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的大营位于云冈石窟的东边,在这边河的南岸,有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正好背对着他们所在的这座山。
四月底的夜晚,月亮要等到后半夜才能升起来,到了亥时,除了偶尔响起来的报时的声音和巡逻的士兵,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进入了梦乡。
但是,孟良还是非常能沉得住气,和杨文青一起躺在草丛里数星星。
当然,杨文青不会直接躺在草地上,他和张洪那儿要来了一张虎皮,铺在地上挺暖和的。
当然,虎皮能隔绝地上的潮气,却不能隔绝空中的蚊虫叮咬。
“孟大哥,你身上痒不痒?”
“不痒。”
“有没有虫子咬你?”
“没有。”
“为啥?”
“我抹了药啊。”
什么?他居然有药?过分了啊。
“那个,孟大哥,能不能给我一些?”
“你没有吗?”
富人家的生活方式他搞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
“废话!我要是有还会问你要?”
“哦。”
“你倒是给我啊。”
孟良这才慢吞吞的取出来一个小葫芦,递给杨文青。
“省着用?这一瓶子可是要好多钱呢。”
这个倒是实话,平时他可是舍不得用的,穷人家的孩子,就这习惯。
杨文青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该用的照样用,等孟良接过瓶子的时候,里边几乎空了。
孟良的心里黑的一匹,差点要大骂狗大户铺张浪费了。
“公子,你这用的也太多了吧?这一瓶可是要五百文呢。”孟良很心疼。
“切,看把你心疼的,不就五百文吗?回去了我给你五百文。”
两个人就这样潜伏着,在草丛里一边喂蚊子,一边扯淡聊天,等待深夜时刻的到来。
子时是一个特殊的时刻,不得不说,老祖宗的智慧还是相当让人佩服的。
这个时候,人已经进入了梦乡,正是老鼠活动的时刻。
这一点上,老鼠要比人聪明的多,也更加靠谱。
听到老鼠开始轻声叫了几声,孟良推了推杨文青,“公子,该活动了。”
杨文青问,“什么时候了?”
“子时了。”
“要不再等等?指不定辽军还没有睡踏实呢?”
“这时候最好,到了丑时,管马匹的就要起来给战马添饲料了。”
原来这才是丑时辰的由来,子时老鼠活动,丑时给牛马添加饲料。
于是,杨文青就跟在孟良身后,蹑手蹑脚的钻进了马棚。
马棚是用大木桩围起来的,然后在里边也钉了一排排大木桩,作为拴马桩。
门口有四个放哨的士兵,孟良看了看,挥手示意杨文青趴下别动。
“公子稍微等一会。”
大概半个小时,又来了四个哨兵,接替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