脚下往北走百里，是一片原始森林，叫做野人谷。唯有野人谷，唐军没有设防。</p>
野人谷距离黄河仅有十余里，倘若叛军组织一支急行军，横穿这片森林，伐木造筏，顺流而下，仅需一天即可抵达洛阳。</p>
安庆绪当年撤离洛阳时，有意将城防破坏，直到今日，城墙尚未修复，易攻难守。一旦叛军突然出现在洛阳，定会造成唐军仓猝，百姓恐慌……”</p>
未等秀才说完，猞猁儿插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此策叛军恐难实施。这片原始森林我进去过，荆棘密布，人迹罕至，野兽毒虫，瘴气弥漫。三五个武艺高强之士或许能穿过，但大队兵马万难通过。”</p>
铁锤面色严肃，道：“我们会这么想，叛军也会这么想。越是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越是我们防守最薄弱的环节。</p>
魏国攻蜀时，姜维本已将钟会大军阻挡在剑门关外。眼看着魏军粮草不济，即将撤军。邓艾利用蜀军的轻敌疏忽，穿越十万大山，突然从江油杀出，迫使刘禅投降。此情此景，跟今日如出一辙，不可不防。”</p>
秀才继续道：“刚才我讯问俘虏，俘虏告知，叛军数日前在野人谷北端的山峰上修筑了一座能容纳三十人的鹰堡，并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辎重。</p>
此举甚为反常。</p>
我们虽不知叛军会用何法穿越这片森林，但很有可能会利用野人谷生事。</p>
越是猜不透对方的策略意图，越是令人心生不安。”</p>
鹰眼对猞猁儿道：“野人谷有多大？”</p>
猞猁儿回道：“我一个人三天两夜能横穿，如果是大伙一起，大概需要五、六天时间。”</p>
鹰眼道：“如能走一半路程，我可以放鹰侦查。”</p>
铁锤看向独狼，独狼终于开口，道：“史思明狡猾诡诈，不排除冒险突袭。”</p>
铁锤一拍大腿，道：“那就这么定了。秀才，你将咱们的计划详细写出来。鹰眼，你发鸽信给斥候大营。</p>
咱们即刻动身，争取后天一早进入野人谷。”</p>
……</p>
孤鹰小队星夜兼程，终于按时到达野人谷边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