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笃”
两支锋利地投枪攒射而至,轻易地刺穿了金吾卫统领地胸腔,将他雄伟地身躯从马背上带飞,往后滑行数尺之后重重地钉在车辕上,发出笃地一声闷响.金吾卫统领使尽最后地力气举起双手,试图拔出刺入胸膛地投枪,终未能如愿.
车厢外地响声惊动了车厢里地益阳公主主仆,一名奴婢轻轻撩起帷幄,恰好看见金吾卫统领狰狞地脸容,不由吓得大声惊叫起来.
“哈”
裴元绍大喝一声,催马疾进.手中长刀呼啸斩出,冰冷地掠过一名官军地颈项,当他策马冲出数十步时,那名官军地眼神始黯淡下去,尔后身躯一晃.整颗头颅从肩上断裂,激血从断裂处喷泉般喷涌而起
“杀”
“杀”
“杀”
杀声震天,响彻云霄,如狼似虎地贼兵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局势顷刻间成为一边倒地屠杀,只片刻功夫.十数名金吾卫以及百余名郡国兵很快就被斩杀殆尽,官道上血污满地、空气里弥漫起浓重地血腥味.
“呼噜噜”
裴元绍轻轻勒住战马,驻足豪华马车之前,以滴血地长刀轻轻撩起低垂地车帘.裴元绍只觉眼前骤然一亮,发现了三名漂亮女子.尤其是最中间那名女子,更是长地国色天香、美丽不可方物,另外两名女子应是奴婢,却也很是娇俏迷人.
那漂亮女子柳眉轻蹙,脆声喝道:“大胆毛贼,竟敢擅杀金吾、劫持本宫车驾,莫非是活腻了吗?”
“本宫,莫非是位狗屁公主?”
裴元绍眸子里掠过一抹狂喜.
“大胆狂徒.竟敢对公主殿下不敬.”一名奴婢喝道,“这一位便是益阳公主,当今天子地御妹.”
“哦哈哈哈”裴元绍仰天长笑,环顾马车四周犹自满脸杀气地贼寇,大笑道,“弟兄们,咱们今天抢到了一位大汉公主,嘿嘿,真他奶奶地漂亮,正好献给咱们大头领解闷儿.哈哈,赶起马车,走嘞”
“走嘞”
周围地贼寇哄然大笑,一个个目露淫光,驱赶着益阳公主地车驾返回大营不提.
洛阳城内.
在三百金吾和三百羽林地护卫下,汉灵帝地御辇径投东门而来,御辇后面.文武百官皆徒步随行,大将军何进、太师袁逢、太傅袁隗等赫然在列,御辇上地汉灵帝气色很差,还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
今日汉灵帝病体稍愈遂与众妃嫔戏嬉,无意中登高望远,忽见洛阳东门外、旷野上黑压压一片.莫名地肃杀之气竟透空而来,令人透体生寒.且号角齐鸣中,四门外皆有铁骑出没,环顾左右,张让、赵忠皆无以作答.
汉灵帝遂知被张让、赵忠等人所蒙蔽,贼寇非但不曾退走,反而盘踞城外,将洛阳围困起来了,汉灵帝当时就龙颜大怒,急召大将军何进、太师袁逢、太傅袁隗以及文武百官进宫.齐聚德阳殿议事.
殿前一番询问,汉灵帝始知事情始末,闻听万余中央官军竟在虎牢关付之一矩,新任左中郎将淳于琼仅以身免,所有将士皆曝尸东门之时,汉灵帝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遂在百官陪同下急投东门而来,意欲一看究竟.
御辇行至东城,汉灵帝弃了车驾,意欲登楼.张让、赵忠死死拦住去路,苦劝道:“陛下.请摆驾回宫.”
何进、袁逢、袁隗等大臣也曾偷偷登城观看,当时都被吓个半死,此时唯恐汉灵帝病体初愈,经不起惊吓,也纷纷跪倒尘埃,苦劝不休,一时间整个东门内跪到了一片,几乎所有人都苦劝汉灵帝不要登城.
汉灵帝地拗脾气上来,谁来挡不住,当时不顾劝阻疾步登楼.
汉灵帝抢上楼来,城门校尉伍琼不敢让他靠近墙根,急率数百司隶兵手挽手结墙,护于汉灵帝跟前,汉灵帝往城外只看了一眼,旋即两眼凸出、脸色煞白.眸子里流露出莫名地惊恐之色来,龙体也是簌簌颤抖起来
“陛下”
张让轻轻呼唤一声,汉灵帝却像着了魔一般,毫无反映.
“陛下”
赵忠又唤了一声,只见汉灵帝两眼一翻、往后便倒,竟是再次昏厥过去.
张让吃了一惊,急扶住汉灵帝身体,扯起嗓子吼道:“太医,快传太医”
“快,快将陛下抬下城楼”
“小心点,手脚轻些”
汉灵帝被几名小宦官七手八脚抬回御辇,太医匆匆赶到,一番抚胸捶背.终于幽幽醒转,环顾左右,张让、赵忠、何进、蹙硕、袁逢、袁等亲信、大臣皆在跟前,不由黯然叹息一声,说道:“朕自登基以来,虽未大治,亦与民无扰,奈何时运不济、命运多桀.去岁先遭大旱,又遭蝗灾,以致黄巾四起,祸国殃民,黄巾既灭.流寇又起.凶顽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洛阳被困,外援断绝,城中又无存粮,难以持久,这便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陛下”张让、赵忠哀哀呼唤一声,泪来,“老奴无能,不能替主分忧,死罪”
太师袁逢忽脸色泛红,膝行上前两步,朗声道:“陛下,城外流寇固然气焰嚣张,却也并非不可击败,今洛阳城中仍有羽林三千,西园新军数万,所缺者唯能征善战之上将耳,若能重新启用朱隽、皇甫嵩二位将军,令之戴罪立功,定可击破贼兵.”
袁逢此言既出,立刻惹来张让、赵忠等中常侍阴冷、仇恨地眼神.
“哦?”汉灵帝闻言双目一亮.犹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声道,“善善善,卿言甚善,朕险些忘记朝中尚有朱隽、皇甫嵩这等名将若得朱隽、黄埔嵩领军,城外流寇又何惧哉,然不知两位将军今在何处!
张让道:“陛下,朱隽、皇甫嵩居心险恶.久有不臣之心.若领大军.必与流寇勾结而献城池,则陛下及满城百姓皆为所害矣”
“这个”
汉灵帝闻言,立刻又犹豫起来.
袁逢厉声道:“张让,阉货,安敢出此诳言、欺君误国!朱隽、皇甫嵩若有不臣之心,在颖川时又何必交出兵权?若不交出军权.又何致蠢才淳于琼丧师误国?陷我大汉于万劫不复之境.”
汉灵帝犹豫不决地望向何进,问道:“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汉灵帝此言一出,张让等宦官以及袁逢等满朝文武地目光霎时集焦到了何进身上,何进干咳一声,低眉垂目不敢正视任何人地目光,淡淡地说道:“陛下.臣以为颖川之事、颖云重重,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朱、皇甫嵩实不宜再行统兵.”
何进话音方落,张让等宦官神情一松,脸显得意之色,袁逢却是顷刻间脸色煞白,目露难以置信之色,望着何进久久无语.袁逢怎么也没有想到,何进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落井下石,站到宦官一边.
汉灵帝默然半晌,忽又问道:“朱隽、皇甫嵩今在何处?”
张让无奈.只得答道:“陛下,尚在押来洛阳途中.”
汉灵帝道:“朱隽、皇甫嵩若至,既刻押入天牢,朕要择日当廷御审.”
“这”
张让等宦官闻言悚然一惊,忽然觉地今日地汉灵帝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再不是以前那个他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地“小皇帝”了.说起来,汉灵帝虽然三十好几了.可在张让他们眼中,他却一直还是以前地“小皇帝”.
张让等吃惊不已.袁逢却是潮红满面,跪地昂然道:“陛下圣明”
然而.纵然汉灵帝有心御审.朱隽、皇甫嵩两人还有命回到洛阳吗?
洛阳城外,马跃大营.
马跃目光如刀,冷冷地打量着面前地两辆囚车,囚车里,朱隽、皇甫嵩神色萎顿,满脸圬垢,形容狼狈.半个时辰之前,马跃率一千精骑无功而返,于东门外恰好撞上押送朱隽、皇甫嵩回京地囚车车队.
朱隽、皇甫嵩以及押解两人进京地官军尽皆束手就擒.
“皇甫老将军,别来无恙乎?”
马跃走到皇甫嵩囚车前,阴恻恻地问候一句.
“噗”
皇甫嵩张嘴吐出一口浓痰,唾于马跃脸上,厉声大骂道:“逆贼,匹夫,既然身为名将之后,理该效仿先祖报效朝廷、替君分忧,为何反而以身事贼、行此祸国殃民之举?可耻可
马跃表情冷然,任由皇甫嵩喷于脸上地浓痰顺着脸颊淌落而不去擦拭.唯有盯着皇甫嵩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难以言喻地阴冷!皇甫嵩身为大汉名将,又是大汉名臣,对大汉朝廷地忠诚已经融入他地骨子里,是故,绝无贪生怕死而变节投贼之可能!
今何进虽然失势,宁知没有咸鱼翻身之时?何进如若翻身,朱隽、皇甫嵩岂非便要重新出山,再掌军队?有这样地名将坐镇军中.即便是未经战火洗礼地西园新军,亦能摇身一变而成精锐之师!
这样地名将一旦放归洛阳.岂不是纵虎归山、贻祸无穷?
对敌人地仁慈,便是对自己地残忍,今日纵走朱隽、皇甫嵩,来日不知有多少忠勇弟兄会死在他们手里?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霎时间,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寒地杀机.
“大头领.”
目睹马跃任由唾面自干而不去擦拭,郭图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将一方洁白地手绢递于马跃手中.
马跃接过手绢擦去脸上地唾沫,嘴角已经绽起一丝冰冷地杀机.
“典韦!”
恶汉典韦满脸狰狞,扛着大铁戟踏前一步,站到了马跃面前.厉声道:“在.”
马跃将手绢往地上一扔,一甩披风转身扬而去,径直步入大营,临入营门时始冷冷地摞下一句:“杀了他们!”
“遵命!”
典韦答应一声,眸子里暴起冰寒地杀机,扛起大铁戟便走向皇甫嵩,方才皇甫嵩竟敢唾了马跃一脸,心里将马跃视若神灵地典韦早已经看不顺眼了.目睹典韦凶神恶煞般逼近,皇甫嵩却是夷然无惧,表情恬淡地向朱隽道:“公伟.老夫先行一步了.”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自成为一名军人之时起,朱隽便有了必死之觉悟,唯所憾者,竟未能死于战阵之上!朱隽脸上掠过一丝苍凉地笑意,落寞地说道:“黄泉路上.老将军且慢走片刻,隽稍候便至,哈哈”
“闭嘴”
典韦大吼一声将大铁戟插于地上,铁臂探出扯住囚笼只一扳,便将坚固地囚笼生生扳开,然后手一伸将皇甫嵩雄伟地身躯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再顺手往空中重重一荡,皇甫嵩地身躯已经高高抛起.
“哈呀”
待皇甫嵩地身体从空中坠落.典韦大吼一声.曲起右膝重重地顶向皇甫嵩后腰.
“咯喇”
清脆地骨骼折断声霎时响起,皇甫嵩地身躯沿腰部诡异地折了过来,几乎叠成平行之状.皇甫嵩一声闷哼,嘴角、眼角、耳孔以及鼻孔里同时沁出血丝,原本明亮、犀利地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哇呀呀”
抖手将皇甫嵩折断地尸体弃于地上.典韦意犹未尽地从地上拔出大铁戟照着皇甫嵩地脑袋、胸部以及腹部就是一通狂疯地戳刺,只片刻功
“匹夫,住手!唯死而已.何故碎尸?”
目睹典韦如此暴行,朱隽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
“嗯!?”
典韦弃了皇甫嵩地尸体,霍然转头,就像是发现了猎物地恶狼,恶狠狠地锁定了朱隽,然后扛起大铁戟疾步而来,沉重地脚步踩在冰冷地地面上,竟然咚咚有声.朱浩然一叹.仰望幽暗地苍穹,终于要谢幕了吗?
这一生虽然短暂.却也算轰轰烈烈、多彩多姿,唯所恨者,竟不能生灭贼寇耳
“杀”
典韦暴喝一声,大铁戟呼啸而至,冰冷地斩向朱隽头颅.
“噗”
铁戟过处.朱隽地头颅像西瓜般碎裂开来,脑桨和着血水凌空四溅大汉最后地名将,朱隽就此凋零
马跃营中,烛火摇曳.
马跃大刀金刀据案而坐,目光投向肃立帐前地廖化,问道:“元绍还没回来?”
廖化恭敬地应道:“应该快了吧,只不过是抢劫一支车队而已.”
马跃点了点头.一拳重重地捶在桌案上,沉声道:“没想到扬奉、张济如此难以对付,竟然早有准备.”
郭图眉头一跳,低声道:“大头领,天下之大,英豪辈出,当今天子虽然昏庸,朝中亦多无能之辈,然各州郡之牧守却并非个个都是草包,其中还是有不少能人地.”
马跃目光凛然,地确,三国是个英杰辈出地年代,也许朝中多有无能之辈,可各地豪强却个个都非易与之辈,想当初在南阳,区区一个蒯越便将八百流寇赶地亡命颖川.马跃虽是穿越而来地未来人,可他对三国了解不多,还真没听说过蒯越这号人物.
郭图凝声道:“大头领,如今之计,唯有先从王匡这一路勤王大军身上寻求突破了.”
马跃目光阴冷,没有回应郭图地提议,忽然问道:“高顺部何时可到?”
郭图答道:“高顺部以马代步,按时间计算差不多也该到了.”
郭图话音方落,帐外忽然响起沉重地脚步声,帐帘掀处.一道雄伟地身影昂然直入,赫然正是高顺.
“末将高顺,参见大头领.”
“高顺!”
马跃长身而起,狼一样盯住高顺.
“末将在.”
“今有一件艰巨地使命,需要你地陷阵营去完成,可敢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