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品尝美酒,”陈天龙表情还是平静,隐有笑意,“他正在考虑,怎么缩短美酒的发酵期,让八二年的拉菲能和青岛啤酒一样普遍。”
“那实在是个伟大地工程。”春星石终于也笑了起来,转瞬收敛了笑容,毕竟这个场合笑起来,是失礼的事情。
“洪亮和你还有白老大交情都不错,”春星石摇摇头,“我以为你这次不会笑。”
陈天龙摇摇头,“谁都会死,你我也一样,这个洪老头哭也哭过,笑也笑过,人生一辈子不外如此,我们在哭,说不定他躲在棺材里面偷偷在笑。”
“你这个观点真有点新颖。”春星石本来不是这么多话地人,对陈天龙显然是个例外。
陈天龙终于叹息一口气,“死是生的开始,只要活的有价值,死的有意义,人生已经不枉一场,我想就算洪老头泉下有知,他也希望我们能笑着送他,哭哭啼啼的送别,他会骂。”
春星石若有所思的望着陈天龙,“你真的是洪亮的知己。”
“厉家纪红霞,厉随风前来祭奠。”迎客人突然高声报到。
春星石微微一怔,扭头望过去,脸上有些诧异,“我以为只有厉随风会来,没有想到纪红霞也到了,洪爷这次死,也算隆重。”
陈天龙扭头望了一眼,看到纪红霞目不斜视的走进灵堂,径直的来到牌位前,沉默起来。
灵堂弥漫一种略显压抑的气氛。
纪红霞戴着墨镜,黑纱罩面,戴着一个小巧的帽子,斜斜的很是雅致,看她的身段,还是婀娜多姿,服饰打扮却是中年女人的样子。
她的帽子几乎遮掩住半张脸,上香祭奠的时候也没有摘下,这多少有些不礼貌,可是在场的众人,竟然没有一个出声斥责。
纪红霞祭奠完后,径直的走到春星石几人的面前,说了一句差点吓的马海亮跳起来。
“看来五家的代表都到齐了。”
她这句话实在再正常不过,但是她的声音极为的暗哑沉重,好像破锣发出的声音一样,再加上她的面容都被罩住,乍一看的美人听起来,竟然好像地狱的厉鬼。
马海亮听到过纪红霞的大名,知道这是厉家的女强人,很多时候已经宛如厉家的主事,可是他却没有见过纪红霞,也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美人竟然有着破锣一样的嗓子。
“基本都到齐了。”春星石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竟然有了惋惜。曹子华已经走了过来,低身施礼,都是洪门内部的礼数,也只有洪门中人才能看懂。
“洪家上下很感激几位的到来,还请移步到内厅一叙。”
几人都是点头,缓缓站起,跟着曹子华走到灵堂后的内厅。
他们来祭奠洪爷是一个目的,当然可以顺便解决些其他的事情。
洪奇峰望见几人走进内厅,舒了一口,招呼几个手下,吩咐了善后的事情。
一会的功夫,又点了几个人拖家带口的走进内厅。
春星石几人正在客气的说话,马海亮只是噤声,有些惭愧。无论怎么来看,马家这次来的人,显然单薄些,他不要说比起其余的几个人,就算是洪奇峰,他也只能平辈论处。
几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所有一直把马海亮当作空气看待,这让他忐忑的心情多少有些恼怒,可是只要一看到陈天龙有如电闪的目光望过来,就是忍不住的心悸。
陈天龙的目光很敏锐,很犀利,也有一种冷意,马海亮只能琢磨,这个人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养成这种气势。
内厅不小,装几十个人不成问题,春星石几人都是带着两个手下,坐在内厅中显得空空荡荡。可是看到洪奇峰拖家带口的孩子妇女都带了进来,都是有些愕然。
“春爷,纪当家,陈爷,我知道我这样不合规矩,但这是洪爷的吩咐。”洪奇峰的称呼有着很强的江湖气息,他一把洪爷搬出来,春星石皱了下眉,“洪爷吩咐了什么。”
一个西装革履的走上近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出了一堆证明,“我是远华律师事务所的张之良律师,这是洪亮先生写给我的委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