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误会了,我们是来找人的。”童子熟练得摸出玉佩交涉道,“还请告知云台峰执圭童子甲丙,说见习弟子甲癸来寻。”
那仙将朝玉佩瞧了一眼,好像和什么人说话似的沉默了一阵,查证了甲癸确系云台峰的人,才点头道,“私宅内院,闲人勿入,你们去外殿候着吧。”
“是,有劳您了。”甲癸给了李凡一个眼色,拉着他就退到外围的仙岛上说道,“防备得这么严密,看来中护军大人也在此。”
李凡也点点头,“出入有上百元婴将暗中护卫,这排场确实比震州的王爷都要大了。”
“上百?原来这附近有这么多高手啊……”甲癸汗颜,“那是我托大了,等会儿甲丙师兄过来,设宴聚席的事情是他在管着,最近仙宫这边都是他招待,真人可以问他。不过师兄的要价可能会有点……”
李凡笑着点头,“好说。我不差钱。”
就怕你不要钱,见识了玄天铁蛋留给自己的遗产,李凡现在简直底气十足。
“甲癸?你不去扫祠堂,跑来寻我作甚?”
这个执圭童子甲丙唇红齿白,文质彬彬,卖相甚好,果然是做司仪的料,但此时眉毛蹙在一起,好像遇着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心情不好。
“师兄,这位真人想和您打听道友的下落……”
“和我打听什么道友?不知不知!你也是疯了,来这处聚会的人,名字能随便往外说么!也不知道什么人,你都敢上去勾搭,不怕惹祸上身么!”甲丙一边训斥着师弟,一边用分明戒备的眼神盯着李凡。
“师兄误会了,李真人不是想打听人,是想打听物。”甲癸解释道。
“物?”甲丙神色一变。
李凡看出他知道些什么,一摊手递出三个辟兵钱问道,“大概是同紫钗仙子相好的婢女吧,应该也是器灵或者物化的修士,可能还受了伤,不知甲丙童子有没有印象?”
甲丙童子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紫钗院里的人还没资格来这里,最近我也没见到受伤的器灵。你们问别处吧。”
李凡笑笑,又抓了一把辟兵钱递给他,“什么消息都可以,童子消息多,你若觉得最近有哪个器灵不对劲的都行,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事打听罢了。什么三大派的王图霸业,我一介散修,并不关心。”
甲丙犹豫了一下,瞧瞧那么多辟兵钱,又瞧了甲癸一眼。
甲癸立刻明白了,笑了笑飞得远了些。
甲兵盯着李凡道,“那器灵怎么会受伤的,是哪里得罪阁下了?”
李凡笑道,“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只是想讨回来罢了,常有的事情吧。”
“确实是常有的事。”甲丙想了想,点点头,于是他接过那些银钱,“说起来我突然记起一桩。最近来了个新物,是匣子得道成的精,飞昂跋扈,而且脑子有病,莫名其妙的看我们这些读过书的不顺眼,很不讲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您的东西。”
李凡一愣,脱口而出,“杜霞?”
甲丙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黑着脸道,“正是!真人如果想教训那疯婆姨,取回自己的东西,这些天她都在藏书阁,晚上才回来。”
“晚上才回来?”李凡眯起眼,望着远处高手如云的仙岛,“她背后是中护军……”
甲丙显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闭了嘴,同李凡行了一礼,扭头就走了。
“怎么样?真人您问到了?还需要带路吗?”甲癸显然还没赚够呢。
不过李凡现在已经隐约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杜霞背后的人,居然是中护军,也就是太傅么?太傅为什么想要覆灭巽国宗室?难道和那些修士说的那样,就因为巽国和雷部的闻天君走得太近了?太傅会因此下手灭亡巽国?或者说,太傅会因此故意陷害闻天君的雷部众么?
那么闻天君的徒弟,建昌侯的死,国主偷偷给建昌侯的天书,幻月宝鉴里的仙人都出手了,依然没救回建昌侯一命,这所有的事情,会不会其实,也都是联系在一起的呢?
李凡现在还没有头绪,他只是心思电转,心念有所感应,试着掐指算去,却又觉得天机迷茫,什么都看不透。
记得玄天剑意教算数的时候和他讲过一句废话。
你心有所感却又掐算不出来的时候,要么就是你算术不到家,要么就是有比你更厉害的高手,遮掩了天机。所以归根到底还是你算术不到家……
现在李凡就于冥冥中生出了感应,好像自己突然看清了自己偶然触碰到的,一个巨大的蛛网上的一角。但顺着这条蛛丝,却是一片黑暗,能牵出什么东西来,他心里一点也没底。
不过扭头逃开,也不是他李凡的风格就是了。那就走到底,瞧瞧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吧。
“真人?”
“哦,甲癸,云台峰的藏书阁里,可有关于飞剑名器咳咳,名剑的记录?”
“当然有啊!各派飞剑的记录有好几架子呢!走走,我领真人你去看。这些门派的秘辛如果外人要借阅,得百十枚辟兵钱一本呢!
不过真人您感兴趣的北辰剑宗吧!有许多北辰剑宗内门的机密,我都抄下来归纳在,《玄天剑祖和他的爱剑们不得不说的故事》里了,现在是云台峰剑修的畅销书呢,一本只要五个辟兵钱,真人您考虑一下啊!”
这甲癸还真是个人才啊,可得保护好了,别让他死在玄天剑意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