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望一眼那两个跑来充当大夫角色的中年男子,再瞧瞧周围群情激愤的人们,突然就淡定了。
她长袖一挥,索性席地而坐,顺便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继续喝了起来。那动作,那神情,潇洒自若,洒脱万分。
果然是被陷害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种小儿科的嫁祸,实在是跟东启那场灭门之灾的陷害所花费的心力没得比。
目前的情况,真是显而易见。种种迹象都表明,自己着了旁人的道,而且是早有预谋的。
这橙衣女子喝酒后突然中毒?笑话!她巫惊羽喝了大半壶了怎么没事?
她没下毒,那下毒的凶手就呼之欲出了,不是那橙衣女子自己还能是谁?
只是,她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跟她有那么大的仇恨,竟然不惜一尸二命也要置她于死地。
貌似她才来北临没多久吧,貌似她现在只是个小角色吧,为啥还有人要把祸事往她身上引?
以前在东启,可以说是巫家树大招风,那现在又怎么解释?难道自己这破身子还是个招陷害的体质?
想到这里,惊羽自己就先抽了。
“佩如!”突然,一阵明显放大的男音传了进来,惊羽只觉一阵风急匆匆得从自己眼前掠过。
惊羽只觉耳熟,抬头看清来人后,顿时有些恍悟的感觉。
那男子,正是北临太子爷独孤义。
此时,他正蹲身,一个劲儿得摇晃着手底下昏厥过去的女子,咆哮着:“佩如,你怎么了?御医呢?快传御医?”
惊羽顿时被口中的酒给呛着了。现在是什么状况?八点档狗血剧情?奸诈太子爷还化身咆哮马教主?
这时,一双大手轻轻拍上惊羽的背脊,一向带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嗔怪:“喝那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那轻松的语气,完全无视现场紧张的气氛。
惊羽回头,看到眸中温柔似水的独孤玄时,顿时又惊悚了一下,这兄弟两个,到底在上演什么戏码?都被琼瑶阿姨的男主附身了不成?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随着宫监有些尖利的传唤,一对着明黄衣裳,上绘龙凤图案的男女跨进了大殿。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众人跪呼震耳欲聋。
惊羽抬头微觑:那皇帝陛下大约五十来岁,双目微浊,苍髯并生,虽极力保养,但到底有些老态;皇后倒是徐娘半老,当年几分姿色犹在,瞧她那细长却微微上吊的眉眼,必是精明且毒辣的。
“怎么回事?”皇帝老爷一眼就瞧见殿内的不对劲,不怒而威得如是问道。
“启禀陛下,那东启来的女子竟然不安好心,在太子府如夫人酒水中下毒。”某现场人士愤慨之极,答得好似亲眼所见。
“佩如?”皇后娘娘听完首先怪叫一声,“她肚里还有哀家的孙子……这……这……”话未说完就华丽丽得晕倒了。
惊羽在一旁“啧啧”称奇,手肘拐了拐旁边独孤玄,轻道:“你家母亲大人真是神奇,晕倒都能准确得倒在侍女怀中,不愧是母仪天下的人。”
独孤玄没好气得看她一眼,这丫头看不懂眼前的情况么?居然还有心思讽刺别人。
他看眼前头那个金灿灿的女人,轻轻回了一句:“她没资格当我的母亲。”
惊羽怪异得看他一眼。她本来也就逞逞口舌,没指望独孤玄答她。没想到这人居然说出了那么句大逆不道的话语。那眸间的仇恨,她怎会错过?
惊羽撇撇嘴,不再说话。说没有好奇心是假的。但她更加清楚,这是别人的,她没必要知道。
大殿由于皇后娘娘的突然昏倒,又是一片混乱。
皇帝老爷镇定得喊了一声:“御医人呢?”然后眼光凌厉得扫向惊羽,顺便把惊羽身旁的独孤玄也给凌迟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