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多谢大人恩典,小的多谢大人恩典!”赵彧连连点头。
话音刚落,就被身后那凶狠的女的一掌给打晕了!
庸王和背着赵彧的织星一起出了密道。织星退下后,庸王细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儿,还是应该让外祖父那边知道。
流放地那边传来的消息,明明是大舅已经死了。而且外祖父还因为这事儿,和他好一番痛诉父皇无情,老泪几乎都要流下来。可其实呢?外祖父却派人暗中保护大舅,且将大舅给救了回来……呵呵,可这些,大舅“出事”之前,他不知道,之后,外祖父也没和他交代。
外祖父不是说吗?周家和他是一条心的,要让他也和周家一条心。可是实际上呢?不过是糊弄傻子罢了!说得好听,结果却连这点儿小事,都要和他留个心眼儿,要瞒着他。可真够有意思的!何必呢!
至于他大舅的死活,他管不着,反正都是咎由自取。更何况外甥外甥,一外八千里,他和周青山之间,实在谈不上亲情二字。
但他要用这事儿提点外祖父一下。让那老匹夫觉得,其实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只是一直没戳破罢了。如此一来,外祖父必然对他惧怕三分。
抓了这小虾米,对他而言,倒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啊!
庸王忽然心内敞亮,为了表示对他大舅的关切,自然不能等到明儿早晨再说,而是连夜就往镇国公府去了。
到了镇国公府,庸王自然是借着这事儿,对周炎好一番提点。周焱虽说对庸王的阴阳怪气儿很不满,但因着不在理儿、且又一心担忧着自己的儿子,便也只能由着他说。
也因着对儿子的担忧,自然不能在庸王这儿浪费太多时间。没等庸王走呢,便让人连夜将他二儿子叫了过来。让周青峰安排人连夜赶往庐州,务必要一刻不停地赶路,一定要截住皇上的人,尽早将周青山转移。
当着庸王的面儿吩咐了这些,见庸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只能和他寒暄了几句。
雷停和追风见镇国公府有人快马飞奔而出,前后脚儿的,庸王便也随之而出。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已了。便悄悄儿往宸王府去,去回禀宸王。
……
前期一应准备已经得当,今日,就只看他大哥是否能迷途知返了。
宸王一早儿醒了,便由着云裳在秦颖月这里伺候了他梳洗。等着秦颖月梳洗打扮完,一起吃了早饭。便和秦颖月各自在正门口儿上了马车,往肃城西郊百里左右的蒙山而去。
风国的皇家猎场承袭前朝位于蒙山。蒙山不高却延绵,其中有司禽监的人在这里饲养飞禽走兽。外界常见的飞禽走兽在山上都可见,外界没有的珍奇禽兽,在蒙山上也可寻。
除了司禽监的人着意野养的这些飞禽走兽外,还有一些因着蒙山上被司禽监的人着意培植出的树木花草而来的外来鸟禽之类。在蒙山上狩猎,的确可称得上是猎者的享受。
蒙山分为南山和北山,猎场在南山。自猎场围墙五十里外的北山,便是别苑之所在。蒙山别苑终年凉爽,是避暑的好去处。前朝几代君王,甚至于为图清凉,一入初夏,就带着自己心爱的妃嫔,到别苑里来处理朝政。因而这北山别苑修建得虽然雅致小巧,颇有水乡之风,但却一应俱全,规模足有未央宫的一半儿。
初秋来蒙山狩猎,白天在南山恣意纵马穿梭于林间、持弓追逐飞禽走兽。夜晚于北山舞榭歌台把酒畅饮,伴着初秋习习凉风,丝毫初秋的燥热也感觉不到。只觉惬意畅然。
但因着我朝吸取前朝覆灭之鉴,为免君王朝臣贪图享受,便是常年将蒙山猎场和别苑当做一个摆设,只是每三年过来狩猎三日,以做君臣同欢、振朝堂士气。
未免惊扰百姓,皇上的銮舆和大臣们的马车都是分开而行的,到蒙山猎场外再做汇合。当然,出城的时辰一定是按照官位高低早就定好了的。最尊者,出城的时辰也就最吉最早,皇上的銮舆,是在辰时出城,先到北山别苑休整。带到大臣们都到了,皇上再于北山别苑过来。
通常是在午时天地间阳气最足之时挥舞猎旗,由皇上拉开第一箭。之后便是半日的狩猎追逐,到太阳落山之时,便偃旗停止第一日的狩猎,回北山别苑休息。
随行大臣们居住之所,自然不在蒙山别苑内,而是在蒙山别苑后三里外的“星宿居”。一个更简单易懂些的名字,便是皇家客舍。因为大臣们多以天上的星宿为喻,众星拱月,所以是为“星宿居”。
据说这名字,还是前朝的宣威太后取的。本朝太祖皇帝曾言,“虽说有些女气,倒也贴切,可留之”。因而这名字便一直沿袭至今。
宸王和秦颖月分乘两座马车,却是秦颖月的马车在前,宸王的马车在后。
自打在王府门前宸王要与她分乘两辆马车、且又故意坐在后头那辆马车之时起,秦颖月的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
明明马车内都很宽敞,宸王却非要和她分乘两辆马车,估计是有避嫌之意。而且,什么情况下会让她的车走在前面?自然是她的地位要比宸王高。
她是王妃,爵比关内侯,可宸王却是亲王,要比她高出三个爵位。若按着爵位而论,她的马车,自然是要在宸王之后的。若是以宸王府的侍妾而论,即便陈昂不邀她同乘一辆马车,夫唱妇随,她的马车,也应该在宸王的马车之后。
只有一种情况下,她的马车,是应该在宸王的马车之前的。那就是,宸王以长嫂之礼待她。
很显然,这次宸王带她去蒙山,可不只是为了气一气容菀汐那么简单。甚至于,不仅仅是要向朝中大臣们表示他的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