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原本没有理会老鼠的意思,但是他很快发现那些肥硕的家伙并不是善茬,仿佛狗皮膏药一般粘着他,远远地吊在后边。
真不知死活……徐磊转身几声咆哮,将它们震得远远地退去。不过等他转身离开时,却又跟了上来,有一只更是嚣张地从他面前不远处跑过,经过徐磊身边地时候还吱吱的叫两声,好像是在挑衅。
真小瞧了这群家伙……“胆小如鼠”这词从它们身上根本体现不出来。想想也是,能够在下水道复杂的环境中生存,这群老鼠显然也不能以常态衡量,看来它们还准备来个蚂蚁吞大象呢。也许现在群鼠对他这么个庞然大物还存有恐惧,并未上前攻击,但是照这样下去,怕是还真有可能被老鼠蜂拥而上噬咬死。
农村有句话叫“老鼠牙,赛钢铡,啃完铁锨啃钉耙。”那些家伙看似弱小,牙齿却相当锋利。徐磊记得他们小时候一群孩子去郊区灌老鼠洞玩,结果碰到大喜老鼠。这种老鼠和寻常的田鼠不同,不但个头大,而且牙齿特别尖,非常凶猛。
当时一个同学没看清楚,猛的扑上去抓住老鼠的后退巴。那家伙突然回头,对着他的手指就是一口,差点把手指给咬断。
幸亏当时几个同学反应过来,纷纷拿砖头砸,才把喜老鼠打死。
因为这事儿,他们还被老师罚站了半天。
动物的智慧不容小觑,自己要尽快积攒些力气。否则等它们试探完毕,蜂拥而上,目前这种情况真挡不住。
徐磊当即停下脚步,不再管老鼠的挑衅,静下心站起桩来,积攒气血蕴养受重创的躯体。
卧虎拳中的站桩本身就隐含聚气养气的法门“虎震”,平时凝聚气血非常迅速,不过他现在身子接近散架,气血恢复的速度很缓慢。不过这种微弱温和的气血凝聚恰好适应他此刻的身体。
随着呼吸吐纳,腹部缓缓地蠕动,零散的气流在滋生出来。好像一股股清泉,虽然时缓时急,但是却韧性十足,缠绵不断,无时无刻从全身的气孔、细胞内涌出。
徐磊现在没办法对气流随心所欲的控制,因此只能通过毛孔的收缩来引导,让气流一点一点的修复着的创伤。
只运行了几遍卧虎拳的呼吸功夫,他就感觉到那腹部伤口已经积攒出不少淤血。这些淤血要及早排除,在迟早会生祸害。
虎震,用一句诗形容就是“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它是对自身体质的一个凝练过程,通过呼吸吐纳来震荡身体的皮毛、骨骼、筋骨、腹脏,一点点的把杂质剥离,剩下的全是精髓。
老爷子曾经说过,虎震虽见效很慢,却是淬炼身体的重要手段,相当于盖房子打地基。如果地基不稳,武功练到一定程度后就很难在更进一步。
伴随着韵律的呼吸,徐磊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皮毛和血肉在微微的震动。用“感觉”这个词是因为这种境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的震动幅度太小,根本无法用眼睛看清楚。但是如果此刻徐磊身上爬了一只蚂蚁,绝对会立马震下来。
渐渐地,身上沾的那些秽迹污血脱离皮毛,纷纷落入下水道中。腹脏内的淤血和杂质也在气流的带动下缓缓地从腹部逆流而上,朝肺部聚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重创的伤口终于停止流血,渐渐呈现愈合的趋势。
“嗡嗡”一阵震动声响从徐磊的肺部传来,那声音很有些像手机震动的声音,但是更有韵律。这是他气流窜动的声音,声音初始很小,很快就变大起来。
不远处那群想要展开攻击的老鼠都停下脚步,小眼睛中露出几分异色。它们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知道眼前这只大黄狗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令它们不安的变化。
徐磊的气血正积攒到最要紧的关头,自然无暇再顾及这些鼠辈,只是口齿紧闭,将翻腾的气血攒压再肺部。一起一伏间,气息鼓荡,仿佛在他隐藏着一个活物。
随着震动越来越急,响声越来越大,那些老鼠都感到不安起来,纷纷扭身后退。不过这些家伙仍不甘心,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待机会。
腹部的气流越积越多,肺部此刻仿佛一个大气球。撑涨的五官全部变形,双眼突兀,两腮鼓胀,脑袋上是密集的汗珠,皮毛湿漉漉的全黏在一起。
“噗”气流积攒到顶峰后,徐磊突然大嘴一张,那气球陡然爆炸,声如雷鸣,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股血箭从口中喷出,冲出近五米的距离,最后击打在下水道侧面,将水泥墙打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凹陷。这正是他的淤血被气流带出,再站几次桩,身体就不会留下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