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洽卿抚着自己的胡子点头赞许,“你这位三哥陈大寿很有手段,每步都站在道义上,击在要害又留有余地,老齐的那个儿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呵呵呵!”他看着任三,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给他参谋?”
任三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三哥的水平根本不需要我给他瞎出主意。岳父,你想想看,他原来穷得在要饭,几年的时间挣下那么大的一份家业,那脑袋瓜几乎都是冒光的,他的经商天赋绝对是顶呱呱!”
虞洽卿的儿子虞顺慰笑着说:“子飞也别谦虚,你自己还不是短短几个月时间挣下一份大家业,比他都大,你的脑袋瓜也都是冒光的。”
任三苦笑着:“四哥,你别笑我了,我那不是走运吗?还有岳父大人帮我,不然哪能挣钱,不亏算好的啦!”虞洽卿有十五个儿女,七子八女,任三到现在还认不全,他叫虞顺慰四哥是跟着别人一起叫,说实话虞顺慰究竟排在第几位任三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虞洽卿摇头表示对任三的话不以为然,其实心里暗自窃喜,任三的话里表示他始终对虞洽卿的帮助记在心里,对老人家来说总是喜欢感恩的人,任三对虞洽卿的恩和虞洽卿对任三的恩都交织在一起,加上亲情和利益的关系,已经让任三跟虞家非常紧密,这种紧密是虞洽卿高兴的原因,毕竟他年纪大了,为后代考虑跟任三绑在一起绝对有好处,这是他经商几十年养成的特殊触觉。
在厅里聊了一会儿,任三就跟虞洽卿表示有事要谈,虞洽卿当然明白任三的意思,带他到了书房。
任三等佣人送完茶后,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他在虞洽卿面前都是这样的,也不藏着掖着,把两张放大的照片放在书桌上。
“这是什么?”虞洽卿疑惑地看了任三一眼,戴上眼睛拿起照片看着,“这不是翠凤和许九吗?你从哪里拿他们的档案?怎么上面还有日文?”他抬头吃惊地看着任三。
任三满脸严峻地答:“这是我通过特殊途径搞到的档案,这两个人属于日本谍报组织的外围成员,他们的日常工作是把虞公馆里面的情况写成报告提交给日本间谍,当然,他们也可能接受一些特殊的指令。譬如让许九在厨房里下毒,或者刺探岳父你是否跟日清大楼的保险库失窃有关!”
“什么?”虞洽卿大叫一声整个人站起来,满脸惊骇地看着任三,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很难想象的,毕竟他不是搞政治的,虽然经历过各种风雨,但是都没有到你死活我的程度,唯一的仇怨可能就是日本人。
“岳父,别激动!”任三把书桌上的茶杯递给虞洽卿,说道:“据我所知,并不止岳父的家里被日本人安穴了眼线,很多人家里都有,据我搞到的资料三大亨家里都有。要不是我找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住难民房的人,估计也会被日本人安穴眼线,他们已经渗透到我们国内的各个角落,特别是上海这种地方,凭岳父您的地位影响,日本人不动心眼才怪呢?”
虞洽卿脸色变换着,心里是非常的气愤,他喝了口茶压压自己的心火,说:“日本人真是狼子野心!他们的手段实在太卑鄙了,可是,可是许九和翠凤都是熟人介绍来的,他们怎么会替日本人干这种勾当呢?老夫真是想不明白,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任三叹了口气道:“唉,他们怎么会变成日本人的眼线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凭他们的年纪,肯定逃不过日本间谍机构的手段,给点甜头,设个圈套,一次两次三次,越陷越深,直到完全控制,说起来并不是难事。凭岳父您的智慧和手段,黑下心来做也能做成,没什么奇怪的。现在考虑的是该怎么来应对这件事!”说着任三一顿,看着虞洽卿。
虞洽卿又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咬了咬牙又松开,脑子里在衡量着,好一会儿才道:“先绑起来问问吧,看他们说了多少东西出去,然后再把他们赶出去!”他的语气有点无奈,面对着一个国家的谍报组织,他就是有再多钱也不足于抗衡,而且这都是暗底下的手段,根本摆不上台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