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德文看着红锦轻轻的道:“你胆子不小,不要以为你让凤家供奉了神衣……”</p>
红锦淡淡一笑:“我的胆子向来就不小,眼下父亲是想清算哪一桩,我悉听尊便。”她说得完全不在意,一点儿也不怕凤德文叫破她曾亲手打了他的事情。</p>
“哼,我是不是真中毒了?”凤德文现在最关心的当然是此事。</p>
他知道自己如果要置红锦的大忤逆之罪其实不容易,要冒着得罪容家的危险:红锦当然不会承认的;就算是容家不会为红锦出头,可是他也会失去容家这个助力,相信容家不会再想迎娶他其它的女儿。</p>
所以他才一直忍着这口气,并没有发作红锦,也没有想用这个法子夺回红锦手上的家业:就算他能成功用忤逆拿回红锦的铺子,可是浩宇的他一样没有法子;很有可能会激怒浩宇,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p>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浩宇就算是生生的毁掉那些家业,也不会容他染指半分的。除此之外,他心中还有一丝愧意,他自己知道他是对不起唐氏和红锦、浩宇的。</p>
“当然,只不过这种毒很难发觉罢了;”红锦淡淡的道:“这事儿很容易确认的,赵七把人带上来吧。”</p>
赵七喊了一声儿,外面便有婆子带上来了一个媳妇子,她是大厨房的厨娘,主要就是负责汤水。</p>
红锦没有问她一句话,只是看了一眼赵七。</p>
赵七也没有开口,他只是把匕首咬在嘴巴里伏下身子冷冷的盯着那厨娘;厨娘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我都说了,我全说了,是春雪让我把药放到汤里的,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饶命啊,老爷。”</p>
红锦只是淡淡的道:“春雪并不是我的人,她是浩飞的人。”</p>
凤浩飞刚开口道:“胡……”</p>
赵七的匕首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的嘴边,另外一只手已经把他的嘴巴捏开了!</p>
红锦淡淡的又重复了一句:“春雪是浩飞的人,不是我的人。”</p>
凤浩飞不说话,赵七的匕首便伸到了他的嘴巴里,他立刻大叫:“是我,是我让春雪去的,是我让春雪去的。”</p>
红锦轻轻的摆手:“先放他这一次,不过,浩飞我可是有言在先,只这一次,如果你再敢犯就不要怪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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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一头的汗水,她抬起头来看着红锦:“大姑娘这样是不是太过份了,如此问话谁人敢说个‘不’字。”</p>
红锦看着五娘,把帕子在手上绕了一圈之后道:“我说过我累了,所以不想再陪浩飞玩下去;至于这样问话——不妥吗?我不感觉;如果有谁认为不妥,可以找赵七自行商量。”</p>
她就是不讲理了,凭什么凤浩飞可以不讲理,凤德文可以不讲理,她就非要讲理不可:就因为她是个好人?!</p>
就算她是个好人,可是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讲理了,可以强势的时候她并不想示弱,可以尽快问出来实话,为什么非要拐弯抹角呢?</p>
“我喜欢这样问话,五娘;”红锦轻轻的一笑:“如果刚刚五娘肯为我说这么一句话,那么我现在也可以听五娘一句。”</p>
五娘在凤浩飞占据上风,要入红锦罪名时并没有开口,那么她现在开口红锦当然不会听她的:人情,也要看时候、看地点的。</p>
听到红锦的话五娘脸色大变,她感觉现在的红锦的确是和原来的不同了:原本的红锦不会如此对她的,就算红锦会不快,可是会念在她是长辈、念在她不多的照顾上,给她留几分面子。</p>
凤德文看着厨娘:“春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是怀疑红锦。</p>
红锦冷冷的看他一眼:“父亲,我还真是多此一举。”她是在讥讽凤德文。</p>
厨娘轻轻摇头,她哪里会知道春雪为什么要如此做。</p>
凤德文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中毒了:“解药呢?”他几乎是在咆哮。</p>
红锦看向了凤浩飞:“不知道解药也被毁掉了,或者是他根本没有买解药。”</p>
凤浩飞没有说话,头微微的向一旁偏了偏:是后者,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让凤德文再活下去——凤德文再活下去对他没有半丝好处,因为他要迎娶新人了。</p>
有了新的凤大夫人,那么凤家便不会成为他的;所以现在趁着凤德文生病,让他死掉才能保证凤家会落到他的手中;至于凤德文是他的父亲一事,他很不以为然。</p>
因为他深知凤德文的心思,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能重过银子去,包括他的儿女们;而这一点,他和凤德文是一样的:可以说,所有儿女当中最像凤德文就是他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p>
凤德文恨恨的拍了一掌,他看向胡氏:“叫大夫。”</p>
他现在心里恼、恨全部都有了,一心指望能干的儿子可以为他给红锦姐弟扣上罪名,到时再送到族里,自然能拿回凤家的家业来;可是不成想这个能干的儿子,想要的却是他这个老父的性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