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覃书平这样解释,高阳不禁苦笑无语。.
他当然清楚娄海盛这么晚还要召开书记办公会的原因,无非是下午听了他的一席劝言心中犹豫,想要征求一下其他县领导的意见。
可是就算心急,也不差这一夜吧?
苦笑着亲自送覃书平下楼,站在铅华楼前,高阳握着连连说抱歉的覃书平的手亲热的说:“覃科不必这么客气,以后我还要常求你办事,这么客气我还怎么敢找你啊。”
覃书平当然清楚高阳轻易不会求他办事,更何况看娄书记对他的重视,似乎也没什么事情能求得到他,这么说无非是客气而已,但依然能从高阳的神情里看出这个三河县甚至是整个武阳市最年轻的乡长想要与他交好的意愿。
他当然不会拒绝高阳的这种意愿,对他来说能和这样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的同级干部交好也符合将来的发展需求。
官场上,多一份人情就多一条出路。覃书平从没有想过会背靠娄书记一辈子,更何况娄书记如今已经五十岁了,想要再进一步不但如同天堑,就算跨入副厅也最多是个手无职权的副市长而已。而他肯定等不到娄书记提拔那一天就会被放出去,到时候无论在那个部门或者乡镇,都免不了要做出一番成绩,有高阳这样年轻有才的干部帮扶一把的话,肯定会轻松许多。
况且,高阳能在十九岁就担任乡长,背后会没有人在扶持吗?
他用力的握了下高阳的手,诚挚道:“高乡长有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去办,下次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高阳满意的看着覃书平坐上县委的车离去,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暗道:看来覃书平是个聪明人,比孔县长那个秘书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前途无量啊。
娄海盛看似对覃书平很平淡,但高阳却看得出他对这个三河县第一秘书极为重视,否则也不可能连倒水都不用他。
官场上,领导不需要秘书倒水和打扫卫生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秘书刚上任或者已经得不到领导信任,另一种则是得到了领导的绝对信任,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很随意,不需要刻意去做些面子工作以其获得领导好感的地步。
娄海盛无论大小工作,全部都交由覃书平处理。由此可见覃书平自是不属于第一种情况,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娄海盛对覃书平已经不再是寻常的领导和秘书之间的关系,而是亦师亦友又或将他当作晚辈子侄看待。
对于这种人,高阳自是全力结交,能够与县委书记的秘书交好,县里面的风吹草动将再也逃不过他的注意。况且就算覃书平有朝一日不再担任娄海盛秘书,以他的能力再加上娄海盛在背后扶持,其前途恐怕就算不是一片坦途也将会是极为顺畅的。
而求他办通行证,就是高阳递出的橄榄枝,现在看来,覃书平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站在门口看着大街,直到县委的小车怪过街角消失不见,高阳才慢悠悠哼着小曲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道嚣张的声音骂骂咧咧道:“什么?没有茅台了?他妈的,你又没有搞错,老子到这里吃饭是花钱的,是客人,懂不?没有茅台就给我想办法弄去,连瓶茅台都没有,你们饭店还开个屁啊,趁早关门得了。”
高阳纳闷的看过去,却见一侧的包厢门口,一名衣着鲜亮的青年正大声的训斥着饭店的服务员。女服务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约莫有二十岁左右,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被那名青年训的眼圈通红。
青年喝骂着,手指不经意间顶一下服务员饱满的胸部,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淫亵的笑容,但随即注意到高阳站在一旁,便略微收敛嘟囔道:“还不滚过去给我找茅台酒,妈的,早知道就在兴隆饭庄请客了。县城的饭店,竟然连乡里的饭店都不如,真他妈不知羞愧。”
见高阳还站在一旁,不禁皱眉冷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不等高阳有所反应,已狠狠地关上包厢门。
高阳本不欲理会这种事,那青年醉眼惺忪,显然有些喝多了,可是当听到‘兴隆饭庄’时,不禁心中一动,才站在一旁想要听听青年的来历。却不想这青年倒是有够嚣张,直接关上了房门。
刚要凑到包间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王辰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鲍成,是咱乡玻璃厂的销售科科长,听说是塑料厂厂长鲍国喜的侄儿。”
高阳一怔,回头朝王辰露出一个赞扬的笑容,便径自回到包间。
包间里,赵婕正气哼哼的喝着红酒,高阳进去时,她独自一人已喝了半瓶,雪白的俏脸上增添了两抹酡红,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充满了少妇的异样诱惑。
见到高阳,她边倒酒,边嘟囔道:“一个秘书而已,值得你亲自送他出门?还把我这个副处级领导扔到一边,气死我了。”
高阳哑然失笑,赵婕这幅神态哪有生气的样子?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