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的感觉却让他打了个激灵。这种略显黏滑的感觉大家并不陌生。健卒愕然地抬头,正迎上那个将军捂着脖子从马上栽落的一幕。
张翼的一击得手是第二个讯号。“匪军”们惊恐地看到那些看起来并无异状的“灌木”、“草垛”竟然变成了一个个骑兵,杀气腾腾地向这边奔来。
张翼刚从雪地里跳起来,身边刮过一阵风,风里有着熟悉的气味和熟悉的声音:
“头儿,你的马。”
他随手抓住缰绳,左脚凌空一跨,右腿蹬地,已经稳稳翻身上了马。这匹四岁牙口,和他亲如兄弟的战马长嘶一声,毫无惧意地向人群冲去。
狭窄的官道让五千士兵对于这些打横里杀出的丧门星毫无办法。五十骑虽然人数不多,却像手术刀一样向着队列的某个部位狠狠切了下去。
那个百多米长,十多米宽的区域里,有着被拆卸后放在二轮板车上拖运的床弩。
张翼后发先至,战马撞开两个试图阻拦的士兵,马蹄踏死了三四个被挤倒的“匪军”,而骑手的马刀则在短短十多秒的时间里咬开了七个脖子,转瞬间来到一架放着弩臂的板车前,向那个近两米长的大型组件狠狠砍上几刀。虽然马刀不是设计来劈砍硬物的,在冻硬的木头上只深入了不到一指宽,但足以让这具弩臂撑不过发射时的应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防止敌人将层叠的木片替换掉,张翼还留了一手。他一面用马刀招架砍杀,左手从鞍侧取下一根活扣绳套在弩臂上,又在战马的后臀拍了一下。
随着战马向前一窜,弩臂从板车上被拖了下来,像爬犁一样在“匪军”中拖行,绊倒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重重踩了上去。精心挑选的无节疤桦木片只一小会儿工夫就面目全非。
“匪军”们再一次体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训练有素。游击将军的阵亡只让他们慌乱了片刻,随即就在各自官长的带领下或坚守据挡或出阵反击或准备包抄,将游骑们纷纷逼出官道上窄长的队伍。但就在这片刻之中,张翼已经达成了任务目标。让李雪鳞恨得牙痒的十五具床弩不但被破坏,关键部件还让人直接拖走了。就算想调度零件重新组合几具都很困难。夏军的兵器还没有标准化生产的概念,不同床弩的部件误差很大,就算能装在一起也严重影响精度。
“糟糕!他们的目标是床子弩!”等后知后觉的人惊呼起来时,游骑们早已跑远了。最为丢脸的是“匪军”们就算遇袭,仍然在以十倍以上的兵力迎战,却没有杀掉一个骑兵。
“头儿,你那箭真是要得!”回去的路上张翼被笑着捶了四十九拳。大家心里都明白。要是没有那一分多钟的混乱,这五十个人里头至少得躺下四分之一。而现在只有十五人轻伤,无人重伤,一个不少地回去向李雪鳞复命。
“你们真他妈的是群恶鬼!”李雪鳞在看到了张翼特地拿回来的那个弩臂时笑得合不拢嘴,“回去包扎一下,接下来该看我们表现了。”
这次小小的伏击战生不逢时,被埋没在这个时代无数的传奇中。虽然远比那场瞎猫抓死耗子的“桶狭间”更加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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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有研究表明,聪明的马可以有相当于七岁儿童的智力。
注:据说呼气时狙击命中率较高。
注:织田信长在桶狭间一战以四百人豪赌,结果意外斩杀今川义元。小鬼子没什么好故事,就把这个说得神乎其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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