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次
我是音无彩矢。今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转学生说着,嘴角微微浮现出笑容。
第23次
我是音无彩矢。请多指教。
转学生用淡淡的,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说道。
第1050次
音无彩矢。
转学生一脸无趣地丢下这句话,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第13118次
我看见那个有音无彩矢称谓的转学生站在讲台上,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
我是音无彩矢。
转学生向她的同学低语的仅此一句,声音很低。
虽然感觉上那是听不见也没关系的音量,但是那透彻的声音让人印象深刻——
是的。我知道的哦,你的名字。当然这虽然只是我第一次听到。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并不是因为她那生硬简单甚至算不上打招呼的自我介绍。或许只是简单地因为和她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共处一室吧。
每个人都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她轻启朱唇。
星野一辉。
呃?
不知为何,她叫出了我的名字。班上疑问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我身上。别这样看着我啊,我自己也莫名其妙啊。
我是要将你毁掉,才存在于此的。
突然,她如此宣告。
这是第13118次的转学生介绍。在这么多次之后,就连我也不得不开始焦躁了。那么为了做点变化,我要直接宣战。
她完全不顾目瞪口呆的同学们,笔直盯着我。
星野一辉。我会让你屈服的。你最好快点把你最重要的东西展示给我看。抵抗是无用的。你问为什么?很简单。因为我——
音无彩矢脸上浮现微笑,吐出接下来的句子——
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论多少时间流逝。
第10876次
3月2日……今天的确是3月2日。
为什么我脑袋里这么确定呢?
那么确定是因为天空依旧多云,即便3月已经来临。大概由于天气的关系,我都开始忧郁起来了,不过想想,最近乌云一直把天空给藏起来了啊。
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才能转好。
课前的教室里。我边看向窗外边想这这些无趣的事情。
我想我会有这些想法那是因为身体不适。不对,我状态不错啊。这就好像,怎么说,有点不太舒服。我没办法很好描述这种感觉,那很像是我突然失去了影子一样。就好像是类似不舒服的违和感。
怪了,找不到原因。昨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吃过早餐以后,我在电车里听着中意歌手的新专辑,幸运号码也是5号。
决定不让这事情再在脑子里打转,我从包里拿出了美味棒来吃。今天是猪肉口味的。我咬了一口。无论吃多少也没有吃饱的感觉。
还是美味棒啊。还真是吃不够啊。再这样每天吃下去你的血不是都要变成美味棒色的了?
呃呃,那是啥颜色?
我才不想知道。
开着这种冒失玩笑的女生是我的同班同学桐野心音。她半长不长的茶色头发在头上的高处中央扎成了一个马尾。频繁变换发型的心音,这个看起来是她现在的发型,或者说我觉得最近我只见过这个发型。
心音大摇大摆地占据了我旁边的位置,拿出水色的手镜出来化妆――这种道具对我这个男人来说不怎么熟悉。要是她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化妆以外的事情上就好了。
想想似乎心音有很多蓝色系的东西呢?
啊啊,我喜欢蓝色啊对了小一,今天的我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同呢?
心音突然说道并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我。
呃?
怎么?你这样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提示!我的魅力点在哪里有了变化!
唉?
下意识看了看胸部。
呜哇!为什么是胸部?!
因为我确定你每时每刻都在到处炫耀你那终于到达D杯的胸部吧。
当然是我这双迷人的眼睛了!再说了胸部也不会突然变大的吧!莫非你是那样想的?闷骚**!**控!
抱歉呢。
这种自称的charmpoint谁知道啊,好吧道歉算了
然后?
心音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直直盯着我。心音的眼睛的确很大,我意识到的时候感到有些害羞。
一直都是同样的一张脸啊?
我把视线稍微从心音脸上移开说道。
哎?什么?是说我的脸一直这么可爱吗?
不是那样说的。
说了!
被强上了。
说实话,今天用了睫毛膏。怎么样怎么样?
要说的话,和昨天相比我没看到有多大变化。
嘿,没办法分辨啊,这玩意。
直言进谏。失败了。
你说这玩意!?
被打了。
痛
切,真是个无聊的家伙。
她不满地说着,但是啊,似乎她真的有点生气了。心音做了个向我吐口水的姿势,然后离开我跑去和其他同学炫耀她那睫毛膏脸了。
啊哈哈
有点累了。心音或许挺有趣,可我受不了她那脾气。
打情骂俏结束了?
我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右耳的3个耳饰映入眼中。像这样子的这间学校只有一个人
醍哉。这不是什么打情骂俏。你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我的朋友大岭醍哉轻描淡写地对我的反对从鼻子里挤出笑声。嗯,今天也是一样的傲慢呢。不过——染成银色的头发和特殊的饰品,不仅无视校规还试图挑战它们,像这种人会用谦逊的态度那才奇怪吧。
不过你真的没注意到那个睫毛膏嘛?就连打心底里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我都看得出有变化了啊
真的?
对互为邻居,又是从幼儿园就开始的青梅竹马心音没兴趣显然是不可能的吧。对他人漠不关心,连别人的脸都不想看的醍哉,连他都能注意到的事情我都没注意到,看来果然有点问题呢。
不过。
我感觉她昨天就用了那个睫毛膏了啊。
我明白了阿一。你是想透露我对这娘们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意思对吧。我也有同感。我也会用这种态度的,不过要做得更露骨点。
恶毒的班长!这里都听见了!
醍哉完全无视这个长着地狱耳的姑娘,继续和我说话。
阿一,别理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了,你知道今天会有个转学生要来吗?
转学生?
我再次确认今天是3月2日。在学期中途的这个时候转校过来?
转学生?没说笑?
听到了我们对话的心音提高嗓门向这边问道。
小桐。没和你说话。别在那穴嘴。啊啊,也别凑过来!别让你那张弄得乱七八糟的脏脸出现在我视线范围里,对精神卫生很不好。
什、什么-!!醍哉,你最好赶紧想想用什么方法把你那扭曲的性格给矫正一下!是不是倒吊46小时好让血流回脑袋里这样你才会说出些正常的话啊?
真是的,这两人都没口德啊。为了制止这两人的对骂我提高了声音把话题转回来。
转学生是吗?没听说啊。
听到这话,醍哉如所料的闭上嘴看向我。
从谁那里听说的?
然后他板着脸问道。
嗯?想知道?
别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哎哎谁啊。不就是醍哉你嘛?
不可能。我知道有转学生是因为之前到教职员室有点事顺便听到的。应该还没有机会告诉你。
真的?
这种流言传得很快,可很明显就连这个长舌妇也不知道。
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是真的呢。而且不仅如此,似乎整个一年6班里都没有人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定直到转校的当天这情报还没有泄露出去。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哎哎?
为什么呢?
无所谓了,但你不觉得有些微妙吗,阿一?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有转学生进来?我认为这里头有些状况。比如说被其他学校开除的理事长的问题女儿?从这方面考虑就可以知道为什么转校的情报被掩藏起来了。
醍哉,对转学生做这种有偏见的推测不好吧。我的意思是,她已经处在一个被猜疑的立场上了。还有,现在大家都在偷偷听你说话。
在偷听的同学们都露出了苦笑。
啊?我关心这个干吗?
呜哇
面对醍哉的高姿态,我吐出一声叹息。上课铃响了。同学们回到了座位上。
坐在窗旁的心音打开窗把身子探了出去。明显她想快些见到这个转学生。
噢噢。
似乎是发现了想找的人物,心音提高了声音。虽然之前还高兴地看着窗外的心音在哎哟一声之后正了正表情坐回了椅子上。
怎么回事?
心音脸上浮现笑容,嘴里嘀咕着太棒了。估计不仅是我,每个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班主任小久保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一个女生的身影映在门上模糊的玻璃上。那就是转学生。在教室里环视,察觉出学生们都想知道门后的人物的情绪的老师,把转学生叫了进来。
玻璃后面的人影移动了。
然后我看见了她。
瞬间——
仿佛从悬崖上突然下落般,场景突然转变。
听到一个声音。卡哩卡哩卡哩卡哩,好像是风景被*里面外翻*般削除的声音。强制出现的暴力的突发割裂地出现的场面场面。一次又一次出现的相似的光景。我的意识像被吹飞,然后莫名地被强行拽回来塞进一个小铁箱里紧紧地紧紧地固定住的——既视感。既视感。既视感。
我是音无彩矢。听见了。
音无彩矢。听见了。
音无彩矢。已经听见了啦!
我拒绝了试图强行灌输给我的庞大情报。因为无法全部进入。我的脑容量会超载而无法全部消化。
啊
我,
为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
察觉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的缘故,我关闭了思考——返回了。
啊啦?我刚刚在想些什么?
把这些忘掉的我,脸转向正前方,看到了她。*看见了有着音无彩矢称谓,还不知道名字的转学生。*
音无彩矢。
转学生嘀咕地说着——用并不关心我们是否能听见的低音量。
音无彩矢走下讲台。
因为那个过于简洁的自我介绍,班里开始窃窃私语。
一点不在意困惑的同学们的样子,她走了过来。
向着我。
直视我的脸。
*那座位就像是从一开始就为音无彩矢准备的一般,她理所当然地坐了上去我的邻座。*
看到我沉默而毫无表示的样子,音无惊讶地皱眉盯着我。
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啊。
那个,请多指教。
她皱眉的脸毫无变化。
就这么多?
呃?
我问你你想说的就这些?
还有什么?就算这么说我也想不到什么啊。毕竟这是和音无的第一次见面吧。
但这种气氛下我不得不说些什么。
呃,那制服是以前学校的吗?
面对我语无论次的说话,音无一点反应也没有,就那么盯着我。
唉呃?
看见我困惑的样子,音无叹了一口气,笑容浮现。那好像是看见了不听话的孩子似的苦笑。
我来告诉你些有趣的事吧,星野。
啊?我还没把名字告诉她吧。
但这些不过是些细枝末节罢了。音无接下来吐出的话让我完全静止了5秒钟。
今天茂木霞穿的内裤是水色的。
茂木霞的体育课基本着装不是体操服而是制服。
今天茂木一如既往地穿着制服摆着一副装饰品般不变的表情观看男生们踢足球。
从茂木裙子里伸出来的白净双腿,就像随时都可能折断般纤细。
而我正在用这双腿作着膝枕。
啊啊,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显然是种幸福的感觉,可我没有去享受它的余裕。我拼命用一张纸巾按着鼻子,试图止住鼻血。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尽管还流着鼻血,我还是可以想起发生了什么事。由于音无的关系失去了集中力的我脸上吃了一记球饼,鼻子冒出了鼻血。担心的茂木不知怎么就给我做了膝枕。
茂木的腿一点都不柔软,老实说,还有点痛。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我抬头看向茂木的脸,没有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过,真高兴呢。
非常,非常高兴。
音无的那个内裤发言。
我的确吃惊了。不仅仅是因为是因为这种无厘头和意外性。就是音无说所的告诉你些有趣的事,还有对我来说茂木霞的情报有意思。
我对茂木的喜爱之情就连对醍哉和心音都没有说过。今天才认识的音无更没有道理知道我内心的感觉。即便如此,音无还是做出了那种发言。
那个,茂木同学。
什么?
茂木小声地回话。那是适合她小巧玲珑而纤细的身体般的,如同鸟儿婉转的声音。
今天,音无同学有没有和你说过话?
那个转学生音无?没有。
你也和她不熟对吧?
茂木肯定地点点头。
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可疑的事?
她想了一会,摇摇头。稍微带卷的头发摇动着。
为什么,要问这些?
她歪着小小的脑袋问。
嗯,没什么没什么特别的就好了。
把目光转向运动场,音无看起来对球和跟在球后面蜂涌的女生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一个人独自盛气地像门神一样站在校园正中央。偶尔有球从正面滚过来,音无只是无力地把它踢出去而已。这个人,在对方队伍里么?
呜哦。
认为她能够察觉出我的感觉,我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音无的外表和态度都很引人注意。只不过是因为被这样的人突然说了那种事情我才会考虑太多的吧。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不过――为什么我不相信呢?
音无看了过来。
就那么保持着视线没有移开。
直直看向我的眼睛。嘴角大胆地上扬了。虽然离下课还早,她还是向这边走了过来。
我不自觉地就站了起来。放弃了对我来说是至高的幸福的茂木的膝枕的权利。我全身颤抖。不是比喻,真的是身体在颤抖。
茂木也注意到音无的接近了。脸上由于紧张而不安,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她依然带着那无畏的笑容,指着我不,指着茂木。
突然。
一阵风吹来。完全是突然的,完全没有预兆的一阵风。
这风扬起了茂木的裙子。
"~~~咻!!"
茂木立刻用手压住了裙子。不过只是前面。我站在她后面。风停下以后,茂木转身看着我。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过脸上有些红。
嘴上好像是说看到了?一样动着。不对,她也许说出来了,不过至少因为声音太小我没能听见。我用力地摇着头。像这么大的反应明显是已经看到了。可茂木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了眼帘。
音无很快走到了我身边。
我瞟了一眼她的表情。
啊啊——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颤抖的原因了。我读出了她那表情所含的意味。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还没有人对我投射这种感情——
敌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指向我?
音无嘴角上扬,直瞪着我。她把手放在只能颤抖而动弹不得的我的肩上,把嘴凑近我耳边。
水色的,不是吗?
音无已经全知道了。我对茂木的好意,在我眼前展现内裤的那阵突然的风,她全都知道。
那些话不是开玩笑。那是把我理解,掌握,支配的意思,是这样一种暗示——胁迫。
星野,看起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呢?
音无观察着身体僵硬的我。就这样持续好一会,然后似乎惊讶于我什么也没说,她垂下视线吐出叹息。
都这样了看起来还是没用啊今天你的愚钝又上了一级。
她低语着抱怨。
如果你忘了,那么现在记好了。我的名字是玛丽亚。
玛丽亚?不对,那个你不是音无彩矢吗?
这、这是你的笔名什么的吗?
住嘴。
她甚至不加掩饰的恼怒地皱眉盯着我。
那好。你真是个没挑战性的对手,那我自己高兴就做什么算了。
音无说着,把背转向我。
啊,等等
我突然叫住了她。她看起来无力地转过身。看着她那挤在一起的眉间,我下意识地缩了。
还不太肯定。但从音无的样子看来,或许——
我们以前在哪见过吗?
听到这话,音无嘴角扬了一下。
啊啊,前世的恋人呢。吾爱哈撒威啊,你现在多么可怜。来到身为敌国的公主我的面前赞颂我,你真是个傻瓜啊。
哎哎,呃?
我被弄傻了。满足地看着这样的我,音无露出了今天第一次看起来像是笑容的笑容。
开玩笑的。
第二天。
我看见了音无彩矢的尸体。
第8946次
听到我所说的,茂木露出沉痛的表情思索着,然后她吐出了真正苦涩的话语:
请等到,明天。
第2601次
天啊!很好很强大!
*坐在我邻座的朋友*,臼井阳明。在第二节课还在进行的时候用很大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并且还在我的背上啪啪响地拍着。
很痛耶。而且,同学们的视线也让我感觉无地自容。
转过头顺着阳明的视线看向教室后方,那里是转学生音无彩矢的身姿。
我们目光交汇了!噢耶!
你这么特意转身去看她,视线当然撞在一起了。
你太缺乏男子汉的精神了。
什么是男子汉的精神啊。
这如此的美貌啊!就像是横空出世的艺术品一样将会被认定为国宝的那种。太晚了。我的心啊,已经被偷走了我要向她告白。
好快!
下课铃响了。在顺着起立敬礼的口令行过礼后,阳明屁股还没沾上椅子就直奔音无那里而去。
音无彩矢同学!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被迷住了。我喜欢你!
呜啊,真的说了
没听得见音无的回答,但从阳明的的表情来看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啊,不对就连表情都不用看。
阳明回到我座位前面。
荒谬我被抛弃了。
你怎么会认为能成功的啊老实说你看起来严肃得吓人了啊。
这不是很明显么。这么突然的告白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唔。我知道了。我还会再告白的。这回可不是什么突然袭击。我只是忍不住想把自己心意告诉她啊。
从一方面来看,这种乐观的想法还真令人羡慕,但反之,我可一点也不想扯上关系。
在做些什么愉快的事情呢,你们两个。对我来说这可是很好的娱乐,可那些女生正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你们呢。
醍哉也加进来发言。
哎哎?不是只有阳明被轻蔑了吗?
不,你也是。那些女人把你们看做是一丘之貉了。
哦哦,我们是一丘之貉啊?可不是,真光荣啊星星!
喂喂,这也太
先不说这个醍醍,就连你也忍不住想对她出手了吧?
阳明用手肘顶了顶醍哉。阳明不怕对醍哉做这类事情是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或只是因为阳明那不考虑后果的性格。
醍哉叹了口气,立即答道:
一点也没想。
不可能!那谁才能让醍醍你心跳加速啊!
音无的美貌与我动心与否都没有关系。即使我认为她是个美人,我也不会出手的。
唔?
阳明,看来你一点也没理解啊。像你这种只要是脸长得不错的就服从自己本能凑上去的猿人是无法理解这种感情的。
什么!重视容姿和本能有什么关系!
孩子从生下来开始容貌就和子孙繁荣紧密联系着,会被不错的容貌所吸引是出于本能。
哦哦哦哦阳明和我一起发出感叹。似乎被我们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吓了一跳,醍哉摆出了一张惊愕的脸。
哈啊,明白了醍醍。你是想说彩矢的美貌就像那高岭之花连你无法出手!对吧?就好像狐狸对它够不着的葡萄想着那葡萄肯定是酸的一样。这叫做合理化。真不爽啊!真不爽啊醍醍!
你听到多少我的话了?嘿,前半发言姑且算没错,但后半你万死都不值。
哦哦那么你没想对她出手了?
醍哉给阳明那摆出一副胜利表情的脸上来了一击。呜啊,看起来这一下是一直忍到现在的呢。
不是我不会对她出手,而是她不打算对我出手。
这发言可真够傲慢的。喂星星,这家伙是不是因为长得美型点尾巴就翘上天去了?
阳明一附还没欠够的样子不知悔改地发言。
这并不是说我是高岭之花而她没办法出手。虽然这也是有可能的,但事实是她做不到。
呜啊,真是胆大妄为的发言呢。
她并没有认为我是高岭之花,或根本没有那种分类。首先她对我们根本没有兴趣。连低头看一眼都不。就像我们将虫子认识为虫子一样,她把人认识为人。就这样而已。我这张漂亮的脸也好阳明那张丑脸也好,这类细微的差别她并不关心。就像我们放弃去辨别蟑螂的雄雌一样。这样的家伙你也想要出手吗?
这番对音无的毫不留情的的话语让阳明似乎被征服般沉默不语
醍哉。
于是我开口了。
似乎你意外的对音无感兴趣呢。
醍哉哑口无言。啊,少见的反应。没说错吧。不管醍哉的见解正确与否,能做出这样的分析说明他肯定对她作了某种程度的观察了吧?
切,没兴趣!
噢,你脸红了
阿一。你踩到我的雷区里了。是不是想让我用根超出你想象的长大葱让你以后一见到大葱就出现荨麻疹这种PTSD反应啊。(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察觉醍哉动了真怒,于是想用傻笑混蒙过去。
嘛,醍哉似乎知道他是不可能和音无相处的。
就算是和昆虫一样感觉迟钝的你们也应该会发现她的异常之处。
这听起来有点像个差劲的借口。
不过那不是。
的确,就像醍哉所说的那样。
班会才一结束,音无就立刻举起了手。主持的小久保老师注意到了她,可还没等他同意甚至说些什么,她就站了起来开始发言。
我想让一年6班的各位来做点东西。
并没有在意哑然的我们,音无继续说了下去。
会需要5分钟时间。这点时间应该不介意吧?
尽管没人有反应,音无还是走向了讲台。然后她非常自然地把小久保老师赶出了教室。虽然这幅光景很异常,可我却感觉如此普通。就周围的反应看来,他们的感觉也一样。
教室里喧闹平息,彻底静了下来。
站在讲台上的音无,目光向前直射,开口了。
我想让你们写下某样东西。
音无一走下讲台就给前排的同学发了什么。拿到的同学,就像平常传遍全班的东西一样,自己拿了一张以后,剩下的向后面的同学传递。
到了我手上。那是一张普通的,切成边长为10厘米正方形的再生纸。
写完以后把它交回给我。
某样东西是什么?
当心音代表大家问出这个问题时,音无简洁地做出回答。
我的名字。
这话让安静的教室开始变得喧闹起来。没道理。不明白什么意思。名字?人人都知道。今早在教室里她自己说的音无彩矢这个名字。
真愚蠢。
某人如此宣称。能对音无说出这种话的只有一个人。
大岭醍哉。
全班一齐屏住了呼吸。这个班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不要与醍哉为敌。
你的名字是音无彩矢。干嘛要我们写下来?就这么想让我们快点记住你的名字吗?
就算听到这种话,音无还是表现得很平静。
我会写下音无彩矢。但我刚刚已经口头说出来了。就没有写的必要了吧?
啊啊,无所谓。
预想之外的简单而肯定的回答,醍哉一时无语。
他弹了弹舌头,故意用很大的声音把纸撕碎,走出了教室。
怎么了?你们都写完了?
没有人下笔。没法下笔。大家都现出吃惊和被压倒的表情。她压过了那个醍哉。作为醍哉的同学,我们都知道这是如此印象深刻。
好一会谁都没能动作。不过当不知谁的笔划在纸上的声音响起,就像跟随那声音一样,可以听到同样的声音在不同的地方纷纷响起。
或许没人知道音无的意图。不过没关系。到头来也只有一样东西我们可以写的。
唯一的那个名字音无彩矢。
第一个把纸交还给音无的是,阳明。看到阳明从座位上站起来,有几个人也跟着去了。接过阳明的纸的音无,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也许*答案错了*。
阳明。
当阳明和茂木说了几句话转向我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怎么了星星?
你写了什么?
嗯?只能写音无彩矢啊。我只是差点忘记写矢字
这么说着的阳明,感觉有点寂寞。
呃啊,我想只能写那个。
磨蹭什么还不写。
可你真的认为音无想让我们写的是这个名字嘛?
那样的话,这个行动又有什么意味呢?
面对我的疑问,阳明很快答道:
不是。
肯定了我的疑问。
唉?但阳明你不是写了音无彩矢吗?
嘿那个啊,醍醍脑袋不错但是人很无聊不是?但是对照他那恶劣的性格来说又不那么无聊了。
他突然的话题转换让我歪了歪头。
他说他只能写音无彩矢。他想不出能写什么其他的东西。当然我也一样。你看,就是因为我们想不出其他什么来,所以只能那么写。
想不出来的东西写不出。
没错。换句话说,这不是指向我们的行为。
我感觉阳明的话正中靶心。他是对的。
也就是说,音无无视大部分的同学,是为了某个能想到某种东西的人而准备的。
我明白阳明的脸刚才会什么感觉寂寞了。那个阳明,第一眼见到音无就被她迷住了。虽然他表现得有些嬉皮笑脸,可我没见过他向其他什么人告白过。他或多或少是认真的。
可她并没有回应。他的存在被无视了就像醍哉宣告的一样。
阳明,你脑子意外好使呢。
意外的是多余的吧。
我说着些失礼的话来掩盖自己的害羞,脸上浮现了笑容。阳明还以一个苦笑。
拜拜了。我再不快点过去会被学长杀掉的,这不是开玩笑。
啊,恩。加油吧。
有点实力的棒球部还真是认真嘛。
我转向自己那张什么都没写的纸。我想写音无彩矢,可最后没能下笔。
我看向音无。当其他同学把纸交回给她时,她的表情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想不出任何东西的人是写不出任何东西来的*——
那么我该做什么?
毕竟我想到了些东西。出于某种原因,玛丽亚这个名字出现在我脑中。
不,意识到了。我的思考有什么不对劲。玛丽亚这个名字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写下这个把它交给音无,她会大吼一声类似你在耍我啊的句子吧。
但是,万一,这个回答正是音无所期待的呢?
我驱散迷惑,开始在10厘米见方的再生纸上写起来。
玛丽亚
我站起来走向音无。已经没人排队了,看起来我是最后一个。我紧张地把纸递给音无,音无无言地接过。
然后,看见了上面写的文字。
音无的表情,哎呀,露骨地发生了变化。
哎?
不管是老师还是醍哉都不能使之感情动摇的音无,睁大了眼睛?
呼呼呼
突然笑了出来。
星野。
啊,记得我的名字啊。
我后悔了一瞬。因为,停止了笑声的音无,就像看着宿敌一样瞪着我。
你在开玩笑么。
似乎想将愤怒竭力压制住的从胸腔里发出的低音。开玩笑这个倒是预料到了,可这种音调却在想象之外。
她全力扯住我胸前的领子。
哇!抱、抱歉!我不过是想和你开开玩笑
那么你说说,写这样的回答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呃,那个是的,大概是说笑吧。
这或许是最后一击。
扯着我的胸口不松手,她把我往校舍后面拖去。
星野。你在拿我寻开心么?
音无把我按在校舍的墙上,瞪着我。
我并不擅长出谋划策。我有那个自觉。我的作战计划就好像叫着犯人,站出来一样蠢。甚至说不上叫计划。不过怎么就把你引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你根本就无视我!
她把手从我领子上松开。光是她的视线就让我动弹不得了。
音无看着我,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
不,像往上攀登时抓到了立足点的达成感让我有些冲晕头了。事态确实正在好转,我应该高兴才是。
对对。高兴一点,哈哈哈!
音无摆出一张恐怖的脸瞪着我的假笑,看来保持沉默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