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伸手把住萧晨风腕脉,闭目不语。.WenXue萧晨风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从那两根手指上透出,霎那间游遍自己全身经脉,顿时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良久,山羊胡子老者睁开眼睛,注目于另一老者身上,神色凝重,未曾开口,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老者不由得心中一跳,问道:“老鬼,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语气中尽是担心之意,唯恐从这个老儿口中再听到什么坏消息。
他与萧晨风本是素不相识,只是一时可怜,将他救了回来。但是当这个孩子被他抱在怀中奔波千里求医到此时,心里无形中已是有了这个孩子一定的地位。此刻见到老友叹气,不禁有些惊慌起来。
山羊胡子老头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瞪眼道:“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你这个老鬼,这次是存心砸我招牌来的吧?”
另一老者更惊,道:“竟然如此严重?连你这个夺魂圣手也束手无策吗?”
山羊胡子老者大怒,一部山羊胡子吹的笔直,大发雷霆道:“欧阳昆仑,别人惧你碎魂剑客之名,老夫却不惧你,再说出这种话来,别怪老夫翻脸将你赶了出去!”
那老者欧阳昆仑连忙陪笑道:“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我不是着急吗。老鬼,你该不是医治不了恼羞成怒吧?”
山羊胡子老者名叫孟文斗,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唤作“夺魂圣手”,一来医术高明,疑难杂症,外伤内伤,无不在他手上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二来呢,也是此人武功高强,手段狠辣,动辄取人性命,绝不留情。是以江湖人称“不怕阎王来索命,唯恐圣手来夺魂”,意思是说,命被阎王索去,有夺魂圣手在还有可能抢得回来;但是若是得罪了“夺魂圣手”,那便是霉星高照,必死无疑!
孟文斗说完那句话后,径自陷入了沉思,对后来欧阳昆仑那句嘲讽的话竟然没有听进耳里。凝神苦苦思索半天,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转脸面对欧阳昆仑,定定的看了他许久,把欧阳昆仑看得心里直发毛。
忽地问道:“欧阳,你是说,这娃娃本已气息全无,是你喂了他一颗保命的少林至宝‘大檀丸’,是也不是?”
欧阳昆仑脸色一正,道:“不错,是大檀丸。”
孟文斗惋惜地摇了摇头,“欧阳,恐怕你心机白费了,这个孩子受伤之重,药石难疗,浑身骨骼尽折,这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一种极为阴损的真气侵入他体内,将他周身筋络尽数破坏,浑身经脉十断其八,便是那未断的,也是已经堵塞,便是老夫不惜灵药,全力相救,恐怕也只能是只治其表,不治其里。最多也就是与常人一般能说会走,至于要想修炼内力,那时想也不用想的了。唉!”
欧阳昆仑目瞪口呆,道:“老鬼,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么?可怜这孩子全村被杀,数百人只留下了这一根独苗,身负如此血海深仇,不练武功内力,如何报仇雪恨?”
孟文斗白了白眼,没好气的道:“能保一条命在,已是上上大吉,还练什么武功!”
他们的对话,萧晨风一句一句均听在耳朵里面,想到自己从此变作废人,不能习武练功,自己家的血仇与山村血债永无讨还之日,不由得万念俱灰!嘶声叫道:“不!我不要做废人!我要学武功!我要做全天下最强大的人!我要报仇!我要杀光那些坏蛋!”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哽咽起来。
萧晨风虽然竭尽全力大声呼喊,但是他受伤实在太重,拼尽全力,也只是发出微弱的声音而已。
孟文斗面露异色,转身凝神打量床上的这个小小身躯。萧晨风虽不能动,但两只眼睛牢牢地与他对视,竟是丝毫不甘示弱。
孟文斗皱起眉头,口中疑惑道:“此事甚不可解!”想了想,又是摇了摇头,又道:“……甚不可解,不可解……”皱眉苦思。
欧阳昆仑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甚不可解?”
孟文斗依然眉头紧皱,道:“欧阳你看,这孩子眸正目清,双眉恰是龙聚之势,口如承珠,玉柱鼻通天,分明是一不世人物,且眉宇之间杀气冲天,将来必是一代人杰!可这也正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欧阳昆仑听得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跟着问道:“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孟文斗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道:“按说有此面相者,万中无一,可是这孩子周身筋络尽毁,浑身经脉齐断,已是废到不能在废!如此自相矛盾,岂不令人费解之至?”
欧阳昆仑对孟文斗所言丝毫不能理解。只听得云里雾里,头昏脑胀。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道:“你且想办法吧,老夫困乏之极,先睡去了。”走出门外,低声骂道:“神经!”自去不提。
孟文斗对欧阳昆仑离去毫无所觉,仍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不已:难道,真的无法救治?若以金针度劫,辅以老参固本…….再以金针连脉……不成,还是不成……。仰起了脸,苦苦思索,在这一刻,白发萧然,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