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悠走进后院,见苏若尘还在那里气呼呼的直喘气,苏氏也在那里冷着一张脸,当下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得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们……”苏若尘才说了两个字,便见苏氏在一侧微微摇头,脸也慢慢涨红了,想到苏氏向来有些面薄,让自己知道已是无奈,那里还愿意让自己儿子知道自己受了轻薄,当下心里念头千转,最终只得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的说道:“没事,只是那些人嘴里有些不干不净,让娘骂出去了。weNxUe”
苏诺悠立时脸色有些微变,咬着牙说道:“倒要说给崔博士听听,崔府的下人好家教。”说到这里,他也不多话了,只是把倒了梯子扶正,苏若尘瞧哥哥在那忙碌的身影,便也赶紧过去帮忙了。
当下苏氏也加入了收拾的队伍里,一家人忙了一天,总算是收捡出了一个模样,只是苏氏身上带的银钱却是不多,交了月租之后,更是一分也无,制定招牌,请人刻菜牌名,还有厨房器具等等,一说起来,处处都是要使钱的。
因为苏氏的钱不够,中午一家人只分吃了一个大饼,看着两个孩子吃的香甜,苏氏险些又是落下泪。当下累了一天,却连烧水洗澡的器具也无,铺上也没有棉铺,一家三口便和衣躺在铺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苏氏一早就打发了苏诺悠去学堂,又让苏若尘在家里整理菜谱,看家,她独自驾了牛车回山里取些东西过来。
苏若尘一人坐在屋里,慢慢整理菜谱,昨天便没怎么进食,今天早上家里又没有吃食,只觉得饿的紧,又去井里打了点水,就硬生生的灌了大半下去,肚子里空空的,喝了水,越发难受,嘴里也是一阵阵的犯酸。只觉得心烦意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只好在院里练起了五禽戏。
正动作着,突然听到通向内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因为才打扫过,外铺的门就不曾上锁,只是虚掩着好透气,这时候一听动静,怕是有人直接进来了,苏若尘立时收势,一转身,便看见刘隐立在那,她立时愣了一下,然后方说道:“刘隐哥,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路上遇上了苏大娘,她说走的忽忙忘记给你准备吃食了,央我给你带些吃的。”刘隐说着话,便把手里拎着用荷叶包着的吃食递给苏若尘,继续轻声说道:“趁热吃吧,才出炉的,桂花糕。”
苏若尘是真的饿了,她道了一声谢,便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桂花糕,慢慢的拆开了包着的荷叶,立时一阵清香扑面而来,一大块桂花糕上还配着蜜枣,糕色金黄,蜜枣深共,两色分明,极是好看。她本就饿了,难免食指大动,才咬了一口,便让烫的舌头发麻,不由连连吹了几口气,刘隐瞧着她这番模样,居然有几分爱怜的帮着她顺了一下额上的乱发,然后轻声劝慰道:“慢些吃。”
刘隐的指尖透过她的额发,触在了她额间的肌肤上,苏若尘居然只觉得他的指尖微微有些发凉,可是却让她的脸上渐渐有些发热,虽然看不见,但苏若尘知道自己的脸在发红,不由赶紧向一侧走了几步,刘隐这才收回手来,有些尴尬的瞧着苏若尘,只见她原本白如凝脂的肌肤,居然有些粉的像霞一样,尖尖的颚微垂下,一双眼睫微微轻颤,好似受到了惊吓,只是那双眼睫下的眸子,却是明亮万分,刘隐心里一凛,这个丫头,是真的长大了,只在这念头转动的那一瞬间,刘隐突然想起一句话,经珠不动凝两眉,未施铅华显天真。
苏若尘发现刘隐在看着自己,赶紧定了定神,转移话题道:“刘隐哥,你是来城里送药材的嘛?”
“不是,回春堂药铺的方长柜聘我到他的店里坐堂。”
苏若尘听到这话,眉开眼笑的说道:“那就好,我才说,我们搬到这城里来,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刘隐哥与大庆叔也搬过来了,倒是有个守望相助的了。”
“我爹……我爹他不过来,他在山里住习惯了,不想进城。”刘隐说到这里,居然有些迟疑,声音里明显有些虚弱,苏若尘从一侧正好看见他的眼神游疑,猜想他的话只怕有些不尽不实,却也不说穿,其实难副听说刘大庆的医术也极是高明,听刘山说他是前朝太医院里呆过的人物,怎么甘心呆在那破落小村里,只怕与苏氏一样,也是有些自己的秘密的。
刘隐说到这里,怕也觉得有些无味,便继续说道:“你慢慢吃吧,我先去药铺了,就在前方不远,你若有事,便来寻我。”
苏若尘应了一声,又送刘隐出了铺子,这才回到院里,手里的桂花糕已是有些凉了,可是她拿在手里,却又好像有些烫的拿不住似的,好半天才噗的笑了一声,暗笑自己多想了,又剥开荷叶,继续慢慢的嚼咽了起来。
苏若尘吃过东西,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些,这才又回屋里,提笔开始酌量着菜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小尘。”那声音里却是透着喜悦,苏若尘听着耳熟,却一下想不起来是谁,一走出院子,便看见刘山搬着棉铺往里走,刘山见着她,显是极高兴的样子,嘴都笑的快咧到耳后了,只是傻笑着问道:“这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