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爱惜地看着伍润娘,说:“我怎么敢啊!对她我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看在眼里怕隐了,想在心里,哦,想在心里不怕了!”
伍润娘一听满脸羞红地横了他一眼,虞夫人笑骂着:“油腔滑调的,你这样肯定很会骗女孩子,润娘可得小心了。”
正说着,这时候厅里的电话响了,管家接了起来,是找虞洽卿的,虞洽卿走过去接,一听,脸上就露出惊骇的神色,他的眼睛扫向任三。任三隐隐猜到那件事发生了,他只记得发生的日期,具体时间不知道。
1929年1月16日,招商局新华轮在香港附近海域触礁,人船货全部沉到海底,新华轮是艘大轮船,载货量非常的大,这件事造成了上海相关货物的紧缺,又频临春节,投机商开始炒作,造成年货价格飞涨。这件事是任三前世的时候到香港碰到有人搞海难纪念仪式,因此记住了。他也不是没想过制止这次海难,可惜没有任何办法,这造成沉船如果是因为某某螺丝卡住机关他还能想想办法,触礁就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告诉招商局说哪一天新华轮千万别到香港,不然会沉船,那人家不把他当神经病才怪呢,如果听他的却在别的地方触礁,他任三不成罪人了。
虞洽卿坐回椅子上,看着任三,眼睛含着羡慕和惊讶。任三看他这样,不由有点别扭,连忙说:“虞老,怎么这样看我,我心里有点长毛。”
虞洽卿失声一笑,说:“子飞,新华轮在香港触礁沉了,人船货全沉到海底了,你这次发财了!”大家一听都诧异地看着任三,把任三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任三装傻说:“什么发财,新华轮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沉船应该是大损失,怎么扯到发财了呢!”
虞洽卿大声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新华轮装的是食糖和乌龙茶,还有南方和南洋的药材,以及广东和福建的土特产,这些是大宗的。货物的运转周期在十天到半个月,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下一批货肯定来不及了,那价格还不飞涨,你想运往山东的都是这些货。你都不用转到山东,在这里转手就能赚大钱了。你小子运气实在太好了。”
任三装成惊呆的神色:“不会吧,有这么狗血的事情,买这些货本来是想过年的时候涨价赚点钱,怎么还有这种便宜。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好象再赚死人钱似的!”他确实是在挣死人钱,因为别人的灾祸而挣钱。不过这也怪不了他,反正不是他挣就是别的投机商挣,作为猪脚,当然是他挣了。
虞夫人连忙说:“小孩子瞎说什么,快吐口水,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虞洽卿哈哈地笑了起来,“挣这种钱别扭,那些卖*片的还不得扭成螺丝了。行了,子飞,你不挣有别人挣,别人挣还不如你挣。不过你还是得小心,上海除了搞实业的别的基本都在投机,别太贪心,差不多就把货放出去吧,根据我的经验你最好不要超过一周时间。”
任三一脸严肃地说:“听虞老的,本来用六十万做一百五十万的生意,能赚到已经不错了,现在已经到达超过预期了。”他违心地解释着,目的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预先知道这件事。
这时候厅里的电话又响了,管家接起来一听马上捂着话筒说:“是个洋人,讲洋话!”虞洽卿接过去,一阵哈喽之后才知道是找任三的。
任三拿过话筒才知道是凯撒夜总会那个比利时服务员打来的,那个服务员叫哈瑞,他就对任三说了一声赌局要开了,任三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让他帮忙留好地方。
任三放下电话对虞洽卿说:“虞老,得麻烦你了,借你的车和司机一用,把我送到凯撒俱乐部。”
虞洽卿奇怪地问:“那里可都是洋人,难道又有聚会了?”
“哪有,我是到那里消费的。”
“你现在应该处理货的事情,要交际等事情办完再去。”
“我要去接洋人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那点东西,不然怎么还虞老您借给我的钱?”
虞洽卿精神一振,“怎么,有门道?”
任三苦笑说:“我那是赚小钱,虞老你那是大钱,我们这种门道如果让您这个大资本的话,那门道就没有了。我先到凯撒俱乐部看看,您如果想玩点小钱的话回来告诉您。”
虞洽卿微微点点头,“那去吧,老张,让阿成送子飞去凯撒俱乐部!”
管家老张应一声转身出去,任三跟在他后面,走到厅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身来,“虞老,润娘这几天就拜托您照顾一下,今天这一出我担心外面有人眼热,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借您老的虎威镇一下。”
“润娘是我虞洽卿的干女儿,能随便让人动吗?这种事不用交代。你自己这几日也在我府上住吧!你自己租的小房子盛不住你接下来挣的那些钱。这件事完了尽快去买个房子吧!”
“我得计划就是这样的!”
任三交代完才乘车前往凯撒俱乐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