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摒着呼吸,胡乱抠了两片放进嘴里,用水送服,然后缩被窝里闭眼忍着。过了一会,全身发了一层汗,脚上的疼痛感渐渐地减轻,这才有了点困意。
这一夜睡的极是不好,一直在作梦,一会儿是爸爸出院了,一会儿又是自己转了正,涨了工资,正拿着工资卡数钱。
工资到底是多少还没看清楚,闹铃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冯程程一下子就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到今天要落实编制,着实不敢耽搁,立即爬起来,在冰箱里找了些剩菜用微波炉热热吃了,就急匆匆地往报社赶。
因为脚伤的缘故,她只能穿运动鞋。还好这鞋极轻,穿在脚上几乎没有负重感,底子也很软,所以走起路来,并不是很疼,只是姿势有些难看,一点一点的,步履艰难,凭惹来路人一脸探究和惋惜的目光。
但她心情还不错,大概是那个梦做的太真实,让她分辩不清,甚至连挤公交车的时候,嘴角都擒着一抹难掩的浅笑。
其实,这个正式编制并不是在编人员关心的问题,而且在他们的心里,这个名额基本上就是非卿莫属,所以,从冯程程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们表现激奋的大部分原因是:冯程程上电视了。
“程程,你上电视了。前天的晚间新闻和昨天的午间新闻里都有你。”
“是啊,那几个问题问的真有水平。”
就连张敬芳也暗暗地跟她说:“小冯,这次表现的太好了,大伙儿都说,最后这个编制非你莫属。”
冯程程扫了扫周围,看到包括邓淼在内的几个编外人员都是神色肃然地坐在座位上,于是她也一脸的谦虚谨慎:“会还没开,到底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大伙儿还聚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纷纷,就听见有人喊:“呀,到点了,同志们,开会了。”
这么一喊,人们就赶紧各自散开,拿了文件往会议室的方向去。
会议室不算大,但全社总共那么四十来号人,都坐进去也是绰绰有余。平时,大伙也没什么讲究,都是随意乱坐,这次却及有默契地把编外人员安排在一起。
冯程程挨着邓淼坐下,感受着来自各处的目光,鼓励、漠然、期待各式各样,分至沓来。
此时,拿着杯子从容而至的社长是焦点,随后而来的主编也是焦点,而冯程程更是焦点中的焦点。
主编枯燥无味的开场白过去,又是社长冗长的一段发言,冯程程不知道随着大家鼓了几次掌,才总算迎来了关键时刻。
她的心提了起来,就卡在喉咙里,扑通扑通地似是要跳出来。她不由想起自己初来报社时的茫然,想起采访江墨时的艰辛,还有应对郭厂长时的无奈和主编信誓旦旦的许诺。这些画面,好像一幕幕老电影在脑中慢慢回放,每一处细节都像是被放大了数倍,清晰分明。
终于,社长站起来,郑重地宣布道:“欢迎邓淼同志正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大家向她表示祝贺!”
有那么一秒,冯程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张敬芳本想对着她鼓掌祝贺的手却嘎然停住,就那样无措地举在半空中。
全身的血液急速上涌,由指尖传来阵阵寒意慢慢地袭便全身。
一切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冯程程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塌,似乎有什么在倾刻间倒了下去,支离破碎,意志、信念,还有什么别的,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改了又改,不甚满意,但脑子已经乱了,所以还是发上来,大家多提意见吧。)
(感谢支持)<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