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没有头绪,一时三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柳语夕问了句:“会不会是娘没看清楚”
沈若梅摇了摇头,有些凄苦地道:“我看清楚了,是他。”
柳语夕又对男人说道:“如果你的话是真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样子欺骗娘。”
男人摇摇头,“这样做对别人有什么好处。”
本来一句无心的话,沈若梅听后却满脸黯然,“我知道是谁做的了。”
“谁?”男人问道。
“柳霆暄。”
男人并不傻,顿时把这前因后果猜了大半。沈若梅也讲述了当年和他争执过后本想下山散散心,遇到了风流多情的柳霆暄,更把自己的感情挫折告诉了他。可没过多久就亲眼见到自己师兄背叛自己,之后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柳霆暄没日没夜地安慰照顾她。本来沈若梅是很感激柳霆暄的,但是柳霆暄却在一次酒醉了强要了她,之后只能跟他回柳府成了他众多夫人之一。
“你跟我走吧,既然是误会,我们就不要去管以前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
“不行,我还有夕儿,她毕竟是柳霆暄的女儿。”
两人说完不约而同地看向柳语夕,柳语夕无所谓地摊摊手,“我没关系,你们只想你们自己的事,”
男人却抢着说:“夕儿也跟着我们,我会当你是我的宝贝儿女儿的……”
男人说完,沈若梅的泪水又泛滥了,柳语夕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哪里都一样。
“你的宝贝女儿?想得倒是挺美。”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柳霆暄带着一群家丁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柳霆暄朝沈若梅挥挥手,“回来。”
沈若梅摇摇头,抱起柳语夕不停往后退,男人一把抱过柳语夕拉着沈若梅朝树林里跑去。
柳霆暄在三人身后愤怒地咆哮,“去给我把他们捉回来。”
三人没个方向地乱跑,天色已经变得暗沉。没有人说话,柳语夕也很安静地趴在男人肩头,她有种感觉,这次的逃跑不会成功。这树林并不大,何况男人还要带着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小孩子,而后面又全是精壮的大汉。果然,没多久,就证实了她的预感,后面的追兵离他们不过三四十米。抱着她的男人此时又突地停了下来,柳语夕转过头看前方,不由苦笑,看来老天也不帮这对苦命鸳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沈若梅和那男人看到悬崖先是一阵绝望,后来又极有默契的相视而笑。沈若梅抱住柳语夕轻轻哄到:“夕儿乖,以后要听爹的话,娘要和叔叔去一个地方。”
柳语夕已经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脸上浮现出绝对不该出现在孩子脸上的神色:“娘,别灰心,活着总是有希望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孩子,联想着之前的一切,如果仅仅是早慧,她也不该懂这么多东西。可此时,三人面临生死存亡,谁也没有多余心思在这上面做过多研究。
柳霆暄找到三人时,三人神情淡淡地坐在悬崖边有句没句地说着什么。沈若梅见柳霆暄到了,声音很平静地对他说道:“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
柳霆暄却张狂地大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沈若梅朝着悬崖边走了几步,“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只有和他埋骨于此山了。”那男人赶紧上前拉住她。
柳语夕却看到柳霆暄身子晃了晃又站住了。
“好,我答应你,你和语夕先过来。”
“不要走。”男子声音透出的痛苦和绝望让柳语夕都不忍再看,本以为可以帮助一对苦命鸳鸯,可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沈若梅抱起柳语夕,深深看了一眼男人便朝柳霆暄走去。男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颓败地滑到在地,神情寥落。他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投向别人怀抱,如果他反抗,只会让她跟自己一块去死。他狠狠地锤着眼前的地面,鲜血染红了土壤。
马车在空荡无人的山路上“得得”地跑着,车里的沈若梅目光呆滞,不发一言。柳语夕掀开帘子就看到柳霆暄紧皱着眉头,眼中有焚烧一切的怒火。她心中低低叹息一声,放下帘子,却在此时,传来一声惨叫,沈若梅骤然抬起头来,打开车门,喝住车夫停车。
沈若梅跳下马车,朝山上跑去。柳霆暄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人就已经跃到了沈若梅身前,“你要干什么?”
“你又做了什么?使诡计让我做了你夫人,如今又一次使诡计杀了他。”第一次看到温柔似水的沈若梅疯狂的嘶吼,原来每个人爆发都是很恐怖的,不恐怖是因为还没有达到临界点。
“你都知道了,”柳霆暄淡淡地说着,“不过这次你说错了,如果我使诡计,我大可让你们回了府再杀他。”
沈若梅疯狂地在刘霆暄怀里扑打,柳霆暄任她撕咬怒骂,“你可以不顾我们这几年的感情,但你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你的女儿。”
果然,沈若梅安静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山头。柳霆暄从他身边绕过走回来:“这一次我再让你亲眼见到他死,是想让你死心,你跟他一起长大,可跟我也朝夕相处了11年,为何你眼中只有他?”柳霆暄的愤怒都爆发了出来,既痛心又无奈。
最后一句话被风吹得飘零破碎,不知道沈若梅有没有听到,柳语夕却清清楚楚听到了。
这世上的人都是可怜人,谁人不可怜?
沈若梅悲痛欲绝,哭了一会儿便昏了过去。柳霆暄横抱起沈若梅放入马车上躺好,一言不发地转身上马离开。
一路上只有马蹄的“哒哒”声久久不绝。<div>