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绫大叫起来：“住口，住口！”</p>
红锦闻言一笑，不再说下去，专心的去喝她的茶、吃她的点心；她知道银绫是个聪明的，同时也是个多疑的：因为小宁氏只是她的姨母，不是她的母亲。</p>
再加上小宁氏待金绮和浩天也只能说是不错，并不能说是很好，银绫在见过金绮姐弟之后，心中只怕早已经闪过了什么念头，只是没有去深想而已。</p>
现在红锦把银绫深处的疑虑剥开，让银绫避无可避的面对：她一定会相信的。</p>
银绫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已经平静下来，盯着红锦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在离间。”她很肯定。</p>
红锦微笑点头：“你说对了。”她很直接的承认了，没有一丝回避。不需要掩饰，因为银绫很聪明。</p>
银绫眯着眼睛看向红锦：“你以为，我会上你得当？”</p>
“我是在离间，但是却并不是让你上当；”红锦轻轻的喝了一口茶：“你知道的，我说得都是真的。”</p>
银绫盯着红锦，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确是事实。</p>
如果姨母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子，那么她还会待她们三姐弟好吗——凤家的家业只有一份，姨母肯分一份给浩天吗？</p>
“你想错了，我不会上得你的当；”银绫抚了抚发角：“到时我们自会和姨母说开，到时家业分成两半就好了；当然，没有你们姐弟的份儿。”她笑了起来，如同银铃一般：“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p>
红锦微笑：“我没有什么，只要你不把你们三姐弟的性命当回事儿，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的。”</p>
银绫淡淡的应道：“大姐姐还是不死心啊。”</p>
“是我不死心，还是你在自欺欺人？”红锦冷笑了一声：“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不比金绮那个不会拐弯的，不想你居然会如此天真。”</p>
“分一半？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分一半出来？”红锦的笑声冰冷的刺穿了银绫的伪装：“到时如何分，会不会偏自己儿子一点点？如果偏了自己的儿子，那么你怕不怕对方会生出怨恨来？”</p>
红锦放下了茶盏看着银绫：“还要不要我说下去。”</p>
银绫握紧了拳头没有答话，因为她红锦所说都有可能发生：宁府中长大成人，能被父亲看到眼中的，没有一个是平常人。</p>
至少，她不敢用她们三姐弟的性命赌她的姨母可能会有的一点亲情：要知道，这个姨母和她们的母亲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p>
红锦看她的样子知道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又加了一把火：“我的确就是抱着离间的心思来的，不过我不会无聊到无生生有，就像你说得，那可是你们的亲姨母，且妹妹一向是聪明的，如果只是空话妹妹肯信吗？”</p>
“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做无用功，所以虽然是离间的心，但所说却是再真不过的实情，这一点妹妹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还有金绮和浩天在呢，妹妹什么事情多问一问，比听我的话要可信的多，对吧。”</p>
“言尽于此，妹妹相不相信、会不会中我的离间之计都在妹妹的一念之间。”红锦看着银绫：“妹妹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姐姐就要告辞了；你知道，我现在并不清闲。”</p>
银绫没有立时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我当然不必中你的离间计，我们姐弟可以先除去兄长，到时也取得了姨母的全然信任，到时再想个法子让她无孕不是皆大欢喜；嗯，说起来还要谢谢姐姐的提醒，不然妹妹还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p>
“是好法子吗？”红锦微笑，她并不担心银绫的话，因为银绫自刚刚便已经对小宁氏改了称呼，那代表什么她自然很清楚：“你怎么知道还有时间等下去？而且，你又怎么认为你们能顺利让夫人不孕——不管不孕的事情能不能成，你认为你们可以瞒得了夫人一辈子吗？我看夫人可是个利害人呢。”</p>
银绫的脸有些许发青，她的确是不敢那么做，因为红锦的说得对，她一来怕小宁氏已经有孕，二来也怕她们的心思被小宁氏发觉，到时小宁氏想除去她们姐弟三人就太容易了。</p>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如果她肯那么做，就不会对红锦说出来；她只是不忿事事处处被红锦压一头罢了。</p>
“她、她已经有孕了？”银绫说这番话也是因为她担心此事。</p>
红锦轻轻瞄了她一眼：“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只因为你昨天出去过了上元节吗？不过她是不是有孕我并不能确定，只不过前两天大夫便去过她房里，开得什么方子用得什么药，却没有人知道呢。”</p>
“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呢？”红锦笑得有些神秘：“又有什么事情，她需要连金绮和浩天都瞒着呢。”她把玩着茶盏：“倒是父亲这两天心情不错，虽然说昨天晚上她做了错事，让我把烫手的山芋就那么分了——父亲昨天晚上也去瞧过了她才去了五娘那里呢，此事想来妹妹不知道，可金绮和浩天却是知道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