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段沉默了一段时间,“叶枫,我知道你地意思,我也不会太在意一些人不着调的看法,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够反应一些人的心声,能够帮助一些弱势群体,这已经足够,斐少爷那样的,我只是希望有机会潜移默化,但是能不能成行并非我能预料的事情,如果因为这个,没有让你拉到投资的话,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叶枫笑了起来,“竹筠,你说的太严重了,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有被人喷口水的准备,至于投资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就算他不投资,我相信,以目前报纸的潜力,投资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算拉不到投资,如果我这二十万能够借你的光,帮助到几个人,能够在一些人的心中造成一些影响和思考,那都是物有所值的。”
方竹筠又过了一会,这才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对专
题的看法,刚才好话说过了,可以提提批评意见的。”
“那个,”叶枫想了一下,“这个是以事实为依据的,”听到那面方绣筠‘哼’了一声,慌忙把下句以法律为准绳咽了回去,“可是调子太高一些,估计很多人不会分析你的深意,说句实话,这就像你去天桥底下弹奏广陵曲一样,当然广陵曲是好的,你的技术也不差,可是受众面显然很多不会理解,或者说是鄙夷,甚至有的会骂,你为什么不弹个,弹个那个下里巴人。”
“哦?”方竹筠应了一声,显然在思索。
“所以这个你要考虑一个受众面的问题,”叶枫考虑了一下措辞,“这个说穿了,就是你想让什么样的人接受认可你的专题。以及这个真情在线的影响力是从哪点开始,逐渐把网铺开,若是你觉得,你要拉赞助,拉投资。那显然要从道德,规矩,虚荣心方面着手,可是你若是想要把真情从你采访那些人扩展向外延伸,那目前来说,还是要通俗一些,比如你地那个穷人证明,四个字说出来,别人并没有什么概念,可是有个笑话说。一列火车上,一名残疾人因为忘记带残疾证,而被要求补买全价票,面对乘务人员的置疑,他只能问,难道我少掉的一条腿。还不能证明我残疾么?而乘务人员却回了一句。我们只认证件,不认人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不好笑。”方绣筠那面应道。
叶枫缓缓道:“可是这个更容易让人懂。”
“听你这么说,我有些明白了,”方竹筠叹口气,语调反倒轻松一些,“我刚才一直在想,原来我一直想要抓住所有的人心,却发现。失去地只有更多,看来这期报纸是不成功的。”
“不是不成功,”叶枫摇头道:“只是可以做的更好一些,对于黄大妈而言,你已经很成功的。”
“算你有道理。晚上你多加个菜奖励你一下,”方竹筠笑的好像有些狡黠。显然是对叶枫手艺的充分肯定,“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叶枫微笑放下电话的时候,目光已经落在不远处的两个学生的身上,那两个人从装束来看,显然是来找工作的学生,衣着并不光鲜,甚至可以说,有些寒碜,他们正在看着一张广告栏上地招聘广告,双拳紧握,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进入这个本市最规范的人才市场,需要五块钱的入场费,代价并不高昂,因为工厂天天在炒人,这里也天天在招人,可是这两个人好像舍不得的样子,叶枫理解他们,因为这五块钱可能是他们一两天的伙食费。
这样的人实在太多,叶枫看地多,因为他也经常在这里混,他留意这两个学生,不过是因为他们地目光是停留在电子厂招聘广告上,那里招的人五花八门,从清洁卫生的技术工人,到可以让人清洁的项目经理,叶枫却觉得他们两个有可能是电子专业的大学生。
不等他有所举动,一个西装革履的体面人已经走了过去,用着满腔冒出来的热情开始了自己的兜售,叶枫才离开报纸的屁股又坐了下来,他知道这人也算是猎头,不过大猎头是为什么职业经理人找工作,这个人不够档次,只是猎获一些兔子山鸡之类地,良心好的,会让你在工厂做一个月再想办法炒掉你,良心不好的,可能收了你的报名费,就是不知所终。
叶枫对于他们骗钱的手法略知一二,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这些社会顽疾有如病毒一样,无处不在,繁殖能力极强,有好像这里地蟑螂一样,无处不在,打击一两个完全没有任何效果,或许,这也是在这里找工作,必须经过的一个欺骗,很多大学生是从这里,才发现现实地残酷。
两个学生脸上有了欣喜,或许还是多少有些疑惑,但是显然是被找工作的迫切心理冲淡,连连点头下,跟着体面人向不远处的一个大厦走去,大厦远远看去,冰冷无情,入口好像黑洞般,等待吞噬一切接近的物体。
叶枫知道他们进去的后果,几十块,几百块的被欺骗不等,几千块的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两人身上显然没有,他望着三人离开,只是笑了笑,屁股坐的更牢固一些,目光不是落在报纸上,而且抬头向天上望过去,天,不再的蔚蓝,有了一层如今海水中荡漾的白,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