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张开大嘴,将洛不易衣衫叼起,轻而易举地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向客栈的方向四蹄飞奔,如履平地不说,速度亦是不慢,堪比普通地级高手御物飞行。
相信不消片刻就能回到客栈。
阴阳关中,吴烟带上了帷帽穿梭在众住客之间。
这阴阳关中没有小二,独眼虫年纪又大,腿脚也不好,只好她这个少女多多劳作,她不是没有劝过独眼虫再聘个小二帮忙打理客栈,但独眼虫说什么外人用着不放心,况且他们阴阳关并不太在乎来多少客人,挣多少钱,像这些寻宝人,来的越少越好。
吴烟觉得她爷爷这是说笑呢,虽然她没有下过阴阳山,甚至连这阴阳关都未曾出过,但她也知道这世道没什么可以,没钱了可不行。
比方在他们家这客栈中,没钱怎么吃饭,怎么喝酒,怎么入大通铺睡觉?
而且没听那些寻宝人住客们说自己多想一夜暴富,多想腰缠万贯吗?
她觉得她爷爷就是嘴硬,因为不管他说什么不在乎怎样怎样,可还是该收钱收钱,连熟客赊账都不行,简直钻钱眼里去了。
“客官,您的面!”
吴烟将独眼虫做的面端给客人后便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因为她要干的活儿还多着呢。不说端茶倒水上菜之类的,还得抽时间清洗碗筷,扫地抹桌子也是她日常做的,还有结账算账什么的,几乎是她能做的都会做,谁让忙碌的时候独眼虫光是做菜都几乎忙不过来,哪里还能有时间做其他的。
看着吴烟来回穿梭忙碌的身影,有两个熟客对坐谈论,其中一人道:“这无颜女的身段儿是越长越好了,而且人也懂事,这独眼虫还真是好福气啊!”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说道:“可惜的就是脸上的胎记太难看,不然说不定那五州美女榜上肯定有她一席之地。”
两人感叹着。
“可往常粗布衣裳的无颜女今日怎么穿上了这独眼虫托人从青州捎来的鹅黄纱裙,要知道咱们在这阴阳山上两三年了都还没见过她穿这件衣裙呢!”
“对啊,你不说我还真没留意,这是为啥?”
吴烟为啥换上鹅黄纱裙恐怕他们俩永远也不会知道,除了吴烟自己,她爷爷独眼虫吴刚怕也猜得到,或许还得加上一个人,洛不易。
独眼虫从后厨替吴烟将菜端出来,见今天格外欢快的孙女儿也是心中欢喜,可想到洛不易似乎来此别有用心,欢喜之意还没上到眉梢就又化为乌有。
“烟儿,把这盘…”
“轰”
独眼虫的话只说了半截,便有巨响自客栈外传来,倾而震动波将阴阳关这么一座破旧客栈差点儿掀翻,屋子及墙壁晃了几晃后终于还是坚持住没有倒下去。
“爷爷!”
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的吴烟跑到独眼虫身旁,双手抱着独眼虫的左臂不撒手,嚅嚅道:“这…这是什么动静?”
独眼虫一张老脸肉眼可见地难看了些,仅剩的一只老眼隐隐泛起冷意,却坚定道:“烟儿莫慌,只要在这阴阳关中就什么都不用怕!”
阴阳关是他们爷孙两人的避风港,没有人能在阴阳关里动武斗法,但凡对阴阳关有过歪念头的无一不会销声匿迹,而这,是她曾亲身经历过的。
若说他俩尚能平静下来是源自于对阴阳关的信任,但其他人显然不会如此,他们可不觉得这颤颤巍巍的客栈能坚持到什么地步,于是一个两个,最后全都涌出了门去。
“爷爷,他们…”吴烟看着众客官走出客栈门口,不禁问向吴刚。
独眼虫吴刚摇摇头道:“人各有命,我们说了他们也不会信的!”
“啊!”
“救命…”
独眼虫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几声哀嚎,另有一散发着刻骨寒意的声音响起:“守珠人,快来受死!”
一声巨吼过后阴阳关的门口出现一只眼睛,堪比门框大小,如万载寒冰般刺寒入骨。紧接着眼睛晃动,一张数倍于门框的血盆大口张开,用力一吸,客栈内大小事物被其如呼吸一般吸走。
“爷爷!”
吴烟吓得打了个哆嗦,手上一松,就见独眼虫朝门口撞了过去,她只感觉“嗡”地一声,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办,爷爷快要被妖魔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