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复又回到回廊边,躬身道:“娘娘,贺常在求见。”
贤妃停下打扇的手,挑眉笑道:“她倒是着急来了,罢了,随本宫去见见吧。”
正殿中,贺常在福身向贤妃请安,贤妃笑着点头道:“妹妹不必多礼,坐吧。”
贺常在却转身自灵芝手中拿过一个楠木小盒,打开来呈上去道:“嫔妾自入宫便听闻贤妃娘娘乃是宫中最为和善之人,历来对下位关爱有加,故而嫔妾很是仰慕,今日能得以拜会娘娘已是有幸。这把长命锁是嫔妾敬给大皇子的,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但贵在此锁曾被西云禅寺的南怀大师开光,很是灵验,可保平安万福。”
贤妃本是瞧着那盒子并不在意,只道她送的不过是普通的玩意儿,只是听到南怀大师开光的长命锁,眼中才有了一丝兴致,她让秋芙上前接过来,自己就着秋芙的手一看,是一把金镶碧玉的长命锁,上面刻着“长命富贵”四字,做工倒是细致,贤妃点点头让秋芙收下,面上笑容更盛:”难为妹妹这么惦记着大皇子,姐姐谢过了。“
贺常在忙起身躬身道:“些许小物不成敬意,只是娘娘今后若有用得到嫔妾的地方,还请娘娘只管说,嫔妾定当竭尽全力。”
贤妃微微一笑道:“妹妹如此知情识趣,本宫很是欣赏,以后便多来坐坐,说说话。”贺常在忙答应着。
贤妃见她眉目中仍是有些不展,却是轻笑道:“前些日子妹妹与柔贵人和沁美人之事,本宫略略有所知,只是妹妹你好生糊涂……”
贺常在忙起身道:“请娘娘指点。”
贤妃摆摆手让她坐下:“沁美人不过是个无宠的小主,妹妹若是对她出手,也不过是出口气罢了,反倒让这宫中的人觉着你使性子,仗势欺人,皇后娘娘那瞧着也不好。倒是柔贵人,如今是皇上的新宠,各宫都眼热的小主,妹妹若是能动动她的心思,一来可以夺了皇上的恩宠,二则宫中无人会说什么闲话,倒是都拍手叫好呢。”
贺常在却是满面犹疑地道:“只是柔贵人她是左相之女,只怕……”
贤妃笑了,眼风一转,只是看向那窗外那晴好的天气,朱唇微启,声音轻软地如同那日光一般:“明着自然是不行,但不为人知的法子总是有的。”
贺常在一怔,很快明白过来,脸色微变,仍是躬身道:“嫔妾明白了,多谢娘娘。”
贤妃却端起茶盏,笑眯眯地道:“妹妹说什么呢,本宫可是什么也未曾说过。”
待贺常在告辞后,秋芙上前来,有些疑惑地道:“娘娘您为何让她去对付柔贵人呢?若是被柔贵人知道,只怕会记恨娘娘。”
贤妃轻轻一笑道:“柔贵人如今风头太盛,这宫中谁不想动她,只是都藏着心思未出手罢了,本宫今日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贺常在若是出手,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本宫不过是坐山观虎斗,看看这般新晋的小主有些什么手段罢了。”
龙翔宫。尹全小心地立在御案边,轻声道:“皇上,今日皇后娘娘已下了凤谕,让柔贵人侍寝,皇上可准了?”
元弘眉头紧皱,待批完手中的折子,将那朱笔往案桌上一掷道:“她果真是贤良淑德,事事都安排地如此妥当。”
见元弘面上带着气,尹全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是今日一早太后娘娘召了皇后娘娘去万寿宫,交代了许久才下的这道凤谕。”
元弘叹了口气道:“罢了,今晚就去玉意殿吧。”尹全忙下去,去玉意殿让众人准备着。
延喜宫。文妃正坐在殿中思量着如何能拿到元弘的一绺头发,思来想去也只有等他过来让自己侍寝之时,趁他睡着了,瞧瞧取一绺才是。
正想着,紫云却快步进来道:“奴婢去尚衣局却远远看着尹大总管朝咱们延喜宫来了,想必是来告知娘娘侍寝的。”
文妃大喜,方才还在愁着如何能拿到头发,不想这么快便可以成了,她正准备起身要接皇上口谕,却看见尹全一进宫门,并未朝正殿而来,却向玉意殿行去。
文妃顿时火冒三丈,生生捏断了手上一根玉葱般的长指甲,也不知道痛,只是恨道:“这韩念柔可是要反了天了,竟然爬到本宫头上去了,跟本宫争宠了。若是让她抢先生下个皇子来,这宫中还有本宫容身之地吗?”
紫云忙道:“娘娘莫急,待那求子之法奏效,娘娘生下了皇子,还怕她一个小小的贵人,任她如何张狂也不敢与娘娘争啊。如今皇上不过是贪个新鲜罢了。”文妃这才稍稍缓过心绪来,却仍是气愤不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