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感觉自己最近和蜜蜂一样,忙忙碌碌的,他是懒,但不是笨,很多东西做了一遍就会,很多事情不做也能无师自通,以前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都要感慨一声,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才,没有想到我错的厉害,我不是人才,我的是个天才,可是现在,他感慨已经不见,很多时候,只是笑笑,多少有些无奈的样子。
他到了,本来想递份辞呈,可是不是许舒婷在公司,他不在,就是许舒婷不在公司,他正巧在,或者赶上两个人都在的时候,心又不在一起,目光也很少能够碰到。
不知道为什么,叶枫以前来到开拓者后,总是感觉到许舒婷目光灼热,好像探照灯一样的笼罩着自己可是订婚了之后,探照灯好像能源已经换成了节能的,节能还不够,有的时候还是一闪一闪的,带了一丝朦胧和躲闪。
订婚本来是接近情人关系的一道很重要的程序,到了他们这里,反倒成了二人之间的一道隔阂。
叶枫本来望着许舒婷的目光一直都是问心无愧,还多少带着点属下望着上司的尊敬,可是看到许舒婷望着他不算自然的目光,他也变得好像有些不自然起来,他很想说,许总,你为人不错,不用把这场订婚放在心上的,你就算悔婚,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就和他的那份辞职报告一样,都是无疾而终,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叶枫总觉得,生活中好像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今天到公司后,辞职照例没有说出口,许舒婷抑见一步,说生长阁正在施工,以前一直都昌姚君武在监督,可是他最近要研究一个项目,所以请叶枫照看一下。
许舒婷虽然是个老总,但是吩咐叶枫从来都是用商量的口气,以前多少还带着不容置疑,现在却是软化了许多,叶枫不属驴,一般不等到别人用鞭子打的时候,就已经先眊一步,到了长生阁,碰到了麻全和。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一点不假,二人虽然是只见过几面,不过麻全和已经把叶枫引为知己,原因是叶枫好像没有什么主见,自己说啥算啥,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话语权,叶枫也觉得麻全和不错,虽然一开始看起来很白领。可是慢慢的小资情调就出来了,没事就和叶枫东拉西扯的,就是不扯业务,这点叶枫喜欢。
一天就和流水一样的流过,这个监督的活虽然不累,可是毕竟不如坐办公室舒服,二人都有一种被下放的感觉,既然抑郁不得志,那就难免抒发一下。麻全和不知道叶枫是才子,叶枫也没有看出来麻全和很能喝,二人中午去了趟川味馆,下午去了次老乡村,关系又铁了一层,当然饭钱是公家报销,麻全和慷公家之慨,和贾大空一样的急着抢先付了账,这点叶枫也喜欢。
他只是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出来几天,还可以和麻全和时常的换换品,等到酒足饭饱的时候,已经灯火代替了日头,明晃晃的一片。
灯火阑珊欲烧时,夜游人倦总思归,男人有四大铁,一铁扛过枪,二铁下过乡,三铁分过账,四铁嫖过娼,叶枫还没有铁到和麻全和去嫖娼过夜的地步,只能蹒跚思归,推开房门的时候,觉得好像很静,没有人做饭,房间也很暗,暗的一团黑。
不知道方竹筠为什么没有回来,叶枫寻思的时候,‘啪’的一声打开了屋灯,突然吓了一天,“竹筠,回来了?”
“嗯。”方竹筠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叶枫倒没有想的太多,“你脸色好像有些不对,是不是才出院就工作,身体吃不消?我就说你了,你不要那么拼命,多休息几天再上班。”
他走了过来,一拎暖水瓶,竟然是空的,这让他多少有些奇怪,难道近墨者黑竟然是真的,方竹筠和自己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懒惰的习惯,开水没有烧?
为什么有的东西,失去了才知道去珍惜,叶枫心中叹息,就要去打水,方竹筠终于发话,“叶枫,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她不能不抢先发问,先发制人,她只怕叶枫真的烧开了水,端开了苶杯,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温暖下来,那时候她只会再一次说服自己,叶枫是有苦衷的,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告诉着他,他有什么苦衷,他和别人结婚,难道也是有苦衷的?
订婚和结婚报纸上没有说明白,因为现在的报道都是时效性摆在第一位,有错误可以来得及再改,能够引起争论最好,既然这样,报道上活人能变死,死人能活过来,徒增悲喜和误会,所以赵丹也认为叶枫是结婚,方竹筠也是如此认为。
方竹筠心中不满,叶枫不喜欢她,她能够理解,可是叶枫竟然结婚了,第二幵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骗自己说加班,那就是让方竹筠觉得受到莫大的欺骗,我们做不成夫妻,但是还能做朋友吧,这句话虽然是退而求其次的说法要,虽方竹筠觉得,还很对,她不想失去叶枫这样的一个朋友。
“竹筠,什么事?”叶枫坐下了半天,发现方竹筠望着自己,仿佛考古学家望着木乃伊一样,不由嘴唇有些发干,举了举暖水壶,发现没有水。
“你不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方竹筠很平静的问道。
“瞒你?瞒你什么?”叶枫多少有些愕然,对于订婚这件事,他的看法就是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这就像炒股一样,本来买的时候每股赚了一块钱,还没有等到炫耀的时候,突然又跌了一声,中间自己虽然赚了点,但那是空的,了是虚的,没有什么吹嘘的本钱,叶枫觉得自己在这场订婚中,只是赔了一些手续费,倒没有想到别的。
方竹筠望着叶枫,一霎不霎,“叶枫,你望着我!”
叶枫才低下头来,只好又抬起头来,望着方竹筠的一张俏脸,虽然得到了名正言顺的窥探权,心中却还是有种窥视的惶恐,“看着你干什么?”
“我让你看着我的眼睛。”方竹筠的目光灼灼,仿佛天上的苍鹰望着一只会跑的兔子,让你无法躲闪,“我家乡人的老人说了,一个人说谎,可是他的眼睛不能说谎,你只要望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否说谎,这招很有效,也很管用。”
叶枫苦笑道:“真的那么管用,那什么刑事逼供的都应该采用你这种说法。”
虽然是这么说,叶枫还是抬起头来,望着方竹筠,看着她眼神中的愁苦,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把眼镜摘下来。”方竹筠就知道为什么,看到叶枫老老实实的坐的面前,那股忧愁之意不知道了去向,这一刻的她只是在想,能够嫁给叶枫的女人,应该比自己优秀很多吧,人家是个老总,自己呢,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