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众人的歌功颂德之声,眼看着这些在江湖上足以开帮立派的武林高手诚惶诚恐的拍着一个人的马屁,种种诸端用词肉麻无比,萧晨风忽地从心底感到了一份厌烦!更感到了一丝悲哀!
眼前这些人,无论哪一个走出去,在江湖上不是横着走的角色?却在这里违心的做出各种丑态,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与荣华富贵,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全家人的生存!
萧晨风有些不理解,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么?行走江湖,引风啸月,何等的潇洒?岂不远远胜过在这个阴暗的朝堂之上任由这样一个人掌管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吗?
难道,荣华富贵,高官厚爵,对一个人来说便是如此的重要吗?
萧晨风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思索之态。wenXuezhuan.他全然没有发觉,身边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正用一双饶有趣味的眼光打量着他。
成子武的那句话杨广当然听得清清楚楚!事实上,在这个大殿之中,自己的大臣们每个人在做什么,在说什么,甚至在想什么,杨广无不了然于心!
杨广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些大臣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会是一致。但是也不会愚蠢到去拆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杨广虽然喜欢掌控一切,却也懂得要保持一种平衡。
对成子武的那句话,杨广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意思便是我听到了。小小的警告一下,当然不会为了这么一句话便把自己的军方大将给处置了。但是如果自己装作不知,成子武便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自己只要知道了,那成子武以后办事就会必然的加意小心!杨广要的,正是他的这份加意小心!
大殿中唯一让杨广看不透的,便是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俊秀少年!杨广本以为这个少年是自己最容易看透的,不料结果恰恰相反!
这个少年,无论是应对各位大臣的问话,还是应邀举杯,全是一样的风姿淡雅,脸上始终是一派云淡风轻之色。每一个举止均是从容淡定,对各位朝廷重臣既不刻意逢迎,又不刻意疏远,始终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而且对这种分寸的把握,便是一个浸淫朝廷数十年的老练政客也很难把握的像他那样恰到好处!
杨广想起适才萧晨风与宇文成都对战之时,一开始那借势营造出的强大气场,再想起萧晨风在比剑中那平平无奇的剑法,那故意做作的慌乱……杨广眼中玩味之色更浓了——一个如此稳重的少年,怎会任由自己出那样大的一个丑?
据陈寒山所说,萧晨风能够在自己兄弟五人的围攻之中,巧妙制造出与陈寒山同归于尽的机会,那么,今天在自己规定他与宇文成都两个人均不能使用内力的情况下,为何会如此狼狈?
这个少年……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难道——
“你与宇文成都有仇?还是与宇文家有仇?”萧晨风正在应对着民部尚书裴钜的敬酒,突然耳朵中传来一个细如蚊蚋的阴柔声音。这两句话根本不是问话,而是带着一种看透了一切的肯定与强烈的自信!显然在问这句话之前,问话的人心中早已对这件事情存了肯定之意!
萧晨风心下一惊,看向别人时,却见众人均是若无其事的寒暄着,似乎这声音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
一震转过头,面前正是杨广那两道似要穿透人心的冷厉目光!眼神烁烁的看向自己。萧晨风心中大惊,面上却是神色不动,恭谨的道:“启禀皇上,草民与宇文大人今日尚是第一次见面,何来仇恨之有?”
杨广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过了头去,但萧晨风耳中那细如蚊蚋般的声音仍自不住传来。
“今日之战,你,令朕很不高兴。”
“草民惶恐。”
“你师傅是欧阳昆仑?”杨广淡淡的问了出来。
萧晨风早在施展碎魂剑式之时,便已知道,这套剑法名气太大,必然会被人认了出来,此刻听到杨广的问话,丝毫不觉意外。
“你可中过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