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恩却突然停了下来。</p>
“这里……就是云端吗？”</p>
他慢慢下方自己的双腿，没有借力点，身上的魔法光环在不断闪烁，整个人也像是漂浮在水中。</p>
晨曦穿透云层，镀上金灿，尚未被触碰的云层就保持原来的雪白。</p>
非常温暖。</p>
肯恩从来没有在北境体会过这种异样的温度。</p>
它不同于篝火和壁炉，而是一种非常庞大能量的余威，熟悉又令人心怀感恩之情。</p>
他转过头。</p>
看见了云雾翻滚。</p>
看见了气浪和弧形穹顶。</p>
看见了周围划过天幕的流光和漂浮物。</p>
肯恩脚下那片旋涡还在流淌，看似缓慢，其实是因为过于庞大造成的错觉。</p>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p>
“我刚才就是从这个深渊巨口般的黑暗风暴里飞上来的？”</p>
肯恩感受着微风推搡的触感。</p>
他抬起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难以言语，足下的旋涡就已经庞大得令人咋舌。</p>
但它只是【风龙卷】的一个分支。</p>
肯恩四周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个更加庞大的黑洞在缓缓搅动云层，里面混杂的东西更加可怖，坵鸣古道外围平原的那个龙卷，应该就是最初酝酿的。</p>
它如同寂静的黑海，庞大到令人几乎感觉不到流动。</p>
肯恩突然感觉一种难言的恐惧，就像是第一次进入桑顿卡亚旁边的冰面，在接受【塞撒】的礼物时，独自被汪洋囚禁的无助与惊惶。</p>
艾隆的魔法还在维持。</p>
肯恩试探性地移动，竟然成功了，有点像游泳，但却又有点意念操纵的感觉，跟调动体内魔力有点相似，只不过移动的东西是自己。</p>
【你在云端呼吸，尝试着寻找东西。】</p>
肯恩展开灰色视界，看见云层里竟然密密麻麻都是移动的活物，风突然变得凝实。</p>
他被吓了一跳，然后跌进了一团厚重的白色云团里面。</p>
肯恩像落水狗一样挣扎，身上的铠甲变得异常沉重，原来刚才穿越风暴的时候，自己身上附着的东西并不是水汽，而是某种可以移动的奇怪物体。</p>
他尝试着移出去，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寻路。</p>
但肯恩移动的速度相当于缓缓飘落的树叶，他只能死死憋住呼吸，不要让这种奇怪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p>
备注不断跳动，依稀可以看见【异常】【能量】【北境】几个词汇，但由于周围穿身而过的信息量实在过于庞杂，视线难以聚焦，也没办法分析出具体的某一样物体。</p>
肯恩想起席琳娜说的话。</p>
换季风暴会聚集起北境四溢的魔法，现在看来，这种力量并不是纯粹的。</p>
如果用锻造来比喻的话……</p>
肯恩身体里流动的魔法，还有席琳娜创造毁灭时带动的技能，全都是一种已经精炼完毕，随时可以取用的成品金属。</p>
但云层当中流转的“活物”，更像是刚刚挖掘出来的粗矿石。</p>
它带有许多杂质，跟制造【石灵】的那种力量比较接近，是一种混沌无序，掺杂了诅咒和生灵碎片的聚合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